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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令狐俨心里暗笑,回头冲玉板道,“葛巾呢?叫她明天开库房找张榻子过来。”
“是,奴婢回去就跟葛巾姐姐说,”玉板曲膝应道,今天一天葛巾跟姚黄都缩在屋里不肯露头,晚上令狐俨他们回来,那两位也不像往常一样往前冲,而是将服侍的活儿推给了自己跟魏紫,玉板还没弄明白她们打什么主意,“葛巾姐姐不舒服呢,今天没上来。”
“呃,跟宁心院说了没?叫王妈妈给请个大夫,”令狐俨随口吩咐道,“对了,你去叫她好好歇着,将院子里的账目跟钥匙拿过来给奶奶。”
王妈妈是王氏身边的管事妈妈,平时丫鬟们的人事都有她来安排。
现在常相逢努力改了进屋就叫人出去的毛病,听到令狐俨也这么吩咐,也不能直接拒绝,一直挨到令狐俨洗漱出来,丫鬟们都出去了,才问道,“你做什么呢?我收你的账目跟钥匙做什么?”
“你说呢?是你令狐家的大奶奶,不说芳时院的账目跟内库钥匙,就是接手整个令狐家的中馈,也没有敢说什么?”令狐俨知道不能逼常相逢太紧,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希望她能早些一接手,就这么一直游离在令狐家之外,从内心一直不肯接受令狐这个姓氏,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才有进展?“中馈你不接,母亲年纪还不算老,也愿意帮帮你,可是你是芳时院的女主人,难道咱们的院子也叫我以前的丫鬟管着?你不觉得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过我的你过你的,我又不打算花你的银子?葛巾再强也是个丫鬟,还敢克扣我的吃喝?常相逢心里不以为然,可是也知道如果做为芳时院的女主人,大权旁落到丈夫以前的丫鬟手里,说出去是件搞笑的事,“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没功夫管,可不可以交给吴妈妈帮忙?”
“那是你的事情,你是家里的大奶奶,自然也要有自己的班底,看着谁忠心可靠,提拔上来帮你就是了,只是不要被下人拿住了就成,”看常相逢没有跟自己拧着,令狐俨也就基本满意了,左右他又不是不在家,真有人耍心眼儿,他抬抬手也就收拾了。
歇灯就寑,常相逢却一时无法入眠,上午的事儿又浮现在眼前,想想冲动的明奕,常相逢一阵儿头疼,半天叹息一声道,“你说明奕这个人怎么就长不大呢?”
她确实还在想这些,令狐俨也跟着轻叹一声,“明奕活的太顺遂了,以后慢慢就会好了,这么跟县主死仇一样,对他一点儿好处也没有。”
“海宁县主也不是什么好鸟,明奕因为她毁了自己太不值得了,希望他不要想不开,”常相逢现在没有立场再去劝明奕了,只是叫她祝福他们也不太可能,尤其是对于收拾过她的海宁县主,如果诅咒有用的,常相逢直接去白马寺烧柱头香,求佛祖保佑梁海宁断腿毁容。
“你也不必这么忧心,等他进了东宫,真正入了仕途,会很快长大的,咱们这位表弟已经光祖耀祖了,下来就要忧国忧民了,”令狐俨轻笑道,虽然他没有入仕,可是从十四岁起,不止要跟商场里的老江湖打交道,还要跟官场里的各色宵小打交道,对到永安官场知之甚深,相信明奕如果想站的稳脚跟,会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
“你说说,如果他跟海宁县主过得个乱七八糟,咱们这牺牲是不是就是一场笑话?”常相逢转头看向躺在里侧的令狐俨,微黄的烛光下这家伙帅的叫人睁不开眼,“我觉得当初你真该入官场的,就凭你比筛子还多的心眼儿,肯定能够左右逢源官至六部。”
“哈,你是想说我老奸巨滑?还是面厚心黑?”令狐俨伸手拨开常相逢沾在颊上的发丝,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点了点笑道,“想在永安官场混下去只能屈能伸就行了?丫头,你想的太简单了,明奕碰上几次壁,抱负不得伸展的时候,就会明白的,你放心,有东瓯王护着,他的路要比那些寒门学子顺的多。”永安的官场里没有几个官员是将民生疾苦放在首要位置的,那些熟读坚贤书的文人们,想的更多的是争权夺利,明奕在那样肮脏龌龊的地方,想生存下去,只有将自己染黑才行。
“我又没有做过官,自然不知道官场是什么样子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又不能替他走后头的路,而且常家几辈子没有出过当官儿的,常相逢从小到大最大的干部就是学习委员,对如何混仕途顶多就是在书里看到的纸上谈兵一下,也不好在令狐俨面前露怯。
她不好意思跟令狐俨对脸躺着,装作不经意的将身子转到床外,静静的想自己的心事。
里侧的令狐俨自然感到了常相逢的躲闪,深深的看了一眼常相逢依然瘦削的背影阖上眼睛,有道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常相逢担心的永远都是孩子般稚嫩的明奕,而不是少时就沉浮商海的自己,这让他心里有些难过。
今天带常相逢去明家行礼一定是会遇到明奕的,这一点令狐俨是一早就料到的,他之所以依然选择带着常相逢到明家去,就是希望常相逢跟明奕都能认清楚现实,他们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至于海宁县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令狐俨冷冷一笑,自己府上祖母百氏经营数十年,别说是县主,就算是公主也休想打探出消息去,看来今天他们到明家见礼的事情,只会是从明家走漏了消息出去,有人又想借海宁县主的手对付常相逢了。
“你说公子叫我交账本跟钥匙?这不可能?”葛巾还在装病中,为的就是希望令狐俨从侧面知道自己现在在芳时院并没有得到常相逢的倚重,甚至因为怕令狐俨为难,受了排挤也隐忍不发,委曲求全,万不想到得到的却是这么个消息。
玉板看着葛巾头上的红布条子,心里暗笑,“公子知道姐姐病了,吩咐叫外院儿给姐姐请大夫呢,不过也交待了说是要你将咱们院子的账册跟钥匙都交给奶奶,姐姐你起不来床,不如拿给我叫我帮你送过去吧,省得奶奶派身边的奶奶来要,大家都不好看。”
葛巾就是凭着掌着这些,才坐稳了令狐俨身边第一人的位置,现在没了这些,看她还凭什么在大家威风?
“不必了,我去给夫人送吧,里头有些账记的乱了些,我得当面跟奶奶解释呢,你来回学着也说不清楚,”葛巾现在真的是头开始疼了,缓缓的倒在床上,“我看奶奶也不会急于一时的,能我好些了就给奶奶拿过去。”
“葛巾姐姐怎么样了?”笑书挑帘进来,走到葛巾床前关切的问道,“奶奶问我是不是冒了风?叫厨上先给你做碗酸辣汤发发汗?”说着又看向玉板,“玉板姐姐,大夫怎么还不来吧?”
“不要是些小病儿,哪敢劳动笑书妹妹亲自跑一直没我躺一躺就没事儿,这大清早儿的,大夫也得吃饭不是,玉板已经去跟王妈妈说了,半晌儿应该就会来了,”葛巾强撑着坐起身,客客气气道。
见葛巾还能跟自己说话,笑书也就放心了,“那最好啦,奶奶说姐姐病了就好好歇歇,前阵子估计姐姐也受累了,”见葛巾点头致谢,又道,“还有一件事儿,奶奶说想在屋里摆一张凉榻,公子爷说库里有,叫奶奶挑一张去,奶奶叫我过来跟姐姐拿钥匙。”
笑书的话音儿没落,葛巾一口老血差点儿喷了出来,这吃相也太难看了,就这么惦记着公子爷的私房?要在屋里摆凉榻,好好的卧房那么大的床摆榻做什么?外间没有么?这是变着法儿逼自己交钥匙啊,“我知道了,一会儿我给奶奶送过去,库里的东西太多,我陪着奶奶过去选吧。”
“她不给?病着还要陪我去选?”常相逢讶异的看着笑书,搞不明白葛巾是要做什么?自己不过是想要在屋里添张小床好跟令狐俨分床睡罢了,这里居然跳出了只拦路虎。
吴妈妈的脸登时就黑了,“这个死丫头,这是不肯放权啊,”她冷冷一笑,“奶奶,您看-”
被吴妈妈这么一提醒,常相逢也回过味儿来了,她不是令狐俨真正的妻子,没有一定要掌了芳时院大权的意思,可是葛巾不知道啊,人家估计是变相跟自己叫板呢,常相逢无奈的挠挠头,又不能跟葛巾说实话,可是就这么拿着正房奶奶的款儿收拾她,常相逢又有些做不出来。
见常相逢迟迟不说话,吴妈妈有些急了,就算是常相逢出身不好,见识少,可她现在是令狐家的大奶奶,怎么能叫一个丫鬟随手拿捏住呢?她冲笑书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才低声道,“奶奶还没跟爷圆房?”
因为洞房夜两人没圆房,吴妈妈对两人的房事就格外留心了,每天早上起来两人的床铺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哪里像新婚夫妻睡过的?吴妈妈认为这也是常相逢面对葛巾的挑衅无力反击的症结所在,做为常相逢的心腹妈妈,曾经的教养嬷嬷,吴妈妈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跟这位主子谈谈了。
啊?常相逢还在纠结要怎么跟葛巾不伤和气的各自为政呢,没想到吴妈妈一颗炸弹就丢了过来,“妈妈怎么问这个了?多不好意思,呵呵。”
如果这是自己□□的小丫鬟,吴妈妈指定都拧上去了,有这么不长心的么?“奶奶你是要做什么?!难道?”令狐俨有毛病?吴妈妈瞬间被自己的想法给惊着了,再想到令狐俨已经二十二了,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奶奶,您-”
看着面色苍白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吴妈妈,常相逢有些摸不着头脑,“妈妈怎么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我跟相公那个事儿你不必操心,我们自己有数的-”
怨不得公子愿意娶一个成天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姑娘了,吴妈妈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常相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只有这种没娘疼的闺女,才不知道这里面的要紧,“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不说这事儿了,奶奶您放心,这件事儿会烂在奴婢肚子里,一定不会往外说的,”转念之间,吴妈妈后怕起来,自己一个做奴婢的知道了主子的暗病,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