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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曾柔握紧了他手臂,低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狠辣:”您放心,我是不会轻易提出和离,他们怕我自请下堂坏了杨侍郎声望,所以他们想要逼死我!我岂能让他们如愿?若是我同他和离固然可以脱离状元府,可对杨毅影响有限,以眼下状况下,杨毅未尝不会同意跟我和离,他杨毅还是很有能力办法,只要他多做几件为国为民事情,他名声总会有恢复一日,可到那时谁记得我曾柔?我和离了不是给徐丹娘腾地方?”
“你……小柔,你想……”
“没错。我会同他和离,但现我还没折腾够!我断然不会此时放杨毅和徐丹娘过幸福日子,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他们痛苦一辈子,凭什么我成全他们?我离开状元府时,就是杨毅身败名裂再无东山再起机会之时。”
曾父后背一层冷汗,阴风阵阵让他心慌意乱,杨毅惹上了女儿……实是太倒霉了,”你能做到?”
“不试试怎会晓得?我知晓这桩官司后,徐丹娘会亲自去伽蓝寺请我回状元府,父亲,折磨他们好办法,除了我过得幸福外,还要亲手将他们推进水深火热中去。”
曾柔放开了曾父,静了静心神,“您就看着我怎么给过去自己讨回公道吧!”
抄起刑部大堂外摆放鼓锤,曾柔用力敲击起来,咚咚咚,咚咚咚,鼓声惊动了刑部尚书,没过一会,有刑部差役出了衙门,问道:”何人击鼓?”
“差大哥,”
曾柔从怀里掏出写好状纸,道:“我是为曾天成伤人案子而来,我状告京兆府尹不分是非错判案情,冤枉好人,同时京兆府尹愧对皇上信任,暗自体察上官心思,行官官相护之事!”
刑部差役虽没有被曾柔说得面无人色,但也吓得够呛,“你……告谁?”
“京兆府尹!”曾柔淡淡说道:“若是刑部尚书不理会话,我会便去风鼓楼击鼓鸣冤,恳求陛下做主!曾天成一案涉及了好几位官员,皇上乃明君,断然不会置之不理。”
风鼓楼……曾柔已经打听清楚了,先帝为表亲民,特立了风鼓楼,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去风鼓楼击鼓,敢登上风鼓楼人不多,因为民告官,即便告赢了,告发官员人也会被重责。
刑部差役道:“你等等,我去请大人升堂!”
“差大哥,请你给尚书大人带一句话,下乃朝廷册封二品诰命,吏部侍郎杨毅嫡妻,也是我相公给我出主意让我越级上告,为了避嫌,我相公不好插手曾天成官司。”
曾柔有信心弄妥官司后,挨板子是杨毅,曾柔细皮嫩肉,可没兴趣挨板子!她不想挨不过板子一命呜呼,万一她下一世比这一世还可怜怎么办?
老天爷让她保留原来记忆穿越附身,是故意折腾她!
曾柔可不想没享福就被踢到下一世去。
刑部差役接了状纸,他手臂止不住抖动,眼睛盯着曾柔看,“杨侍郎夫人?是杨侍郎让你过来?”
曾柔羞怯一笑:“夫君很疼我,不忍看我以泪洗面,可他实是无法查手这桩官司,所以才让我到刑部来,大隋律例中也没侍郎夫人不得进刑部规定,我了解我哥哥了,所以由我来陈诉案情,为他洗清冤枉。“
“曾夫人,您稍等。”
差役应付不了曾柔,拿着状纸跑回刑部大堂,近京城风向不大对,朝中大臣一个个谨言慎行,可刑部尚书竟然接到了这么一庄官司,他不由得猜测杨毅到底想做什么?把夫人派过来为大舅哥伸冤?
杨毅暗自知会京兆府尹话,京兆府尹怎会不给吏部侍郎面子?曾天成怎会被判为斩监候?
莫非这桩案子背后有杨毅不敢得罪人?
刑部尚书迟疑了,犹豫了,官场人通常考虑事情都会很全面,因此他们可以将一件很简单明了事情想得很复杂,曾柔既定策略之下,刑部尚书显然阴谋论了。
关键是杨侍郎为了表现糟糠之妻不下堂美好品德,对曾家予取予求,对商户女出身曾柔非常好。
也不怪外人看不明白,打理状元府徐丹娘也是个低调,闷声发大财,状元府内状况,外面人很难知道,徐丹娘将状元府经营如同铁桶一般,徐丹娘公开场合比任何人都敬重曾柔,所以外人自是误会杨状元无法舍弃爱情,但无法亏待责任……曾柔。
他们看来,杨侍郎让徐丹娘为平妻已经对不住救命恩人发妻曾氏了,所以别方面会补偿给她。
刑部尚书困惑缕着胡须,看了看眼前状纸,这事他不能不管,一旦捅到皇上面前,他这个位置也别打算坐了,近因为山河恋曲目,皇上再一次给先皇后加了封号,并且对废太子儿子睿王宠信有加……皇帝当众提起先皇后有多关照他,先皇后根本就是拿皇帝当作嫡子小儿子养,太后娘娘也说过,将来她去后封号也要先皇后之下,以此表明嫡庶是不可动摇。
徐次辅……刑部尚书眼前一亮,唯一让杨侍郎无法为官司疏通,又能暗示京兆府尹人只能是徐次辅!
徐次辅宠爱徐丹娘这件事,京城上下没有不知,寻常时,徐次辅对嫡女很少谈起,但对同僚,对同窗,对下属总是提起徐丹娘如何如何好,从他言谈中不难看出他对徐丹娘喜爱之情。
徐丹娘事情再小事情都是大事,而嫡女事再大都是小事,刑部尚书还记得徐丹娘有恙时,徐次辅扔下朝政,扔下一切跑去状元府看那个庶女!
心肝宝贝被一商户女欺压,徐次辅只怕是看不过去了,遂才交代京兆府尹严惩曾天成,没想到曾家也不是好惹,徐次辅只怕是没料到曾柔敢来刑部上告!
前几日曾父跪徐次辅门口事情早已经传遍了京城,看来徐次辅没有达到收买曾家目,反而激起了曾家大反抗。
……
刑部尚书道:“你去通知大理寺卿,这桩官司牵扯太多,上告人又是二品诰命,我以为三司会审为好!”
“遵命。”
刑部尚书懂得一个人抗衡不了徐次辅,拽上一群人分担是恰当,徐次辅关照京兆府尹重重量刑时候没想到京城会出现山河恋,真爱颂,徐次辅这回可即便上抗辩折子也不容易轻身,他能保住次辅位置就不错了,别想着再进首辅。
大理寺卿……这个人个性直率耿直,人君君臣臣,嫡庶之道,他对徐次辅某些所为并不赞同,刑部尚书想着这一回,有大理寺卿,他起码不至于太得罪徐次辅,万一徐次辅缓过来呢?
刑部外,曾柔耐心等着,虚虚实实一套组合拳,刑部尚书看来是准备受理此案了,曾柔既有计谋达成喜悦,又有几分遗憾,刑部尚书没有给曾柔去风鼓楼机会,曾柔没有办法皇上面前甩徐次辅一巴掌!
不过三司回审也可以了。
曾父低声问道:“女儿,你可有把握?”
“爹,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听到衙役喊出威武声,曾柔合上了扇子,扇骨敲了敲手心,向曾父自信一笑:“等我好消息。”
沉了沉气息,曾柔独自一人迈步走进了刑部大堂。
三司会审这种案子,一年也出不了两次,而且告状人是杨侍郎妻子曾氏,曾氏为救兄长刑部大堂为兄长辩解,这则消息顷刻间传遍京城,有空百姓把刑部大堂门口包围里三层外三层。
已经判曾天成斩监候京兆府尹听了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跌坐下来,撑着身子道:“这曾氏无法无天了!”
“大人,刑部尚书让您将卷宗送过去。”
“莫非本官判错了?”
京兆府尹沉了沉心事,这桩案子怎么看都没翻过来可能,他有信心了很多,去就去,他是秉公处理,这样人证,物证俱全铁案,谁能翻过来?
……
京兆府尹亲自带着卷宗去了刑部大堂,并带去了被打皮开肉绽曾天成和人证。因为他是府尹,大堂有了个位置,可他上面坐着刑部尚书等人,他不敢乱动,也不干乱看。
当他看到一身儒衫曾柔后,暗自皱紧了眉头,曾氏这是要闹得哪一出?
“曾氏,你这身打扮?”
“回大人话,我为兄长辩护,还是穿儒衫为好。”
曾柔不紧不慢说道,她晶亮眼睛有一股摄人光芒,哪怕审问过许多罪大恶极罪犯刑部尚书都有些不敢同曾柔对视……曾柔冷静自持,她显然没有被大堂上摆放刑具吓住,她哪里像是市井商妇?
她这里仿佛很陶醉,仿佛她天生就是属于刑堂。
刑部尚书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震惊来,曾氏只是普通商户女么?只是携恩嫁给杨侍郎商家女?
法庭上,除了冷静之外,重要就是气势,气势一词极是复杂,势代表了很多隐含力量,势足甚至可以影响旁人,曾柔深谐此道,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司法界女王了。
只要曾柔走上法庭,那么很多人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很少有对手能抗衡住曾柔身上爆发出来气势,哪怕是对手律师也一样,国际法庭上,曾柔甚至能影响到**官,庭上多说一句话和少说一句话差别很大。
旁人会惧怕刑部大堂,会被门口议论百姓影响,会被端坐上大人们吓到,可曾柔却觉得这里地方不够大,人不够多!
这比上一世她同诸葛云谈判,抗衡顾家人还过瘾。
曾柔血管里鲜血都沸腾了,这是她战场,她此构建了让旁人窒息领域,没有对手能从她领域中安然无恙走出去。
“你为曾天成辩护?你是状师么?”
“回大人话,我此时就是状师。”
曾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曾柔!
她很有气势拱手:“大隋律例对状师没有要求,人人都可以做状师。”
“可是状师先得识字,而且女子……”
“大人,女子无法做状师规定我翻遍大隋律例都没看到,至于识字……我有一位状元相公,为了能帮上相公,跟上他步伐,我一直识字看书,您面前状纸就是我写。”
曾柔拢了一下袖口,扬起从未屈服低下过脑袋,“若是大人不信,我可以当着您面再写下状纸下半部分!”
“状纸还分上下?”
“大人,下半部分您会看得比较清楚。”
三位坐高处大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刑部尚书道:“来人,准备笔墨!本官倒是要看看状元娘子亲笔写出状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