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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现在都这样大了,这面前人,帝君也好,凤君也好,厉劭齐也好,甚至有些时候先生也都是这样,经常都在她面前,一派神神秘秘的模样。
永乐直犯嘀咕,眼睛望向后方,那厉劭齐指给她瞧的远处青山,将来栩乔也要到那处去进香,然后再没多久……她就成帝君了。
笨蛋栩乔,笨成那样,没有凤君的帮衬……她能当得好帝君么?
真不该认识她。
永乐黯然地低下头。
猎场在城北,地方极大,永乐还是第一次来;围猎是为了君臣同乐,而今年帝君的身体不适,就改由凤君与栩乔主持。
凤君居于上座,旁边站着的栩乔。
台阶下站了不少人,左面是朝中重臣,右面是宫中之人,以及不少高官家中的千金。
这时候永乐才瞧见栩乔,她一身赤红的劲装,精神爽利,手握着长弓。
那颜色就像一团烈火,永乐低头看自己的衣袖,这颜色却像碧幽幽的春水。
她扭头偷偷地“呸”了一声,这时候厉劭齐早带领着百官站在另一边去了,永乐一瞧,果然官员中女子不少,厉劭齐站在那石阶上,立如青松。
这么多年来,唯有他一个男子成了国师,永乐不由得觉得无比骄傲,忍不住一看再看,连上头的凤君说了什么话她都没听见。
等到她回神,是有人端了一盘子奇怪的东西到面前,请她挑拣。
永乐看着面前的盘子,里面放着一式的素面镯,材质像是银,拿起来却轻巧得像木头一般,她学着众人的样子,将这镯子带到了右手上。
“这是什么?”她问旁人。
那人奇怪地瞧她一眼:“方才凤君说了,这围猎最后要比赛大家猎到的东西,是比武艺,不能用自己所学的法术作弊,谁若是作弊,这镯子就会变成黑色。”
永乐敲敲那镯子,声音不如想象中清脆,这小玩意真是奇妙,居然有这样的效用。
不过给她也是浪费,她原本就从来没学会过那些。
此时原本坐着的凤君站了起来,朝旁边的栩乔伸出手;而栩乔则将手中的长弓并一支朱红色的箭递与了凤君。
凤君拉弓,瞄准了一个方向;众人都朝那个地方瞧,永乐也跟着望过去,只见极远处设有一处箭靶。
“那么远……”
永乐话音刚落,那箭已然射了出去,破风之声异常悦耳。
那箭飞出去正中了红心。
永乐啧啧感慨,这样远的距离,凤君却轻轻松松拉开了那张长弓,然后轻轻松松地射中。
真亏他那样好的箭术,却可惜不能亲自参与这围猎。
这样的人物,难怪栩乔……会喜欢。
这件事叫永乐心中很不安,可是现在就算要劝,她也劝不到,还是任栩乔去吧。
凤君又落了座,道:“今日的天气却好,诸位不必客气,倒是要多收获,才是好事。”
又对栩乔道:“皇太女殿下也去吧。”
栩乔笑着称是。
然后走下来,上了马。
她穿一身红,又骑了一匹雪白的骏马,这众人中她最耀眼。
永乐留神瞧着,觉得她上马的动作利索了许多,看来近日真的是苦心练过的。
真叫人不甘心,若是从前,什么都在一处,彼此称赞对方的进步,如今剩她一个……
撇了撇嘴,永乐也上了马,与大家一起,只等凤君一声令下,便出发。
眼见时辰将至,凤君便朝那令官点了一点头,那令官将手高高扬起,在一面大锣上重重击下。
“铛——”
众人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我不是故意的……
【二十四】
围猎这活动,为的是讨个彩头,众人之中有的兴致颇高,策马奔腾转眼就消失在密林中,亦有人随心所欲策马玩乐。
永乐不怎么提得起精神,这猎场那么大,她回头要找厉邵齐,却不见他人。
经过两个官家小姐身边的时候,只听她们正在议论今年谁是狩猎的赢家。
“会是厉国师么?”那姑娘年纪比永乐稍大些,模样标致,马术不算特别好,小心翼翼地提着缰绳不敢行得太快。
永乐听到这话,刻意将速度放慢些。
那姑娘旁边的另一个年轻女子道:“别想了,哪年不是皇太女赢?就算是厉国师,也要总是比她少一两件猎物……话说回来,第二么,也不错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永乐眉头一皱,夹紧马肚用力挥鞭向前跑。
栩乔的箭术跟马术还不如她呢,何况这里如此多人,藏龙卧虎,可是人人都明白不能赢过她,就连厉邵齐都如此。
她到底有什么了不起?样样都要第一。
永乐这时候才真的明白到,栩乔最可怜可恨之处。
哪里有人会真的样样都是天下第一,又要期盼她第一,又要刻意相让,这日子换了是她来过,她早就憋死在宫里头。
天上有雁群经过,永乐仰头,拉弓瞄准,箭飞出去后,只听一声悲鸣,一只大雁掉落下来,永乐策马上前。
那箭正射在翅膀之上,永乐将这第一件猎物捡起来,然后往林中去。
什么第一第二的玩意永乐早就没了兴趣,人活着不过是争口气儿,反正今儿就是要使出全力,比栩乔的猎物多。
就算栩乔生气她也不怕,反正她现在已经那么气了,还能更生气点么?
围场里这片密林地方也大,如今是春末夏初,策马跑了一阵原本有些出汗,可此处草木阴阴,阳光照下来也只剩些斑驳的光影在地上,时不时林间还有风吹过。
策马跑了一阵,只见到两只野兔,聊胜于无,永乐只好更往林中深处去。
越往前跑越觉得周围的人少,只偶尔听到有长箭破空之声,一回头却看不见人。
前方的草丛深处似乎有声响,永乐拾弓下了马,悄悄地往那处看过去,果然见到稍远的地方停着一只狍子,永乐定住脚,迅速地拉开了弓——
“嗖——”
射出去的是一支箭,那狍子倒下的时候,脖颈处却中了两支箭,永乐拨开草丛跃上前,只见从另一方跳出来的是栩乔。
两个人见了面,彼此都皱眉,却都向上前去,拔出了狍子身上各自射出的箭,那狍子在血泊中挣扎了半晌,然后不动了。
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两个人都用袖子掩住了鼻。
可这猎物究竟算谁的?
大约是同时都想起了这个问题,两人抬起头,对望了一眼,却都不说话。
永乐心中思绪万千,心想若是栩乔开口,她不要这猎物也无妨。
纵然刚刚还在心头壮志豪言很想取胜,可是现在面对面站着,若是能和好,永乐觉得输赢之事根本无所谓。
可栩乔什么话都不说,看了半晌那狍子,似乎就要开口,可最后还是转身就走,半句话也不曾对永乐讲。
永乐又气又觉得好笑,这算什么?她不要,打算让自个捡么?
这便宜她可不要,永乐也转身,打算将马牵过来,谁知道一转身回去,马却不见了。
“这……”
永乐不由得四处查看,怎么都找不到有马匹的影子,地上并不见有马蹄印。
马凭空消失?这可糟糕了,如果没有马,就算方才一路上做有记号,可要这么走回去——永乐急得心在狂跳,这要走回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且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刚才离得并不远,为何半点声响都没有,她的坐骑就不见了。
咄咄怪事,这林间风吹过,永乐起了半身的鸡皮疙瘩。
好在弓与箭筒都在身上,腰间上的还有一把短刀,靴筒内暗藏的匕首也还在。
再摸摸身上,还藏了几包药粉,左不过都是些止血的伤药,还有一包迷药以及麻沸散,袖筒里还装了火石。
这可怎么办?她犹豫了半晌,转身回到方才那只狍子处,朝栩乔离开的方向叫:“栩乔、栩乔——”
无人应,那也是,都过了好一会,栩乔大概早就策马行远了。
永乐叹了口气,只好收拾好她全部所有,趁着现在还早,赶紧往回赶。
顺着之前做过的记号,以及原本绑在马上的猎物滴在地上的血,永乐一路往前,可这路像是看不到尽头似的,她走了半天,也还在林子里头,脚上穿的靴子也不知何时划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永乐直咋舌,好在穿着这靴子,若是穿的是平常的鞋袜,小腿不受伤才怪,那她一个人走回去的计划也泡汤了。
这处好像特别偏僻,一路上行来,竟然都不见有别人骑着马经过。
休息了一阵,永乐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一路都在顾盼,希望有人经过,最好是厉邵齐。
永乐委屈极了,厉邵齐真是,怎么一到猎场就这么丢下了他?这种时候正好避开旁人嘛……有多少想说的话都可以说,他却偏偏不见了。
更可恨可怕的是,她的马匹凭空消失在这密林里头;这么大好的晴天,这密林里还是阴森森的,凉爽过了头,叫人生出阵阵寒意。
“有没有人啊……”扶着一株大树,永乐哭丧着脸小声叫唤,虽然期盼人来,她也不敢声音太大,怕招来什么对付不了的野兽。
四下里安静得很,永乐正叹气,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约是有什么东西拨开草丛正往这边走。
永乐警觉,立刻拉开了弓预备攻击。
那窸窸窣窣声越来越近,听起来不像野兽……倒像是布料皮革与叶片枝桠摩擦过的声音。
永乐拉紧了弓弦:“谁?”
对方终于走得近了,原来是栩乔。
她见永乐用弓箭对准她,不由得脸色一变:“你做什么?”
这么些天,第一次对她说话就说这个,永乐原本是想解释的,可是见她这样态度,也将脸一板,扭头就走。
她走了几步,发现栩乔默不作声地走在后头,便转身道:“你干嘛跟着我?”
栩乔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何时在跟着你?”
永乐道:“你走别处去。”
栩乔瞪她一眼,在永乐以为她立刻就要端出皇太女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