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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进来的时候,言纪都睡得好安静。撇去这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号衣服,他就像是许多个我醒来的清晨看见时的样子,安静的,温润的睡在那里。他的眉毛长得很好看。那是一双货真价实的眉毛,没有修剪过的痕迹。他的额头长得也很不错,结实又饱满。我妈曾说过长着这样额头的男人会待人宽厚,也会让自己的女人生活得富足。他的眼睛如果是睁开的,每时每刻看着我,都是一汪深情。他的嘴唇……他的嘴唇薄薄的,笑起来的时候往左边撇,亲我的时候,温温的,有专属于他的淡淡气息。
他近来指甲长得飞快,正好供我无聊时修修剪剪顺便唠唠叨叨,医生说他现在的体格壮得能去考飞虎队,只可惜是个睡着了的小飞虎,不,是老飞虎。
言纪他已经三十岁了。真的是年纪一大把了。
“一把年纪才追上个心爱的女人,大家高抬贵手,就饶了我吧。”
他说的,多好听。
好听的情话我天天都回顾几百遍,可惜现在已经是对牛弹琴。卓奕的希望看来是要落了空,春去夏又来,言纪,赵永永都要嫁了,你是打算耽误我到什么时候?
我提前一周回来给赵永永办嫁妆,这个待嫁的女人心情狂躁的很。都到了这个份上,卓奕他妈这个终极BOSS依然屹立不倒,随时在家叉腰等候这个不着调的儿媳妇怎么被她蹂躏虐待。
赵永永嘟着小嘴说,“晚晚姐这都是你的错,谁叫你就去卓奕家那么一回就打碎他们家那么漂亮的一碗白珊瑚,我第一次去他们家就步你后尘把那碗红的也打碎了,卓奕他妈从此说我就是个叶晚晚的加强版,这辈子都没有翻身之日了。”
我发现,赵永永每张一次小嘴,卓奕的眉头就抽动一下,他们家这以后的日子肯定很精彩。
婚礼那天的礼堂设在R大的钢琴教室,赵永永非要说这是她跟卓奕一吻定情的地方,也确实,要没有赵永永当初那个馊得发霉的坏主意,这些后话也都不成立。这是我第一次见过有人拿“小蜜蜂”当成婚礼进行曲的,还是由新郎亲自弹,难怪台下卓奕的妈把脸都气绿了。
赵永永照顾我故意把花球扔在我手上,然后就听唐一朵在一边大言不惭的起哄,“我说晚晚,今天来了这么多帅哥你要不就随便挑一个吧,你不是说过了祖国的男儿千千万万,都排着队在等你邂逅哪。”
唐一朵当了少奶奶后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拉着我就往旁边一堆奶油伴郎里凑合,“来来来,挑一个。”
好多双手一起来拉我,空有以一敌百的本事也拉不开架势,我有点恼羞成怒,“这新郎新娘还没玩呢,先玩起我了?唐一朵少奶奶你快叫他们住手,我什么帅哥都不要我只要言纪一个……快点住手……”
也不知道是唐一朵少奶奶的名声比较响呢还是言纪的名字把他们震住,场面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我从一堆油粉脂面的伴郎群里抬起头,一个个都换了副嘴脸道貌岸然地望着我。
“你刚刚说的什么话,再说一遍。”
破空而来。
身体里的血气全部涌了上来,我不会听错,我肯定不会听错。
转身,回头。
那个魂牵梦绕的人,那个不敢想不敢碰的人,那是我的曾经沧海,他熠熠生辉地站在那里,像是许多年前,他站在阴天教室的门口,闪闪发着光,那是言纪,我此生此世只愿嫁的人。
一步,一步,我走向他。重复着他要我重复的话。
“我什么人都不要,我只要你,言纪。”
☆、第三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都去幸福了~某米功成身退~今天是个好日子!!!
一步,一步,我走向他。重复着他要我重复的话。
“我什么人都不要,我只要你,言纪。”
那个眉,那个眼,那个勾起的嘴唇,跟我无数次闭眼时描画出的样子一一重合,我的言纪,他来了。
“晚晚,我来了。”眼里星光璀璨,眨落满地的温柔。他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喉咙沙哑,“我来了。”
我依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这样站在这里的美好,就这样站着,下一秒就是天荒地老。
我仰起脸,朝他咧了唇角,“言纪,你看,花球被我抢到了。”
笑容从他眼角一点一滴地化开,伸手将我揉在怀里,“抢得好。”
☆
迟到了一年的婚礼。
言纪还说要假一赔三,结完这一边,还得去他爸家结一次,完了再陪他回澳洲结一次。
拉倒吧,光这一次就把人折腾得□了,再来两次不精尽人亡才怪。
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出嫁的女儿头天夜里家里就已经热闹非凡了,再加上我妈跟亲戚相亲们吹了牛,说她这个女婿帅得玉树临风天下无敌,就连她迷了好几年的黄晓明都黯然失了色。我妈那个口才,我相信的,她能带着一瓶矿泉水从街西头到街东头挨家挨户的宣传去,最终的效果就是全镇的闲人都来看热闹,把我家门前的狭长胡同挤得水泄不通。
唐一朵在房里一看这阵势赶紧给苏慕辰打电话,叫他把包好的一百一个的红包赶紧换成五十的,过了一会儿她又打过去说把五十的换成十块的。唐一朵结过两次婚,比我有经验的多,由他来指挥现场,我放心许多。
从苏慕辰那边说已经到达胡同口到我看到新郎官,整整花了两个小时。唐一朵太有先见之明,据苏慕辰说这两个小时里他们都在发红包,他说你们家的胡同怎么会这么长,他们三双手发了两个小时居然还有人吐槽不满说没抢到。
胡同太长,这也是对言纪的一大考验。我善良的老爸说要不就下地走吧,倔强的老妈大掌一拍说绝对不行,不吉利。说完转身去厨房端了一碗溏心蛋,笑盈盈对言纪说,“小言,多吃点待会有力气。”
唐一朵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声,“是壮士一去不复返吧。”
某八点档电视剧台词讲得好,这世上还有比丈母娘更大的官么?没有吧,那就乖乖吃完赶紧上路吧。
为了让场面好看,我跟言纪在房里模拟了好几种亮相造型供唐一朵挑选。我估摸着这番演习至少耗费了言纪三分之一的体力,好在这个造型塑造得太成功,言纪抱着我打开门那一刹那掌声雷动,无端给言纪曾添了不少士气。
开始那几十米他走得真是虎虎生风,这让我想起当初上高中的运动会上我跑过1500米,一般来说刚开始风头最猛也就意味着下场最惨,这项理论经过我的亲身验证尚且属实,所以根据言纪越来越慢的步子以及越皱越紧的眉头,我估计言纪是要步我后尘了。当年我跑了一半情势不对就直接拐了个弯去小卖部吃冰淇淋了,就这样我还得了个第五名,因为当日跑长途的一共就六个人,另外一个是跑了三分之一就溜下场去吃冰淇淋。
不过吧,真的是自家的老公怎么看怎么入眼,我斜斜靠在他的肩头望着他的侧脸,即使是累成这么个狼狈模样我也觉得帅得掉渣。两边的街坊邻居都在喊加油,我想着也该说句好听的话鼓励鼓励他,望着他鬓角的涔涔的汗液,我从他颈窝里立起半个脑袋,“老公你这个样子真性感。”
这鼓励的话不像对他的士气有所壮大,反而有点弄巧成拙地乱了他的脚步。我看到他一双浓黑的眉跳了跳,唇角抽动几下,与我肌肤相触的耳根处微微泛红。
有种被戳到笑点的感觉,我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老公你脸红了。”
言纪干干咳了两声,老老实实地,“嗯。”
“老公……”
“别说话。”
才刚尝到点调戏帅哥的甜头,竟然也不让我发挥个过瘾,真是扫兴。我扫兴地将脑袋重新歪进言纪的颈窝里,眼角一偏,看见一旁的唐一朵冻得瑟瑟发抖地在给赵永永打电话,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次由赵永永担当我们婚礼第二现场负责人这件事我总觉得不太靠谱,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直觉还真的是相当靠谱。
种种槽点无力叙述,反正我们到达第二现场时没看到赵永永口中的什么梦幻王国,取而代之的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野炊的洗礼过后的悠悠青草地。草地中间站了个呆头呆脑的赵永永,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两个勤劳的大婶为她脚边一只矿泉水瓶争得面红耳赤。
我们陪她理了老半天的头绪,最终是她亲爱的卓老师打来电话说他那边一切就绪,就连新郎新娘都已经就绪,可是为毛不是我跟言纪。
随后赵永永的手机被打爆开了花,来宾纷纷投诉说他们的红包里既不是报纸也不是假钞,为什么等了半天连张椅子都没的坐。没的坐也就算了,为什么新郎新娘还货不对板,这种行为严重侵害了他们作为一个虔诚的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事已至此,他们要求退还红包。
像这种大吉大利的大喜日子,所有的磕磕绊绊那都叫好事多磨。本着这样的处事原则我们个个都镇定自若,于是我跟言纪镇定到最后一刻,在夕阳下宣了誓言换了戒指把该有的程序走了一遍后,还向赵永永表达了我们衷心的感谢,感谢她给了我们创意了这样一场死生难忘的婚礼。
细致贴心的我觉得,言纪这一天折腾下来,肯定是连洞房花烛的力气都没有。果不其然,我去洗澡时他还在闭目养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闭目神游。
我轻呼了口气,小心翼翼挨在他身边躺下来。
“你在叹什么气?”
咦……我侧头看他,闭目神游的人在闭目讲话。
“你没睡?”
“本来打算睡的。”
“那就睡呗。”
“思来想去,洞房花烛夜,总不能冷落你。”话说得甚是勉强,一个身倒是翻得干净利落,居高临下的姿势。
一双笑得浓烈的唇压了下来,吞下我下面要说的话。昏黄的光,红彤的床,景象撩人,上方的言纪更加撩人。炙热翻滚,我的嗓音从喉咙里飘出来,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