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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手上一紧,君平又听永乐道:“不过我现在也懒了。”她收回手,歪着身子,托下巴若有所思。
人的年岁渐渐大了,反而越发懒惰起来,不知是什么道理。
不知行到了何处,外面隐约听得有乐声。
这一曲当年在临晖的时候也曾听过,欢畅无比,名为《凤朝凰》。
乐声动听,连君平都忍不住侧耳。
永乐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又问君平道:“说起来,你觉得我如何?”
君平看她眼睛,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半晌方吐出两个字:“很好。”
她是个璀璨夺目的美人,性情也不算乖张,就是有点古怪。
这样的人,的确很好。
“你瞧,这就是了。”
仿佛这简单答案也能讨她欢心似的,永乐笑了。
“不过,要是以前的话,你就会带着我从这儿逃了。”
君平吃惊。
“不过我现在也不想逃,逃起来太累,只想等着人来接我。”
她以手指弹了弹栩尧的面皮,咧开嘴笑得灿烂。
“总归是要上临晖的,跟着谁走不一样……对吧?”
她的手一转,好像往香炉里添了什么东西,手法巧妙得很,饶是君平也没瞧出来。
她的问题也奇怪,君平没有回答,他只是握住了剑柄。
傀儡香
【十五】
兵刃相接的声音如此接近,连睡得迷迷糊糊的栩乔都被惊醒了,他揉着眼睛,看君平似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永乐,永乐则是一脸平静。
“在干嘛……”
他嘟着嘴,有些不乐有人在外间打斗吵得他睡不着觉,永乐温柔一笑,牵起了他的手。
栩尧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君平却看得明白,她两只手指,正扣在栩尧的脉门上,那手指上的指甲有半寸长,指尖仿佛荧荧发亮,美则美矣,只是带着危险。
“永乐姑娘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么?”
永乐笑眯眯地道:“还好还好。”
栩乔似有些察觉了,但是又似没有,茫然地看着二人。
永乐另一只手挑开了车帘,果然见外头一片混乱,首当其冲的是那道青色的影子以及那白玉箫。
果然是他来了,不然也不会有刚才一曲《凤朝凰》。
真是一只好曲子,凤鸟可不是朝着凰鸟来了么?永乐笑了两声,问君平:“怎么样?你不出去么?”
君平不说话,公子说的是要看住这二人,可见是早有预备,只可惜似乎太小窥了这人。
瞅着永乐那只漂亮的手,本是赏心悦目的事情,可是现在……
到底她会不会下手呢?看小公子也是极信任她的样子……可是就因为如此,假如她都是装出来的……但看她的模样不像是——
脑子拼命转着,可半天都理不出头绪。
君平实在不敢冒险。
“你瞧你给急得……”
他在苦恼之际,永乐却在笑,竟然还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执了一方帕子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帕子上软软淡淡的香味,叫人心神飞驰。
君平退开了一些,避开她的手。
“外面在做什么?”栩尧问:“我们出去看看吧。”
君平急得说不出话,却听永乐道:“好啊。”
说完,真的就要下去了。
君平想阻拦,但见永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不敢贸然出手,只好先出去打了帘子,然后道:“两位脚下留神。”
永乐嘿嘿一笑,抱着栩尧下了车。
哎哟,这可真是不得了。
这边厢打得一片火热,那边厢可是气氛冷得能叫吃惊。
厉邵齐骑的是马,厉邵昀站在车前。
真是美好得像画一般的景象,两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站在一处,真真赏心悦目。
“哇……”栩尧发出了惊叹声。
“怎么?”
“我爹有两个……”栩尧指着那两人道。
永乐笑出声。
可不是么?除了厉邵齐眼睛那灰白的可怕颜色,眉目身形,看上去都差不多呢。
“永乐笑什么?”
“这是好事呀,栩尧……要是你爹死了,还有另外一个嘛!”
说着焚琴煮鹤的话,永乐满面带笑的迎着那边望过来的两道视线。
厉邵齐是平静的,但是为何厉邵昀也如此平静?
“你算计我?”
半晌之后,厉邵昀才淡淡地开口。
他说话间,并没有恼怒、怨愤、不甘心之类的情绪。
被他怨毒的眼神盯着都还好,这么平淡,反而叫人毛骨悚然,永乐搂紧了怀里的栩尧。
“哪有……”永乐反驳了一句。
反正都是他要引自己出来的,自己出来了,他又未必肯放心让自己见栩尧;所以只好被厉邵齐瞪几眼,让君平瞧瞧,也让他放心嘛。
那时候厉邵齐也不是演戏,他是真的很生气。
永乐吐了吐舌头,并不畏惧。
“你们想要什么?”厉邵昀又扭回头看着厉邵齐:“你现在这副身体,不是方便得很么?”
他们二人,一人求的是活路,另外一个人却打算要得到将来的死亡,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弟。
拔剑指着他的脸,厉邵齐道:“你觉得我要怎样?”
“救你的法子我已经告诉了永乐,只看她愿不愿意救你罢了。”
永乐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发白。
厉邵齐却没看永乐,他对厉邵昀道:“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厉邵昀变了脸色。
“昔年在宫中,你折断我一只手,伤我一只眼,谋害两任帝君……”厉邵齐说话很缓慢,带着笃定的意味:“还有永乐的那笔帐,你觉得我要怎么算?”
厉邵昀发出冷漠的笑声。
“笑什么?”
“这些话,从一个叛国贼嘴里说出来,也还算动听。”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叫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止永乐,就连在打斗中的众人,听了这话,也不觉心下一沉。
“喂……”
胡说的吧?永乐想这么说,可是话停在舌尖,怎么都说不出来。
若是厉邵昀叛国,那还比较像样。
可是厉邵齐?
不会的。
永乐摇头。
永乐从小在国师府内长大,最清楚明白,这么一个偌大的江山,多少担子,都压在国师一人身上。
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又是那么……倾慕帝君,是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可是为什么厉邵齐一点都不想否认?
他那双灰白色的眼睛,就好像一点感情也没有,听着别人说自己的事,都像是与他无关,漠不关心。
永乐的心绪乱了,又忽然想起那日在厉邵齐那里,分明听到人说话,走近了却什么人都没有。
“真可惜,当年绛妤不领你的情。”
这话一说完,厉邵齐已经飞身上前,剑尖逼到了厉邵昀的脖颈边,动作快得令人看不清。
可是厉邵昀也并不慢,明明他手上是没有武器的,可是在永乐定睛一看的时候,他右手上多出一把短短的匕首。
匕首与剑,一长一短,拼在一处,谁都是用尽了全力,却难分高下。
忽然,厉邵齐往后退开。
正奇怪究竟是为何缘故,突然栩尧叫了一声:“变长了——”
他说的是厉邵昀手里的匕首。
那匕首在青光中,变成了一把长刀。
永乐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深通异术,就连厉邵齐,也难轻易在他手上占到半点便宜。
这可糟糕了,要寄望厉邵昀现在身体不适,可是永乐瞧他现在的样子,一时半刻可不会倒下。
永乐正在发愣,忽然听到厉邵昀一声呵斥。
“君平,还不把小公子带回来——”
糟糕!
君平的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永乐抱着栩尧,处处受制,险险避开几招;而君平似是见她确实不会对栩尧不利,剑招越发狠辣起来。
眼看着一剑就要削中她的左肩——
“君宏——”
厉邵齐这一声,令永乐避开了君平的一剑,她惊魂未定,就见厉邵齐与厉邵昀已经打在了一起。
这个状况是不是要先逃会比较好?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她该从哪个方向走会比较好?问题是先逃的话,到底从哪里开始逃会比较好。
而且怀里的栩尧也发觉了不对劲,一个劲的要挣扎着下地,永乐此刻根本无暇分神去哄他,只能紧紧地将栩尧抓牢。
忽然她闻到自己身上还浓郁的四方之味,忽然醒起了一件事。
她抱紧了栩尧,不让他乱动,自袖中摸出一只古里古怪的哨子,以及三四颗弹丸。
永乐将哨子塞进口中,用力一吹。
尖锐的声响立刻划破了喧闹,引得众人望过来的时候,永乐将那三四颗弹丸往四周地面散开。
“烟雾弹——”
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果见浓烟四起。
厉邵昀与厉邵齐对望了一眼,各自退后,果然片刻之后,浓烟滚滚,不见面前之人。
又是一声清亮的箫声,浓烟渐淡。
“公子……”
午琰的声音微微发颤。
厉邵齐与他的人马,都已经不见了,连带着永乐与栩尧二人。
“追上去,才这么一会功夫,能逃到哪里去?”
说完这句,厉邵昀捂着胸口,用力地咳嗽起来。
“公子……”
“还有何事?”
午琰的肩膀发抖,她低下头,讪讪地道:“公子,君平……不见了……”
厉邵昀猛地抬起头,打量四周,果然不见君平的影子。
他略一想,立刻明白。
“她竟然会用傀儡香。”
厉邵昀深觉自己太小看了永乐。
傀儡香,乃是天下奇毒之一,香如其名,中了这毒,会对下毒之人言听计从,如同傀儡。
天下间知道这香的人并不算多,就算知道,也难调治,这香并非中原产物,也不知到底是自西域又或者苗疆而来,几乎是个迷。
厉邵昀又咳嗽了几声,觉得头开始痛起来。
放走了永乐,又被她拐走了栩尧与君平。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午琰看他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