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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把脸贴在一起,两个脑袋扭来摆去,我问奶奶,“他们在干什么?”奶奶说,“狗咬狗。”我每天看动画片,动画片里美少女战士在面对夜礼服假面的红玫瑰时,羞涩地红了脸。
我有了秘密,谁都不想说的秘密。
我每天和小伙伴疯玩,站在一座老旧的石桥上,把鱼线远远地抛出去,钓那种肚皮上有一条银青色线纹的小鱼;我们爬到柳树上,把刚发芽的柳枝折断,插在衣领里,模仿京剧里的锦鸡翎;我们把桌布系在脖子上,顶着风,卖力奔跑,让桌布在身后飞扬,就像武打片里的大侠。我们没头没脑地玩着,可是,我已经有了秘密。
小商店和理发店,隔着一百米,每天上学,我都要经过它们。
小商店的老板哥儿总是伏在玻璃柜台上听收音机,我故意制造动静,和小伙伴尖声打闹,或者一个猛子扎进店里,又“噌”地逃走,我竭尽所能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听着收音机里的流行歌曲,有时甩给我一句,“别吵了,出去玩。”
理发店的小青年,则总是能发现我的身影,不论他是在剪头发,吹头发,或者闲极无聊吹口哨,总能在我经过的时候,笑眯眯地叫我,“嘿,小姑娘。”我把头拧到一边,把马尾辫儿左右甩得要飞出去一般,两条腿因为这特别的注视而拧成麻花,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有一天,小商店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她短头发,暗黑皮肤,平脸上长一双三角眼,腰很粗。她是老板哥儿的老婆。我很震惊,没想到害我失眠的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竟然是结了婚的,竟然娶的是这样一普通粗陋的女人。
看上去,他们并不亲密,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总是甜蜜地拱在一起。我觉得,她霸占了他。她的腰越来越粗,不久后,她生了个孩子。
我喜欢了他那么久,一个夏天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那种隐秘的期待被发现的心情,我一直以为,他都知道;我一直以为,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可是现在,他的老婆每天待在小商店里,把孩子放到他眼前,把一碗热汤面放到他眼前,她像影子,填满他的生活。我趴在玻璃柜台上时,她问我,“你要买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夏季过去。一个又一个夏季过去。我很少再去小商店了,也不再在经过小商店的时候怪模怪样。我的头发长长了,终于留了梦寐以求的斜刘海儿。理发店的小青年,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他的中分齐肩发改成了蘑菇头,有时他倚在门口无聊地吹口哨。他的家在哪儿?他结婚了吗?他晚上也住在理发店吗?关于他的一切,我全不知晓。他喜欢我吗?没有答案。
后来还见过小商店的老板哥儿,他开了家饭馆,儿子已经上小学,他老婆的腰还是那么粗,每天早上起来卖豆浆油条。当年的街道景物已全然改变,而他的样子,天啊,当初为什么会迷恋他?那张脸好像窝瓜,哦不,像茄子……一点儿都不好看,哑然失笑。理发店早已不知所终,现在那里是一栋住宅楼,杂沓的脚步来来往往,踩过我的回忆。那个小青年去哪儿了?他还记得我吗?
这些年,不知不觉长大,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相爱离别。总有一些间隙,时光忽然触动某一条神经,回忆里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顺着时光遂道跑来,她在夏日亮白的阳光里,像水滴般透明。
那时,她不知什么是长大,也不知什么是爱情,她只是兴奋不安地体会着忽然而来的心动,那些未说出口的爱恋,藏在她心里,汇集成一小撮甜蜜。很久以后,在回忆里遇见她,我都会停下来,去倾听她的那个夏日里,一场细碎微妙的喜欢。
偶尔,想起某年夏天里甜蜜不安的心情,他们是否知道?那一年,七岁还是八岁?记不清了。
红肚兜儿,专栏作家。@红肚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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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67 我们都在单曲循环,你会停在哪一首
t。xt。小。说。天。堂
作者张嘉佳
我是梅茜,一条拼命写字的金毛狗子。
老爹写字的时候,嘴里叼着香烟。我写字的时候,头上绑一只袜子。大家键盘都打得啪嗒作响。做自己喜欢的事,总得付出些代价。只要能写出字来,老爹不顾健康,我不顾形象。
以前我的名字叫梅西,因为老爹最喜欢的足球运动员是这个名字。后来有天,他发了很久的呆,喝了喝多的酒,说:“草。”于是给我加了个草字头,我就变成了梅茜。
老爹说,如果我不努力写东西,就会没有用,是个草包,要改名梅苞。
我气得哭了,擦擦眼泪一直写,至今我还是叫梅茜,不叫梅苞。
因为我牢牢记得老爹跟我说的,梅茜啊,只要你拼命写下去,慢慢在大家的意识里,狗子都是身边的朋友。在路边看见流浪狗,会觉得他们就是梅茜,是自己似曾相识的朋友,然后随手给他们一个面包,一瓶水,说不定呢,他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1
老爹说,沉默是金,我们玩一次只能说一个字的游戏。这个游戏每次都以搏斗结束。
比如我跟老爹玩。
我:“呀。”
老爹:“咋?”
我:“呸。”
老爹:“嚓!”
然后打得一塌糊涂。
比如我跟黑背玩。
我:“嘿。”
黑背:“哈。”
我:“滚。”
黑背:“干!”
然后打得一塌糊涂。
这种局面直到滚球球出现。滚球球真的很小很小,毛绒绒的,走路跟滚动一样,几乎看不见脚,感觉用爪子一拍脑袋,整条狗都会压扁。
跟滚球球玩这个游戏。
我:“哒。”
滚球球:“咕。”
我:“啊?”
滚球球:“咕!”
于是我发现,原来滚球球只会说这一个字:“咕。”
2
阿独是条非常牛x的流浪狗。传说他会少林绝学易筋经。但就算这么牛x的狗,因为他是流浪狗,所以也只能靠捡矿泉水瓶卖钱过日子。
我们很少见到阿独,每天清早他消失不见,去各个小区找垃圾。剩下滚球球蹲在草丛,看着蓝天白云努力学习。
这父子俩都是文盲。
我问滚球球:“姨妈的儿子怎么称呼?”
滚球球:“咕。”
我继续问:“舅舅的孙女怎么称呼?”
滚球球:“咕。”
我只好问:“爸爸的妹妹怎么称呼?”
滚球球:“咕。”
这是它唯一能回答正确的问题。
3
对面9栋住着个姑娘,她每天很晚回家。路过草丛的时候,她会抱着滚球球,喂他吃点东西。然后一人一狗,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月亮,轻轻哼起歌谣。
我趴在窗台,看着他们。
月亮嵌在夜的中间,像掉进水面的元宵,你会觉得它在一点一点荡漾,仿佛永远都在那里,可是也许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听不见他们在唱什么,滚球球大概一路咕到底吧。
风吹起来,把落在草丛的一片叶子吹进家里。
我捡起来,上面居然刻着四个字:老王五金。
丧心病狂!广告做到大自然了!
4
一天我哒哒哒经过,滚球球严肃地端坐,嘴巴一动一动,艰难地唱起来:“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油——”
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滚球球你会说话啦?”
滚球球点点头,努力地说:“细的。”
我说:“那你知道这几句前面是什么吗?”
滚球球摇摇头,说:“不几道,姐姐从来没有教我。”
我精神来了,和他并排坐好,教他唱整首歌:“动次打次,动次打次,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油——”
5
中午我叼了一颗最大的肉丸出来,放在滚球球面前。
滚球球大惊:“梅茜姐姐,介四神马?”
我说:“这是肉丸子。”
滚球球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介么大!”
我看了看,是大了点,跟滚球球脑袋一样大。
我说:“快去吃吧。”
滚球球说:“好哒。”然后滚球球小心翼翼滚着球,转眼不见了。我心想,哈哈哈哈足够他吃两天了。下午我哒哒哒路过,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喊我:“梅茜姐姐。”
我咚地跳转身,说:“谁?fbi吗?”
滚球球钻出来,说:“我介绍一个好朋友给你认识。”
我狐疑地说:“是谁?”
这时候,一个肉丸子从滚球球身后探出头,抱着滚球球的后腿,小声说:“你好,我是肉丸酱。”
……晴天霹雳!肉丸子活了!册那!
我颤抖着说:“你好,肉丸酱……”(当时其实我差点吓尿。)
滚球球说:“肉丸酱告诉我,他还可以长大,等他长大了,就不仅仅能喂饱我,还能喂饱更多的流浪狗子呢。”
我颤抖着说:“这不科学啊……”
肉丸酱坚定地说:“我和滚球球约好了,我还在发育,等我长大了,长成全世界最大的肉丸子,就剖腹自尽,让滚球球用环保袋背着我,去分给所有的流浪狗子。”
我呆呆看着他们,一条小小狗,一个大肉丸,都一副严肃的表情。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