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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3)
“我们既然同甘共苦来到这种境遇中,若丈夫死了,我也得死。”
弟妇就想:
“既然不能两全,若把这弟兄两人任何一个死去,另一个也难独全。想想他们受困于此的原因,皆只为路中有我们两人,受女人累赘所致。我们既然无益有害,不如我们死了,弟兄两个还可希望其同逃出这死海,为国家做出一分事业。”
那嫂嫂因为爱她的丈夫,想在她丈夫死去时,随同死去;丈夫不死,故她也还不死。那弟妇则因为爱她的丈夫,明白谁应当死,谁必需活,就一声不响,睡到快要天明时,悄悄的打破一个饭碗,把自己手臂的动脉用碎磁割断,尽血流向一个木桶里去,等到另外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时,木桶中血已流满,自杀的一个业已不可救药了。
弟弟跪在沙地上检察她的头部同心房时,又伤心,又愤怒,问她:
“你这是做什么?”
那女人躺卧在他爱人身旁,星光下做出柔弱的微笑,好像对于自己的行为十分快乐,轻轻的说:
“我跟在你们身边,麻烦了你们,觉得过意不去。如今既然吃的喝的什么都完了,你们的大事中途而止岂不可惜?我想你们弟兄两个既然谁也不能让谁牺牲,事情又那么艰难,不如把无多用处的我牺牲了,救你们离开这片沙漠较好,所以我就这样作了。我爱你!你若爱我,愿意听我的话,请把这木桶里的血,趁热三人赶快喝了,把我身体吃了,继续上路,做完你们应做的事情。我能够变成你们的力量,我死了也很快乐。”
说完时,她便请求男子允许她的请求,原谅她,同她接一个最后的吻。男子把一滴眼泪淌入她口中,她咽下那滴眼泪,不及接吻气便绝了。
三个人十分伤心,但为了安慰死去的灵魂,成全死者的志愿,记着几人远离家国的旅行,原因是在为国家寻觅出路,属于个人的悲哀,无论如何总得暂且放下不提,因此各人只得忍痛分喝了那桶热血。到后天明时,弟弟便背负了死者尸身,又依然照常上路了。
当天他们很幸福的遇到一队横贯沙漠的骆驼群,问及那些商人,方明白这沙漠区域常有变动,还必需七天方能通过这个荒凉地方,到一个属于××国的边镇。几人便用一些银块,换了些淡水,换了些粮食,且向商人雇了一匹骆驼,一个驼夫把死尸同粮食同具驮着,继续通过这片沙碛,但走到第四天时,赶骆驼的人,乘半夜众人熟睡之际,拐带了那个死尸逃逸而去,从此毫无踪迹可寻。原来这赶骆驼的,属于一种异端外教,相信新近自杀的女尸,供奉起来,可以保佑人民,便把那个女尸带回部落去用香料制作女神去了。
三人知道这愚蠢的行为的意义,沙漠中徒步决不能跟踪奔驰疾步的骆驼,好在粮食金钱依然如旧,无可如何,只好在当地竖立一枝木柱,刻上一行字句:“凡能将一个白脸长身的女人尸体送至××国者,可以得马蹄金十块,马蹄银十块。”把木柱竖好,几人重复上路。
走了三天,果然走到了一个商镇,但见黄色泥室,比次相接,驼粪堆积如山,骆驼万千,马匹无数,人民熙熙攘攘,很有秩序。走到一座客店,安置了行李以后,就好好的休息了三天。
休息过后,几人又各处参观了一番,正想重新上路,那弟弟却得了当地流行不可救药的热病,不能起身。把当地的著名医生请来诊治时,方知病已无可治疗,当晚就死掉了。
临死时这弟弟还只嘱咐哥哥,应当以国家事情为重,不必因私人死亡忧戚。且希望哥哥不必在死者身上花钱,好留下些钱财,作旅行用。且希望哥嫂即早动身,免得传染。话说完时,便落了气。这哥嫂二人虽然十分伤心,一切办法,自然尽照死者的志愿作去,把死者处置妥当,就上了路。
剩下这一对青年夫妇,又取道向西旅行了大约有半年光景。那男子因为担心国事,纪念死者,只想凝聚精力,作为旅行与研究旅行所得学问而用,因此对于那位同伴,夫妇之间某种所不可缺少的事情,自然就疏忽了些。女人虽极爱恋男子,甘苦与共,生死相依,终不免便觉得缺少了些东西。
爱欲(4)
有一天,两人在路上碰到一个因为犯罪双足业被刖去的丑陋乞丐,夫妇二人见了这人,十分怜悯,送他些钱后,那乞丐看到这一对旅行的夫妇检阅羊皮地图,找寻方向,就问他们,想去什么地方,有什么事。两人把旅行意见如实告给了乞丐。那乞丐就说,他是西方××大国的人,知道那边一切,且知道向那大国走去的水陆路径,愿意引导他们。两人听说,自然极其高兴。于是夫妇两人轮流用一辆小车推动这乞人上路,向乞人所指点方向,慢慢走去。
夫妇两人爱情虽笃,但因作丈夫的不注意于男女事情,妇人后来,便居然同那刖足男子发生了恋爱。时间这样东西既然还可造成地球,何况其他事情?这爱情就也很自然并不奇怪了。两人因这秘密恋爱,弄得十分糊涂,只想设计脱离那个丈夫。因此那刖足男子,便故意把旅行方向,弄斜一些,不让几人到达任何城池。有一天,几人走近了一道河边,沿河走去,妇人见河岸边有一株大李子树,结实累累,就想出一个计策,请丈夫上树摘取些李子。丈夫因为河岸过于悬崭,稍稍迟疑。那妇人说,这不碍事,若怕掉下,不妨把一根腰带,一端缚到树根,一端缚到腰身,纵或树枝不能胜任,摔下河中时,也仍然不会发生危险了。丈夫相信了这个意见,如法作去,李树枝子脆弱,果然出了事情。女人取出剪子,悄悄的把那丝质腰带剪断,因此那个丈夫,即刻堕入河中,为一股急促黄流卷去,不见踪影。
妇人眼见到自己丈夫堕入大河中为急流冲去以后,就坦然同那刖足男子,成为夫妇,带了所有金银粮食重新上路了。
不过这个男子虽已堕入河中,一时为洑流卷入河底,到后却又被洑流推开,载浮载沉,向下流漂去。后来迷迷糊糊漂流到了一个都市的税关船边,便为人捞起,搁在税关门外,却慢慢的活了。初下水时,这男子尚以为落水的原因,只是腰带太不结实,并不想到事出谋害。只因念念不忘妇人,故极力在水中挣扎,才不至于没顶。等到被人从水中捞起复活以后,检察系在身边那条断了的腰带,发现了剪刀痕迹,方才明白落水原因。但本身既已不至于果腹鱼鳖,目前要紧问题,还是如何应付生活,如何继续未完工作,为国效劳,方是道理。故不再想及那个女人一切行为,忘了那个女人一切坏处。
这男子因为学识渊博,在那里不久就得到了一个位置。作事一年左右,又得到总督的信任,引为亲信。再过三年,总督死去,他就代替了那个位置,作了总督。
妇人虽对于这男子那么不好,他到了作总督时,却很想念到他的妇人,以为当时背弃,必因一时感情迷乱,故不反省,冒昧作出这种蠢事,时间久些,必痛苦翻悔。他于是派人秘密打听,若有关于一个被刖足的男子,与一个美丽女人因事涉讼时,即刻报告前来,听候处治。
时间不久,那大城里就发现了一件希奇事情,一个曼妙端雅的妇人,推挽了辆小小车子,车中却坐了一个双脚刖去剩余只手的丑陋男子,各处向人求乞。有人问她因何事情,从何处来,关系怎样,妇人就说:废人是他的丈夫,原已被刖,因为欢喜游戏,故两人各处旅行。有些金银,路上被人觊觎,抢劫而去。当贼人施行劫掠时,因男子手中尚有金子一块,不肯放下,故这只手就被贼徒砍去。路人见到那么美貌妇人,嫁了这种粗丑丈夫,已经觉得十分古怪,人既残废,尚能同甘共苦,各处谋生,不相远弃,尤为罕见。因此各有施赠,并且传遍各处,远近皆知。事为总督所闻,即命令把那一对夫妇找来。总督一看,妇人正是自己爱妻,废人就是那个身受刖刑的废人。虽相隔数年,女人面貌犹依然异常美丽。刖足乞丐,则因足既被刖,手又砍去一只,较之往昔,尤增丑陋。那总督便向妇人询问:
“这废人是不是你丈夫?”
妇人从从容容的说:
“他是我的丈夫。”
总督又问废人:
爱欲(5)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在什么地方住家?”
废人不知如何说谎,那妇人便抢着回答:
“我们结婚业已多年,我们本来有家,到后各处旅行,路上遇了土匪,所有金宝概行掠去以后,就流落在外不能回家了。”
总督说:
“你认识我不认识?”
那妇人怯怯看了一下,便着了一惊。又仔细的一看,方明白座上的总督,就正是数年前落水的丈夫!匆促中无话可说,只顾磕头。
总督很温和的向妇人说:
“你如今居然还认识得我,那好极了。你并没有错处。你并没有罪过。如今尽你意思作去。你自己看,想怎么样?你可以自己说明。你要同这个废人在一处,还是想离开他?你可以把你希望说出来。”
那妇人本来以为所犯的罪过非死不可,故预备一死。如今却见总督那么温和,想起一切过去,十分伤心。哭了一会,就说:
“为了把总督人格和恩惠扩大,我希望还能够活下去。我本来应当即刻自杀,以谢过去那点罪过。但如今却只盼望总督的大恩,依旧允许我同这废人在本境里共同乞讨过日子下去了,因为这样,方见得你好处!”
总督说:
“好,你欢喜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之如今你已自由了。”
此后这总督因为关心祖国事情,把总督职务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所有的金钱,赠给了那个他极爱她她却爱一废人的女子,便离开那都市,回转本国去了。
故事到末了时,那商人说:
“我这故事意思是在告给你们女人的痴处,也并不下于男子。或者我的朋友还有更好的故事,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