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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快好起来呀。我想回家,我想你和爹地。”有次张扬非逼着李秀美带他来病房,一看到张达就扑上去哭起来。那时,张达住院已经有20多天了。
就是张扬的这番话,竟让张达压制住了内心的焦躁不安,慢慢的好转起来。过了三四日,便可以张罗着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和季扬来接他的,除了柏原,竟然还有辛然。辛然带了超大的墨镜,张达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认出她的,还有进来收拾的两个小护士。
其中一个飞快的跑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份报纸。
“你就是辛然吧?报纸上登的你和某人夜晚去开房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呀?”
“啊?那你就是那晚的那个男的吧?”另一个小护士看着季扬,又对比着报纸上的照片,更是吃惊。两人竟自顾的商量起来,更是肯定了报纸上的说法。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张达最先反应过来,抢过小护士手中的报纸。上面的那个男人,化成灰了他也认识,正是季扬!
电梯,出租车,宾馆,一路上都是两人相拥而行的照片,张达甚至不需要去看文字,就知道报纸上是如何的渲染。自己苦苦等待,季扬却迟迟不归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的夜晚闪入张达的脑子里,他觉得血液一下子全冲上了脑子,让他一阵晕眩。可是,不能信,报纸上的东西都不能信。他不看辛然,他只问季扬。“季扬,这是怎么回事?”
“达达,我给你去办出院手续,我们回家再说。”季扬费力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便转身出去了。
张达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扬离去的背影,再回头,发现柏原已恶声恶气的将两个小护士推出了门外,并紧锁上门。此刻,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辛然,突然一把摘下辛然的墨镜扔到地上。
21 张达
谁曾伤天害理
谁又是上帝
我们在等待
什么奇迹(《开到荼蘼》)
“于英明!我还一直纳闷,台里怎么会突然这样来整季扬。季扬在电台干了五年多了,都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别提季扬对电台的收听率一直有那么大的贡献。一个月内,编排一个全新的节目,写十首词。不行就下乡!上交的东西通通不行,重写,再写!通宵达旦的写!我甚至怀疑那些人一眼都没有看过!任谁都知道,写词不过是季扬的个人兴趣爱好,他爱写多少就写多少,不想写一首也不需要写。现在竟说交不上这十首词以后就别再想有人要他的词!明知他爱写词如命,明知他写的词捧红了多少歌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竟可以来操控别人的生死!于英明,于英明!我怎么就想不到你跟于英明是什么关系!怎么就想不到从他的床上拿到的你拿到了你的第一块奖牌!怎么就想不到之后你还赖在别人的床上!怪不得人人称你表子!叫你鸡!外表光鲜,内在肮脏的表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第一首大热的歌词就是季扬给你写的!你竟然恩将仇报,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爱对谁展示你漂亮的尾巴都可以,你为什么要来招惹季扬!你把他害得那么惨,竟然还可以这样装模作样招摇过市若无其事!你今天死皮赖脸的跟着季扬又是什么意思?!”柏原觉得心头有一股无名的火烧了起来,季扬这二十几日的痛苦象火花一样在他的脑子重现,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无端端的,都是这个自以为是趾高气昂的女人害的!柏原那般的恨她,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即把她五马分尸,把她的总是傲视高昂的头扭下来,当场就踩个稀巴烂,或是一脚就踢上火星。可是,这般的恨,也只能拿她的墨镜泄愤,连一巴掌都不能打!在这医院里,他甚至还需要极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他更是怒不可抑,终于口无遮拦起来。对,没人诬陷她,她就是一个表子!
“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个玻璃,一个基姥!”辛然不可置信的看着柏原,她感觉自己像是在枪林弹雨之中一样,被狂乱的轰炸了一番。“表子”,“鸡”,听过太多这样的评论,可是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不当着面,那么可以假装没有人说过,可是现在怎么假装?她本能的用同样是道听旁说得来的恶毒的话来还击。
“你一次又一次放弃了台里给你安排的对你前途更有利的搭档,放弃人人想去的白天黄金挡而选择留在夜班节目,甚至去唱歌,通通都是为了季扬吧?!你也自知这样的感情是禁忌,是肮脏,是不可告人的吧?”记忆之门一经打开,才发现这么多看似不可理喻的选择原来都是有根据的。柏原在背后看着季扬时深邃而复杂的眼神,原来不外乎如此?可是,高贵如季扬,他凭什么去接近?
“昨天半夜从台长家里出来的应该就是你吧。两个男人在一个乌七八黑的屋里能干什么,你别把大家都当作傻子,你自己能有多干净,一个大男人,不是照样被人骑在身下?你以为这样是为季扬求情了么?怎么,就问出了于英明是背后的黑手?”辛然也在极力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发音又分外的用力,使得她的话听起来饱含了巫婆一样的恶毒。“对,我是为了名利就一切不顾的表子!可是表子怎么了?表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感情?!表子也比你同性恋强万倍!你以为你能做什么?这么多年下来,季扬是靠他的才华他的实力走下来的!你少在这里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别以为你耍些小手段就能把季扬感动!”
不行,怎么可以承认季扬这连续二十多天来亡命般劳心于工作通通都是自己害的?怎么可以承认柏原对于季扬的爱比自己要深?明明心里痛得要死,却更敏锐的从柏原的话里感知到季扬这段日子来不是为了躲避自己而借口工作就开始雀跃。可是,记忆里的一切都表明了柏原为自己付出了太多自己不可能付出的东西;努力的想去鄙视他,攻击他,却连个自艾自怜的借口都没有了。
“其实,季扬他…”张达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了真空无法消化所听到的一切,心脏象停止了呼吸,四肢才会如此僵硬不堪。可偏偏意识到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合,而这两人是公众人物。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是,至少先不要再吵下去。本能的去拉柏原,却没想被他狠狠的甩开。
“怎么?要做和事佬?!”柏原好像才意识到有张达这个人的存在,被辛然煽动的火焰在内心更肆无忌惮的疯长,急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你又知道什么?这些年来,你不断的成为季扬的负担!你只会躺在病床上等待着季扬来照顾你,给他添无尽的麻烦!这二十几天以来,每天平均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有!你甚至不知道季扬已经得了焦虑症了吧?!你躺在病床上享受,季扬却每天忍受着工作的压力与失败。你持续发烧,你难受,可季扬每天全身的肌肉都是绷紧的,走两步都会晕眩!可是还要来看你!混蛋!”
简直是搜肠刮肚想出各种恶劣的表达了伤害别人,借此来自我保护。象最恶劣的孩童把戏,要把彼此都伤到见骨头,血流成河,也不肯罢休。
直到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谩骂声才嘎然而止。可三人都需要用力的喘气才能勉强维持呼吸,象受伤的野兽一样谁也不能动一下。敲门声却不缓不慢的持续着。离门口最近的张达终于动身将门打开,是季扬。
那三人那么奇怪的站立姿势,不正常的呼吸频率,季扬感觉到了也不问话。他觉得实在太累了,浑身肌肉都绷紧着无法放松。他甚至没有力气张嘴说话。可是需要说什么呢?张达就在眼前,他终于康复了。季扬伸手想搭上他的肩,借点力量然后继续坚持,怎么可以不坚持?至少,张达就是他坚持下去的力量。可张达,你为什么,面色越来越惨白,浑身抑不住的发抖?你的身体还没有好么?你为什么突然就跑开了?我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22彼岸花
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彼岸没有灯塔
我依然张望着(《彼岸花》)
张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出来?是因为辛然异样的眼神么?还是因为柏原移动过来的身躯,压迫力太强?或者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声音太低力量却太足震得他无所适从,而季扬却不说一句话?
季扬的眼球凹陷,脸色惨淡,青黑的吓人,站立的姿势都那么奇怪,像是木头不像人。他搭手过来,是因为太累了吧,是想借些力量坚持下去吧?自己却狠心的推开他,跑了出来。张达觉得心脏象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无法翻转。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什么又想不到。
他在医院门口蹲下,开始用小石子在地上画着圈圈。突然发现有几只蚂蚁在沿着墙角爬行,不一会儿就出了他的视线进了医院。张达挪了两步,扭头望进去,看到密密麻麻的一群蚂蚁抬着一粒米在前行,旁边散落着一些,前面的像在引路,后面的像在守护,两侧的像是等着随时冲上去顶替。鬼使神差一般,张达跟了上去。蹲着,用蚂蚁的速度前行。张达感觉到周围的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甚至有脚步停在自己的眼前。可无论目光或脚步,通通不是季扬的。张达头也不抬,只跟着蚂蚁挪动。
沿着花坛,穿过院子,上了阶梯,左转进入走廊,回到病房前。门微掩着,从那条缝隙可以看见,一个高高挂起的大吊瓶,液体顺着它慢慢滴落,顺着细管流入躺在自己刚起来的病床上的病人体内。床头两侧,各一人,俊郎美女。
不知那俊郎低声对那美女说了些什么话语,美女突然站起来,脸上是不甘,望着病人是不舍是担忧,接过了俊郎递过来的墨镜戴上,噔噔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张达缩了缩身子,她在门口处还留恋的回头,然后顺手拉上门直接右转出去,却没有看到他。
门关上了,又开了一丝缝隙,比刚才还小。够看到那位先生脸上的心疼与担忧,看到他的手温柔的抚上病人的发丝,悄悄的滑过脸庞,最后停留在他的手上。
“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好心的护士低下头轻声的问张达。
“啊?”张达想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