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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碰了一脸灰,衣服也脏兮兮的。
夏阿姨追到了她,棍子打在她的腿上,一下比一下重,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好啊你,给我张本事了,居然还干出这样的事儿来,我不管你,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妈!”说着,手里的棍子也被打断了。
看来她真的气得不轻,看着棍子折了,当下又抡过一旁的扫帚,想也不多想地,继续打在她的小腿肚上。
我站得远,却也看得清小嘟囔这会儿含在眼里的泪水。
这个时候我是该上前的,阻止她,把她手里拿着的棍子抢下来;或者,我也可以跑上前,抱住小嘟囔,让夏阿姨别再打了。
可是,可是……
我一进门就瞥见了坐在一旁木凳上的人,那人我还记得,那年夏天,我不就是在她家偷的橘子么?
老人家看着气色不错,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那副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眼睛却看得比什么时候都高;拐杖支在一侧的木桌旁,手里端着热腾的茶,偶尔啜饮一口,还是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摸样。
我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一定窘极了,一只脚踏在房门内,一只脚却还在外面徘徊。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立马缩回那只伸出去的脚。
我想起了阿爸,他严厉的眼神,教训我的时候喜欢大声地骂,唯恐不会吓着我。
我的动作引起了那一头人的注意,夏阿姨也停下手,看了看我;小嘟囔抹了抹眼泪,这个时候反而没有哭,只是瞪着我。
我想她是误会了,她一定以为是我告的密,我把她给害的。
还有,李老太的神情,她悠然的脸色忽然变成吃惊,而后又由吃惊转为恍然大悟。
我在她放下水杯之前,逃似的离开小嘟囔的家。
晚上吃饭,阿妈坐在一旁,端着饭碗和家人念叨起小嘟囔家里的事情:“孩子他爸,你知道吧?隔壁家的孩子,又被教训了。”
阿爸那口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回应声有些:“唔……”
“听说是偷了人家家里头的橘子,而且还惹怒了老人家,她啊,找了一帮坏小伙儿,把人家小孩堵在巷口里,大堆人的欺负一个小娃。”
阿爸不以为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我知道,白水河出了这么个妖魔鬼怪,谁不知道啊。哎……只是可怜了她妈,怎么就教出这么个孩子……”
“是啊,真是没想到,我看小瓣平时看着挺乖巧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娃要从小教,不然长大了还不得成地痞流氓?唉……”
自始至终,我一直低着头吃饭,一个眼神也不敢抬,生怕叫他们发现了什么。
阿妈说小嘟囔长大了会变成流氓,可是那个时候,我多想站起来,大声地告诉她:流氓在这里,你儿子才叫流氓呢。
我不敢,我怕阿妈伤心,怕阿爸会拿筷子敲我脑门,我更怕……
怕小朋友不理我,说我是小偷,地痞,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些无力,我不能保护小嘟囔。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长大,长到站起身来,再没有人能忽略我了,我可以挡在她身前,帮她解决一切麻烦。
小嘟囔,我那可怜的妹妹,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样了。
回到房间,我特地挨近地板,趴在上面,想着能不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另一间房子的声音。
没有,啥都没有。
小嘟囔很坚强,自从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流了些眼泪,她连大声哭喊都没有。
过了好几天,我才又见到他。
我没猜错,她真的误会我了,她觉得是我告诉夏阿姨,那天我俩偷橘子的事。
现在,她一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一样,我问她话,她不回答,就这样干瞪着眼睛看着我,巴不得把我撕了。
“小嘟囔,你听我说,我真的没做那事。”
“……”
“我答应过你,会保护你的,我怎么会……”我没把话说完,因为我看见她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她顿了顿,想了一会儿,又不像是在思考,“姜文,你根本就不配当我哥哥!”她大喊了一声,喊完就跑了。
我知道她又生气了,不过这会儿我也不想解释了。
小嘟囔会相信我的,我知道。
五年级的时候,我发现班级里的情势变了。
原来男生和女生一块儿玩,大家打打闹闹地,有时候玩捉迷藏、跳绳、踢毽子什么的,可是现在,女孩都扎堆一起,不和我们玩了。
班主任也是,把一个和我个头差不多、却比我壮两倍的胖小伙放在一起,原来和我同桌的那个女生,现在见了我,也不像之前那样,什么话都能说了。
一次课间,我问了问同桌,“唉,你说,女生怎么都不和我们玩了呢?”
那家伙正从书包里拿出一只乡巴佬,刚准备开封呢,听我这么说,擦了擦口水:“嗨……你没事问这个干嘛,还不如多吃些好吃的……”说着,把啃到一半的鸡腿放在我前面,问了句:“喏,你要不要?”
我看了看上面他遗留下来的哈喇子,占一大块的位置,有些甚至流到桌面上,“算了,你吃吧,吃多多长壮壮。”
他听出了我在笑话他,,也没发火,继续对付自己手里的黑巴巴的鸡腿,看都不看我了。
正当我疑惑这个问题时,新的问题迎面而来。
有一天,班主任忽然向我们宣布,过了这个学期,我们也将步入新的学习环境,处新的同学,有新的老师,还有一大堆之前没经历过的事情。
同学们听了这话,都显得很兴奋。
女生们很三八,讲起毕业的事情,津津乐道地开始筹划将来,我还听见了连大春居然发誓要在初中找一个又有钱长得又帅气的男孩儿。
我的天,她到底有没有照镜子,怎么能这样口无遮拦!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初中的事情,可是想着想着,我又会想回来。
如果我读初中了,那小嘟囔怎么办?她一个人在这里,一个人经历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况且,没有我在身边,谁保护她?她被欺负的时候,谁站出来?她要是伤心难过了,有没有人安慰?
这些都是我单方面的考虑,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原谅我。
不,应该是,她还是没有相信我——她一直以为是我出卖了她。
我听好几个兄弟说了,以前一起玩到大的伙伴,讲起小嘟囔时,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神情,连笑容都让人看着讨厌:“姜文啊,你知道你那妹妹多有本事吗?有人想亲近她,她很不给面子地把对方给打了。那小子啊,我见过,长得还不赖哩。”他们没看见我这个时候脸色已经不好看了,还在讲那些不合时宜的话:“你妹妹看着挺可爱的一女孩,没想到这么凶悍,嗯……有意思……”
我提了提裤子,冲了水,不想再听他多话,“王小多,你要再多嘴,看我会不会把的头按在洗手槽里!”
王小多看我是真的气着了,讪讪地:“呵呵……我就是玩笑,玩笑……”
我知道他是玩笑,可是小嘟囔对我来说,不是玩笑。
又一个周末,我在睡过午觉之后起了床,看了看有些暗下来的天色,想着阿妈应该已经准备好点心了。
我“噔噔噔——”地下楼,准备往厨房看看,今天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路过庭院大门,却看见阿妈和舅舅坐在一块,俩人在大槐树下的石凳上,谁都没说话。
看到我时,阿妈开口喊住我:“阿文,来,过来……”
我想说,阿妈,今天的点心我还没吃呢。可是瞧见舅舅脸上的神情,还有阿妈现在郑重其事的口吻,脚也不听使唤了,一步步上前。
我坐在石凳上,舅舅把自己身前那一碟托盘里的糕点移到我前面,又摸了摸我的头,说道:“阿文今年也该毕业了吧?”
舅舅和姥姥住,一年难得来一回白水河,每次来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不喜欢这个舅舅,对他有些反感,又不能表现出来。
“嗯。”我点点头,咽下嘴里的东西,“下半年就是初中生了。”
阿妈看了看我,又看了眼舅舅,嚅嗫道:“就……就这样吧,我决定了……”
舅舅有些诧异,我感觉到头上的手顿了顿,而后他道:“姐,你真的……”
“好了,不说了。”阿妈阻止他的话,准备站起身,却在这之前低下头看着我,“阿文,你想姥姥了没?”
我嘴里叼着咬到一半的点心,脑子里想到那个有着和蔼面容的老人,“嗯……嗯……”这个时候我只会点头了。
阿妈看了我这个反应,很开心,笑容颇显欣慰,“那阿文你说,如果让你天天和姥姥在一起,好不好啊?”
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嘟囔。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白水河,她一定是第一个伤心的,她会哭,我走了谁来安慰她?
我顾不得阿妈这个时候在说什么,也没来得及听清舅舅的话,一股脑地往外跑。
我知道我要找谁,可是……
我跑到夏阿姨家,听到里头传来的缝纫机发出的吱呀声,我知道她在里头。
夏阿姨正低着头替人家缝裤子,看见我来了,明显有些吃惊,“欸?小文,你来了?找夏瓣吧?”
夏阿姨总是喊她夏瓣,不像我,喜欢喊小嘟囔。
哦,这个不是重点,我反应过来,猛点头,“夏阿姨,小嘟囔在里头吗?”
“她不在,吃过饭就出门了,你找她?”夏阿姨问了问,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又跑了出门。
我找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