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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暑假快要结束的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等她两个父亲上班后跑去她家。
那是一个燠热的午后,阿寒穿着薄薄的黄色连衣裙,我们一起用勺子吃过半个冰镇西瓜后,她说:“小影,我们玩个游戏吧。”我用手擦擦嘴说:“好。”
她要我先把上衣脱掉,看着她凝视我的目光,我脱下衣服露出薄薄的胸膛。她接着让我把裤子脱掉,我照着做了。最后她指指我的内裤,我也毫无抵抗力般顺从地拉下来。她慢慢靠过来,摸摸我的肩膀,让我的手抱紧她,我突然从怀中阿寒的身子上感受到了女性的特征,这让我手心出汗,全身胀得又兴奋又难受。也就在这时,她家的门突然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我们被她回家拿文件的父亲撞见后,我的母亲们被叫到了学校的办公室,在同性相处的世界里,学校对这类行为持零容忍的态度,大家试图说服我们,你们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在经历一个阶段被误入了歧途。面对我的两个母亲,我只好低头说:“是的。”而她面对两个父亲的指责,只是冷冰冰地站在那里,理直气壮,一言不发,耳边的几缕头发,被窗子外低低的风吹到脸上。
然后我听到了噼啪两声耳光,是她其中一位正怀着孕的父亲甩的,办公室沉寂下来,我打赌隔壁整栋楼都在聆听这边的动静,这样尖锐的声音就像一种威胁,暗示着我们将不得不离开那个美丽多彩的世界。
她没有哭泣,一张脸像是划破的鱼肚皮,一块白、一块红,两片发青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5。
不幸。这个世界上尽是不幸的人,不幸的理由各式各样。可我们的不幸源于自身的罪恶,无法向任何人述说,得不到理解和同情。
这天夜晚放学后,我悄悄地跟在她后面,中间肯定还隔着好几个人,我不敢靠近。走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座桥上,她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我,等着我走近。她说:“小影,我们跳河吧。”她说话的语气就像那天午后我们玩的那个游戏,温柔却带着专横。说完之后,她就在黑暗中沉默了,夜空里星光闪烁。
她死了,我却被救了回来。
地方报纸进行了报道,我们简单地被当做叛逆的青少年,占版面很小的一块。死亡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孤独的,无论是在热闹的簇拥中步入天堂,还是独自葬身荒郊野岭,死亡都只属于死去的那个人。
在家里休养了一个月后,我又重新去上学,同学们和我相处时,刻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丧失了再跳一次河的勇气。
在路口的理发店,我理了发。理过凉飕飕的颈脖,像风吹过一望无际的荒草地。睡不着的夜晚,我总想象她就在我面前,和过去一样,带有早熟的气息和蓬勃的生机,然后自己在印花棉被下抽动着手臂,虽然疲赖、无味,却可以获得短暂的麻木和慰藉。
活着是免费的,痛苦也是。
6。
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了高中,随便地进入一所大学,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和大多数进入大学的男孩一样,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是军训认识的同学,皮肤晒得黝黑却长得很像女人。眼睛很大,还有酒窝。我觉得这样很好,不过他好像很不喜欢自己长得像女人,所以故意表现得像个男子汉,但是我都能看出来。和他相处,在很大程度上,我只是想试试和男生交往,从没想过要向对方表达任何自己的感情。不料正是这种不冷不热,让他千方百计想讨好我,送给我一些玩具模型、游戏光盘或是限量球鞋,可是这样的他,不久就让我感到乏味了。
相对于对他的冷淡,我更热衷于等室友们睡觉后,在网上寻找曾经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翻过的故事,听过的歌,看过的电影。我和她在一起的那段短暂时光像奇花异卉,开过就没了,我只能在这些里,寻找那个失落的伊甸园。可第二天当阳光重新升起,我不得不承认,它已经无法实现,或是无以为继。
7。
和男友草草分手后,他用男孩那种执拗的忠诚,整日整夜地跟着我,就像我跟在女孩的后面那样,不论是教室、食堂还是寝室。他对我说:“要我做什么都行,无论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老实说,我也明白这是珍贵的感情,可是这些东西,我上一秒还觉得非常了不起,魅力非凡,现在换成了他人,就变得一钱不值和令人不屑一顾了。
接下来,就有了传遍全校的异性恋事件。那个男孩在跟随我的这些日子里发现了蛛丝马迹,趁我不在悄悄打开过我的电脑,并且找到我过去的同学,挖出了那年的跳河事件,连阿寒生前的照片也被翻出好多张。
随着一阵阵飞溅的欢声细浪,我的室友们开始一个个找借口要换寝室,辅导老师找过我,最后学校领导也语重心长地找我谈话。大概意思是,虽然我们学校也不算太好,但是为了明年的招生率和评级,希望我自动退学。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晴朗的窗外,漂亮得没有一丝云朵,我想,这时的我肯定像极了那天的阿寒。
离开学校的那天,男孩重新找到我,说:“他只想报复下我,没想过会这样。”我说:“没事。”他开始求我,威逼我,甚至自顾自地哭了出来。可我只是摇头,告诉他,我不喜欢狗,因为狗没有尊严,你去踢它,它还是愿意去喜欢你,真让人沮丧。
8。
火车站大厅里挤满着人流,就像滔滔大海一般起伏不定,我拖着行李,看上去像是个海上遇难的人,望着屏幕上一排排红色的目的地,我没有找到回去的火车。这时,我注意到了被行李箱压着的一家医院的广告传单。
打了麻醉剂后,四周突然安静得出奇,明晃晃的手术刀割破我的身体,我就像一个冰箱,任凭医生拿走掉一些东西,像扔掉过期食品一样,全都腾清,又装进一些新的东西。我忘记了时光的流逝,昼夜不分,有时觉得白天和黑夜混沌一片,一切都是耀眼光辉和火焰的连续载体。
踩着高跟鞋从医院走出来的上午,我意识到我已将过去的时光挖空,将它们驮上胸口,犹如骆驼的双峰。我迫不及待地买了回家的火车票,我要去见阿寒,火车上的嘈杂的人群时时刻刻提醒我,我终于挺进人们共同抵达的热闹,突出的铁路就是那条来自肚脐的纽带。
我走在那座桥上已是傍晚,夏季的鲜花已经枯萎,身边路过几个漂亮的女孩,我还没来得及向她们微笑,她们就甩开大步走开了。我像孤身一人被抛弃于秋日黄昏的旷野,往桥下看那片河水,水面上出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像极了阿寒,嘴上挂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温暖笑容。
车辆驶过,照亮空无一人的桥面。水面泛起波纹,夜凉如水。
朱肖影,青年作者。@朱肖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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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97 坚硬的骨头
t xt ~小 说天;堂
作者淡豹
1、
整个机油厂家属院的人都知道,男孩是这个院最聪明的男孩。这也就意味着他是机油厂家属院最聪明的孩子,因为女孩子就算成绩好呢,也不是因为聪明,多半是因为刻苦,就算小学时成绩好呢,等上了初中,一懂事加上理科变难,成绩就要滑下来了,像种诅咒。在1994年,整个院子的人都这样认为。
而男孩不同。
第一年学奥数时,他和另外一百五十个男女孩子一同,垂头坐在区奥校四年级班的大教室,从秋天到春天,每个周末,教室积压着灰尘、脚臭、烦躁气氛。他们懒怠静止,坐在一排排旧长条木桌后,如同整齐摆放的一块块面目模糊的冰。沈健一老师在黑板左侧抄满难题,没人能做得出来,他也几乎不讲解,耐过五分钟的沉默,便在黑板右侧抄上解题步骤,拍拍手上的粉笔灰,下课。
有家长去向奥校申请退学费,说:“听说这沈老师二十多岁就被打成右派,下放干校劳动。现在是把气撒到我们孩子头上来了,根本不讲题。那还怎么考三中?”
他们大概没几个能进三中。三中是好学校,独立招生,出特别难的题,进初中的考试就考奥数和英语,每年还特招一个著名的“超常少年班”,小班十人,专收智力惊人的孩子,入学时年龄必须在十一岁以下,四年就念完中学。而这个区布满多半萧条的国营工厂,孩子们的父母在担忧下岗,他们中的一些不久后就将在夜市摆出袜子摊,有一些人将成为小偷,会去搓澡,开出租车,在劳动公园的石桌旁终日打麻将,借钱交养老保险,或者成为静坐的工人领袖。有一些人将有幸令生活持续,在工厂改名为集团、迁去郊外开发区后,他们就离开工人村,住去市郊的商品房,那里的视野像玻璃幕墙一样透明。这些,现在他们还不知道。
沈健一最听不得按圆珠笔的声音,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到这种声音响起,他就有种难以名状的狂躁,就在黑板前转过身来,啪嗒,掐断粉笔,朝他定位的方向扔出粉笔头。据说是当年下放时抛草喂鱼练出来的本事,他的粉笔头总能命中一颗脑袋。但他辨音定位疑犯则经常不准,动不动就冤枉了人。有时,他还会把头发上已经粘了粉笔白灰的罪人叫到讲台上,叫他们去做题。这种示众曾使一个女孩子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