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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珏解了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到汐姐儿手里,“舅舅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东西跟了我许多年,你拿着玩吧。”
汐姐儿连连推辞,抽回手不想接。
袁珏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躲,汐姐儿抽不回手,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求救似的去看袁璐。
袁璐就起身走过去了,“哥哥这东西,看着就是古物,也不是寻常孩子能压得住的。”
袁珏看着手里这块汉白玉,也确实犯了难。
“这样吧,”袁璐把汐姐儿牵到自己身边,“汐姐儿礼我帮你给了,你回头可得补给我。”
袁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帮我给了,怎么又要还?”
袁璐便故作严肃地道:“偌大一个家可都是你的,难不成还要我动私房贴补你?”
袁珏忍不住笑起来:“行行行,你替我给了,我回头一定补给你。”
袁璐便对汐姐儿道:“我妆奁里有个红珊瑚手串,在你手上绕两圈肯定正好。你皮肤又白,带着肯定好看。”
汐姐儿抿嘴偷笑:“那谢谢婶婶。”
“不谢不谢,回头你舅舅补过来了好东西我还给你。那时候再谢不迟。”
一屋子人都跟着笑起来,连汐姐儿都在想,原来这婶婶讲俏皮话的时候竟然是这样有趣。
袁璐在袁府坐到了日头偏西,这才真正坐上了马车回去。
澈哥儿依依不舍的,走之前跟他舅舅约定好了,出了正月要再来玩的。
袁璐就在旁边打岔:“元宵节以后,先生就要来家里了。你哪里还有时间出来玩。”
澈哥儿的一张小脸都皱起来了,憋了好久才道:“那、那我休沐的时候再来。”又对着他舅舅十分郑重地道:“有好玩的,好吃的,舅舅可都要给我留着,别忘了我。”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袁珏赶紧道:“好好,都给你留着,不会忘了的。你在家里好好读书,舅舅得了空去看你。”
澈哥儿点点头,对着袁府一大家子叮嘱道:“那我走了啊,外祖父、外祖母都在家里好好的,不要太想我。”
陈氏就“哎”了一声,“好好,你也要乖乖的。听你祖母和娘亲的话,不要调皮。”
袁璐让他赶紧上车,这再磨蹭下去天都要暗了。
澈哥儿上了车,又扒着窗子多他们摇了好一会儿的手,直到看不见了才坐回去。
因为下午多说了话,几个孩子上车没多久就昏昏欲睡。袁璐充当人肉垫子,揽了他们一起睡。
半个时辰后,他们刚到国公府门口,正好看到正有下人在套车。高大也正站在那里看着,见到袁璐他们的车,就上前道:“夫人可算回来了,老夫人正准备派人去请你们呢。”
这时已到了酉时,太阳落山,天光已暗。
三个孩子都睡眼迷糊的,袁璐怕他们摔着,就喊了他们各自的奶娘把他们抱上,一行人直接往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老太太还没用夕食,见到袁璐进来便哼道:“怎么?你娘家就这么好?倒教你们都乐的找不着北了?”
袁璐动了动酸疼的脖颈,“婆母哪儿的话,来去的路上就一个多时辰了,拢共就坐了不到两个时辰。”
老太太看她没什么精神,讲话的时候还呵欠连天的。在看其他三个孩子,也俱是睡眼惺忪,遂歇了打嘴仗的心思,命人摆了饭。
袁璐便让人把袁府带回来的年礼单子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只粗粗一看,转头就给了孙嬷嬷,只招呼他们用饭:“快来吃点东西,都回去睡吧。看你们一个两个没精神的样子,我就心烦的很。”
袁璐笑了笑,也不把老太太嫌弃的语气当回事。
这顿饭吃的那是相当安静,倒是真的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用过饭,两个哥儿已经又是活蹦乱跳的了。
澈哥儿开始给他祖母讲他在舅舅书房里看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会讲话的鹦鹉,会发光的石头之类。
老太太也被他逗笑了,“你舅舅就没说要送给你?”
澈哥儿挠了挠后脑勺:“说了啊,可是舅舅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给了我就没有哥哥的了,那我就说宁愿不要了。”
泓哥儿就笑着说:“我不要,你拿着就行。”
澈哥儿拒绝地也快:“那不行,你是哥哥嘛。”
老太太逗他:“是哥哥怎么了?”
“是哥哥就、就……”澈哥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哥哥没有的,我也不要。”
老太太十分开怀地把他搂进怀里:“祖母小乖孙哟,真是好孩子!”
袁璐喝了盏花茶,已然觉得精神了不少。看他们祖孙三人笑闹在一起也是跟着乐。
汐姐儿是挨着袁璐坐的,见了这番情景也只是笑,也不掺进去说话。
袁璐便问她:“还困不困?”
汐姐儿点点头:“有一些,但比刚回来的时候好多了。”
“嗯,那我们再坐一会儿就回去。”袁璐说完便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汐姐儿被他感染,也跟着打了一个,两人十分好笑地对视了一眼。
老太太便道:“行了,你们就早点回去睡吧。这眼泪呵欠不断的,倒像是个抽大烟的。”
袁璐笑道:“那儿媳谢过婆母体恤了。”也不多留,便带着汐姐儿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去后,袁璐便命人开了妆奁,去了那珊瑚手串来。那手串色泽十分漂亮,她本来就十分喜欢,只是做的尺寸有些大,因此一直没有戴过。
此时给了汐姐儿,正好放到最大,绕了两圈戴在手腕上。小女孩的皮肤白皙透亮,趁着那抹火红,就别提多好看了。
袁璐由衷地夸赞道:“你皮肤白,戴这艳色的东西真是好看极了。今天看你戴小金像的时候,我就寻思着我还有这么一样东西,正好拿出来衬你。”
汐姐儿把手腕上的手串拨弄了几下,也是爱不释手,十分喜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因为都没什么精神,袁璐就让她早些回去睡觉了。
晚上她让人熏热了屋子,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因为想早些上丨床,就没有洗头。
就这样,花妈妈还说她这澡实在洗的太勤快了,哪有人这么冷的天三不五时的洗澡的。
袁璐是觉得熏炭熏热乎一点,屋子里跟空调间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洗澡不冷就是了。
洗完澡,袁璐喝了一盅温热的安神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明天初四,这年就可过的差不多了。要不说这亲戚少些,过年轻松的。这成国公府就跟光杆司令似的。倒没有什么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袁璐躺在床上和花妈妈闲话家常,就随口提了提。
花妈妈道:“老国公孤苦出生,老太太倒是有姐妹兄弟的。不过那个年代不比现在,孩子不容易养活,老太太家乡又闹过瘟疫,活下来的就只有一对嫁到邻镇的姐妹。”
“那怎么过年的时候没见她们上门来?往年府里的礼品单子上似乎也没有这一项,莫不是我漏了?”
花妈妈叹道:“没有哩,早不来往了。听说是老太太嫁给老国公后,有段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家里又没个男人支撑门户。那时候求到她们门上,却被赶了出来……哎,好像就是这么个事。这还是老夫人打听出来,说给我听的。”
袁璐摸着下巴,她娘倒是这些细枝末节的事都打听清楚了。亏她还以为当了几天的家,已经对成国公府有了了解,原来竟还有这等秘辛。
看袁璐来了兴致,花妈妈就给她拉了拉被子:“您早些睡吧,今儿也坐了小半天的车。有话以后您在慢慢问。”
不说还好,一说袁璐就又犯困了,闭上了眼迷迷糊糊地吩咐了几句,便睡过去了。
第二天,她醒得早。想着昨天把老太太一人留在家里半天,十分过意不去。也不赖床了,利落地洗漱梳洗。
汐姐儿也起的早,袁璐喊人去请的时候,她已经早早的准备好了。
袁璐便有些无奈地道:“你总起这么早,倒显得我越发惫懒了。”
汐姐儿昨天跟着她出去玩了一趟,心境倒是开阔不少,“婶婶身子不好,又素日操劳,多歇一歇也是应该的。”
袁璐便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小嘴真甜,一会儿赏你果子吃。”
两人坐在一起喝了一盏官燕,便去老太太院子里请安。
老太太刚起不久,见了她们这般早便道:“总算是有良心,还知道早些来。”
袁璐道:“可不是,再误了时辰,不用您说,我都得罚自己了。”
老太太说她贫嘴,又让汐姐儿上前:“昨晚回来见你精神不太好,歇了一晚上好些了没?”
汐姐儿笑道:“睡一觉就都好了。”
“昨儿个还没问你,去玩的好不好?”
汐姐儿点头:“都好,外祖家都十分和气,我还收了礼。”说着便把脖子上的小金像给她祖母看。
老太太昨天已注意到了两个哥儿脖子上的东西,怕汐姐儿被单独漏了,特地招她来问一问。
袁璐自然看的明白,心道这老太太,又说孙女伤她心,让自己来管,又唯恐自己哪里疏忽了姐儿。这么想着,脸上也不自觉地带出了三分笑意。
不久,一家人凑齐了,正准备一起用朝食。忽然有管事来禀报,说是前头有公公来宣读圣旨了。
这忽如其来的,谁也没个准备。倒是袁璐先镇定下来,喊人去找史妈妈,让她去前头先陪公公说会儿话。她和老太太各自回房更衣。
史妈妈去了前院,照例先给了孝敬,那公公满脸堆笑地掂了掂荷包,面不改色地收下了。
那头袁璐和老太太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了。
那公公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传皇上口谕,宣成国公长子高泓觐见。”
皇帝的口谕就一句话,袁璐和老太太便被人扶着站了起来。
那公公拱手笑道:“老太君大喜呀。”
袁璐打了个眼色,史妈妈又是一个红包塞过去。
他便继续道:“皇上今儿个想起八阿哥过完年就要去文化殿念书了,想着给他寻一个年纪相仿的一同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