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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心境。
回到自家宅子,白欢就跑没影了。 南槿招待穆谨喝茶,间或问些近来事务,穆谨一一作答,无非是些白家的生意。 其实南槿心中有疑惑,自打她与白家接触以来,在她对白家的所有认知里,好像没有哪一块是与穆谨这个名字挂上钩的,哪怕是最初为她所知的药材生意也是一样,可以说自打她来了北珉以后,反倒对穆谨越发的不了解了。
他的身份并不像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样简单,行踪成谜,最近更是明显。 但他自己不愿说,南槿便不会问,相信他,或许是她唯一能对他做的事。
夜已深,二人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大部分时间是南槿专心喝茶,而穆谨专心看她,南槿在这过去的一年中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终于仍是穆谨打破沉默,他起身,却不是离开,而是走近对面的南槿,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南槿起身,等着他开口。
“晚上不要再出门了。”
南槿还以为是什么要紧话,等了半晌才等来这一句,她有些奇怪地笑道:“我知道,你今天怎么这么罗嗦?”
穆谨却没有笑,只定定看着她,南槿此时才察觉两人的距离有些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眼睫。 气氛有些凝滞,但是退无可退,南槿放缓了呼吸,轻声装作毫不在意道:“还有事?”
穆谨眸色沉沉,似乎有某种情绪在翻滚,却被他强自压下,良久,他突然一把拉过她锁进自己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一手锁紧她的腰身,不容她有丝毫的挣扎。
南槿浑身僵硬,一动不动,自己的呼吸一丝不落全数喷进他的外袍,氲起一团暖意,她却被这一团烫到浑身升起燥热。 无法动弹,她紧着喉咙闷声问道:“怎么?”
穆谨在她开口的瞬间又将她扣紧些,好像生怕她挣扎,在她耳边急急呢喃:“就一下,就让我抱一下。”
他紧张的情绪透过紧紧相拥的姿势传递给她,好像还带着些彷徨犹豫以及低沉,南槿心口泛酸,终是没有动弹。
烛火发出哔啵声响,惊扰一室的安静。 南槿只觉思绪沉滞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又听他低声问道:“如果我不再是穆谨,你还会不会留在这里等我?”
南槿思绪一顿,有些恍惚地想着自己是否曾经等过他,答案是不确定的。 可是此刻他的忐忑让她心疼,她略微抬头,让自己的声音在他耳边足够清晰:“我认识的从来是你,不是一个名字或一个身份。 你就是你,与其他无关。”
她的答案让他满意欣喜得笑出声来,胸膛震动带起酥麻微痒,让南槿一阵不自在,她挣了挣,穆谨便略微松开,一手捧住她的半边脸颊,再不迟疑,侧头便吻了上来。
她的唇软糯香甜,是他暌违一年之久的隐秘念想,这一吻下去便没有丝毫退缩保留,辗转厮磨,直搅得两人唇上晶莹一片。
南槿被摄去魂魄,呆愣愣地任人在她口中追逐嬉戏、任人予取予求,直到某人动了更深的欲/念,刚刚松开的手又抚上她的腰,呼吸也渐渐滚烫急促,她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推开他,看他一脸满足的笑,才惊觉上了他的当。
“你!”
她手背挡住自己嫣红微肿的唇,满面飞霞怒目而视的样子取悦了穆谨,他又回味一般舔了舔唇角,笑得愈发灿烂:“嗯,味道还和以前一样。” 说罢不等人发飙,转身飞奔而去。
南槿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怎么也不愿再回想前一刻的神思荡漾,只狠狠咬了咬唇,回屋去了。
皇帝的病情时好时坏,只是再没上过朝,朝政据说由四皇子慕恪虔辅佐。 四皇子的母亲是出身高贵的女子,只可惜早逝,太子被诛以后,四皇子成为最有可能的继位者。
南槿在酒楼听得一嘴闲言,暗自咀嚼,不确定依附二皇子的白家在这一场权力更迭中会否受到影响,如果是,那她就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二月的天气,即便遇上这样的太阳高照,仍是冷得可以。 南槿带着白欢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口透着一丝凉风,让她高速运转的脑袋稍微冷却了些,却不想一眼望见愁眉苦脸的掌柜。
“南姑娘,”掌柜点头哈腰,一张脸皱成盛放的菊花:“能否请姑娘移步雅间?小二没长脑,将别人定下的位子给了姑娘,现下那位正好来了。”
掌柜边说着边转头望了眼楼梯的位置,一女子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这块儿,等着掌柜的给她清场。 掌柜的不是头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人在江湖,哪能没几个不对付的。 但这类事情不常发生,寻常人要找碴,都会先自己掂量一番,找得动才找,找不动还找的那是不长脑,自己打自己脸。 所以这事好处理,真有人对上了,掌柜的只需装上一副菊花脸,按着身份地位一分,该请谁挪屁股就请谁挪,准不会错!
眼下这长盛钱庄的南姑娘是如今商界如日中天的人物,但她再怎么能耐,也能耐不过另一位去,因为那另一位好巧不巧,正是长盛钱庄所依附的白家白老爷子的外孙女——秦二小姐。
秦二小姐的父亲外任为官,所以她常年寄居外祖家,按笼统了的说,她与这南姑娘还算得上是主仆关系。 是以只一眼过去,掌柜的心里就亮堂得不能再亮堂:这秦二小姐与南姑娘不对付! 不然人家身娇玉贵的,脑子坏了才去抢一个二月天里靠窗边的位子。
南槿顺着掌柜的视线,便看到了秦忻怡,她一眼认出是那日陪在白老爷子身边的姑娘,但自始至终她不知她的名字和身份。
南槿还在琢磨,一边的白欢却在此时站了起来,犹豫地看了眼秦忻怡,才回头看南槿,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这是白家家主的外孙女秦忻怡。”
南槿看白欢一脸的谨慎和隐约的小心,没有说话。 她是生意人,不随意与人冲突是原则,况且对方不在生意场上,又是白家人,即便她并不是如外界所知的那样真的成为白家的下人,又即便她不确定那秦家小姐是不是真的定下了她坐的这个位子,她让一让人家的也没所谓。
所以她朝掌柜的笑了笑,没理会那两人,就要离开。 不想屁股还没离开凳子,一声尖细的笑语就生生阻断了她的动作。
“不过是个下人,也配坐主子面前吃饭!”
这话歧义就大了,但不管她说的是白欢还是自己,南槿都不打算就这么过去。 刚刚抬起的屁股又稳稳黏上了凳子,南槿抬眼看了看那说话的人——秦忻怡的丫鬟。
白欢一张脸立马涨红,她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平时在自己面前也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儿却生生忍住,南槿看着都替她憋得慌,忙一把拽过她的袖子将她拉着坐下,慢声说道:“咱们吃咱们的饭,你一双耳朵尽听些不干不净的干什么!”
一句话让所有人一愣,白欢皱起眉头看了看南槿,极难看地笑了笑,终究还是舒缓了些,眼中暗芒闪烁,看着她有些期待的模样。
南槿撇撇嘴,对白欢这种躲在自己身后等看戏的行为极为不屑,却只是瞟了她一眼,吩咐一边脸上菊花开得有些残了的掌柜道:“再上一壶酒来。”
掌柜的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模样,最后将目光投向秦忻怡,却见后者脸色酱紫,已然是气愤至极。
掌柜的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底生出的恐慌。 这秦二小姐在景阳城是出了名的温婉可人,与那纪大小姐都有得一拼的,如今在他店里被气成这幅模样,他日白家算起账来,只怕要掉他一层皮。 于是当下下定决心,收了一脸的谄媚,朝南槿道:“南姑娘,这千错万错都是小店的错,不过这位子确实是秦小姐定下的,您看您就行行好,算是给小的行个方便?”
语气中尽是乞求,面上却已带上些强硬,南槿看了一眼变色变得极快的掌柜,笑道:“行啊,行方便谁不会,要不掌柜的也给我行个方便,将欠我钱庄的帐给清一清?”
掌柜的立马又换了种脸色,变成一脸菜色,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白欢端着酒杯独自偷着乐呵,南槿看了眼在楼梯口站了许久秦家小姐,又看了眼满酒楼打量的眼神,突然凑到白欢耳边问了句:“你家这秦二小姐平日里不是声名在外,说什么温婉贤淑,大家闺秀什么的么?难道真的是闻名不如见面?你家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白欢被这一句问得愁肠百结,又瞟了眼身后站着的主仆俩,才细声道:“装的!”
“哦——”南槿恍然大悟,心中叹气,这些高门大户养出的女子真是惯会这些伎俩,说出去都是高贵端庄,私下里也不晓得成了什么样子。 但转念一想,好像又不对,自己也是大户出身来着。
南槿轻咳了声,拨开一边还在暗地计较的掌柜,走到那主仆俩面前,不客气地伸手拉过秦忻怡,笑道:“秦小姐好久不见,越发光彩照人了。”
秦忻怡看南槿走过来的时候脸色便白了白,今日正好碰上,原本她只想摆摆架子,提前在这女人面前立立规矩,本是极简单的事情,尊卑贵贱,每个人心里都有个谱,该怎么做都拿捏得准。
她自认为南槿如今依靠白家,又是个下等商人,与自己身份相差玄虚,见到自己就该服服帖帖,乖乖听命,没想她还真是粗鄙作风,完全没有自觉。 而眼下苦就苦在大庭广众,自己得端着身份,总不能真跟这样一个贱民斗嘴吧! 可恨今日出门也没带家丁,不然管教管教也是可以的。
于是她只能端着身份,目光极锐利地瞪了眼南槿,指望她识趣赶紧滚蛋,没想到她还上来拉住了自己的手臂。 好在这时身后的丫鬟抢上一步,一把拍开南槿的手,叫道:“就你的脏手也敢碰我家小姐,回家先照照镜子,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南槿的手被拍得马上红了一片,她瞪大眼睛看了眼白欢,白欢咽下口中的酒,一跃而起揪住丫鬟的领子,左右开弓给了两巴掌。
这两声极为响亮,将整个酒楼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