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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淼淼跟肖奕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但是连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肖奕只是在耿昆古力等几人面前透露过,事后还千叮万嘱的让他们不要说出去,虽然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相信。可是这个时候从吴老头的嘴里吐出这十个字的时候,肖奕的脑子里却没有任何来由的炸开了,定定的望着悠闲自得的吴老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淼淼也对肖奕的反应大感奇怪,这作为一个职业棋手,怎么可能连这些许的定力也没有,竟然被一句话就搞的语无伦次。站起身,轻轻地握着肖奕的手说:“什么‘梦中两三年,弹着一挥间。’?看你激动成什么样了。”掏出一块手绢轻轻地将肖奕额头突然冒出的汗水拭掉,奇怪的看着吴老头。
然而这时候吴老头却并不回答肖奕的问话,摸着下巴上三寸长的白须,笑呵呵地说:“问那么多干什么,赶快来喝酒,这酒开的时间长的话就不好喝了。”说着端起面前的酒碗,美美的喝了一口。
肖奕那没来由的满腔的激动突然被吴老头这两句喝酒给压了下去,他哪里肯依,伸手夺过吴老头手里的酒碗,说:“老头,你就说吧,说出来后我好好的陪你喝,你看这酒多醇厚,这牛肉有多肥嫩。”竟然连哄带骗的要吴老头吐露真言。
吴老头眼睛一翻,瞥了一眼肖奕,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说要喝了酒再告诉你就不会再更改的,你难不成不知道?”伸手拿过肖奕手里的酒碗,又喝了一口。
这时候肖奕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他深知吴老头秉性,只能拿起酒碗,笑嘻嘻的说:“喝酒,喝完再说。”说完将自己碗里的半碗白酒一口而尽,随即马上又续满了一碗。
两人半碗一干,一会的功夫,那两瓶泸州老窖竟然就要告罄。
“淼淼,再让服务员上一瓶来。”肖奕的舌头有些大,醉眼朦胧的看着一旁的淼淼说道。
狠狠的在肖奕的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按住身子一挺就要跳起身来的肖奕,淼淼笑眯眯的说:“肖奕,喝不少了吧。你还以为在酒店呢,竟然连服务员都喊出来了。
腰间那阵突然而来的疼痛让肖奕的酒醒了一些,听到淼淼的话,尴尬的挠着头说:“喝多了,喝多了,就此打住,还要问老头事情呢。”
只见吴老头将酒瓶里剩下的泸州老窖全部倒进自己的碗里,放在嘴边深深的嗅了一下,然后如神龙吸水般,将碗里的酒缓缓地吸进肚子,打了个嗝说:“好了,现在有什么不清楚地,想知道的就问吧。抓紧时间,你知道我八点半准时睡觉的。”
肖奕愣了一下,提腕一看手表:八点十分。暗骂了一声,连忙张口问道:“说吧,老头你是怎么知道我梦中的事情?”
“两个花甲老人,一副黑白棋子,连续在你脑中出现的那一手手注释,我说的没错吧。”吴老头靠在椅子上,笑咪咪的说。
“连那一手手的注释你都知道?你见过古力他们?”肖奕的内心充满了惊异。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们呢?难道你不觉得那个穿白衣的老人和我很像吗?”吴老头突然正色说道。
“穿白衣的那个老头?”吴老头的话犹如石破天惊般的将肖奕炸了个晕头转向,虽然他刚才喝酒的时候猜了无数次,但是就算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到梦中那穿着白衣的老人竟然就是面前这个将他带入围棋大门的老人。一时间彻底的愣住了,就这样呆呆的站在桌子旁,一脸的茫然。
第二卷 黑白间 驰骋纵横 第十八章 吴老头的真相 (下)
淼淼根本就没有弄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只看见几句话间,肖奕竟然就木如呆鸡的愣在了当场。微怔了下,轻轻地推了肖奕一把,说:“肖奕,你又怎么了?是不是白酒上头了?”
在淼淼的轻晃之间,肖奕清醒了过来,定了定心神,看着吴老头,一字一句的说:“那个逼着我每天做饭,穿白衣的老头就是你?”
吴老头微微的点头,笑着说:“其实你做的饭菜还真难吃。而且还没有酒喝。”
肖奕的脑子里轰的一声,那原本记得模模糊糊的梦中之事有如大河决堤,思绪像那强烈的水流一般冲洗过脑海,顿时,所有的梦中之事清晰无比的呈现在脑海中。那山中的小溪,溪边的草屋,屋外的那石桌,两个穿着黑白长衣的花甲老人,那一手手妙到颠毫的棋谱,所有的一切仿佛电影一般在脑海中迅速的闪过。
屋内非常安静,安静到一只蚊子在肖奕眼前飞过的时候,淼淼竟然能听到它发出的嗡嗡之声。气氛有些压抑,淼淼看着站在那里目光呆滞的肖奕,明显的感觉到有些胸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淼淼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候,吴老头发话了。
“想起来了吗?你以前可一直都没能清晰的记得。”吴老头看着眼前的肖奕,轻声地说道。
这时候的肖奕正沉浸在那两年之梦的往事中,先前只是记得两个花白年岁老人模糊的身影,现在脑海里突然涌过那些片段后,其中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人的面孔也清晰的出现在脑中,悠然自得的神情,三寸来长的白须,不是吴老头又是谁呢?
正沉思中,耳边传来吴老头的话语,脑子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心神也安静了,长长的舒了口气,吐出了心中的压力,回答说:“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那两年的日子可真是苦啊。”
吴老头继续问道:“那想起来梦中的那盘自始至终都一样的棋了吗?”
肖奕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那盘棋我一直就记得,只是对里面的内容不甚了解罢了。”
吴老头点头笑笑,说:“那好,我再给你摆一边,你好生的记住了,用心体会。”顿了一下,转身看着呆立一旁的淼淼说:“小姑娘,别在那里发呆了,过来一起看吧,能领会多少就算多少吧。”
本来淼淼听着两人的对话就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两人好像打机锋的对话让她如坠云雾,摸不到半点的头绪。然而越听到后面竟越感到讶异,心底隐隐的猜到了一些,只是根本就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事实,脑子里也是混乱一片。就这时候,吴老头的一句话有如清泉流过,顿时就清醒了过来,答应了一声,默默地走到肖奕的身旁,缓缓地坐下。
“你们看好了,这局棋里面包含的东西可谓融古今之长,黑白双方的落点都可谓局部的最佳,同时也贯穿着全局,要能看懂了里面的意境,那么你们都能突破现如今的这个层次。”吴老头一改平时的神情,正色的说道。
吴老头的话语有些玄奥,肖奕和淼淼两人听得有些迷糊,两人相视对望一眼,同时微微的点点头。
一块破旧的木棋盘,两盒残缺不全的玻璃棋子,然而就是这样简陋的棋具,在吴老头的手指间慢慢的谱出了一盘近乎完美的棋局。
虽然肖奕很早就看过这盘棋,但是当黑棋最后一手将全盘的黑棋大龙联络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震撼了,黑白双方的开局行云流水,每一手棋看起来都非常普通,而且就算在局部也不能说是好手,但是随着棋局的进程,就是这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棋,每一颗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到这个时候再从全局看来,这些棋赫然就是当时的唯一要点,只此一手。而最后黑棋的那手棋有如黑夜中的一丝光亮,破开夜空带来黎明;有如对博时的一柄匕首,瞬间刺穿敌人的胸膛一击毙命。
从来没有见过这盘棋的淼淼的震撼远在肖奕之上,默默地从第一手看到最后一手棋,脑子中只剩下一种思维,那就是:围棋竟然能下的如此的精彩。比起肖奕来更大的冲击将她硬生生的定在了当场,眼中除了棋盘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落下最后一手棋后,吴老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轻轻地笑了一声,低首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将肖奕两人留在了前屋。
许久之后,肖奕率先从四散乱飞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看着仍然目光呆滞的盯着棋盘不动的淼淼,伸手将棋盘拂乱,扳过她的肩膀,低声说:“淼淼,醒醒。”
正沉浸在棋局中的淼淼突然看见一只手将面前的棋盘拂乱,不由得心里一阵烦闷,这时候耳中传来肖奕的声音,回过心神,静静的站了片刻,无力的说:“肖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奕看了看屋内,然后伸手搂住淼淼的肩膀,轻声说:“我们回去吧,一路上我慢慢的告诉你。”说着将屋内的灯火熄灭,轻轻地带上大门,转身向家里行去。
一路上,肖奕将那次被打晕住院后发生在梦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告诉给淼淼。
初夏的晚风吹在身上十分的凉爽,舒服。但是淼淼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那晚风和男友在耳边的柔声细语变的欢快愉悦。随着肖奕口中流露出的梦中的点点滴滴,她的心里从开始的一丝讶异到最后翻起了滔天巨浪,若非刚才亲眼所见的那一盘棋,从小就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肖奕所说的一切,现在的感觉,自己就是身处梦中。
从吴老头的家到肖奕的家并不遥远,两人在月色和凉风下走了约半个小时,那间破旧的平房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推开大门,只见肖可畏靠在一张椅子上,已经睡着了,而桌上的防蝇罩内几碟小菜依稀可见。肖奕顿时想起来,在下午和叔叔分手的时候,忘记了告诉他今天晚上不回来吃晚饭。暗暗的自责了一下,轻轻地将肖可畏摇醒。
肖可畏睁眼看见面前的两人,说:“吃过了没有?给你们留着饭菜呢。”
肖奕搀着他站起,回答说:“吃过了,在吴老头家里吃的。”
“那好,那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先去睡了。”肖可畏点了点头,躬着身子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两人走进肖奕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靠墙的一张小床,地上的一张竹席。淼淼脸色开始红润起来,低着头搓弄着衣角,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床,低声说:“就一张床,怎么睡呢?”
肖奕看着面前满脸飞红的淼淼娇艳不可方物,不由得上前环住她的纤腰,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那怎么办?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