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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季白 by 青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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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在他背后瞧着,嘴角柔软地微微扬起——这个年青的宦者虽然罗嗦,可是心地却很不错。 

他在可怜他呢,所以才会说这么多话。 

自己被关在这里寂寞得要死的时候,是多想能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的耳边,唠唠叨叨地说上这么些可爱的话啊。然而他唯一能够见到的人,却是那个又聋又哑的驼背老人。如果再不唱歌,他恐怕已经连怎么发音都给忘记了。 

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李和才把大殿里打整干净。季白身下的破烂薄絮也被他扯去扔了,另拿了一床半旧的褥子和被盖来。季白将手放在被面上绣的李花图案上的时候,仿佛还能感觉到年青宦者留在上面的体温。 

'嗨,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来。' 

李和把食簋放在一边,从里面端出好几样热气腾腾的菜点来,末了还掏出一只鸡腿,塞到季白手里。 

'这个可是我去役房取饭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悄悄从笼屉里拿出来的。我这个可不能叫做偷啊,役房那伙人,惯会克扣我们这些当下差的份例伙食,我这也是君子爱鸡腿,取之有道理。' 

他挨着季白坐在榻上,显然已经没把季白是个疯子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从怀里取出一把黯银梳子,他兴致勃勃地跳到季白身后:'你吃你的,我来给你梳头发。' 

季白警惕地看了一眼他的手,飞快地移到另一头去。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可是常常帮我妹妹梳头的呢,这把梳子就是她给我的。我连梳自己的头发都舍不得用,你竟然还嫌?' 

李和瞪着眼说完,一把抓过季白,一只手摁住他,另一只手将长长的梳齿插进他的头发里。 

'啊,痛痛~~~' 

季白捂着自己的头皮,惨呼出声。这个笨蛋,三年都没有认真梳过的头发,能这样硬拽吗? 

天空渐渐收拢了最后的一丝光线,夜色显露出她无边的妖娆。静谧的大殿里,两个少年彼此对望着。当很多年以后,季白想起这一幕时,仍然会不能自抑地笑出声来。而其时已经贵为王宫大总管的李和也还是会红着脸嘟哝一句:'我怎么知道你三年没梳头啊……'。但这都是后话,此刻他们一个是被囚禁的癫痴,一个是王宫里最下等的仆役,都还尚未登上历史风云变幻的舞台。 

最后,李和打来井水,给季白洗了头。因为季白挣扎的时候掉进了水桶里,于是又顺带着洗了澡。季白和他的身量差不多,他拿了自己的衣服来给他换上。全部折腾完后,夜已经过去大半。倦意袭上忙碌了半天的少年眉间,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后,他就趴在季白的脚边彻底当了睡魔的俘虏。 

季白也很快睡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可是等不了多久,崭新的一天又要到来,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他呢? 



17 

'跑啊,快跑啊~' 

有谁在后面使力地推了一把,小孩子拼命地在黑暗里向前奔跑。长戟闪着雪亮的冷光向他刺来,身后斜飞起一个黑影,'噗——',温热粘稠的液体溅到他的脸上。 

还来不及拭去,'到这边来!' 

他又被拉进一扇门,拽着他手的人已经不知道是换了第几个。 

脚下变软了,冰凉冰凉的水灌进裤管,又漫过他的腰和胸腹,淹到他的下巴。 

'不要动啊,请千万不要出声。' 

脚步声奔向另一个方向,后面追赶的人也跟着跑了过去,接着便是惨痛的叫声,一闪即没。 

他应该是害怕的,可是他除了冷什么也感觉不到。水在他的身体周围缓缓地涌动,他的手指间象有无数条水蛇滑了过去,留下滑腻的感觉。 

不,不对,小孩子蓦然睁大了眼,他的四周哪里是水,水怎么会是如此腥浓的红色?他挣扎着想爬上岸去,可是每次当他刚刚撑起身体,必定会有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影按住他的头,重新将他按下去,不让他得救。粘腻的血块大块大块地涌进他张开的口中,他肠胃都在痉挛,然而倔犟不肯服输的天性让他硬是咽下了作呕的冲动,也不肯喊出一声'救命'。 

他不要人救!谁也无法救得了他,除了他自己! 

'想要不被人欺负,你就要成为天底下最强的勇者!' 

这句话是母妃说的,她是祢北方天蓝部落酋长的女儿,为了换得一块能够让整个部落繁衍安息,不用再四处流浪迁徙的丰饶土地,她被献给了祢至高的君王做他后宫一百三十七名妃子中的一个。 

无权无势,没有超凡美貌与强大后援作支撑,又是外族女子的母妃,能够在后宫中立住脚,并俘获父王的心,凭借的正是她这种坚韧强悍的个性。 

而他是母妃的儿子,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示弱,他只能靠自己! 

—— 

'大王,该起了。' 

绡帐外近侍捏着嗓子轻声唤他,远处传来辰阳钟悠远的鸣响,昭告四方万民,晨起而作。 

在斑斓铜镜前换好朝服——上六章下六章,素表朱里,大绶六彩,小绶三色,朱袜赤舄。王冠代替了平时惯用的额带,稳稳压在永远也梳不齐整的浓发上。 

少了些狂妄,多了些庄重,镜中的人影散发出身为王者的风范和威严。 

平视着自己的淡蓝色眼瞳里,闪耀着自信、坚定的光芒,完全看不出噩梦留下的任何阴霾。 

蒙戎冷冷一笑,扭头提步跨出门去,站立在门边的小黄门扬声高唱:'大王上朝啰——' 

'今天有桑源来的密报吗?' 

散了朝,在回后宫的路上,蒙戎随意地摘了朵开得正好的寿金菊,掂在手里无意识地扯下一瓣又一瓣金黄的花瓣。 

跟在身后的近侍躬身回答道:'禀大王,未曾见到。'脸上却不禁带了些愕然。 

桑源距雍都路程遥远,骑最快的马昼夜不停地飞驰,抛开马的体力不算,也至少得有两个来月的时间才能抵达。上一封密报不过才到了十来天的功夫,按规矩,除非发生重大军情,否则的话,下一封密报应该还要等上半个月的时间才会送到。 

大王难道忘了?不然,就是有什么心事。 

瞟了眼蒙戎的脸色,近侍聪明地决定不去提醒他。只是默默地继续跟在蒙戎后面,小心翼翼。 

蒙戎的心情微微的有些恼怒,原六阳那个家伙,难道已经把我这个大王给忘了吗?想要找他说话的时候,竟然连封信都看不到,一定是躲在哪家美女的怀里吃着送上嘴的水果开心的不得了吧? 

哼,都是些靠不住的手下!蒙戎烦躁地将被他扯得只剩下可怜的花萼的寿金菊扔进一边的湖里。 



而被他无缘无故痛骂的那个人,却正在千里之外的热炕上睡着大觉。 

'啊嚏!' 

明明裹着厚厚的狐衾,连脚趾头都热和得发红的人,忽然伸出头来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怎么了?' 

旁边一个声音含糊地问。 

'有人在骂我。' 

春云映托的一张玉颜,迷惑地望了望雍都方向的天空,没道理啊,这么远也能惹到他? 



'大王,再往前去可就是清凉殿了。' 

眼看着前面的人神游物外地行路,两边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近侍也不得不出声提醒了。 

上一次大王去那儿,被几位夫人知道后狠狠地训了他们几个跟随的人一顿。说随便带大王去那种不祥的地方,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或是中了邪,谁来担当? 

其实她们的心思他倒也猜得到几分。 

如今宫里最得宠的是南室殿主人,而清凉殿里关着的那位主儿又是他的亲弟弟。万一大王又看上了,再封个妃子,兄弟俩个联起手来,后宫还不全成了他们的天下? 

宫里的事情,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虽说清凉殿里的人是个小疯子,可是那些夫人们还是不能全然放心啊。 

只是这脚长在大王自己身上,他要去哪里难道还有人拦得住拖得回吗?还要脑袋不要了? 

不知不觉间,行到了清凉殿的围墙外,抬起头,便可见梧桐树的枝叶,从墙上探出来,仿佛也不甘忍受那墙里的冷清寂寞。 

李和端了把竹椅坐在朱漆驳落的大门前打着盹儿,近侍在蒙戎的授意下从他腰间取走了钥匙,他居然也不知道。 

蒙戎一个人进去了。 

'喂,大王。' 

季白的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少年骑在粗大的树枝上,好奇地看着他。 

蒙戎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朝他招招手,要他下来。 

'你真瘦。' 

顽皮地直接从上面跳下来的少年准确地落在他打开的臂弯里,轻盈得象一根羽毛。 

蒙戎拍了拍他的背,这背单薄得连岬骨都突了出来。 

'你总在上面呆着吗?难道就没掉下来过?' 

季白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 

'就一次?真是巧,只掉下来一次就被我接着,小东西,我们还真有缘呢。' 

季白伸出的手指放在蒙戎的眉心上:'你不开心。' 

蒙戎刚笑了一半,笑声就收住了。 

扶着他的臂膀,贴着他站立的季白,踮起脚来也只及他的下巴。他把手伸过来说话的时候,就得仰起头,抬着眼。他的眼睛清清亮亮地注视着蒙戎,目光澄澈得没一点杂滓。 

被他这双眼睛瞅着,蒙戎的心竟然莫名地也沉静了下来。 

'我昨晚做了个梦。' 

他顺着树干坐了下来,也不管他一身的锦绣绫罗,和大王无上的威仪。 

季白也蹲下来,很自然地爬上他的腿,挤进他的怀里: 

'梦不好么?' 

'嗯,是个噩梦。' 

蒙戎拥住他,以免他失去平衡向后栽倒。 

'我梦见了很多年以前的一件事,很多很多年了,我本来都以为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青年君王的视线落到了远处,有些迷茫。 

他哼起了一支歌来: 

'大地哟苍茫, 

草原哟辽阔, 

在远方蓝色的星空下, 

是我美丽的故乡。 

鸿雁哟声声, 

羌笛哟悠扬, 

在远方牧人的歌声中, 

是我可爱的故乡。 

大山哟巍峨, 

洛水哟滔滔, 

在远方天蓝的帐篷里, 

是我白头的阿玛达。' 

他的声音虽轻,但歌词韵调中自有一种雄浑苍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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