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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一个 文章合集_韩寒-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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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到新租的房子里住的第一个晚上,广州下雷暴雨。我躺在床上,伴着轰隆隆不停的雷声,问自己:为什么?我为什么从国外跑回来,跑回到沈阳,又从沈阳跑到上海,呆了没两个礼拜又跑来广州?因为是公司要我这样做的,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和我心心念念的飞机发动机们朝夕相处,看着它们上天,再看着它们平安落地。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还有人给我发钱。可是,有这么多开心的事情,我为什么还会躺在床上想为什么?说到底,我为什么这么孤单?我为什么觉得,这个房子不是我的家?楼下小孩子牙牙学语,老人们嘴里嘟囔着家长里短,情侣们口耳呢喃,狗叫猫跳,以及听不懂的白话,这些于我,到底都有什么意义?



 



 



 



赚了钱,住到自己付房租的房子里,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是名义上独立了出来,但还有某一块不是自己的。和这房子也是。每天下班之后,我跟同事说,我回家了。坐上地铁,有个方向,知道在哪一站下车,往哪里走,摸到哪扇门,用钥匙可以开得开。进门之后,我睡在这房子的身体里,但是它仿佛总有心事,不想跟我说。住房子和处人一样,要有一段时间,甚至总要有一两件事,让你们之间发生共鸣,才能最终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好朋友。



 



 



 



前两天和家里打电话,我妈听说我单位的食堂管晚饭,怂恿我吃了晚饭再回家。我爸在一旁责怪她,让她别管我。我心想也是:工作了一天,到了晚饭这种“居家”的时刻,居然还要在单位度过,想想就不会开心。



 



今天下班,路过菜市场,我想给自己做顿饭吃吧。于是就买了一桶油,一把米,一袋盐,一个苦瓜,一头蒜,两个鸡蛋和一小块猪肉。回来之后衬衫一脱,换上短裤打着赤膊。先把米饭焖上。热油炒鸡蛋,炒得嫩嫩的盛出来,借着鸡蛋的油爆香了蒜末,下猪肉,再下苦瓜丁。最后把鸡蛋倒回去,加点盐。米饭差不多了,飘出来的香味混着苦瓜、鸡蛋和肉的味道,钻到鼻子里,忽然让一切都有了意义:那些楼下小孩子牙牙学语,老人们嘴里嘟囔着家长里短,情侣们口耳呢喃,狗叫猫跳,以及听不懂的白话,这些于我,就是市井气息。生活少了市井气息,便不再是生活,只是程式。同样,家没有市井气息,也不叫家,而是房子。我租的房子,今天晚上用油烟熏过一遍之后,突然温暖了好多。



 



原来老师说的是如此正确:做顿好饭菜,不仅可以解乡愁,甚至能解漂泊之苦。



 



米周,非典型理工男






VOL。262 热日午后

t xt 小 说 天 堂

作者于一爽



 



黄鑫鑫给我打电话,说自己离婚了。我说就这些。她说就这些。我说我陪你喝点儿吧。我没说是我自己也想喝点儿。我当然没离婚。我应该试着结婚。黄鑫鑫有句名言:当已经不能从这种关系里面得到快感的时候就应该马上结婚。在这件事儿上,她失败了,我应该再验证一下。这种关系当然是指男女关系。



到了黄鑫鑫家,她有一个四合院。在她这种年龄,如果自己有钱,离婚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可惜她都这么老了,快绝经了,我想。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知道,朋友这两个字在女人之间从来就没存在过。我们认识快7年了。她31岁的时候我大学刚毕业。去王海家吃饭。黄鑫鑫是王海的朋友。再后来,她成了王海的朋友的女朋友。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黄鑫鑫的院子里有棵枣树,看上去快死了。她说真的快死了。我说怎么办,她说等它死。我说你这看上去真不景气,她点了点头。接下来,我甚至非常肤浅地开了个玩笑,我说你反正也没什么毕业证,离婚证真多。她没笑。于是我哈哈大笑了一下。



其实她只有两个离婚证。所以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后来她问我喝什么。我说有什么。她说喝什么有什么。她拿过来几瓶福佳白,我说这是女人喝的,不是咱俩喝的。后来换了白酒。两个人总得干点儿什么。



我说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她说那就是一年没见了。她又说我们竟然都没有变老。甚至越长越年轻了?我说这是文学上的反讽把哈哈哈哈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不变老就没有本领感慨时间的流逝,这样不好。当然,这句话也可以理解成,如果不变老就没有本领装逼。



现在刚刚好。四合院里有一个水池子,天上有白云,水池子里有白云的倒影。其实我很奇怪两件事,一个是,黄鑫鑫怎么能和我这种人成为朋友。



另一个是,她的院子里怎么还放了一棵圣诞树?圣诞树就在水池子旁边。已经是5月了。



黄鑫鑫说从去年就一直放在那,也可能是前年,上面还有风铃,钥匙挂件,发光小星星,圣诞老人铃铛,被风一吹就响。分有规律地响和没有规律地响。两种。其实我也说不清楚。



看着摇摆的风铃,我有点儿想喝了,接下来,这种醉意不可避免地像四处流淌。黄鑫鑫凑过来,估计是想跟我说点儿掏心掏肺的话,可她满嘴酒气,不光是酒气,我想——她有口臭!她一定有口臭。难怪男人纷纷离她而去。因为她现在离我太近,以至于我很容易想到一个事实——再过几年,她的皱纹就会像是被狂风吹皱的水面一样了。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们面前的水池子,水池子里的水,还真的动了几下。我被自己的预感吓坏了。



黄鑫鑫说——算了。她看上去真有点儿沮丧。她找错人了。我想。



后来有人敲门,我看了看她,她让我去看。我去看,打开院门,又没有人,黄鑫鑫问我谁啊,我说没谁,我又往外看了看,我说听错了。她也说听错了。我说有人要来吗?她说你想谁来。



等我重新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黄鑫鑫竟然剪起了指甲。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她整个下巴贴在膝盖上,显得垂头丧气。黄鑫鑫的第一任丈夫叫老张。我认识。因为老张认识王海,我也认识王海。她的第二任丈夫,有人说姓黄,也有人说姓于。以至于我总是想到小黄鱼这种非常美味的食物。



可惜现在才下午两点,虽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甚至还发生了非常灵异的事件,比如我打开院门竟然没人!这个时间喝多可真有点儿尴尬。可是已经喝多了,来不及了,黄鑫鑫也成了我眼前模糊的一团。夏天快到了,光和热交织在一起,虚幻不实。我们7年前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她坐在我对面,嘴一动一动,声音在她脑后,有时候大有时候小,大的时候我就会被吸进去。还没听清说什么就会被吸进去,她也被自己的语言包围了。我总想看看是谁躲在一个人背后说话。这种愿望比七年前还强烈。这次离婚之后,我才终于把老张给忘记了。黄鑫鑫说。



接着她又问我吃冰棍吗。我说这个台词可真不错。你和小黄鱼结婚就是为了忘记老张。我说给我拿根冰棍吧。



喝了这么多年,发现酒一点儿都不好喝,我们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吃起了冰棍。中间隔了一个酒杯的距离。这已经不是最开始的位置了。我发现:她的胸还是很大!



她的胸还是很大,以至于有一块儿已经跑到了腋下。简直没有比7年前缩小。我7年前就就觉得她未来一定会在这个方面大有作为的。我试着把身子往前挪挪,冰棍融化的部分滴在了桌子上。胸会改变一个女人的实质。我不由的得出这种结论。这种实质就是她结婚离婚结婚离婚,而我什么都没有发生。想到这的时候我的脸竟然红了起来。我用手背摸着自己的脸。滚烫。



后来她就哭,冰棍吃完了。弄得我也想哭,可是我没哭出来,我只是觉得她一哭真是让人心烦。黄鑫鑫让我别理她。我说我不理你……因为我现在特别想逃跑,到一个听不见她哭的地方。她一定是故意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不光是心烦了,我心脏开始疼起来,我怕自己突然死了。因为喝了这么多酒,我就更有理由突然死了。我开始在心理背起何末的电话。何末一直跟我说,需要的话就给他打电话。所以在过去的整整两年里,如果我想做爱,我就给他打电话。我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他。他也没说过要娶我。



我使劲缩着。这样会舒服点儿,从黄鑫鑫的角度看过来,肯定会发现我的胸已经被我缩没了。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她的哭声停止,我的心脏也才开始不那么疼。于是我跟自己说——别装了。



黄鑫鑫把头重新抬起来的时候,我真担心她把自己的鼻涕眼泪都吃进去。难怪她有口臭。她一动不动看着我,我和她之间隔了一个酒杯。我觉得很不舒服。为了打破这种僵局,我甚至愿意跟他谈谈何末。如果她的目光中没有夹杂这么多的爱恨情仇和不理解的话,但是,现在,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我说三四点了。我说来瓶福佳白吧。冰镇的。



我说为了痛经。干杯。于是我和黄鑫鑫重新开始咕咚咕咚喝起来,她一定是留了太多眼泪缺水的缘故。我都能听到她咕咚咕咚的声音。我保证,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到过这种声音。并且,很难有人会将这种声音和时间的流逝等同起来。



她明显好了起来,又说我给你下碗面吧。我说加点儿辣。她说很辣?我说很辣。那你最近见王海了吗。黄鑫鑫一边儿下面一边儿说。我说没见,好久没见了。



黄鑫鑫说——我也好久没见了。我倒是经常见他老婆。



吃了碗面,我有点儿困了。还不到5点。黄鑫鑫让我睡会儿。她问我要不要花露水,我说要。好一阵大睡。我在小院里,房间空调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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