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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非朱、毛的才略远过翼王,只因蒋委员长培养来等候他们往成都为其效死力而已。蒋先生玩火自焚,朱、毛终至壮大,席卷神州,岂非天意!
第六编:十年国难与内战
第四十八章:福州人民政府与广州”六一运动“
(一)
”九·一八“以后,全国都在抗日气氛笼罩之中,人心悲愤。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以前内战中的重要领袖们,现在多少都有”先国难而后私雠“的概念,认为内战实在不应再继续了。孰知就在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两件可笑的小政变。一为民国二十二年,抗日成名的十九路军诸将领所导演的福州”人民政府“,另一则为二十五年夏,陈济棠在广州所号召的”反蒋抗日运动“。两件都富有高度的戏剧性。
先是,”一·二八“淞沪之役,十九路军一举成名。蒋光鼐、蔡廷锴一干人物顿时变成民族英雄,为全国人士所一致钦仰。但是中央此时却抱退让的态度。淞沪战时,蒋先生曾令张治中率第五军俞济时等部参加作战,表面上是协同抗日,事实上则用来监视十九路军,防其扩大战争范围。这事使蒋、蔡等将领极感气愤。
淞沪战后,中央为防止十九路军再度抗日滋事,有碍和局,乃将蒋、蔡等部队调防福建,并发表蒋光鼐为福建省主席。其实,中央如真为防止十九路军闹事,则大可将蒋、蔡等调往河南、安徽等无日本通商口岸的省份,岂不更为保险?蒋先生不此之图,而调之入闽,实系一阴谋。
因十九路军原为北伐时第四军的一部。将领官兵多为粤人。其指挥官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更自视为广东的主人翁。十九路军于民国十九年蒋、阎、冯中原大战时,奉调自粤北上,使时为广东省主席的陈铭枢顿失羽翼。不久,陈铭枢便为陈济棠排挤而去,其衷心对陈济棠和蒋先生的怨恨,无时或释。一有机缘,渠等便想对广东卷土重来。蒋先生把握济棠、铭枢之间的矛盾,故意将陈铭枢的第十九路军调往福建,使其垂涎广东,互相火并,以达一石击两鸟的目的。十九路军到了福建,广东方面的陈济棠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顿时感到极度的不安,而蒋先生则高踞南京,玩其分化统治的手法。
不过此时陈济棠虽感恐慌,十九路军的陈铭枢、蒋光鼐和蔡廷楷各人,对蒋先生这一手法却洞若观火,不愿轻易上当。故陈铭枢竭力设法和陈济棠取得谅解,希望福建和两广合作,在广州组织国民政府,号召抗日,和南京的汪、蒋相对抗。但这一计划却不能为陈济棠所接受。因陈济棠盘据广东,俨然是岭南之主。如在广州组织政府,则党中元老以及陈、蒋、蔡等人将接踵而至,这样则抗日反蒋未成,而济棠先已失其在广东唯我独尊的局面,所以陈铭枢、蒋光鼐等人虽舌敞唇焦,陈济棠仍不为所动。
陈铭枢、蒋光鼐等无可如何,乃积极向我们游说,希望广西和福建合作,通迫陈济棠同意开府广州,使南京国民政府不能不负起抗日的责任。而白崇禧和我则期期以为不可,因此项措置将愈陷国家于分裂。当前问题的中心是中央对日本的侵略一再退让,等到忍无可忍,则必然被迫抗战。一旦抗日战事爆发,则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对外,若再开府西南,实非国家之福。
孰知陈铭枢、蒋光鼐等,昧于大势,不听我言,决定单独行动,树立中枢于闽垣,用资号召。仍向我们游说,希望福建举起抗日大旗之后,两广即通电附和,以壮声势。我和陈济棠蝎力劝阻,也难遏止他们的行动。此外他们更竭力和急进派民主人士徐谦、谭平山、陈友红、章伯钧、沈钧儒、黄琪翔等,合作包围李济深。济深斯时刚自南京汤山恢复自由不久,避居香港,孑然一身,久静思动,而内心对蒋氏又极端怨怼。当他被陈铭枢等包围时,我曾向他献议,略谓,在目前情势之下,只以十九路军为后盾来组织中枢,号召抗日,似嫌势孤力单,反予蒋氏以借口。请诘诫陈铭枢等慎重考虑,不要轻举妄动,自贻伊戚。李济深也颇以为然,主张慎重,不可孟浪从事。我乃自香港转广州回南宁。无奈陈、蒋、蔡和第三党领袖们对开府闽侯一事,仍积极筹划,势在必行,即使两广反对,他们也要硬干到底。民国二十二年秋,陈、蒋、蔡等和第三党分子,急进派民主人士接触频繁,并陆续齐集福州,另外更与江西瑞金的中共取得谅解,因而他们在福州组织”人民政府“的空气已甚嚣尘上。个中情节,蒋已深悉,然渠却故作不知,只是暗中从事军事准备。
到十月下旬,福州已密锣紧鼓准备成立政府。陈、蒋,黄、章、沈等人,要求李济深立刻前往主持。济深以为不可。然陈铭枢却诳他说,福州方面各级军官已准备发动,陈等无法控制,希望李济深亲往解说。李为忠厚长者,信以为真,且经不起左右亲信张文、李民欣等的怂恿,遂决定往福州一行。
当香港方面包围李济深已至成熟之时,我在南宁和白崇禧恐他们会弄假成真。但我们也深知,只要李济深不参加,陈铭枢辈就无法另组政府。为消弭这场无谓的纷争,我和白崇禧乃决定采用”调虎离山“的办法,把李济深从他们的包围中接出来。于是,我们立即包了一架民航机,由白崇禧亲飞香港,接李济深来南宁小住。谁知在白氏飞抵香港之前数小时,李济深已被骗往福州。
我在南宁得此消息,立刻便感到事无可为了。我判断李济深一到福州,他们必然拥李为首,组织政府,与持不抵抗主义的南京相抗衡。但以区区十九路军肩此重任,必然失败无疑。
果然不出所料,李济深一到福建,第三党人士即召集所谓”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并成立”人民政府“,推选李济深为主席。同时宣言打倒国民党及国民政府,废除青天白日旗,另行制定上红下蓝中间一颗黄色五角星的新国旗。消息传出,全国大哗。因一般国民和国民党党员虽不满意于蒋先生,但对国民党和青天白日旗仍有无限的依恋。
胡汉民闻报,即首先通电痛斥闽方,措辞极为严峻。陈济棠和西南政务委员会继之。我原拟不作任何表示,因断定闽方必败,实毋需多此一举。但因外界盛传闽、桂合作,胡汉民、陈济棠等乃劝我也发表通电,以表明心迹。我和白崇禧遂联名通电,劝闽方人士”幡然改图,共赴国难!“
十二月中旬,中央军约十余万人由蒋鼎文统率,兼程自浙、赣两省分路南下入闽。闽方因和江西共党有谅解,以为共党可与之夹击中央军。孰知共军竟自赣东让开,中央大军数万乃一举而侵入闽北。闽方总司令为蔡廷锴,蔡氏负抗日英名,号称能战,原拟背城借一,与宁方一战。孰知蔡氏幕中早伏有宁方间谍。其参谋长邓世增虽极忠诚,但是黄埔一期毕业的参谋处长范汉杰家中则装有秘密电台,以故闽方的军事动态,中央了如指掌。加以名不正,言不顺,军心涣散,军长毛维寿等都暗中向南京输诚,蔡军因此不战自溃。到二十三年一月中旬,福州、漳州、泉州都为宁方所攻克。福州军政大员纷逃香港。十九路军残部退入广东,为陈济棠所收编,旋即缴械。抗日有功的十九路军到此竟全军解体,良堪惋惜。追溯闽变自二十二年十月中旬发动以来,到二十三年一月底十九路车缴械止,前后尚不足三个月,其经过情形亦殊堪浩叹。
(二)
继”闽变“后的另一政变,便是陈济棠在民国二十五年夏季所导演的”六一运动“了。
在闽变期间,陈济棠曾力斥闽方的行动为幼稚。何以在”闽变“失败之后,又来导演这幕悲剧呢?其内幕也甚为错综复杂,政治的斗争之外,还参杂了一些荒唐和迷信的故事,说来难以令人置信。
原来在”西南政务委员会“和”西南执行部“成立后,胡汉民先生俨然是西南的物望。关于西南方面的党务和政事的处理,我们都以胡氏马首是瞻。因胡先生为党国元老,德望素着,推他做西南领袖,原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当时握广东实权的陈济棠却另有怀抱。在他看来,假使胡汉民掌握了西南的党政实权,则他独粉广东地盘的迷梦,必被打破无疑。因此,在胡先生去世前,西南方面每以胡先生为号召而有所作为时,济棠皆若即若离,不甚热心。民国二十五年五月,胡汉民忽患脑溢血逝世。原在广东有号召力的领袖,如李济深、陈铭枢等又以闽变之故,无法抬头,济棠在广东的地位乃大增。西南有所行动,陈济棠少不了都是最高的决策人。他个人的政治野心自然也随之增涨。
另一个促使济棠发动政变的重要原因,便是济棠获得情报,认为中央处心积虑,要彻底解决西南。济棠忧心如焚,乃先行发动。原来在胡汉民逝世后,济棠为刺探中央对西南的新政策,派乃兄陈维周入京晋谒蒋委员长。蒋先生为羁縻陈氏,曾设宴欢迎,优礼有加,并与维周详谈。据说,维周在南京时,探悉了中央彻底解决西南的三大原则:
一、彻底解决广西的李、白,由中央协助广东出兵。
二、驱逐萧佛成等反蒋的元老离粤。
三、广东仍维持原来局面。
这一决策可能是蒋先生亲自告诉陈维周的,希望因此挑起粤、桂之间的磨擦。维周回粤后,即将详情密告乃弟。济棠得讯大恐,他深知两粤团结的重要和蒋先生分化离间手法的毒辣,中央既可授意广东解决广西,又何尝不可反其道而行之?反复思维,为之惴惴不安,深觉今后两广的局面,决难长久维持,与其坐待中央部署妥当,各个击破,何妨抢先一步,采取主动呢?而当时唯一可以借口,向中枢作兵谏的,便是掮起抗日大纛,要求中央领导抗日了。这一考虑可能是陈济棠导演”六一运动“的最主要的动机!
此外促使济棠妄动的迷信也是因素之一。原来济棠兄弟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