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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门?”尽管忍了又忍,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笑意。
“嗯,青门。据说在唐朝时候就有了,祖师爷是个书生,后来家道中落衣食无着,再看看当时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情景,就创立了青门。”
“小偷组织吗?”
“是青门,不是小偷组织。宗门有规矩,穷人不偷,残疾人不偷,看病的不偷。所取钱财六成接济穷人,剩余的才能自己用。”
“还是小偷。”
“说小偷倒不如说是半个君子。也许比半个还多点。你说,现在还有谁愿意用自己的钱帮别人?真正该管别人死活的那些人哪去了?”
我就又笑了笑,没回答。接着问他“后来呢?”
“后来祖师爷教了两个徒弟,可有个徒弟去做了捕快,所以青门就规定了只能是一脉单传。到我这已经是第一千九百八十四代传人了。”
“这么多。我知道了,想来是贼不好当,四处被捉,所以传承快了些。”
“才不是……”
“嗯,即使被捉了也不是因为偷东西。为什么叫青门?”我好奇地盯着李源,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可真不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
“叫青门是因为古人叫钱是青蚨,还说青蚨可磨成刀片,用来切口袋。哦对,还会给被偷的人留一枚,算不取尽。”
“还挺专业,给我看看你的刀片?”
“我这不够火候。青门讲究的是神鬼不知。我师父说过,除去钱别的东西都不能拿,不然销赃的时候就是被捉的时候。”
“还你师父说,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唐朝组织听着怎么跟传销差不多,你师父收没收你入会费?”
“怎么可能,是一个月前快晚上10点吧,我正要闭店,忽然来个喝多了的老头,穿得倒是挺整洁,讲普通话,他要不说自己是青门,看起来就跟大学老师差不多。他说自己得了肺癌在附近住院,没几天活了,手艺不能不传。我当然不可能就靠这个活着了。”李源起身又给我倒了些热水。“怎么你还是不信?”
我把包拿过来背好,又打开钱夹检查了一遍,抬头看了看他围裙口袋上画的好味烧图案,想了想说:“真是有这么个青门其实也不错。我上学的时候,在学校超市里撞见过小偷,也就十来岁,躲在货架的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学生都不屑于买的最便宜的那种面包。他看见我的时候吓坏了,就那么瞪着眼睛看着我。我就推着购物车走了。当时是觉得就算叫人过来抓了他,骂一顿打一顿也不会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十多年过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变,或者说还更糟糕了些。要是有个青门的话,对他来说倒也不是坏事。我倒有点崇拜你。”
李源见我说得这么认真,神色忽然有些窘迫,把身子向后倚了倚,小声说:“其实我只见过那老头一次,之后他就没来过,他当时说让我拜师,我也没答应。不过我一直注意你是真的,就是怎么也想不出和你搭话的理由,你是在ibm那边上班?总觉得你应该对我这种太普通的人没兴趣。昨天看见商场的人挂门帘,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老头跟我说的……”
“你这想法够不普通的了,也不怕我报警。以后换点常规的。”我笑了笑起身要走,李源就赶紧也站了起来,“我真没恶意,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号?”
我摇了摇头。
我像往常一样从北出口走出来准备回家。高峰期过了也没有待在外面的必要,只是这通道以后算是没办法再走了。我头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附近的超市,付好款快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走过来问我为什么没告发那个小偷。一晃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走了快一个月了。临走还这么叫人不省心,估计是没少跟李源讲他的风流史。也怪我,都到去年才算真的答应入了师门,他喝多了多半是忘记了。
记得我还跟他抗议过,能不能换个现代些的称呼。他发了一通火,说是规矩不能变,因为现在什么都变了,规矩再变了,世道就该乱了。然后他就颇为遗憾地感慨,前人都是要留一枚青蚨给被取财的人,还得留个字条,可现在守规矩的日子算是过去咯。也不知道怎么,我忽然很清楚地想了起来字条该写的内容。一饮一啄,前世缘定。
估计李源现在该发现他口袋上被划开的口子了吧。
刘音希,游戏公司市场主管。微博id:@刘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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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99 外国文艺女青年在北京
txt小说…天堂
作者肖爻悄悄
1
来北京后,我租了一间月租1100元的单间。房子不足10平米,但有两面大大的玻璃窗。躺在床上能看到蓝天。运气好的话,晚上还能洗个月光浴。
“一到晚上,不管你抬头还是低头,都能望明月思故乡了。”房东向我说明。
这房东还挺有诗意。
“oh; my money。”付钱给那位皮肤黝黑,矮壮得如同一匹小马驹似的房东后,我忍不住说。
“take it or leave it。”有个声音回应道。
我顿时吓了一跳,房东的英语都好成这样了?
来不及细看,一个人影闪到我面前,裹着一股风,带着一张金发碧眼的脸。
“oh; my god。”这次我在心里喊了出来。
“你的邻居你弟,澳大利亚人,住2楼。”房东用浓重的鼻音告诉我。
“你弟?”我好奇地问,瞟一眼那个漂亮的外国女孩儿。
“我的中文名叫张美容。my english name is edie。”她说。
原来我把伊迪听成“你弟”了,不过“你弟”比“张美容”好。
“我还是叫你‘你弟’吧。”
2
晚上,在楼下一家小餐馆吃酸辣粉的时候,我遇见了你弟。
“你好。”你弟用蓝蓝的眼珠子看着我,用筷子指指碗,接着说,“这个好辣,你要注意。”
我心想,你弟都不知道自己跟一个四川人无意中开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玩笑。
我刚坐下,老板就问:“要微辣,中辣,还是麻辣?”
老板接着开玩笑。
“麻辣。谢谢。”我表现得蛮有礼貌。
吃饭期间,你弟打了两个电话,两个喷嚏,辣得不断地流眼泪。
看着我不动声色地吃得哧溜响,你弟忍不住说:“你喜欢这个辣椒。”
“没那回事儿。”我将最后一根酸辣粉吸进去,拿纸擦嘴道:“不是我吹牛,北京对辣椒的认识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而我想要的是共产主义的辣椒。那种辣椒在四川才有。”
“但是你吃完了全碗酸辣粉。”你弟说,“喝完了汤。”
我看看面前的空碗,又看看你弟:“这是个礼貌问题。”我拿手在空中比划,“‘礼’,听说过吗?confucius提出的,中国人重‘礼’。”
你弟“哦”了一声,又说:“我懂点中国文化,知道孔子。听说他的头中间低,两边高,像丘陵一样,是这样吗?”
我还不知道孔丘的脑袋瓜长这样。
“是的。”我答,又问你弟是否喜欢中文。
“喜欢。”她脱口而出。
“那你听好了。是‘一碗’酸辣粉,不是‘全碗’。”我说。
“为什么呀?”你弟问,蓝眼睛里闪着类似求知欲的光。
这光太陌生,我一时不知道作何处理,只好说“固定搭配吧”。这个回答让我心虚得要命。我抹抹嘴,准备赶紧结账走人。
你弟一把拉住我,急切地说:“我刚琢磨了下,你刚才对辣椒的说法有点不对。辣椒种类不同,四川的辣椒和北京的辣椒不是同一个种类,就像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
你弟叫来服务员,付了钱,也包括我的那份酸辣粉。
“听说中国人相信缘分,我也信。是缘分让我请你吃饭,所以,你不客气。”你弟笑得很自然很好看。
“对,我俩投缘。”我心里一乐,笑容快咧到耳朵边。
3
安顿下来后,我开始投简历找工作。在我结束三个面试,晚上10点回到房间后,便一头扑倒在床上,灯没开,鞋没脱。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一下,“咚咚”又一下,“咚咚咚咚”无数下。
我忍着爬起来,将门拉开一条缝。
是你弟。
“怎么黑里咕咚的。”你弟说。
“是黑咕隆咚。”听你弟说有问题的汉语,我顿觉神清气爽不少。
“来打麻将吧。”你弟说。
我震惊得差点当场晕倒,花了几秒钟稳定后,我跟着她上了二楼。
走进房间后,我一脚就踩进了放在门口的一只锅里,里面的水淌了一地,我左脚上那只从附近“样样9。9元一件”商店里买来的面试专用皮鞋完全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