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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强烈的理解愿望的,但他却不愿意跑很远去看一个朋友。当有人向他指出“这是一个孤独者的态度”时,萨特一方面承认自己的行为看来像个孤独者,一方面又说他身边其实有不少的人,不过都是些女人。 萨特解释说:“我生活里有好几个女人。 西蒙。 波伏娃在某种意义上是唯一的,但是总还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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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
(《七十岁自画像》,见同上第78页)
这种“还有好几个”
的情况,西蒙。 波伏娃是知道的,这是他们之间相互的“自由”的一部分。 萨特和西蒙。 波伏娃都绝对不愿把两性关系看成一个“因为别人都这样,所以我也要这样的消极关系”
,他们不愿意把这事当成从祖先遗传下来的习惯,而是把它作为生活的全部丰富性的一种开拓,是自己作为人的本质的一种开展。 因此他们不能接受传统的恋爱婚姻观念和法定的婚姻形式,他们觉得那会束缚自己的自由,而这种自由恰恰是人的最基本的自由。
一、爱是统一万物的原则吗?
在19岁的时候,萨特曾有过一次浪漫恋情。她叫西蒙娜-卡米耶。 桑,23岁,是一位有很多追求者的美人,后来使用的艺名叫西蒙娜。 若利韦,不过熟悉她的人都叫她卡米耶。她有一头瀑布似的金发,那双蓝色的眼睛和窈窕的身材更让人着迷。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被一个亲戚的朋友奸污了。成年以后,她常常在与父母道了晚安之后,出去在时髦的妓院过夜。 她欣赏醒目的外观,特别喜欢富于戏剧性夸张的生活。 她经常在精心安排的幽雅环境中接待顾客,有时她赤身裸体地在壁炉边朗读《法国革命史》。
美丽的外表和出色的教养,加上她对男人的了解,使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图卢兹市的一些市政府职员和律师们都出于真诚的赞叹而靠在她的枕头上落泪。她接受他们的礼物,跟他们去旅行,但她只在面目清瘦严肃的男人面前才可能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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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堕入情网。在一个葬礼上,萨特穿了一套黑衣服,戴着他随手取来的外祖父的帽子。 他这付打扮让卡米耶吃了一惊,她觉得萨特具有法国革命家的那种聪明的丑陋。 于是她毫不迟疑地引起了萨特的注意。就在这一周他和她在一起呆了四天四夜,直到他们被各自的亲戚带回各自的家中。 当时,一个富有的商人的儿子正在向卡米耶求爱,而萨特却努力使她相信,他足以让她摆脱外省的无聊。 一周后,萨特回到巴黎高等师范学校,开始了与卡米耶的狂热通信。 他劝她要有自信心,要多读书,争取成为名作家。 他还给她开了阅读书目,给她推荐了包括司汤达、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尼采等在内的一系列重要著作。终于等到了假期,萨特赶到图卢兹去看她。 由于囊中羞涩,萨特没有住旅馆,他在街上到处游逛,等着深夜的约会。午夜时分,药房楼上的一个窗户亮起了灯光。 这是卡米耶向萨特发出的“平安无事”的信号,灯光说明卡米耶已经向父母吻了晚安,萨特可以上楼了。 萨特偷偷在卡米耶的房间里过夜,第二天凌晨离去,到公园或者电影院打瞌睡,等着下一次药房楼上灯光的召唤。 有时萨特实在疲惫不堪了,卡米耶就让他先睡觉,她自己继续读尼采。 他醒来时,她就给他背诵《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萨特回到巴黎后,立即投入了紧张的学习。 但他仍然挂念着卡米耶,为了期末舞会,他将能借的钱都借来了,当然也把卡米耶接到了巴黎。 在期末舞会上,卡米耶不出所料地给到会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她却有点失望,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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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特给她安排的旅馆和带她就餐的餐馆都太低档了。而且,她也不愿为了生计去文具店工作,萨特好不容易在那里给她找了一个卖信封的差事。于是,卡米耶不久就回图卢兹去了,他们的浪漫恋情也就此结束。 第二年,卡米耶又衣着时髦地来到巴黎,还带来了她的“启蒙情人”——一个爱好艺术的男友,他有大把的钱,也有一大把年纪。 但她到巴黎后很快又爱上了一个有名的演员兼导演,从此进入了戏剧界。后来,萨特把他和卡米耶的这段恋情写进了他的小说《败北》中。 萨特力图在这部小说中展现一种毁灭性的爱。 与许多怀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在萨特那时的世界观中,似乎也有一种爱情至上主义的倾向。 他这部小说最初的名字叫做《恩培多克勒》,取自一个古希腊哲学家的名字,这个哲学家认为,爱情是万物统一的原则。 他说,万事万物都是由不同的元素构成的,而不同的元素之所以能够结合在一起,就是因为元素之间的“爱”。
这种使万物亲和的爱也扎根在人体中,因此人具有亲爱的思想,做着和睦的工作,也正是因为如此,人们把这种宇宙之爱叫“爱神”。为了证明他的话是真的,恩培多克勒还让人们看他提出的证据,他充满激情地说:“看看那到处都温暖光明的太阳,看看那浸沐在温暖光明中的不朽星晨,看看那到处都阴暗寒冷的雨水,看看那地下涌出的牢固的结实的东西。 这一切在受‘斗’的支配时形状不同,彼此分离,然而在‘爱’中却结成一体,互相眷恋。”
(《论自然》,见《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册第44页,商务印书馆1981年)
据说,这位哲学家为了证明自己是神,自己跳进了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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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但是并没有如其所料地出现奇迹,他死掉了。萨特的狂热也死掉了。 他把狂热升华为小说,寄给出版社;而出版社又把他的小说利索地退还给他。 他们认为,作为一部小说,它并未达到出版水平。 尽管在十年后,萨特自己也承认出版社的退稿是明智的,但在当时,他的确有些心灰意冷,只想结婚了事。 要不是外祖父的坚决反对,他恐怕已经娶了度假时结识的一位杂货店老板的千金了。
二、爱情生活的模式
萨特和西蒙。 波伏娃的确是不期而遇,一见钟情的。 尽管他们那时才刚从大学毕业,尽管他们到老都一直是浓情蜜意,但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不再是爱情至上的唯情论者了。在他们的生活原则中,自由已经成了至高无上的了。1931年2月,萨特接到通知,说巴黎的讲师职位已经给了别人。 这意味着,他必须在勒阿弗尔教书,而西蒙。 波伏娃则被派到马赛的一所女子中学任教,意味着他俩必须真正地分离。 从马赛乘火车到勒阿弗尔要一天一夜,这种时空的分隔使西蒙。 波伏娃感到十分恐慌。 于是,他俩开始慎重考虑萨特的提议:结婚。 结婚就可以一起分配工作。选择是艰难的,每一种选择都必须付出在他们看来难以忍受的代价。 按照他们自己的信念,采取独身主义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都感到屈从于世俗而结婚有些愚蠢,但他们又觉得结婚也许不会给他们所追求的生活方式带来严重影响。他们差一点就结婚了,但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不结婚。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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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他们宁可忍受分离的痛苦。西蒙。 波伏娃在后来回忆说,“只有某些十分重要的理由,才能使我们屈服于我们所反感的任何习俗。 可眼下这样的理由事实上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了,因为一想到要去马赛,我就马上会陷于极度的忧虑。 萨特说,在这种情况下为原则而殉难是愚蠢的。 可我根本不想赞成他的提议。 保持我个人的独立这一任务并非什么特别的负担,我以为把萨特的离开与我个人的自由相提并论是十分做作的,自由是只能在我自己身上找到的。不过,我看到,为了成为一个外省的小教员——现在已经是,而且将来还是这样的小教员——萨特放弃了旅行,放弃了自由,放弃了青春。 他的损失有多大!”
(《青春年华》,转见《心心相印》第43页)
他们所要捍卫的生活模式是在他们刚毕业时奠定的。 两年前,即1929年,在萨特走出学校之后,和按规定去服兵役之前的几个月的空闲时间里,她们每天早上在卢森堡公园见面,直到深夜才分手。 萨特在祖父母那里过夜,而西蒙。 波伏娃则回到当费尔。 罗歇罗街她自由的房间,这是她租用的祖母的房间。 他们拒绝外界的各种压制,蔑视习俗的权威和任何强加给他们的生活方式。 他们喜欢各抒己见,并不想回避彼此间的争执。智慧是他们爱情的食粮,争执不算什么,关键不是彼此完全一样,而是对智慧的共同追求,对未来的共同创造。 当然,争执也会带来难堪和不愉快,他俩就以演戏来解围。 他们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叫做“贵贱婚”
,以自由地体验各种不同的婚姻形式中的生活。 有时,他们扮成一对容易满足的中产阶级夫妇,萨特扮奥尔加纳蒂凯,西蒙。 波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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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就是奥尔加纳蒂凯太太。 在西蒙。 波伏娃学作太太的样子如此这般地修饰打扮一番后,他们又去丽舍田园大街看电影,或者上“圆顶”咖啡馆跳舞,但这时他们是以一对富有的美国夫妇的面目出现的,即摩根。 哈蒂克先生和摩根。 哈蒂克太太。 他们的爱像阳光一样,热烈地拥着对方,同时又给对方以充分的自由。 而事实上,他们之间也确实有这么一个“租约”
:爱对方,互不欺瞒,但决不干预对方的自由。 而且他们也都实际地使用了这种自由。西蒙。 波伏娃说:“萨特对我来说是一本打开的书本,翻阅起来就像读我自己的东西那样容易理解,想到这,我就变得非常轻松。 以后我对他了解得更深了。 由于他不向我隐瞒任何东西,我以为自己也无需为他而伤脑筋。”(同上第45页)
他们两人最明显的不同表现在遇到挫折的时候。 一遇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