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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传来栩乔自宫外传来的话,叫她们替永乐收拾装殓,速速的出宫,不少人便在心中埋怨,为何皇太女殿下忽然如此不近人情。
但现在帝君身上不适,凤君也未醒,皇太女殿下既然说出这话就是必定要照做的。
众人都忙着叫人来,替永乐收拾了一番,只见她虽然青白着一张脸,但面容还是如此美丽动人,几个宫女又忍不住哭了两声。
还这么小小年纪,昨日都还好好的,转眼就去了,怎能叫人不伤心?
这天气也应景,昨夜不知道为何竟忽然下了一夜的雪,今日起来,雪虽未化,可是满地银白。
马车缓慢前行,众人将永乐的棺木送至宫门处。
宫门缓缓打开,门外已经站了几个人,正是方才令人去国师府请来的。
那回首的一个,在这么冷的天气,穿了一身浅灰的劲装,笔直地站在宫外。
正是君平。
他的眼神太过冷冽,众人都顿下脚来,彼此看了看,然后其中一名年资较深的宫女上前。
君平行了礼,那宫女也还礼。
“我来接我们府上的小姐。”君平慢吞吞地开了口。
那宫女疑惑,怎么好像此人一点悲恸之色都瞧不见?反而是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如此悲戚。
君平检视了车马与棺木都是完好,即刻启程。
满地都是雪,无法行得太快,但君平还是吩咐:“走快些——”
众人正往一条僻静的巷子中去,君平忽然听见马蹄声临近。
好快的君平皱了皱眉,挥下一鞭,吩咐:“走。”
马车正要往前行,忽又听一声:“慢着。”
君平皱眉,低声催促道:“快——”
话还未说完,忽然觉得有冷箭自背后射了过来,他飞快地拔刀往背后一挡,一支箭被斩成两段,弹到了地上,却不防有另外一支箭自他身边擦过,正好插在棺木上方。
君平心惊,心中筹谋着快马向前掀了棺木盖将永乐抱起逃走,就听后方有人以懒洋洋的声调,轻笑道:“叫你慢些,不然下一箭我就射穿她脑袋。”
这声音竟然是来自上方,咬牙抬头,君平见到一青年男子,穿着朱红色的袍子,雪白的银狐毛领,手执一张奇异大弓,闪耀着珠光色泽。
他腰间还别着一柄长剑。
身后也有人。
这可遭了,也不知道这些是何人。
分明他一路小心谨慎,可是竟然也不曾察觉这么多人跟了上来。
看来今日要顺利脱身很难。
那穿朱红色的男子使了个眼色,跟在君平后面的黑衣便上前,将君平等团团围住。
君平拔剑相向。
这可糟糕了,国师临走之时可没有这样的吩咐,眼看着永乐就在身边,若是出了差错……
心下一动,君平已经出手,眼看几十招过去,还未能突破这包围,他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还有永乐……
他往永乐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已自屋顶处轻松跃下,已经走到了那口棺材边,伸出手掀了棺材盖。
君平大怒,分心之余左面一刀竟未能避开,顿时血流如注。
他咬牙,忍住痛反手一抄,那袭击之人重重倒地。
正打算冲上去,忽然觉得面前银光一闪。
好快的剑——
君平如鲠在喉,还未叫出声来,眼前就被红雾阻挡。
血是自他身上飞溅开来的,这一剑又狠又准,正中右肩。
“混账……”君平狠狠地啐了一口。
手上的剑应声而落,肩膀剧痛,手臂无力,他连剑都握不住。
面前的人,瞅着他笑,然后将剑对准他的额心。
冰冷的剑尖,叫人无限畏惧。
他这样模样看起来金尊玉贵的人物,竟然也是好手,这些黑衣人不及他多矣。
他若是刺过来……
将死的恐惧笼罩着君平,可他也是无比骄傲的人物,他按捺住想要干呕出去来的冲动,倔强地抬着头,盯住对方。
“你叫什么?”
君平这样与他直视,忽然觉得恍惚。
这双眼睛,与国师何其相似?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在下君平,乃是国师府上门客,今日听说我家小姐……”他顿了顿,又道:“故此前来迎接她回府,择日下葬,请问尊驾何人?何故阻拦?”
事到如今,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太晚了些。
但是对方却笑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依本殿看来,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死?就算死,也未必死透呢,再说,厉劭齐还在宫里,你们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君平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厉劭齐若是还没能出宫……
实在太糟糕了。
而面前这人也实在太危险,不能再留在这里……他得带着永乐快走。
心念一动,左手悄悄地一动,袖中立刻弹出一把短剑,君平握住剑柄猛地向前刺,谁料到凤君并不看在眼里,手一抄便已经抓住了君平的手腕,用力一捏。
还未叫痛,君平便觉得后颈也一痛,思绪陷入黑暗。
君平好不甘心,他是来带走永乐的……执拗地想要再往那边看一眼,可是人已经倒了下去,再无知觉。
抬起脚将面前昏厥的人踢飞出去,凤君收了剑,亲自将永乐自棺木中抱起。
“殿下,那……”
那朱衣人……不,凤君,往昏厥的君平那处看了一眼,道:“走吧。”反正那孩子不死也是重伤,能奈他何?
凤君对已经坏掉的玩意并无兴趣,这怀里这冰冷的永乐才是乐子。
若是摇醒她,告诉她厉劭齐还在宫中,她也是走不掉的。
凤君的心情十分愉悦,终于这一切,都按照他心中所愿,悄然地进行下去了。
直觉危险
永乐悠悠醒来之时,四周都是黑暗。
她深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可这一觉未免太长太累;身下是一张软软的床,她伸手摸了几把,这床极大,竟还没摸到床沿。
四肢酸软,身体痛得好像不觉得自己曾休息过,等她坐起来,靠在床边休息了许久,才觉得力气回来了一些。
“这是哪……”
永乐十分茫然,她明明记得自己在撷芳殿内服了药,然后痛晕过去,然后什么记忆都没有了。
她理应是要假死出宫的,但是却根本无法分辨出这里究竟是宫内还是宫外。
在宫外还好,若是在宫内,永乐简直就要哭出来了:这样的话,厉劭齐的苦心岂不是全部白费?
她担心地要命,小小地叫了两声“厉劭齐”,周围无人应,她又改唤“君平”,依旧是一片沉默,她哭丧着脸,唤了一声“栩乔”。
屋中寂静得教她害怕,永乐这才醒觉自己似乎一直是被众人围绕保护,这些人在她身边,才让她一直无所畏惧。
一旦现在谁都不在,她才知道自己的无力。
现在回想起来,怎么都是她幼稚。
揉了揉眼睛,现在哭的话可太丢人了,但是越是想忍耐,越觉得很酸楚……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把眼泪憋回去,永乐摸索着下了床,慢慢地将手伸出去探查四周的环境。
这地方大概不小,走了这么几步,四处都没有什么东西阻挡着。
到底是在哪里呢?
永乐走了许久,终于摸到了一张桌子,一张圆桌,桌上空无一物。
正疑惑的时候,永乐忽然觉得有脚步声在接近。
因为看不见,听觉就变得敏锐起来,她侧耳听了一阵,确信无疑。
的确是有人来了。
永乐心中着急,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找不到什么物件,她赶忙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上,有一支簪子,因为看不见,她拔下来摸了许久,终于确定是柳懿亲手做的那支。
将簪子握在手中,永乐屏息凝神。
“吱嘎——”
是推门的声音,那门一定十分沉重且严丝密合,因为门一推开,永乐便被光亮刺痛了双眼。
连忙后退用袖子这住了眼睛,好半天永乐才适应过来,
风也吹了进来。
永乐张开眼睛,见门口站了一人,手扶着门框,对她微笑。
“永乐,你叫了这么多人,怎么也不叫我呢?”
永乐讶异地看着凤君慢慢地逼近自己,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虽然觉得危险,可更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将手背在身后,悄悄将金钗塞进袖笼之中。
凤君在这里,那就是说,如今她仍在宫内。
一方面是慌张,一方面是害怕,她见凤君走过来,下意识地就往后退。
凤君微笑,道:“怎么怕成这样?”
永乐摇摇头,站住不敢再动。
怎么回事?也曾很亲密地坐在一处,可现在看着凤君的笑脸,就是觉得害怕。
这就像一种本能,犹如被蛇盯住的兔子一般,被震慑住不敢再动。
“永乐,你过来。”
永乐摇头。
她不过去也无妨,凤君自己会走上前来。
很快,永乐就觉得凤君站在了她面前。
喉咙里发出一点古怪的声音,永乐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忽然跌在地上。
凤君的一双手圈住她的肩,然后将她搂入怀中。
永乐的头正好搁在凤君的胸膛处,可以感受到,那心脏的跳动和缓有力。
“永乐,你留在宫里如何?”
凤君这句话飘进永乐耳中,她立刻挣扎着以双手推开他。
并不是一点都不留恋这宫里的人,可是她更想跟厉劭齐在一块。
凤君的手将她的双手抓住。
他的手是冰冷的,眼神也是。
凤君将她推开,力道很大,永乐一下就跌到了地上。
还没等她爬起来,就见凤君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最后只是阖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永乐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等凤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一派清明,看不出有什么感情。
他笑起来都像不笑,永乐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凤君看她那犹豫惊惧的眼神,忍不住又笑了。
这次笑得连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