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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离开我么?你真的不会丢下我了么?哥哥啊,请留下来陪着我,你的怀里最暖,小洛最喜欢,真的……喜欢……”他梦呓一样地说着,声
音若山间的流泉,柔软而缠绵。
“那我算什么?朝颜,你告诉我,我算什么?”绯烟的脸色涨红起来,抓住我的手也彻底松开,“你对我说的都是假的么?那些……话……那
些……肌肤相亲,都是假的么?你对我的好,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么?”他一边说一边后退,远远地离开,狂乱地摇头。
小洛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低低道:“不是假的,不是假的,我以为你是哥哥,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哥哥的,可是真的哥哥回来了,他答
应我,再不离开,你没有听到么?他是真的,而你……是假的……绯烟,你不是哥哥……”
“小洛!”我拦住他的话,本来已经很伤人的事情,又加上这些伤人的话,我简直无法自处。
“住口!没你的事!”绯烟咬牙切齿道,“少在这里凑热闹!”他看着小洛,慢慢道:“朝颜,我不甘心!”他猛地转身向外冲去。
我赶快松了小洛去追他,但两个黑色的身影已经落在绯烟面前,一人道:“站住!”
绯烟后退了一步,看着小洛的目光有些惊恐。
小洛突然就笑了:“绯烟,你不甘心是么?没关系,我等你来报仇!你走罢,我不拦你,也不会派人杀你,你还是好好地走罢,保重!齐子安
,你也一样走罢,多帮我带些花肥来,有你的好处。”
“朝颜!”绯烟凄厉道,“你……好绝情!有了他你什么都不在乎了是不是?”
小洛拉住我,偎进我怀里:“我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忘记了么?没有下令杀了你,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留了情。绯烟,你应该知道我只爱
哥哥一个的,爱上我是你自己不好,这世上比我好得人有很多,换一个也就罢了,你去罢!齐子安,还不走么?”
子安点点头,叹息道:“是,主人,我也该走了,告辞!”他经过我身边,柔声道:“凌天……再见……”
院落中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绯烟燕子一样掠出院墙转眼不见。子安从容地走出院门,消失在不知道哪一个方向。
我回过头,看见小洛安静地站在暗影里,笑容在他脸上渐渐绽开,雪白的牙齿在摇曳的烛影里幽光闪烁。那一刻,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清醒的,
还是又一次发作的癫狂。
15
抱着小洛和衣睡下,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我却难以入眠。我不敢问他十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敢问他岑夫子究竟什么时候去世,为什么没
有下葬。我只是抱着他暗暗地想,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他慢慢一定会好起来的。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一丝的声音,连怀中小洛的呼吸都轻柔得听不见。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漂浮在空中,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
的双臂搂住小洛,小洛猫儿一样蜷缩在我怀里,然后才是自己真正存在的感觉。我想我的脑子也开始不清楚,应该尽快将小洛从这山谷带走,
否则他的病只有越来越严重。
小洛也醒了,没有急着起来,一双眼似睁不睁地把脸埋进我心口,闷闷道:“哥哥,你身上好臭!”
我哭笑不得,大约有七八天没有洗过澡了,怎么会不臭?但是他下一句接着道:“不过小洛喜欢,你小时候就是这个味道。”
我有些发怔,不由自主地揽紧了他。
小时候在燕北,家里穷,冬季是不能常洗澡的,虽然汗水也不多,但时间长了免不了有些酸酸臭臭的味道,想不到小洛一直都记得。他现在忽
闪着眼睛看着我,完全是个天真纯净的孩子,我真的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在做戏,又是什么时候真情流露。
一夜熟睡,他的衣服我的衣服都褶皱不堪,我伸手想替他拉好领口,掩去那一抹微露的粉白。但还没有碰到他,他便跳了起来,一步奔下床去
,又扯动了小腹的伤口,白衣隐约沁出些血色,他痛得曲膝半跪在地上。
“让我看看伤口!”我抓住他的手臂,他惊惶道:“不要看,放开我!绯烟……绯烟……”他突然住口,看来是想起绯烟已经离开,只是抓紧
了衣服看着我。
想了想,我还是松开了他,柔声道:“不看,哥哥不看,你自己去重新敷药,然后包扎好,哥哥去煮饭给你吃?”
小洛点点头,站起来离开,背影疏离而孤独。
我的手上仿佛还留着他身上白衣柔滑的触感,只是再抓不住那个影子。然后,我开始困惑,我和他,究竟还有没有一个结果?
洗澡、换衣、煮饭、烧菜,忙碌之后,我发现小洛竟然还在张软榻前跪着,拉着岑夫子的手,表情迷惘而困惑。那一只只剩下皮包骨头、已经
死去了的手,却被小洛雪白小巧的手紧紧的握着,飘零的娇嫩的血色花瓣,死去的骷髅般的岑夫子,活着的雪肤花颜的小洛……此情此景让我
很清楚地发现,我与小洛是咫尺天涯。我在人间,而他,已入了黄泉。
我走过去,很轻柔地把他拉起来,问他:“饿不饿?”
“不饿。”小洛摇头,然后问我:“义父他死了,再不会醒过来了,是不是?”
我看不出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又在捉弄我,打起精神防备他发作,一边回答他:“是的,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你不知道一个人死了是什么样
子么?”这一次他却冷静得过分,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可是绯烟告诉我,义父还活着,只要我好好的,他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他现在死
了,是不是说他不管我了?”
意识到这些话里异常的逻辑,我又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又接着到:“没关系,哥哥还和我在一起,哥哥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
“对!”我忙拉了他洗手吃饭,离开岑夫子的尸体远远的,转移了话题。一切都还算正常,我开始劝他离开这座山谷。再在这里住下去,我相
信我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变成疯子。
他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葬了义父,我跟你走,哥哥,你随便带我到哪里去都好。”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低头喝汤,所以,我没有看
清楚他的表情。
之后,他叫来了人为岑夫子做棺木、下葬,黑衣高大男子一共六个,再没有其他的人。每个人都对小洛惟命是从——那是血竭剩下的最后六个
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小洛始终都很平静,对我也亲热,只是晚上再不与我睡在一起。
白天,我代替了绯烟照顾小洛,而小洛动手配制一些浓绿的液体,开始带着那六人浇花,于是空气中的花香里又多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很清淡
。我问是什么,小洛甜甜地对我笑着:“哥哥要带我离开这里不是么?我要把这些花的毒性去了,不然以后有人闯进来会死的。”
他的表情天真纯净,一双眼灿若晨星,面容娇美若孩童。我揽着他柔软的身体,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有了差错。
又一个晴朗的早晨,依旧是寂静无声,我在两重小院里却到处找不到小洛的身影,最后找到了岑夫子的坟前。小洛默默地坐着,手里捧着一个
杯子,杯中殷红的,带着铁锈的味道。
“你的血?”我握住他的手腕,狰狞地伤口延伸了他半个手臂,“为什么又伤害你自己?”
“是啊,”小洛嬉笑着藏进我怀里,看着我为他包扎伤口,笑道:“哥哥,你知道么?要解除血竭要用我的血,我是骗齐子安的。你说我是不
是很坏?你要带我走了,不救他的话,他真的会死的,你帮我把这个去送给他好不好?”
我搂住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他的话,他抿了抿嘴,道:“哥哥,你不信我么?我讨厌他,你和他在一起了十年,每天都和他在一起,我嫉
妒,所以我欺负他啊。哥哥,他那么爱你,帮帮他吧。我说的是真的,那几个人对我死心塌地,就是因为我为他们解除了血竭,你不信去问他
们。”
我问了,也信了,带了那瓶小洛的血出了山谷,我想,把这个交给子安之后,再和子安说一声对不起,欠他的情,我可以来世再还,而这一世
,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下小洛。
沿着黑衣人指给我的方向走过去,只到第二天就看见了大队的人马,那正是子安和各门派的头面人物——他们是去谷地杀小洛的,这个念头爬
上心头,我意识到小洛又一次骗了我。
转身之际,身旁一支响箭直冲上天,一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小密林深处——小洛还派人跟在我后面。
我用尽了方法也不可能摆脱那么多人的追踪回去,索性迎上去,在见到子安惊愕的脸的同时,我将那个瓶子拿出来递给他低声道:“解药!”
子安一怔,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了我,封了我的哑|穴大声道:“一切都没有问题么?那好,你先和绯烟回去等我。”
众人振臂高呼:“盟主英明!盟主神机妙算!魔教挡着披靡!”面对着子安狂热而崇拜,他们没有看到我现在的情形并不是个卧底的形象么?
还是盲目迷糊了他们的眼睛?
我看着绯烟从人群中走出来,笑容洋洋得意。我苦笑,这就是江湖英雄,难道你们不知道那些花会让你们“挡者披靡”么?不,绯烟在这里,
他一定知道那些毒花的解药,小洛他一定会……我看着子安,悲哀绝望,子安在我耳边低低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我会把他好好地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