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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6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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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沈梅梅替文小妮拖着行李箱,将她送到了双流国际机场。



 



“照顾好自己。”文小妮说。



 



沈梅梅点头。



 



“善待自己,敬畏生命。”



 



“嗯。”



 



“好好赚钱,天天发财。”文小妮的声音仍旧脆甜。



 



“这些话,好像该我对你说吧?”沈梅梅反应过来。



 



“需要拥抱吗?”



 



还没等沈梅梅回答,文小妮突然冲上前,抱紧了沈梅梅,仿佛要把她的身材挤小几号。



 



“我知道,昨晚你是想趁我出国前,兑现你上次留在纸上的表白。可表白之后,又能怎么样呢?”文小妮终于松开沈梅梅,眼里起了一层雾。



 



“文老师,我知道这是hard beginning,”沈梅梅说,“但我只在乎‘happy together’,不介意‘happy ending’。”沈梅梅看了看墙上的钟,催促文小妮“该走了”。



 



文小妮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朝沈梅梅大喊,“记住,我会做足练习,做好准备来应对‘hard beginning’,我能跨国界、零时差地和你一起happy together。”



 



文小妮的告别窜进了沈梅梅的心里。她站在原地,看着文小妮消失。



 



11



 



我和李子丽都知道,沈梅梅还在等着,等文小妮从美国回来。那天,文小妮会像大一时,还没和沈梅梅熟稔前,用脆甜的声音对她说出一句:“你也在这里。好巧啊!”



 



沈梅梅会在脑子里寻找一圈答案,却仍旧搜索不出最贴切的一句对答。最终,她只有装作像是在谈天气、聊书籍一般,跳转话题对文小妮说:“你有没有觉得,当你喜欢上一个人时,她所在的那座城市,也跟着可爱起来?”



 



 



 



肖爻悄悄,90后写作者。已在「一个」发表《外国文艺女青年在北京》《你是我从池子里钓起来的云》。@肖爻悄悄






VOL。565 与君生别离

t xt+~小<说+天>堂

作者路明



 



1。



 



那时我小学四年级,杨约五年级。我俩在同一个作文兴趣小组,我叫他小哥哥。杨约一头鬈发,眼睛大大的,很秀气。我注意到,他的嘴唇是紫红色的,像一嘟噜桑葚,嘴角有颗痣。



 



杨约作文写得好,还去市里参加过比赛。是他跟我讲回文诗;是他让我读“石室诗士施氏”;他会用“青翠欲滴”形容天空,用“葱管”形容女孩的手,用“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形容凶巴巴的女老师。我很崇拜他。



 



有一回,兴趣小组的老师读了我的一篇作文,里面写到一个“瓜子脸”的女孩。下课后,杨约严肃地跟我讲,女孩应该是“鹅蛋脸”,那些妖里妖气的女人才是“瓜子脸”。



 



还有一回,小伙伴们在踢球,他独自坐在操场边,神情落寞。看见我,他好像高兴了一些,指指胸口,笑着说,这里动力不足。



 



后来我才知道,杨约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上体育课。



 



那天下午,校园里响起了刺耳的鸣笛。我无心上课,隐隐觉得不安。那天放学我没见到杨约的身影。他在班上突然昏倒,老师赶紧叫救护车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过了几天,学校来了一对中年夫妻。他们走进五年级一班的教室,收拾杨约留下的课本和文具。女人一边整理一边抹眼泪。男人眼睛血红,凶巴巴地对我们说,看什么看?



 



他们走了。女人好像不肯走,好几次一屁股坐在地上。男人用力拉扯着她。那么大的男人,背个那么小的书包,我们都觉得很好笑。



 



那天,路过五(1)班教室。阳光依旧明媚,角落里,有个课桌空空荡荡。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



 



死亡,永远停留在那里。停在五年级,停在11岁。



 



乌黑的鬈发,大大的眼睛,紫红的嘴唇,嘴角有一颗痣。



 



很多年后的一天,街上走来一群小学生,叽叽喳喳的,好幼稚。我猛然想起,杨约走的时候,也是这个年龄。



 



可为什么每次想起他,总是小哥哥的模样。



 



2。



 



他是个混混。



 



可即使班上最正派的姑娘,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看的混混。



 



我们这帮男生,还整天蘸着自来水把头发弄成郭富城样的中分,他第一个剃了板寸。走在校园里,青皮刺眼,英气逼人。



 



我们敞开校服双手脱把骑自行车,自以为帅得很,他已经跨着摩托风驰电掣,后座是一个戴墨镜、永远不笑的姑娘。



 



我们偷偷研究生理卫生课本,揣测祥林嫂“第二天没起来”的道理,他已经弄来成套的港版《肉蒲团》、《绣榻野史》、《巫山艳史》。



 



真教人丧气,怎么玩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同样的墨镜,同样的牛仔服,穿戴在他身上,就是比别人有款有型。



 



他是全校的反面典型。旷课,作弊,抽烟,打架,门门功课不及格,身边的女孩走马灯似的换。好多家长不许子女跟他有来往。老师也不管他,让他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我们那个学校体罚风气严重,老师唯独不敢对他动手。每次他犯了事,只能把他爹叫来。



 



他娘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在家。他爹是个满身酒气的工人,到了办公室一言不发,解下皮带就抽。



 



他用手护着脸,一声不吭,任凭皮带一下下落在手上、身上。他爹还不解气,一脚把他踹在



地上。他翻身爬起来,擦一把鼻血,斜着眼看他爹。



 



有一天,听人说,不好了,xx和他爹打起来了。等我赶到时,办公室里里外外已是人山



人海。挤进去,见到两人在地上扭作一团。



 



好不容易把两人分开。他爹气喘吁吁,骂骂咧咧,扬言要回家拿刀捅了这个不肖子。他一脸血污,还是那样冷冷的表情,死盯着他爹。



 



那时,我们才发现,他的个子已经超过他爹了。从此,我再没在学校见过他爹。



 



那天我踢完球,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抽着烟。过了一会,他的头深深埋了下去,开始抽搐。我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



 



他抬起头,满脸的泪水。



 



他说,我娘死了。



 



我看见他用夹着烟的手捂着嘴,无声地颤抖。我伸出手,放在他的肩头。



 



好一会,他抹了抹眼睛,对我笑笑说,你走吧。别让班主任看见你和我在一起。



 



从此,我和他有了微妙的默契。眼神交汇,无言一笑。放学后,他让我抽他的烟,骑他的摩托,看他的《肉蒲团》。他向那帮混混朋友介绍,这是我兄弟。人家读书好,跟我们不一样。



 



我也知道了许多猛料,比方上个月那场斗殴是谁挑起的;比方高中部某某女生,其实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比方班上最一本正经、最嫉恶如仇的团支书,去年给他塞过情书。



 



初中毕业,我离开了小镇。那时日子过得慢。起初几年,还能听到一些他的传闻——如何在镇上称王称霸;如何出面摆平了一场厮斗;如何搞了黑社会老大的女人,被打得死去活来;如何拖着一条伤腿,远走他乡。往后的日子,渐渐没了他的音讯。



 



过年回家的时候,团支书告诉我,xx死了。



 



我愣了。怎么会?



 



唉,他爹后来中风,半身不遂,他回来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他爹。还谈了个女朋友,比我们小一届的师妹。谈了两年,差不多该谈婚论嫁了。



 



这小子光要钱,不要命。在那个喷漆车间,没日没夜地加班,也不好好吃饭。年底查出胃癌晚期,一个月不到就走了。太惨了,小师妹哭到不行……



 



我不敢相信,团支书的眼中也有泪光闪烁。



 



这么彪悍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跟老爹对打,跟老大抢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在我们那压抑漫长的青春期,他是一尊邪神。不是说大反派都不容易死吗?不是坏人的生命力特别旺盛吗?



 



我忘不了那个逃课的午后,他向那帮混混朋友介绍我,一脸骄傲的表情——这是我兄弟。



 



3。



 



初七的早晨,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是小豆的妈妈。小豆死了。



 



几年前我做过一阵临终关怀志愿者,在第六人民医院的骨癌病房。我们的社团起步不久,所谓临终关怀,主要是陪绝症病人聊聊天,逗逗乐子,找机会鼓励几句。



 



第一次踏进骨癌病房。四张病床一字排开,几位老人躺着输液或是睡觉发呆,露出的一截手臂像风干的木头。家属低着头坐在床边。空气里弥漫着药水的味道。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那种安静叫绝望。



 



仿佛来到了噩梦里,又像闯进了墓地。



 



我们懵了,茫然不知所措,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准备好的话题完全不起作用。从病人到家属,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你。随便应付了两句,便把头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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