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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裴君有意无意地向我提及关于唐烟的事,我都选择了回避。
最后他忍不住了,直接开口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呐?姜文,我从来没见你这么孬过啊?”
“什么‘真不知道’什么‘装不知道’,知道我自然承认,我一个大男人我怕什么我!”我也有些气恼,唐烟的离开不知道触到了我哪根神经,我觉得自己真是没了耐心了,“你别支支吾吾地,有什么话直接说!”
“好,那我今儿就敞开肚皮和你说明白!”裴君“啪——”地扔掉了手里的水笔,转过身和我直视,盛气凌人地:“唐烟为什么转学你知道不?还不是因为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人家走了连句送别的话都没有?你在怕什么呢?”
我很清楚,自己这并不是在害怕,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愧疚而已,虽然我不知道这愧疚从何而来。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要继续看书,你也别嚷嚷了。”
从前我没发现这人这么能耐,唯独今天,说起话来字字珠玑,嘴角那一抹讥讽叫我觉得慎得慌!
“你不懂?你应该是最懂了吧?唐烟喜欢你,全班人都知道的秘密,你装什么傻呢?现在人家因为考虑到你,特意转了学,你成懦夫了你?躲起来不敢见她?可是为什么呢?姜文……你怎么就不敢见她了?”
我……怎么不敢见她?因为他说的,唐烟喜欢我,可是……我喜欢的是小嘟囔啊,我还等着考出个好成绩带她离开白水河呢!
自这次“争吵”过后,我和裴君也算是绝交了。
课前课后,我俩顾不上对方,大家都是各干各的,有什么不懂的题目,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我宁愿找别人帮忙也不指望他。
同样地,他对我也是避而不及。
时间一晃而过,五月了。
周一的这一天,我拿着老班递给我的一叠改好的试卷,兴冲冲地走进班级,却发现同桌的这位,到现在还没来上课。
疑惑是在上课之后才被揭开,我听着老班站在台上讲,“裴君同学已经先你们一步向美国X大学提交了学业申请表,上周刚刚接到通知,以他的优异成绩,直接录取了。在这里我再强调一遍,你们看看,这是我们班第二个被外国大学录取的学生。而你们呢……”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坐在台下的我已经没了心思再听了。
裴君……估计是追着唐烟的脚步去的吧。
五月的盛夏,排山倒海的热浪一波一波翻滚着侵蚀肌肤。窗外明晃晃的阳光打进我的眼底,没一会儿我被这艳阳灼地忍不住流下眼泪。
原来高考这么近了。
☆、第十七章 【夏瓣】
新年过后,我确定了两件事情。
一:唐谦由之前的“似乎”“可能”“也许”不爱我,转变为现在我俩心知肚明的,他是真的不爱我了。
二:在我和他分道扬镳过后,我得到了医院开给我的证明——我怀孕了。
第一件事,至今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唐谦不喜欢开放的女孩儿,那么之前,和他玩得正欢的娜娜,又该怎么解释?
至于第二件事,我瞒住了他。和他分手之后,我也和夏青摊牌,你的女儿现在怀了个孽种,你自己看,是要还是不要。
夏青比我想象中要镇定很多,手里拿着那一张单子,颤抖着身子,我想她一定会破口大骂,可惜她没有,相反只是坐在我身旁,生平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安慰我:“小瓣啊,这孩子要不得,什么时候你空下来了,我们去医院,妈陪你……把孩子拿了。”
那再好不过,这孩子我本就不想要,夏青的想法正合我意。
去医院的那天正好是个周日,我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妇女,个个挺着大肚子,身旁站着的是爱她们的丈夫。
相较之下,我这个二十没出头的黄毛丫头站在这人堆里,更显扎眼。
我听见里头的医生喊了喊我的名字,找的却是夏青。
“你是病人的家属?”老太婆带着白口罩,语气不善,瞥了瞥我,得到夏青的答案,又问道:“就是你女儿要做人流?”
“是的是的,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之后他们便背着我走进了病房,夏青将我拦在门外,说道:“你在这儿等等,妈一会儿就出来。”
我不介意她呆得更久一些,这会儿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座椅上,看着从人流室里出来的女人,惨白着脸,面无血色。
途中有个女人似乎是疼地直不起身了,她身旁那个丈夫模样的问道:“要不……要不我背你吧?”
那女人哆嗦了半天才开口,我听清她断断续续地话,她在说:“我分不开腿。”
我被这场景吓得,半天缓不过气儿来,光看着就已经胆怯了。以前听说女孩做人流都是死一回,我……我担心我要是躺下去起不来怎么办?
这个时候夏青忽然出现了,走过我身旁,拉过我的手,说:“走,咱回家。”
我心里正忐忑着,也不管怎么忽然不做了,立马站起身,跟着她的步子走出医院。
回到家,夏青坐下来和我详谈关于孩子的事。
出了医院之后,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二十度的转弯,语气和善,“小瓣,这孩子……你如果喜欢的话,留着吧。你生下来,妈给你带。”
夏青从来没有这么献殷勤过,我警觉些,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打掉的吗?现在充什么好人呐?”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孩子也算是留下来了。
冬天的太阳照得人总是懒洋洋地,夏青没有食言,我怀孕的这段日子里,她对我的照顾,算得上的“悉心”了,我很满意。
这些天,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比往常更加容易犯困,动不动就爱睡觉,饭量也大,腰粗了两圈,再想象十月怀胎以后自己的情形,真是惨不忍睹到不敢去想了。
白天,夏青帮我做好早饭,我只要倒在自家天台上,晒晒太阳读读书,看看对面的风景,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吃过午饭,倒在床上小憩一会儿,起床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因为考虑到不能看电视(其实家里也没电视),我又得拿过之前看过的书,一遍遍地翻看,温故而知新罢了。
这样算来,日子过得倒是快,夏青不找我茬,让原本波澜壮阔的生活反而显得有些无趣且乏味。
不过么,她也从没让我失望过,不……确切地说,夏青也不是省事的主。
五月多的时候,我的肚子有了些微微的隆起,穿着她给我买来的孕妇装,倒还看不出来。
我依旧记得,那天的阳光特别的好,万里无云的天空里,偶尔飞过几只野鸟,停在家门口的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心烦。
我正坐在天台的沙发上,听见夏青站在楼下喊我的名字。
现在起身这样的动作对我来说也已经是不容易的事儿了,我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走下楼,却在家楼下的厨房里见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怀孕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现在忽然来了这么个人,我觉得有些尴尬,只开口道:“妈……这位是?”
夏青看起来有些紧张,用抹布擦了擦手,这才开口:“来,小瓣,这位是方叔叔,你记得不?小时候你还喊他爸爸呢?”
我抬眼看了看站在一尺之远的男人,穿着算不上考究,却也是有头有脸的。看得出他来之前特意地打扮过,衣襟和袖口别样的整洁,还有疏得一丝不乱的头发,男人长得算是清秀,可若是站在夏青身边,他还是被比下去了。
有句话我不想说,却不得不承认,夏青是老了,可是她老得更加风姿绰约,有一种四十岁女人的风情万种。
“我不记得了。”扔下这句话我转身就走了。
她见我扶着腰预备爬上楼,连忙放下手里的活上前拦住我,“你干什么你?”
“你说我干什么?”我高了声,故意叫那男人听了去,“你现在这么做,是想给我认个干爹?你还嫌你不够丢人呐?”
夏青声音比我更高,被我气得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你……你说什么你?我是你亲妈,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她下手不轻,就这么一下把我打得两眼冒星,站也站不稳,可是嘴巴还是死死地,“怎么,在外有了野男人,现在连女儿也不要了?”
那个我口中的“野男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上前向她欠了欠身,看了看我,道:“夏青,我看我还是先走得好,你们……母女俩好好说,别动气……”
“你别走!”这个时候我反倒是站得起身了,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袖,死拽着不放开,“你走什么?这好戏可不都是演给你看的?该走的人不是你,是我!”
他见我气势汹汹,以为我是怎么了,拉过夏青的手,劝道:“你女儿这样了你没反应啊?她现在这样怎么出得了门?夏青……快拦住!”
夏青没有拦住我,走出门之前,我听到的是她站在我身后狂妄的咆哮声,“滚,你滚吧!狗崽子,和你爹一样的贱!你看看她能走到那儿去!我要不是听医生说她的体质做不得人流,我还留着那个孬种作甚!滚得远远地,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那天的太阳很烈,白水河从来没这么热过,我顶着一个大肚子走在街上,备受旁人的关注。
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还坐在公园的石板凳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我的人生。
我这一辈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