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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等待着。”
“你等待着!你的确相信么?从什么时候起你的确相信?”
“从六月起。”
他夫言了,他的样子又象个孩子那么惊异而失神了。
“真怪,”他最后说,“这么一种人也容许生在世上。”
“什么一种人?”她问道。
他神秘地望着她,没有回答。显然他不能承认梅乐士的存在,而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那是绝对的、不能言宣的、无力的憎恨。
“你有意要嫁他么?……接受他的秽名么?”他终于问道。
“是的,那是我所欲望的。”
他又目瞪口呆了。
“是的!”那最后说,“那证明我一向对你的想法没有错;你是变态的,你是狂妄的,你是一种半癫狂的堕落女了,你一定要追逐污浊的东西,‘没有烂泥便要发愁的’。”
突然,他差不多成为狂热的道德家了。他觉得自己是善的化身。而梅乐士、康妮这种人,是贱与恶的化身,他好象头上罩了圣光似的飘飘然了。
“那么,你还是离了婚把我丢弃了吧?”她说。
“不!你要到那里去,你尽管去,但害我却不提出离婚。” 他痴呆地说。
“为什么不?”
他静默着,象一个呆子似的,执锄地静默着。
“你竟要承认你这孩于是你的合法的孩子和继承人么?” 她说。
“我毫不关心孩子么。”
“但是如果他是个男孩那么他将成为你的合法孩子,他将继承你的爵位和这勒格贝啊。”
“我毫不关心这一切。”他说。
“但是你不得不关心!我将竭我的力量不使这孩子成为你的合法孩子,我宁愿他是个私生儿,而属于我一倘然他不能属于梅乐士。”
“你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
他的态度是不变的。
“但是为什么不离婚?”她说,“你可以拿旦肯做个借口,真正的名字是必提出的,而旦肯也同意了。”
“我决不提出离婚。”他执意说,好象已经钉了一日钉似的。
“但是为什么?因我是我要求的么?”
“因为我照我的意向而行,而我的意向是不想离婚。”
再谈也无益了。她回到楼去,把这结果告诉希尔达。
“我们最好明天走吧,让他静静地神智清醒起来。”希尔达说。
这样,康妮把她私人的东西收拾了半夜。第二天早上,她把她的箱子叫人送到车站去,也没有告诉克利福。她决意只在午餐前去见他道别。
但是她对波太太说:“我得和你道别了,波太太,你知道什么缘故。,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对人说的。”
“啊,相信我吧,夫人,唉!我们大家都难受得很,的确。但是我希望你和那位先生将来幸福。”
“那位先生!那便是梅乐士先生,我爱他。克利福男爵知道的。但是别对人说,假如那天你以为克利福男爵愿意离婚时,让我知道吧,好不好?我愿我能好好地和我所爱的人结婚呢。”
“我自然啦,夫人!啊,一切都信任我吧,我将尽忠于克利福男爵,我也将尽忠于您,因为我明白你们双方都是对的。”
“谢谢你!波太太!我接受我这点谢忱——可以吗?”
于是康妮重新离开勒格贝,和希尔达到苏格兰去了。梅乐士呢,他已经在一个农场里找到了工作,到乡间去了,他的计划是,无论康妮能否离婚,但他是要离婚的一如果可能。他要在农场里作六个月的工,这样,以后他和康妮或可有个他们自己的小农场,那么他的精力便有用处了。因为他得工作,甚至是劳苦的工作。他得谋自己的生活;甚至康妮有钱帮助他开始。
这样,他们得等着,等到春天,等到孩子出世,等到初夏再来的时候。
吉兰治农场,九月二十九日书。
经过一番进行后,我在这儿找到工作了,因为我在军队里的时候认识里查土,他现在是公司里的工程师。这农场是属于拔拉。斯登煤矿公司的,他们在这几种植刍袜和燕麦,以供给煤矿里工作的小马的食料,这并不是个私人的农场。但是他们还有牛、猪和其他一切,我的工资是每星期三十先令,农场的管理人罗莱,尽量给我种种不同的工作,这样,我从现在到复活节间可以尽量的学习。白黛的消息我毫无所闻。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离婚案中不出面;我更不知道她在哪儿和弄什么鬼。但是,如果我静默地忍耐到三月,我想我便可以自由了。而你呢,不要为了克利福的事而烦恼,最近总有一天他要摆脱你的。如果他不纠缠你,那已经是太好了。
我寄寓在一个很不错的老村舍里。居停主人是个海帕克的机关手,身材高大,长着一贪胡须,是个很信教的人。他的女人是有点象鸟儿的那种人,她喜欢一切上流东西和文雅的英语,满口都是“请允洗!”可是他们的唯—儿子大战中丢了命,这仿佛在他们中间凿了一个洞。还有一位是他们的高大的傻女儿,她准备着将来做个小学教员,我有时帮她预备功课,所以我是俨然家庭一分子了。但是他们都是正直的人,而且对我是太好了。我想我是比你更受人姑息了。
农场的工作我倒还喜欢。这种工作虽不律津有味,但我并不求津津有味。我是习惯于马的人;乳牛虽则是很女性的东西,可是对我有一种镇静的作用。当然捋关奶的时候,我坐着把头依在它的身上,我觉得很是解闷。这儿有六条希尔福来的够漂亮的乳牛。我们刚把燕麦收获完了。虽然天下着雨,而且两手受了不少的伤,却给了我乐趣。我不太关心这儿的人,但是我和他们倒还合得来。有许多东西是人们最好不理的。
矿业很萧条了。这儿是个煤矿区,和达娃斯哈一样,但是地方倒好些。有时我到酒店里和工人们谈叙起来,他们都怨声满口,但是他们决意不去变更什么,大家都说,诺特斯。代贝的矿工们氦都在适当的位置,但是在这种不需要他们的世界里,他们的心以外的其他生理部分,一定是在不适当的位置了,我喜欢他们,但是他们是不太令人激励的;他们缺少老雄鸡的斗争精神。他们大谈国有义,利益国有和全部工业国有等等。但是你不能只把煤矿国有,而其他的工业听其自然,他们说要给煤炭找些新的用途,这和克利福男爵的想法一样。在局部也许可以成功,但是在全国、全世界都成功却是疑问了。不管你把煤炭变成什么,你总得有个销路才行。工人们都是很冷淡的。他们觉得什么都没有救药了。这一点我是相信的。于是他们自己也跟着不可救药了。其中有些年轻的人,佩佩而谈要一个苏维埃,但是他们自己却没有什么确信。他们除了确信一切都是黑漆一团以外,再没有对什么的克确信了,即使在一个苏维埃之下,煤炭还是要卖的,困难便在这里了。
我们既有了这庞大的工业群众,而他们又非吃饭不可,所以这该死的把戏就得将就演下去。妇女们现在比男子们更其絮絮不休,而且她们的看法更有把握。男子们是软弱的,他们觉得灾祸将临,于是他们苟且将事,仿佛毫无办法。大家尽管讲来讲去,却没有人知道怎么样年轻的癫狂起来,因为他们没有钱花了。他们的整个生命就是花钱,现在他们没有钱可花了。我们的文明和我们的教育便是这样:叫群众为花钱而生活,然后金钱便流出来了。煤坑晨现在一星期只作两天、两天半的工了,而又没有转好的征兆,即使冬天来了也不见得会好转。二十五到三十先令的工钱,怎么养活一家人呢?妇女们是最癫狂的,而我们今日花钱是癫狂的,也算是她们。
你想对他们说生活和花钱是不同的事么!那是徒劳的。假如他们所受的是生活的教育,而不是找钱的花的教育,那么二十五个先令对于他们也就可以快活够用了。假如男子们如我说的都穿上了紧身红裤子,那么他们便不会那么想钱了。假如他们可以舞蹈,跳跃,狂歌,高视阔步,而且漂亮起来,那么腰包虽很瘦,他们也可以满足了。假如他们知道享受女人的福,而让女人也享受他们的福,那就好了!他们应该学习怎样使自己赤裸裸无畏和漂亮起来,怎样唱合唱的歌和跳那旧日的合跳的舞,怎样雕刻他们所坐的凳子和刺绣他们自己的标识。那时他们便不需要金钱了。这是解决工业问题的唯一方法:教练人民生活,在美中生活,而不需花钱,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今日都是智力有限的人,而广大的群众连思想也不应该,因为他们不能思想。他们应该生动、活泼,而崇拜伟大的自然神潘(Pan),只有他才永久是群众之神。少数的人,如果他们喜欢的话,尽可另有更高等的崇拜。但是让群众是些异端吧。
但是矿工们却不是些异端,他们不配。他们是一群半死的可怜虫:他们对于他们的女人毫无生气,对于生命毫无生气。年轻的一有机会便带些女人坐摩托单车兜风、跳舞,但是他们从头到脚都死了。而且那是要钱的事,钱这东西,你有了的时候,它便毒害你;你没收有的时候,它便饿死你。
这一切一定使你觉得厌烦起来,可是我不愿多说我自己的事,而我也没有什么事可产,我的心不愿多说我自己的事,而我也没有什么事可说。我的心不愿多想你,那不过使我们两人更觉茫无头绪罢了,介理,不用说,我现在的生命之目的,便是你和我同居。实在我是惧怕的。我觉得恶魔在空中,他将度图把我们捉住。或者这不是恶魔,而是贪财鬼。这鬼不是旁的,我想只是贪钱而厌生的群众之总意志罢了。总之,我觉和量些粗大的贪婪的白手在空中,想把任何努力生活,努力摆脱金钱的束缚而生活的人的咽喉扼着,把你的老命挤了出来。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