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氖鹿剩约八蹦暝诶θ∩系谝淮问だ奶逖椤W詈髄ily只能强行把韩寒从我这里拖走。我对此并不在乎。我所有的焦虑感都消失了。虽然我还没摆脱时差综合症,但是我开始确信我会有个好故事。
在广州的最后几天和之前的日程差不多。大多数时间我都消磨在赛车场里继续跟踪韩寒,我慢慢觉得韩寒这个既有名又有钱的人物在生活中很平易近人的。韩寒当时得了重感冒,不过和我一聊还是几个小时。他有洞见又不乏幽默,常自省,又会调侃现实。如果所有的采访对象都像这个中国的作家赛车手一样,我的工作就轻松多了。每天晚上,我还会在白云希尔顿的吧台上喝酒,而我通常也是那儿唯一的顾客。我开始慢慢觉得我和lisa已经有了默契,可能只是我喝多了。
周日是正式比赛日。预想中盛大的比赛最后却变为了不温不火的小打小闹。这场房车赛完全没有在全美赛车冠军赛和f1方程式赛车大奖赛中能看到的那种电光火石般的盛况。我觉得看这场比赛本身还没有坐上一辆在中国的高速公路上飞驰的车刺激过瘾。不过,我们必须承认中国的赛车竞技刚处于起步阶段。二十年后,这里的观众数可能会从2000名变为200000名。作为在总积分榜上领先的车手,韩寒在比赛开始就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排位提到前三,不过比赛过半之后,他的赛车突然熄火了,他只有选择退赛。我以为他会因此感到沮丧,没想到他只是耸了耸肩,一副坦然的样子:酷。
第二天早上,我离开了广州。不过我并没有回纽约,而是去上海。我觉得他们大概是有点喜欢我,韩寒和他妻子欣然答应了我在上海松江的办公室继续采访。飞上海的时候,我搭乘的是一架全新的空客380的飞机,这飞机的体积和白云希尔顿酒店差不多。我很高兴能够离开广州,不仅是因为我在希尔顿酒吧的惊人花费,虽然这的确已经快让我的钱包一文不剩了。此外我更期待中国之行的第二站,因为之前我听到大家对上海的疯狂热爱 – 历史风情,美食,夜生活,上海女人。并且我联系上了一个朋友的朋友,一个已经在上海住了四年的澳洲女孩。她表示愿意带我周游上海。说英语的同胞终于相聚了!
当我们跨越东海大桥的时候,上海展现在我面前的景象已然开始让我兴奋了。钢筋、玻璃、混凝土。即使坐在出租车里都能感受到活力,就像我的家乡纽约。我立马摇下车窗,感受这座城市的气息——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我的眼睛感到了灼烧感,我大口咳嗽和喘气,感觉像一个煤矿工人。之前我听说过中国的空气污染问题,但从没有想到这么严重。与这里的空气质量相比,纽约的空气纯净得就像热带岛屿一般。
我的出租车停在了静安区的jia hotel。宾馆很摩登,也很亲切。这里晚上6…8点大堂的饮料是免费的,太完美了。我去到了我的房间,放下行李,坐在桌前打开了我的电脑。这次上网,我没有躲在床单下面,也没有特意遮住我在电脑上输入的密码。在中国已经呆了一周了,我似乎还没有有过被跟踪的经历,我电脑数据完好,手机信号也从未被墙。
我出门探索上海,马路拥挤,空气温润,让人充满期待的一天。让我不爽的是,我并不是一个观光客。我不会带张地图,去坐旅游巴士,或者站在历史建筑前拍照。这不是说我不喜欢好的博物馆,我挺喜欢。只是如果要了解当地的文化,我需要活生生的事物。人,在马路上,酒吧里,或是咖啡店里的人,我想听他们在说什么,学习。不过在这里,没有翻译、语言不通的我不能叫出租车带我去他最喜欢吃午饭的地方,不能指望能和上海人坐在一间咖啡屋里自由聊天,也不能在书店里到处浏览。除了在宾馆,机场的售票台,其他地方到处充满了我不能跨越的语言障碍。在我之前离开jia的时候,门房给了我一张写有宾馆中文名称和地址的卡片。他说如果我迷路了,拿着这张卡去问路人,他们会知道怎么回到这里。太好了,他怎么不给我几片尿布,给我一个奶头吸着?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小时后,我回到了我的宾馆房间,点了送餐上门的服务,然后继续看cctv的综艺节目。
那天晚上时来运转,我终于盼到了我的救星,那个澳洲姑娘hannah。我们在茂名路上一家叫grumpy pig的小饭馆见面了(当然我让宾馆大堂的工作人员在一张卡上写了这家餐馆的中文地址,然后我再把这张卡给我的出租司机看)。我们一起喝完鸡尾酒,吃完饺子后,hannah向我描述了她在上海的日子:每天拼命工作,拼命玩,钱,政治,还有夜生活。她说这是一座属于未来的城市:年轻,活力,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这些词似乎在过去也经常被人们用来描述纽约。我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去了cotton club酒吧,位置就在以前的法租界的中心。在这个酒吧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来自乌兹别克斯坦的女人对着她的中国观众唱着美国的蓝调歌曲——如果这就是hannah所描述的“未来”,那么算上我一个。我和hannah的一些上海朋友见了面,我们边喝酒边聊天。我终于开始觉得自己有点开始了解中国了。等所有活动都结束之后,我依然情绪亢奋,我告诉hannah不用把我送回宾馆,我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我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家宾馆”,用刚学了很久的发音说道,又指了指大致的方向。不过司机皱着眉头看着我,摇摇头,嘴里嘟哝着什么。我只能拿出宾馆给的那张写着中文地址和名称的卡,递给他。“噢”,他点了点头,之后发动引擎朝着我的目的地飞驰而去。不用“尿布”日子到此为止。
第二天下午,带着几片缓解头痛的阿司匹林,我和绮颖,我的摄影师,一起奔赴松江。我们慢慢开到一个住宅区内,马路蜿蜒,绿树夹道,两旁都是全新的建筑。直到两年前,韩寒还一直住在那里,现在这里变成了韩寒的「一个」杂志的编辑部。韩寒又迟到了,把他杂志的四个工作人员(其中两个是从之前的《独唱团》杂志开始就与他合作的同事)都锁在了编辑部大楼的外面。这几个工作人员就像我所认识的绝大多数年轻人一样,看上去都比我新潮,比我好相处得多。他们会主动给我尝月饼,跟我分享韩寒的八卦(比如说他永远“准时”迟到等等)。
终于,韩寒和他妻子lily来了。对着这两个真诚友好的人,我实在是发不出任何脾气。等大家都进入大楼之后,韩寒和他的下属们马上钻进了他们的办公楼的核心区域——一个约八米长十米宽的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黑色的长桌,桌上摆着六台黑色的台式机,另外墙上挂着一台黑色的平板电视。看到这一切,我由衷地被他们的工作热情和敬业精神感动了,不过之后发现我又错了。这间房间不是他们讨论杂志的发展策略和搜集故事的地方,而是他们组团打游戏的地方。他们开始打ps3游戏,是一场英格兰国家队和阿森纳的足球比赛。他们不停地狂呼,呐喊,以至于到后面兴奋得不停地拍手,击掌。我对他们熟练的游戏技巧的感受不仅是佩服,更多是惊恐,因为我感觉他们似乎已经把半辈子的时间花在打游戏上了。况且,这个足球游戏还不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他们最喜欢的是《使命召唤》)。
二十分钟之后比赛结束(0比0),这时。开始干正经事了,韩寒,lily和「一个」杂志的员工们一起聚集到一个角落里开始讨论。他们的讨论热烈,有活力,话题不停地在流转,每个人都在不停地插嘴打断前一个人的说话。他们的讨论完全不像是一个国王和他属下的对话,而更像是一群人在平等地交换想法。他们今天讨论的主题是「一个」杂志的iphone客户端亮相的细节:什么时候上线?怎么样引起最大的轰动?员工们大笑着,争论着,交流着。虽然我没办法理解他们讨论的内容,但是我抓住了重点:那就是自由的气氛。这和我这些年在美国参加的数以百计的编辑讨论会基本没什么区别。等他们会议结束后,我又跟进问了他们几个问题,绮颖还在我提问的时候拍了几张照片。在这期间,韩寒一直很友好。其实,在这四天与他的接触中,他没有在我们面前表现出过一丝的厌烦,不快或是恼怒。他也没有回避或者拒绝回答我的任何一个问题。不过我也不想过度消耗他的热情。我和chi yin向工作室的各位告了别。我们向lily和韩寒的友善表示感谢。我心里有一种感觉,我以后肯定还能再跟他们见面。
第二天,打包好了我的行李。明天我就回到我在纽约的公寓了,又一轮时差综合症,耶。在我下楼去结掉我在宾馆住宿的账单时,一个叫tom的前台工作人员还特地祝我旅途愉快。他问我要去哪儿,我说我要回家了,回纽约。他笑了,点了点头,再没别的表示了。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在我这一整趟旅行中,我遇到的中国人里没有一个问起我的纽约。以前我去每一个国家的时候,当地的人们都会问,你怎么能在这么拥挤的一个城市里生活的?坐地铁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你现在还会被那么多摩天大楼吓到吗?你遇到过carrie bradshaw(《欲望都市》女主角)吗?
我对中国人的这种奇怪表现的第一反应?我很生气。我想,中国人太无礼,或者是他们就是嫉妒。因为全世界都知道,美国人——尤其是纽约人——显然是这个星球上最有魅力的一群人。
我仔细想了一下,也许之前的观点是武断的。中国人可能没有无礼。相反,他们太有礼貌了,问这些模糊的个人意见,可能某种程度上说,有点多管闲事。不符合礼节。
我从房间拎着我的行李下楼。jia hotel的门童帮我把行李抬出大堂,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