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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斓来了,李德全就自己避了一避开,让其他人继续盯着。
高斓说话没有刻意避开人,且铺子里就那么三两个人手,伙计因为要照顾客人,就等于只有掌柜的一个人在看柜台。
就这么打听了两三天,李德全也就知道这位离经叛道的三姑娘是在自己找中人租房子。
可城里的那些中人都最是油滑不过,看她一个小姑娘,就敢闭着眼睛漫天要价。
这高斓也挺实诚的,说不跟成国公府牵扯上关系就真的不报成国公府的大名,因此来回折腾了数日,也没找到一间像样的屋子。但是好在听说这位姑娘身上还有些银钱,现下住在附近的客栈里,又有这么一个小布庄营生,倒也不愁生计。
一时间租房子这事没着落,高斓便开始转向布庄的生意。隔天就从库房里点了一些积压的老旧但并没有质量问题的布料出来,写了张红字贴到门口,写着只要购买店内任意一匹布料,就能用原价的一半价格拿走这些料子。
那些料子虽然花纹已经不时兴了,也多是卖剩的东西。但料子还都是不错的,买回家做个中衣水田衣什么的还是很不错。一时间这小小布庄是客似云来,每日从早到晚都是站满了人。
李德全回去就把来龙去脉都禀报给了袁璐,甚至连高斓入住的客栈都打听好了。
袁璐听了也只是点点头,意思自己知道了,就让李德全下去了。
李德全本来还以为他家主子还这么关心那位三姑娘,是有心想要帮她,可他已经说清了高斓的窘况,主子要是想帮她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但现在她什么都没说,虽然心存疑窦,李德全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下去了。
袁璐心中当然自有另外一番计较。当日高斓是被她带人押到老太太面前的,一时间也不会想到在身上放什么贵重东西,但那天高斐却是直接让二和把她送出去的。那现在李德全说高斓似乎并不穷困,也没有去拿着首饰典当什么的,这听着还搞起促销手段来了。看来也不像是在为后路发愁的样子。袁璐就猜到很可能是高斐给了她一笔银子。
这就很奇怪了,她之前还以为高斐只是让高斓出去体验一把没有成国公府庇护的苦日子,等着她时外头吃够了苦头回来求饶。她昨天也是这么跟老太太的。可现在看着高斐那是还给了一笔银子,难道就真的把这么个庶妹给赶出去了?
这件事还有待观察,袁璐这心里还放着另外一件事。
想了几天后,她又去找高斐。
高斐看她上赶着往前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得了便宜卖乖不算,这两三天前的事儿还没过,还到他面前逞威风?!
袁璐当然解读不出那黑面神面瘫下的微妙神情,主要是她也并没有觉得几次得到老太太和孩子们的拥护是多么威风的事情。
可她看不出,跟了高斐十几年的二和能看不出么?二和看到自家鼻口翕动,一只眼微微眯着,就知道他主子是真的不爽了!这夫人也是,这前脚老太君帮着她说主子的事儿全府都知道了。府里私下里还笑话国公爷闹了个大乌龙、大笑话呢。他家主子没去逮她,她还巴巴地上赶着来凑热闹。
想是这么想,但是二和也是个厚道人。夫人看着就是不知道他家主子动了气,他这看的明白的人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就十分殷勤地去短了茶,亲自给他们份上。然后在书房里帮着他主子整理书架上的书和书桌上的文房四宝。
二和能知道高斐的心思,高斐就猜不出他的意思了?这小子屁股抬一抬,尾巴翘一翘,他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拉什么屎。
二和就顶着他主子能杀人的目光,硬是在书房里磨蹭了一炷香的功夫。
后来高斐还没开口让他滚,袁璐先说了:“你先下去吧,我和国公爷有话说。”
二和就放下了手中的书,用“我已经尽力了,你保重”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这真是枉做小人啊!
二和走后,书房里就剩高斐和袁璐两个人。
高斐坐在那里不出声,袁璐还挺奇怪,照理说自己不常来他的书房,也就是最近府里有事的时候过来跟他商量一番。每次来高斐也都是还算客气。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货一个人坐那里扮高冷。
她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道:“三姑娘的事,您准备怎么样?”
高斐随便从桌上拿了本兵书翻看起来,头也不抬地说:“不怎么样,随她去吧,”
袁璐再接再厉,“听说您给她银子了?”
高斐很随意地“恩”了一声:“给了近五百两银子,够她这两年花销了。”
“您这是真的丢她出去不管了?”袁璐着实惊了一把,“老太太昨儿个还问我了,这三姑娘出了外头一个人可怎么过活。我还说您不会是真的放任她不管的,现在无非就是让她吃些苦头,知道回来……”
高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她有手有脚,还我给的五百两银子和一家布庄,怎么就不能过活了?她姨娘从前那么糊涂,将东西都败的差不多了,她也有办法保留个小布庄来生活,生意也做的不错。怎么如今就做不成了?”
袁璐道:“从前哪里一样,从前她是成国公府的三姑娘,虽也要在外操持。可住在这府里后头的小院子,出入都是安全的。有那么个身份在,外人也不敢随意欺侮她。可如今就不同了,她在外也不能用她这身份了,这不便之处也就多了。我这听说她这几日在找房子落脚,却因为中人看轻她一个小姑娘而在里头偷奸耍滑,那房子到现在还没个影呢。”
高斐就说她:“我看你也是清闲,府上的事情太少了,你就成天操心这些有的没的。老太太年纪大了爱瞎操心,你怎么也跟着瞎掺和?这要出府是高斓自己选的,又没有人逼迫她。府上没收回她的铺子,还给了她银子,仁至义尽。有钱还租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房子,那就说明是她自己没本事。你现在一口一个她多艰难,你呢?你从前不也想着出去自成门户?现在不正好,有她在外给你做先例,也让你好好瞧瞧,一个人女人支撑门庭是怎样的艰辛。行了,你要是来说她的事,我言尽于此,旁的你也别说了。说到底也是她铁了心要出去,我回来后也询问过府中的下人,早知道她有这么心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要是得空,就料理料理孩子们的吃喝,别成天在不需要你瞎操心的地方瞎起劲。这澈哥儿还知道不让他的大黄你抓耗子呢,你就恨不得这府里事事都然你一手包办。”
袁璐诧异地瞪大了双眼,倒不是因为他说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而生气,而是惊讶于这高冷的成国公原来是能说上完整的一长段话的。瞧瞧这段话的分量,得比他平时一天说的都多了吧!
袁璐处在一种极度的震惊中,以至于盯着高斐发愣了好一阵。
高斐便开始反思,难道是自己话说太重了?也的确,骂一个妇人是狗确实是难听了些,他虽然也就那么一比喻,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或许她就当真了呢。他从前和大袁氏相敬如宾,别说骂她,两人都没红过脸。不过那大袁氏可识趣多了,过府那两年都来过前头一趟,只在后院专心料理内宅。他那时候建功心切,忙于公务,说起来两个人连话都很少说。得,人姐姐都不在了,现在他这么骂人家妹妹总是不好。这多大点事儿啊。
“好了,我话说的重……”高斐刚想解释,袁璐也同时开口了,“您说的太对了!您以后也这么跟我说话吧!”
高斐傻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袁璐又继续笑道:“您说的是,我以后一定改。只是希望您以后多多指正,我也好明辨是非,改过自新。”
开玩笑,这知道高斐能是这样一副活人状态,谁愿意天天对这个冷冰冰的死人脸啊。
这回就轮到高斐惊讶了,这妇人搞什么鬼?!被这样重重的说了居然一线羞耻之心都没有!还在这里跟他笑,难道他刚刚说的不是太重,而是太轻,让她以为自己是在跟她开玩笑?
“我是在说你的不是,你可知道?”
袁璐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我知道的,您继续说。”
可高斐是一点儿说教的兴致都没有了,平时就是他身边跟着的二和之辈,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他要是这样说他们,都能让门羞到抬不起头来了。可这小袁氏……到现在还带着笑到底怎么回事!!!
高斐又沉默了,袁璐这才开始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想着回袁府里小住两日。府里的大小事就劳您看顾了,若是老太太和孩子们问起,就说我是回去看我娘了。再有若是澈哥儿想去寻我,您可千万得帮我拦着,别让他去给我添乱。”
说到袁府那个烂摊子,他们眼前这点芝麻大点事就能抛开不提了。高斐就问她说:“你要回去?可想好了应对方法?”
袁璐把玩着茶杯,轻轻地笑了笑,“姑且试试吧,并不十分有把握。但我总要回去瞧瞧的,我是真的不放心我娘。她比我好强,吃了亏受了苦也不会往外说。我就怕她打落牙齿和血吞,死也不让我知道她的苦处。现在我知道了实情,回去了虽不一定能帮上忙,但就是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也好。”
这件事肯定是要处理妥当的,不然对袁、高两家人来说都是后患无穷。高斐那是有心想处理这件事,无奈他岳父看不上他,不让他插手。现在能去探清事实真相的,也只有袁璐了。高斐当然也不会阻拦她,两人就此说定。
袁璐身边的墨漪这样的,她是肯定不想留的。这次就特地想着要把她们都带回去,也就是交还给她娘亲,不再带回成国公府的意思。
青江和绿水都跟她形影不离,她这次回去肯定也是要带着的。院子里忽然少了这么多人也着实叫人不放心。袁璐就让花妈妈留下来看顾,她只带着史妈妈回去。
这次不同往日,她还特地提前了一天去通知了一声,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