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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奶奶。”晓晓顺从舅舅叫了一声,但又觉得好奇怪,大人不是要她见人要有礼
貌吗?她困惑的想。
“乖,到祖奶奶这里。”老妇人抱着黄家第四代,心里欣慰自己总算能向黄家列祖
列宗交代。她欣慰激动的脸,与佩茵、黄教授风雨欲来的乌黑脸庞成明显的对比。
易伟见状,连忙打岔:“晓晓,佩茵阿姨他们和祖奶奶有事要讲,你和文德叔叔、
林奶奶出去买菜好不好?我们煮饭请祖奶奶吃。”
“好。”
送走快乐出门的晓晓,易伟知道接下来的局面会很僵,他转过身,露出了个白痴状,
“谁要喝茶?”
※ ※ ※
“我要她走。”黄教授在易伟拉着承擎躲进厨房后发飙,他明白易伟的难处,忤逆
长上或得罪未来的老婆,让易伟不知如何取舍。
从来没见黄教授发脾气的佩茵淡淡的否决:“我要她留下。”
“留下她做什么?”佩茵怎么可能不恨她?黄教授不解。
“我父母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育幼院长大?”佩茵只想查明真相。花大笔的金钱,
所能查出来的资料居然很有限,可见有人刻意隐瞒真相。
“都过去了,没有必要翻旧帐。”黄教授不想忆起当年的椎心之痛。
“我想知道。”佩茵固执的说。“难不成你是我父亲?”
听她话中的意思,黄教授讶然,她认为他是拋下她的父亲?!“你该不会以为……”
佩茵望着近几年来照顾她的人,佩茵以一种骇然的语气说:“很难想象是吗?不过,
神智清醒的人都会怀疑,在你是我哥的父亲后。为什么你会特别照顾我?”
“我爱你妈。”他爱屋及乌。
“但我不是你的女儿。”她终究还是孤单一人。
“如果当初能找到你,相信我,你会是我的女儿。”佩茵语调中的伤痛,令他痛心。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算了,二十多年了,算了。”
佩茵话中的寂寥令老妇人不得不开口抚慰:“该怪的是我。”黄家大家长总算开口
了。“我的大儿子,也就是你爹,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当老婆。”
“迂腐。”黄教授与佩茵齐声对此话嗤之以鼻。
“仁儿,扪心自问,当年的风气不比今日吧?”见儿子不反驳,老妇人接着说:
“娶也娶了,孩子也生了,但这女人就是不满足。”
“她叫谢宜琳。”黄教授朝母亲大吼。
“对,谢宜琳。”老妇人伤心的摇头,“为了她,你们兄弟都凶我。”
“是你不分青红皂白。”黄教授再次大叫。
“你怎么不想想当初情况多暧昧?她生了第一个孩子后,就没再生第二个,怎么你
一回国不久,她就怀孕了?你大哥当时卧病在床,这事怎能不受人指点?”她实在不清
楚事情到最后怎会如此演变,“只要你们说实话就好,无论如何,孩子总是黄家的血脉。”
“你就不问我?”黄教授质问,难道自己的名声就这么坏?
“朋友妻不可戏,何况是兄长的,但你与她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多了,”多到令人侧
目,令人闲言闲语!老妇人伤心的想起当年所遭受的责难。
“你就这样对我们判了罪?没有给我们解释的余地?”黄教授难以置信。
“她带着大把银子跑了,不是吗?”老妇人不置可否。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落个晚景凄凉,膝下犹虚?”黄家老二对着他母亲迸出残
忍的话,“大哥见大嫂受欺侮,要她回家走一走、散散心,否则一旦他死后,大嫂可就
没有好日子过,那些钱是大哥亲手要我交给大嫂存起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的,果不其然,
大哥有先见之明,否则,佩茵或许就没有办法生下来了。”
顿了顿,他打破誓言,说出大哥要他发誓不说的话:“大哥找不到大嫂,临死之际
把承夙交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他,你知道为什么吗?他要我不要让承夙重蹈我们兄弟的
覆辙,也就是说你教育失败。”
“你……你……”老妇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和云勇会袒护大嫂、爱她的原因你想知道吗?”黄教授慢慢的折磨她,“宜琳
给我们的爱和温暖,比你养育我们一生中所加起来的还要多,所以我爱她,相信云勇的
感觉也一样。”
“你……你……”老妇人无法完整的说出话来。
“够了,叔叔。”
“够了,二哥。”
两种声音阻止他,黄教授愣了一下,“佩茵?”他转身,看到自己的小弟时吓了一
跳,“云勇?怎么你也来了?”
“我要出去走一走,这里就留给你们母子。”佩茵拋下他们,“我不能说我很高兴,
但是,知道自己出生是合法且受到祝福的,我还是很欣慰。我不知道你们的问题究竟出
在哪里,叔叔、小叔叔、奶奶,爸爸来不及化解你们的芥蒂,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再有
遗憾。”
“佩茵,见到你真好。”云勇拥住她,不理会质问他的二哥,他欣赏这个不拖泥带
水的丫头;但承擎这小子呢?他是接到承擎的通知赶来劝架的。
“佩茵,你承认我是叔叔了。”黄教授的表情难以形容。
“你是爸爸的弟弟是吧?”她见他点头,淘气的提醒黄教授记得找承擎算帐,“难
不成叫‘伯父’?”
收到“信号”的黄教授点头,宠溺的说:“是叔叔没错。”他要拆了承擎那小子的
骨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他白白受了佩茵多日来的“冷眼相待”。
三人有说有笑,老妇人也想感受个中滋味,“佩茵,你能不能……”欲言又止的,
她不敢要求自己冀望的天伦之乐。
“奶奶,孤单一个人是很可怜的。”佩茵对她说,“有什么话谈开了就好,当然,
如果有人硬要‘逞强’,没关系,您还有我。”她向黄教授投以威胁的一瞥。
“谢谢,谢谢。”一句亲热的“奶奶”温暖她孤寂的心,老妇人泪眼婆娑,明白佩
茵的善体人意是给他们台阶下,“佩茵……佩……”
挥挥手,拋下众人,佩茵溜出门,今天,她承受太多情感压力的包袱了。
※ ※ ※
“嘿,你去哪?”易伟环着她的肩,安慰的拍了拍,他实在以她为荣。
“走走。”佩茵靠着他,汲取他的味道,她确实需要他的安慰。“你都听到了,不
是吗?”
“我以你为荣。”他亲吻她的发梢,“换做其它人,反应不会这么平静。”
“事实真相明白就够了,明天陪我扫墓去。”佩茵惜福的态度确实是一般人难以做
到的。
“有一个条件。”易伟道。
“又来了。”她翻白眼,“大爷是不是要我答应嫁给你?拜托,如果没记错,黄家
大团聚的戏码上演前我就答应了,你的记性不好哦!”
“错,我想问的是——我可以吻你吗?”不待回话,易伟捧起佩茵娇艳的脸蛋,贪
婪的品尝她唇上的温暖。
沉重、浑浊的呼吸,在寒冬中冒出阵阵白烟,彼此相识一笑,佩茵娇喘的道:“陪
我走走。”
“走。”拥她在怀中,易伟心中有着感谢,感谢谁?Whoknows?也许是眷顾他的幸
运之星吧!不然,他怎么会如此的好运道,得此一美眷?
手牵手,他们携手漫步,暖流滑过彼此的心。
“佩茵?”易伟不愿承认自己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可笑,“你为什么没生气?”
佩茵笑着睨他,“我还以为你不问了。”
“说。”他真栽在她手里了。
“记得陈建名吗?”佩茵不理会易伟的反应径自说下去:“说我笨也好,说我傻也
罢,我去见过他。”
“为什么?”易伟纳闷的问。虽然案子已进入司法程序,但他永远也没法子原谅陈
建名。
“如果说去谢谢他,你会不会生气?”佩茵不看他的脸色继续说:“光是他没对晓
晓动手,就值得我感谢,更何况他让我看清楚自己对‘身分’的执着在意,实在很不智。”
“对黄教授的不礼貌还耿耿于怀?”易伟不想再听有关陈建名的事,就算当初他间
接造成承夙与敏芳夫妇死亡的创伤已抚平,但他下手杀佩茵的恨却也还没消。
“也许。”她但笑不语。
“还有呢?”易伟知道她话中有话,等待他上钩。
还真沉不住气!佩茵漾着笑脸对他说:“妈曾要人送我回黄家,但钱被偷了不说,
我还被丢到育幼院。”
“咦?”他傻眼。
“妈妈都能谅解,何况是我。”佩茵展出刚收到不久的信,“有人将信投递到我自
小生长的育幼院,上头清清楚楚的说明着;原本我不相信,所以一直没拿出来给你看,
但奶奶看我的眼神并不陌生,加上承擎的寻找,我相信他们找过我。”
“这样就好了。”易伟不愿点出佩茵事实上正拚命找出理由说服自己。
“好嘛!我渴望有个家。”她坦诚。
“你有啦!”他不解,不是好好的吗?
“那不一样。也许我想让人宠一宠。”她调皮的说。
“你呀!承认你不想伤奶奶的心又怎样?”易伟捏捏她的俏鼻,“晓晓都承认了。”
揉着泛红的鼻子,佩茵面对他,倒着走,“谁说的,我只不过想先寻找强而有力的
娘家,以免以后在婆家遭受虐待而无处伸冤。”
看着她逃走的身影,易伟忽地领略她话中的含意,“好哇!你说我会虐待你,那我
就虐待你,别跑。”
洋溢着欢乐的笑声,充斥在冷凛的山中,透出云层的冬阳,似乎也为他们的喜悦投
注它的祝福。终曲“老婆,等等我。”易伟锲而不舍的追着佩茵的身影。
佩茵不予理会。想起来真呕,她是怎么误上贼船的她连自己都不清楚。“别碰我。”
她对追上来环着她的肩,供人“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