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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在这儿,你可有跟先生他们送过信?”
若是别人害罢了,厉邵齐与先生应该是好友。
厉邵齐道:“这些不必你牵挂,我自有分寸。”
厉邵齐自来都说自己很有分寸,只是永乐如今不大信,但见他好似十分有把握,想到如此形势,也只好信他。
但是永乐还是道:“你若骗我……”
厉邵齐搁下筷子,似乎在期待她之后能说出来的话。
可是永乐半天都没说出来,最后只嘀咕了一句什么话,又低头开始吃自己面前的细粥。
但厉邵齐也不失望,两个人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一样,周遭侍奉的人也都屏息凝神,整个屋子内鸦雀无声。
用完了早饭,厉邵齐正在端茶漱口,忽然听永乐道:“对了,君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他给我弄回来。”
厉邵齐口里的茶顿时喷了出来,落在地上,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快快递上帕子。
但厉邵齐就是厉邵齐,方才那一点失态他似全不放在心上,抹了抹嘴,立时又恢复了一派优雅。
他道:“君宏也是一样能用的。”
永乐看了看君宏,对方露出童叟无欺的正直笑容,立刻拒绝:“我不要!”
君宏面上还挂着笑,心里在骂娘。
他这个人有温柔皮相,说话声音也和气,骂起人也不似样,于是从来只好放在心上。
永乐并不知道君宏所想,她心中想的唯有君平。
君平是不一样的,就算别人再好,也比不过君平。
她是个无比念旧的人。
她要君平回来。
“你可知道君平现在……”
厉邵齐的话仍旧只得一半,永乐不耐烦地挥手道:“我知道,他脑子坏掉了才不认得我——但是着是另外一档子事,你要先把他找回来。”
“哦……”
永乐以为厉邵齐是答应了,可下一刻,厉邵齐便问:“可是我为什么要替你把君平找回来?”
“……他是你的属下。”
“既然是属下,为何要我去找他?”
“我觉得……”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我要求你一点半点,你也要黄金明珠,毫不松口。”厉邵齐笑眯眯地道:“可知古人云,亲兄弟亦要明算账,诚不我欺……”
这句式……听起来有些耳熟,永乐脸有点发烫,半天不说话。
永乐只拿那怪怪的眼神盯着他,又不说话,厉邵齐也觉奇怪,正要开口;忽听永乐道:“我看跟厉邵昀,的确是像……”
不是那皮相,而是骨子里确有相似。
只是大约厉邵昀心路不顺,故而更为刁钻古怪变态——
听到这话,四周的气息忽然一窒。
“你哪里是越大越有脾气,我看你是越大越没规矩。”厉邵齐优雅的面容也变得有点奇怪,似乎是真的生气。
永乐满意得很。
天底下这样求人做事,还要令对方气个半死的人才,大约只得她一个。
她自逍遥地喝了茶,然后站起身往屋外去了。
反正暂且厉邵齐的病也医不了,乐得清闲。
永乐在园子里坐了一会,虽然满园芬芳,但她却一会就坐不住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
这园子里除了她,根本看不见别人,可永乐却认准了一个方向,扭头过去询问。
轻轻的咳嗽声,却从全然相反的方向传来。
永乐摆出一脸认真的表情,仿佛她从未弄错过。
她扭回头,看见君宏正自暗处走出来。
君宏问:“永乐姑娘怎知道我在?”也绝口不提她弄错的事情。
永乐摸了摸自己的脸,嫣然一笑。
“自来走到哪里都有人喜欢盯着我脸,你气息再敛得好,身形也藏得好,我还是能察觉你那视线。”
说罢,她又哼了一声。
君宏不解。
“以前盯着我这事,一般都是君平干的。”
不会骑高头大马的武林高手君平……想起来永乐就要笑,可是又想到那天他抱着自己,却什么都不记得样子,并不是想的,顿时心下一沉。
可是无论如何,永乐都要把他找回来。
永乐幽幽地叹气,脸上的表情叫君宏都难过,他道:“永乐姑娘想什么?人生在世不称意,也须想想高兴的事情才好。”
永乐道:“你给我找一壶花酿来。”
“这是白天。”
“白天不能喝酒?”永乐反问他一句,君宏只得拊掌,令人找酒去。
永乐笑道:“还以为你要亲自去。”
君宏只是笑,不答永乐的话。
永乐也知道他的任务就是看住自己,不觉感慨时日一去,怎么竟变成了这样的景象。
不多时,酒便来了。
永乐自斟自饮,又觉得无趣,便道:“你坐下来。”
君宏略推辞了几句,见永乐坚持,便真的坐下来,好在那取酒的人十分聪慧,拿来两只酒杯。
上等的骨瓷,摸在手上觉得冰凉,片刻后又染了手上的温度。
酒是上用的花酿,入口香绵,虽说不出永乐究竟算是主子还是贵客,但是既然是给她的,那一定是好东西。
喝了几杯酒,永乐的面上染了一点微微的霞红,微微眯起眼,继续长吁短叹。
“永乐姑娘有何心事?”
永乐瞅他。
君宏原以为她是不会回答的,可是她却说了。
“我怕得要命。”
“怕什么呢?”
这里地方偏远,外面布有奇阵,有人要闯进来实属不易,又有众多侍从高手围绕,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君宏不明白。
永乐伸手去倒酒,倒得慢慢的,满溢出来,滴在桌上。
她一仰头喝尽了。
“对我这样好,怕的是总有那么多阴谋阳谋。”
君宏笑:“永乐姑娘多心,公子对你怎能不好?”
他以前是做暗卫的,永乐虽不知道他,他却知道永乐。
永乐又满了一杯,喝得更快:“那也未必,厉邵齐是公子,难道厉邵昀就不是了?”
君宏哑然失笑,半刻才道:“永乐姑娘与公子相处多年,难道这也难分辨?”这话要是被公子知道,心下不知道会如何作想呢。
谁知永乐却摇摇头。
君宏不敢再说。
可永乐自己却说了。
“我是分不出来……隔了那样久,我怎么分得出来?”
说不长,又不短,四年间的时光,就那么过去了。
足够平凡人家的女子,出嫁了去,生了一两个孩子满地打滚。
那热闹戏文,隽永传奇,总是相隔十年,乍然相见,也能分证明白。
可那些,果然永是故事。
迫
厉邵齐掀开帘子进来的时候,永乐正在桌边小睡,面前似乎都是些医书药典,又有些术书,堆了一大堆。
阳光洒在她身上,留下一片温暖的形状。
他正要走近,永乐却已经抬起了头,两只眼睛从迷惘到清明。
“来人,打水来。”
永乐看都不看厉邵齐,却往门外喊,不多时,就有人捧了水进来,伺候她擦脸洗手。
“看我做什么?”
“听见刚才你白日里就在园子里喝酒……”
“君宏果然好忠心。”
厉邵齐不置可否。
“君平可有什么消息了?”
厉邵齐笑着摇摇头,又出去了。
永乐问旁边的婢女:“你们公子是来做什么的?”
婢女巧笑言兮:“当然是来看永乐姑娘的。”
这下换永乐不置可否,笑笑,继续翻看面前的书。
她一个从来不懂法术的人,要看懂这些天方夜谭般的玩意,真是太难挨了。
这些书都是厉邵齐差人去找来的,来源不明,数量庞大,不知道要看到何年何月。
翻来翻去,永乐百无聊赖地翻到最后一页,忽然发现一行小字。
字是蝇头小楷,不知系何人书写,字迹娟秀,都说字如其人,想必写这话的人,也是相当清丽的人物。
当然吸引着永乐的并非那字迹,而是写在上头的内容。
“龙骨牡丹一物,生于天地间极寒复极热之地,世间众人不解此物出处,又名其为情花,此物生性奇特,以心血浇灌,花开后只余两叶,一叶生情,一叶断情;又及,整株入药,可活人命,生肌骨。”
后面就被抹掉了几句,永乐紧紧盯住这些句子,又翻到前头去看。
果见一色的字迹,上面写的是“春暮夜雨,长亭小聚,兴之所至,杨衍书赠阿昀”。
阿昀?那是指厉邵昀吧?
永乐想,龙骨牡丹是天地奇珍,那时候厉邵昀给他的种子,约莫也是来自这人手里。
他叫做杨衍书,不知道是怎样的人物。
想到这里,永乐捏起这书,出门去找厉邵齐。
因为是一样的布置,这个时间,永乐下意识地便往厉邵齐的书房那边走,问都不问人。
果然去到那里,隐约听到有人声,门窗却紧闭着,无法瞧见里头的人,也无法挺清楚究竟在说些什么。
永乐哼了一声,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
屋内,厉邵齐身后的一面窗却是开的,阳光那么好,他背光而坐,一张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似乎并不为被打扰了而生气。
永乐“啊”了一声。
厉邵齐道:“越大越没规矩。”
这句嗔怪永乐听得多了,全不放在心上,她踏进去,问:“你和什么人说话呢?”
厉邵齐似笑非笑道:“你瞧这里,哪里还有别人?”
永乐揉揉耳朵,又看看周围,确实不见有别人出现,也没有声息,她内力不算深厚,假若有高人认真要隐藏,她也没有办法察觉到。
当下也不再计较这件事,就当作的确是自己弄错了什么,她到厉邵齐身前,将书丢给厉邵齐看。
厉邵齐翻开来,看了几眼,道:“这倒是个有趣的玩意。”
永乐爆发:“不是有趣!你想要死全靠这玩意了!”
这话说得,好像厉邵齐一心求死一样,厉邵齐也懒得去纠正她这用辞,只点点头。
“既然找到了药,那后面就要靠你了……”
厉邵齐温和一笑,将所有的事情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