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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也在一旁帮腔:“姐儿打小跟在您身边,您心里怎么疼她她能不知道?”
老太太气道:“就是长在我身边都没能教她亲了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时怎么苛待了她呢!”
“您也别气了,左右不过是一点子东西,也就是下人的过错,如今也处置了。怎么您倒是生气起来了?”
老太太气没消下去,就连着她一起骂:“亏你还是个当家夫人,这家教你当成了什么样子!连孩子屋里都会出这样的事情,这次是偷点东西,下次可不知道是要做出怎么样犯上的事情来了!”
“您说的对,都是我的错。”袁璐一点脾气也没有,看她就跟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的。
老太太就觉得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越发来劲地道:“我年纪大了,府里的事情不好的就都赖你!”
袁璐忍着笑,柔声道:“都赖我,您消消气。我这就为姐儿物色几个好的放在身边,您可得给我这将功折罪的机会。”
老太太挥着手赶她:“快走快走,别留在我眼前心烦。”
袁璐福了福身,带着人告退了。
☆、第32章 玩闹
第三十二章
袁璐回去后想了想,心里就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她上辈子很早就没了妈,她爸天天忙生意。小时候就长在外婆身边,也是被养出了娇宠和硬气。这辈子虽然生了好久的病,但是陈氏处处安排地妥帖细致。光看身边的这些人,汐姐儿还是长在老太太身边的,只因为没人帮着辖制,就养出了这么一屋子下人。
“妈妈帮着看下,我们院子里有没有能放到姐儿身边的?”袁璐找了花妈妈来商量。现在史、吕两个妈妈协管中馈,她们自己院子里的事情平时就都是花妈妈在管。
花妈妈想了想,道:“您身边的丫鬟本来就不多,再放两个出去就真的使不上人了。”
袁璐一想也对,青江和绿水不能离开,下面就四个二等丫鬟。小丫鬟虽然有,但是都是不知事,只知道跟着姐姐妈妈一道玩的。
“姐儿院子里应该也有丫鬟,她奶娘会看着提上来的,老太太虽然气上了,但是肯定也会从院子里放人进去的。我看着,不如我去问问王姑姑,看她愿不愿意去姐儿那里当妈妈。”
说着就喊人把王姑姑请来了。
王姑姑听说了这件事,还不等袁璐开口问,就自己给她福了福身道:“若是夫人信得过我,就把我放到姐儿院子里吧。”
王姑姑是良籍,下人都是贱籍。自然不能跟汐姐儿屋里的妈妈丫鬟相比,袁璐就想着聘她当个管教妈妈,一年再多加五十两银子。
“你可想好了?真要去了姐儿屋里,你可就没这么自由了。当女先生,可每个月都能有三天的休假回家。去了姐儿那里过年也只得放半天。”
王姑姑笑道:“不瞒夫人,我那家实在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不能回去才好哩,省的他们总肖想什么。”
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袁璐就想着要把这事报给老太太,花妈妈道:“午时过半了,您也该先顾着自己的身子,把饭吃了。”
她这么一说,袁璐正还觉得饥肠辘辘。早上在宫里吃的那几口东西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因为是过年,她这顿午饭吃的也比平时丰盛些。因为是过年,平时不让她碰荤腥的花妈妈也是破例多给摆了两肉菜。
袁璐吃完了一碗饭,摸着有些发胀的肚子,问屋里几人:“你们都吃过了没?没吃的快趁着灶上还热着去吃点。这两道酥炸鲫鱼和鹿羧水鸭我都没怎么动,你们端下去加菜。”
花妈妈端了热茶给她喝,“您吃完了就歇一会儿,别管我们了。”
袁璐点头道:“恩,我睡一会儿。你们快去吃点东西,还有史妈妈呢,她跟我从宫里出来后歇过了没有?对了,还有府里的大夫给老太太看过没?怎么说?”
“您就别操心了,史妈妈回来歇过一遭已经好了。老太太那里也已经派人问过,大夫把过了脉说是好的,老太太也用过饭睡下了。”
绿水帮袁璐拆了发髻,扶着她去床上。青江给她脚边塞了个汤婆子,把帐子也放了下来。
袁璐一躺下就有些米迷迷糊糊的:“今天过年,你们都去玩。随便是打牌还是喝酒,留个人看着就行。我醒了你们再来。”
外头花妈妈应了一声,“睡吧睡吧,不要操心我们。”
袁璐这一觉就睡了三个多时辰。要不是外头爆竹烟火放个不断,她兴许还能睡。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室内光线昏暗,她口干舌燥的,就想着喊人倒杯茶润口,“来人。”刚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异常地沙哑。
外头花妈妈守着她,听到这声音就帮她把帐子撩开,“姐儿醒了?可是要喝水?”
袁璐“恩”了一声,花妈妈就给她端了热茶来。她试着温度正好,浅浅喝了两口,“什么时辰了?”
“刚到酉时。”花妈妈听着她声音还是不对劲,拿手碰了碰她的额头,触之觉得温度比平常高些,小声惊呼道:“烧着了!”
袁璐起身穿衣,“没事,我身上倒还好,不怎么觉得难受,把医女喊来吧。”
医女来看过以后,只说她是有些操劳,加上今天受了凉,所以起了一点烧,并没有大碍,吃两服药,再睡一觉应该就能好。
花妈妈就让人去取药煎药了。袁璐身子骨弱大家都知道,虽然说是小病,可却教人担心的很。
袁璐就问她:“妈妈下午不会都守在这里吧,可玩好了?”
花妈妈道:“我好青江绿水轮流守着您的,下午大伙在一起吃了会儿茶。”
袁璐想起汐姐儿的事,就对青江道:“去跟老太太说,我身上不太好,就不过去请安了。汐姐儿那儿我准备让王姑姑过去,也跟老太太提一提。”
青江应声去了。
没多久,袁璐正躺在窗边的榻上,隔着窗户,隐隐约约就看见外头多了好几个拿灯笼的人影。外头就有丫鬟进来通传,说是老太太亲自来了。
袁璐拢了拢年头发就起身了,老太太进了门,一边解身上的披风,一边四处打量:“你这屋里怎么这样冷?炭盆不多熏两个么?”
袁璐就丫鬟去搬炭盆了,“我嫌多烧了屋子里发闷,您从外面来身上带着寒气,我在里头倒是不觉得冷。”
老太太看见她从塌边上绕过来的,就说:“你既然病着,怎么不去床上躺着,倒在窗户边吹风。”
袁璐接过丫鬟的手里的茶奉给她。
老太太接过茶盏,指了指旁边的凳子,“你坐着,别忙活。”
袁璐就在她身旁坐下了。
老太太抿了口茶,“怎么上午还好好的,突然又病了?”
“我这身子骨不能跟您比,我中午还派人去问大夫给您把过脉没,谁知道却是自己先不行了。”
老太太就瞪了她一眼,“大过年的,什么叫‘不行了’,怎么就叫‘不行了’?!”
袁璐就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我这病糊涂了,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
袁璐又想到了汐姐儿的事,“我已经跟王姑姑说好了,以后她回去姐儿的院子里。汐姐儿的奶娘是个好的,可是不通庶务,有王姑姑帮衬着教导着,应该也不出什么大差错了。姐儿身边应该还要二等丫鬟吧,先让奶娘看着提两个上来。您再给她一两个,身边的人也就齐全了。”
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是丫鬟绿意,这个自然不会给。老太太就想着把比绿意小一些的、另外一个叫疏影的放过去。
袁璐道:“这就行了,姐儿身边的下人贵精不贵多。再说有您身边的人过去,姐儿肯定得打心底感谢您呢。”
提到这个,老太太又有些来气:“感谢我什么呢,她今日不是说了么,她奶娘才是待她最好的。我这个当祖母的,连个下人都比不上……”
“她才六七岁,小孩子的话怎么您反而放到心上记着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袁璐就劝她说:“说句您不爱听的,姐儿这性子可真是内向了些。我瞧着,那孩子还是有几分怕您的。”
老太太气呼呼地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她怕我什么。两个哥儿调皮的时候,我都是该骂的骂,该罚的罚。唯独到她这里了,不骂她不罚她,她要什么我给什么。就是这几年她越来越跟我生疏,我也没说要怪她。我可是打心底觉得她没爹没娘,可怜见的,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都上来了,袁璐赶紧递帕子给她,“这大过年的,您可千万别伤心。大年初一哭了,往后可是要哭一整年的。”
老太太拿了帕子掖了掖眼角,“她屋里的人倒是好解决,可她这性子可怎么办?开了年就七岁了,再养不好可就掰不会来了。”
袁璐沉吟,道:“您要是信得过我,就把姐儿放到我院子里来。”
这当然就是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如今汐姐儿怕了她,府里能帮着教养的可不是只有袁璐一个人了么。
袁璐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老太太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却是越来越相信她了。她身上的担子已经不是护他们一个周全这么简单了。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话到嘴边,眼前浮现的却是汐姐儿忍着抽噎哭的煞白的小脸。
唉……老太太说的没错,确实可怜见的。
屋里多了两盆碳,烧了没多久就跟暖和了。
袁璐身上都出汗了,但是因为老太太在就没说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已经到了吃夕食的时辰,袁璐留老太太一道用,老太太没推辞。袁璐就派人把三个孩子都喊过来了。
老太太就说:“把三丫头也喊过来吧,大过年的一家人总要齐齐整整的。”
于是高斓也过来了,一家子在袁璐的院子里吃晚饭。
袁璐就赶紧让厨子多添了几道菜。
她的厨子是她娘陈氏特地选的,红白案的功夫都了得。桂花鱼条、罗汉大虾、葱爆牛柳、蚝油仔鸡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