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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每次出车前我都做过彻底的检查……各种重要的部位我都不会放过……”
“当时爸爸为什么不踩刹车?”
“……踩了……可是刹车也没有了……”
德林的心脏咯噔一紧,通身打了个冷颤……
第一章
极度惊魂(8)
王铁锤是一家公司的保安,面目青黑,粗壮高大,说话粗声大气,透着一股豪气和张狂。
德林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铁塔一样的汉子,这小子给人一种安全和震慑的感觉,绝对是一个开车的好料。
如果德林不是来雇司机,还不知道堂哥也曾在这个地方招过“兵”。
德林刚刚走到货运场,就有人主动与他打招呼。
“大老板又来招兵买马了?”
说话的人德林不认识,这人一定是把他当成德健了。
德林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他觉得有堂哥的名声在这里,事情可能更好办些。
那个人对德林摇了摇头说道:“歇菜吧健哥!你那辆车除了你能玩得转,谁还敢照应?”
“这话说大了吧?”德林说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健哥已经雇了十几个司机了吧?最长时间没干过三天,都让你那邪性的车子给吓回来了!”
德林这才明白德健为什么一直自己在公路上折腾的原因,凭堂哥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家里做上清闲的老板了。
德林正要离去,一串洪亮震撼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膜。
“那是他没遇到我!”王铁锤站在了德林的身边。
“拿着驾照玩不转一个卡车,就别端这碗饭!”王铁锤又说。
王铁锤虽然有正经的工作,在他休班的时候一直寻找着挣钱的营生,给别人开卡车就是他捞外块的好机会。
王铁锤的条件与德林不谋而合,他找的也正是这种打短工的主儿,凭德林的条件无力长期雇佣司机,不仅仅是经济不允许,面子上也让他无法承受,自己还在寄人篱下,有什么资格耍大牌?
德林的这趟生意路远货急,需要昼夜急行,而在晚上行车他真的害怕了。
第一章
极度惊魂(9)
五铁锤不但身体好,车技也不错,方向盘在他的手里仿佛是魔术师把玩的魔杖,被他拨弄得行云流水,轻松自如。
王铁锤很健谈,一路上很少有缄默的时候,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机关枪打出的炮弹,笃定有力,掷地有声,让德林产生了几个月来从没有的欣慰,与这种人在一起不旦不寂寞,心里也分外踏实。
王铁锤告诉德林,他驾车最长时间是七十二小时没合过眼,三千多公里的路程一口气拿下。
王铁锤的口头禅是“拿下”。
每当他讲到自己曾经遭遇到种种困难的时候,王铁锤从来不说事情的结果,总是两个字“拿下!”
王铁锤说有一年开车去东北,路上有三个小子将车拦住,每个手里持着一尺多长的砍刀,他孤身一个人走下车,当然他的手里攥着一根铁棍。
王铁锤说:“十秒钟的功夫,拿下!”
有一年公司里钻进了二个盗贼,从保险柜里偷出三十多万的现金,被他一个人堵在办公室里。
“当时,那两个小子的眼睛都红了,举起斧头向我砍来,而我的手里什么都没有,我抬手应上,一个照面,拿下!”
“两个都拿下了吗?”德林问道。
“一个拿下,另一个当时就跪在地上!”
到了后半夜,王铁锤的话渐渐减少,声音再也没有白天的洪亮,仿佛是熬干的油灯,悄然没了光亮。
最后王铁锤终于完完全全地闭上了嘴。
有股困意度上大脑,德林的眼皮像沾上了浆糊,睁起来格外费劲,他闭上眼睛。
“别睡觉!”王铁锤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与白天简直是判若两人。
“陪我说说话……”王铁锤说。
“困了?”德林问道。
“不困……有点空得慌……”
“熬不住就睡会!”德林说道。
“拿得下……”
德林又一次闭上眼睛……
迷朦中德林听到王铁锤发出“咯!”地一声响,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德林睁开眼睛。
此时的王铁锤正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德林。
“怎么了?”德林问道。
“……哥……这车是不是你的?”王铁林说道。
“是啊……”
“出了事是不是你也遭受损失?”
“怎么了……”
“我可没得罪过你吧?”
“你这什么意思?”
“我这车开得好好的……你摸我干嘛……”
“我没摸你!”
“你摸我的脖子……”
“我……摸你脖子干嘛?”
“你还往我的脖子里吹气……”
“我没吹气……”
王铁锤突然将卡车停下。
“你刚才抽烟了吗?”
“没有……”
“你明明抽烟来……”
“我睡着了……”
“我怎么看见棚境里有团模糊的影子……”
德林倒吸了口冷气……
第一章
极度惊魂(10)
王铁锤推开车门,像躲避瘟神一样跳出车外。
德林也随着他钻出驾驶室。
王铁锤坐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抱住膝盖,他的肩膀不断地抖动,青黑的脸膛在月光下显出一片绿色。
德林掏出一支香烟递给王铁锤,被他一下子打掉落在地。
“我抽个球啊……”王铁锤说道。
“歇会可能会好点。”
“我歇个球啊……”
“拿不下了吗?”
“我拿个球啊……”
德林发现有两条清亮的泪水从王铁锤的眼里流淌出来……
第二章
风声鹤唳
德林开上德健的卡车之后,堂哥新买的卡车一直处于停滞状态,德林很少看见他跑生意。德林以为是自己夺了德健的饭碗,是自己的落迫逼得堂哥无事可做,他有几次拒绝德健给他按排的生意,他希望堂哥不能为了他而自己却坐吃山空。
德健倒显得无所谓,他说自己正在养精蓄锐,几个月来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佳,这种情况出车不旦不可能挣到钱,可能连命都得搭进去。
德林将“秀女峰”的那场噩梦告诉德健以后,德健的状态有了彻底的改变,他仿佛被德林的噩梦惊醒,一下子从沉郁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德健开着崭新卡车重新上路了。
德健的“出山”仍旧没有改变德林行车孤独的境况,德健很少与德林行走在同一条线了,很多时候两人在公路上相遇,德健也仅仅是鸣笛示意,而后飞驰而过,很有些义士出征不回头的悲壮。
前面的路再可怕也得走下去,德林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自从王铁锤被德林邪性的车子吓跑之后,德林再也没有雇佣司机,他找到了另一种让他心安的行车方式,那就是在白天赶路。温暖的阳光,如水的车流,让他彻底忘怯了夜晚的恐惧,同时,他的身体出现了几个月来从没有的轻松。虽然这种做法让他的生意少了些收入,但总比那种极度惊魂的日子强上百倍。
这天傍晚,夕阳沉落,天地间蒙上了一道氲氤的影子。德林的心绪也随着这层暗淡的影子一点点收紧。这又是一条他从没跑过的线路,他不知道还能走多远会遇到可以停车住宿的旅店,从路边这种荒凉的景象可以看出,一时还不会出现可以容身的住所。
有乌云在天空翻滚,像一群疾速奔驰的黑马,片刻功夫将天空遮盖得严严实实,夜晚提前降临了。
卡车翻过一道缓坡,眼前出现了亮光,那是一幢两层小楼贮立在路边,房前停着一辆卡车和一辆大型客车。一串霓虹灯在房前断断续续地闪砾,德林走到近前,看清了那串霓虹所显示的内容——“快活林饭店”。
这哪里是饭店,这应该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德林兴奋起来。
这种路边饭店不仅可以用餐,同时也是旅店,德林知道自己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
让德林更高兴的是不只是找到了归宿,德健的卡车也停在这里。
这是几个月来很少的巧合!
德林泊好车位,窗外下起雨来。
他从驾驶室里找出雨衣穿上,检查了一遍车上的货物,向饭店走去。
大厅里没有人,有种冷清清的味道,偶尔有几声喧哗声传来,应该是醉酒后食客的争吵声。
德林推开了值班室的房门。
一个秃顶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摆弄着眼前的一叠钞票,对于德林的进入显然没有发觉。
秃顶一付很陶醉的样子,用手指蘸着舌尖上的唾沫,一张张地点着钞票,每点一张,他的嘴角都微微翘动一下,仿佛那一张张票子连着他的筋脉,每一次的跳动都是对他舒坦的按摩。
德林几乎不好意思打搅他的“享受”。
几滴雨点落在桌面上,秃顶停止了动作,他寻着雨水滴落的地方一点点向上看去。
他的目光寻视到德林的脸上时,滚圆的绿豆眼一下子淹没在眼眶里,露出里面两颗白色的肉球,秃顶好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噎住,噗嗵一下翻倒在地上。
德林也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他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精神错乱的毛病?
秃顶从地上爬起来,匆忙地收拾着桌子上散落的钞票。
“这是怎么说的呢……大兄弟……我正要把钱给你送去呢……”秃顶说道。
秃顶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皮夹,将所有的钞票塞进皮夹里。
“是服务员不懂事……她在你房间里捡到了这个皮夹……我敢对上帝发誓,绝不是偷!她把皮夹交给了我,我正给你点数呢!”
德林意识到今晚自己住进了一个贼店。
堂哥的房间在二楼,德林来到德健的房间,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德林叫醒了德健,德健感到很意外。
“怎么是你?”德健问道。
“看见你的车子停在外面,想走也走不动了!”德林说道。
堂哥的脸色阴了下来,他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