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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不是还有当初的心情和当初的人?
遗憾大多来自等待。人人都有很多打算与愿望,要么实现,要么遗憾,这是现在的我,一个入殓师所理解的生活。愿世间少些遗憾,多些实现。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与诸位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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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97 风华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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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娟
2001年冬天,我在一家寻呼公司培训时认识了风华。我们太穷,就凑合着住到一起,起灶搭伙。她是回民,若我在外面吃过汉餐,再回家同她用同一副锅碗吃饭,无论吃什么,她都会又吐又泻。就这么灵。害我不敢在外面吃猪肉,悄悄地吃也不行。
我们合租的房子没有窗户,小小的一间,很黑很黑,进门必需得开灯。好处是房东家的暖气烧得特足。我们把洗过的内衣晾在暖气片上,半夜给烧糊了。
走廊对面住的是几个夜总会工作的,她们白天睡觉,晚上上班。她们总是穿戴眩目。当时的我很纳闷。看她们这副光景,不像没钱的样子,怎么也住这种地方?
当时风华同学在一家音像品批发超市打工,月工资五百。交通费和伙食费自理。感到前途灰暗。于是下班后,在附近的夜市摆地摊。先是卖蚕豆,批发了一大袋。我实在不知那有什么好吃的,居然也卖完了。算是风华的第一桶金吧。接下来她又卖饮料,名曰“高橙”。2·5升的超大桶,两块钱批发,四块钱卖。肯定是假的咯。我们自己都能看出来,更何况顾客!于是到头来只卖掉了两瓶。第一桶金算是赔了进去。
虽然是假的甜味黄色水,毕竟是花了钱买来的,剩下那几大瓶我们只好自己拼命喝。喝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喝完。令人诧异的是,这种伪劣到极至的饮料,拧开盖子,居然也会喷出一股气儿!居然还压了点碳酸进去!才两块钱啊,制造商得下多大的本钱!
那时风华二十一岁,白天去乌烟瘴气的商贸城打包装货,晚上回家练摊。没有青春。每天用一只罐头瓶装了稀饭,稀饭上浮两根榨菜。算是午餐。没有奇迹。
后来我去了广告公司上班,算是体面的营生。过得却仍然是多年来同样的穷日子。每天穿过半个城市徒步上班。当时她也换了工作,她打工的地方离我的公司不远。有一天下班,特意陪我走了一趟,把她累劈了。便非常同情我。她虽然吃不起午饭,总还坐得起公交。
我不但坐不起公交,也吃不起午饭。有几次她轮休时便在家做了饭给我打包送来。几乎都是西红柿炒鸡蛋。我之前不喜欢吃这种菜,之后也不喜欢。但就在当时,喜欢得要死。
回民有早婚的传统。很快她在家人的安排下相了亲。我在一旁偷偷过了眼,感觉是个黏黏乎乎的家伙,没啥出息的模样。便悄悄劝她放弃。她当时也信誓旦旦,说肯定不可能跟这种人过一辈子。结果,两人第一次约会就彻夜未归。害我一晚上提心吊胆,不知是先杀后奸还是先奸后杀。
第二天早上这妞儿才回来。原来两人在人民广场的纪念碑下默默坐了一个通宵。靠啊。
得知贞操还在,我继续吹风,说尽那小子的坏话。她继续信誓旦旦地保证立刻分手。然而有一天,我突然提前回家,两人衣冠不整从床上跃起。我叹口气,事已至此,罢了罢了。
他俩结婚时何止“家徒四壁”!根本连个家也没有。所谓新房,只是一处简陋得令人心酸的郊区出租屋。婚后,两口子跑到火车站附近支摊卖快餐,渐渐地日子能过了。可是很快却怀了孕,妊娠反应很大,只好关了店回家养胎。那时我已经回到了阿勒泰,仍然穷极。05年的冬天去看她,倒了无数趟车才找到她所在的村子。那时孩子刚出世,健康可爱。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正是大年三十。这两口子虽然不过汉族年,还是想法子给我煮了一锅体面的饺子,算是年夜饭。好吃极了。大年初一我就走了。
然后发生了一些事,彻底失去了联系。
后来,我收到了一封她的来信。
我失去过很多朋友,但从不可惜。既然渐渐发现了分岐,有了争吵,有了误解,再交往也是无益。更重要的是,缘分尽了,他们加于我的力量渐渐弱了,他们抓不住我了,便被我抛弃。
而风华不,我离不开她,她似乎是我永远的一个依靠。她最顽强。我能记得她那么多的事,她受过的那么多的苦,她的那么多的绝望。她自己都忘了我还能记得。当我软弱无能的时候,想想她,便感到光明。人活在世上,无非坚持罢了。谢谢亲爱的风华。
以下是她写给我的信:
猪,我千辛万苦地好不容易找到了你。
自从05年,你到我那租借的破烂房子去过后,我们再也见不上面,我以为我们的缘分可能到那就结束了。因为那年的秋天,我们两口子手里实在没钱,没法在那生活下去。八月底,我们把不到九个月大的儿子托给了我妈,然后去捡棉花去了。赚了几千块钱。回来后,由于其它原因也没在那个村子呆,我们去了米泉,开始了地摊生涯……那时,我就在不经意间想起你,想起当初我在你那个大湾的小出租屋里住着,吃着榨菜,好像还很得意的样子。就经常去网吧搜你的名字,但搜出来的李娟都不是你。我因为生活的艰辛和忙碌也把你渐渐地淡忘,只是偶尔和同学聚会时,给曾经见过你的那两个又经常在电脑前工作的同学,说让她们帮忙找找看,可是也一直没有音信。
到07年,我们的条件开始转好,到09年底我们开了自己的小店。今天中午我那个以前和我们一起在大湾住的同学给我发微信说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不知道是不是你。那时你不知道我高兴成啥样了!我就让她把照片发过来,我一看高兴地都跳起来了。后来到处找报纸,一直走到华凌车站才买到报纸,当我看到报纸的那份傻样,你不知道,现在想想是不是别人应该把我当大猩猩看!
我回来赶快上网一查,搜罗到你的所有信息,主啊!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已经强大了。我本想你可能还在阿勒泰,还和你妈妈过着那种无拘无束,蓝天白云的日子。等我联系上你,要第一时间赶到你那,请你出去好好吃顿大餐,毕竟现在也是个小老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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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98 喝酒只是相熟相知相悦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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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99 不会说话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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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00 狗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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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飞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全面禁枪前夕,中国民间私有猎枪无计其数。在某些地区,狩猎这一活动经世代相传已成生活常态,枪支更是泛滥,水平高低另论,总体而言男女老幼都会射击。
此时,一些自发的动物保护主义团体,阴差阳错成为禁枪的先行者,当然,严格说他们的主要目的是禁猎,关注重点是动物而非枪支,但枪支作为猎杀工具,自然遭到他们的深恶痛绝。
可惜的是,他们的工作收效甚微,特别是一些落后地区,猎户们大字不识,不但不听劝,还将所有的苦口婆心视为笑料,粗俗无聊的姿态让人毫无办法。
一名有志之士看出其中端倪,认为爱护动物的思想在这些地区很难开花结果。他率领一支年轻的队伍,来到北方某林区,这里的经济因林业开发繁荣,不少猎户已经转行,他们的孩子适龄入学,接受系统教育,多数没摸过枪,有些更是连见都没见过。队长认为这是一片蕴含希望的土壤,便于他们展开工作。他们的一项重要任务是感化那些依然死守传统,抱持将猎杀动物当做毕生事业的顽固派。
队长的热情很快被浇灭,一个月后,他就发现这里的顽固派猎户和那些落后地区的猎户完全是一路货色,而那些转行并送孩子上学的猎户,那些曾被视作开化之希望的人,对他们的工作竟然也完全不当回事,甚至这些人更可恶,当你跟他说“捕杀动物很残忍一点也不有趣”的时候,他们笑眯眯地点头称是,但一转身就会继续跟顽固派猎户抽烟扯淡,询问他们“今天放了几枪?”其中更有几个,会在闲暇时重操旧业,以杀戮放松身心!
队长痛心疾首,队员们信心溃决,正当他们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片蛮荒之地时,有人敲响了队长办公室的房门。
一名队员领着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他身材消瘦,留着细长的小胡子,两眼东张西望,不停地没理由地小幅度点头。队员介绍说:“这是一个作家。”
“一个作家?”队长吓了一跳。
“不不,请不要叫我作家。”客人摸摸胡子转转眼珠点点脑袋说,看起来精力异常充沛。
“那该如何称呼?”
“怎么说好呢?”这位神秘的客人,对自己的身份似乎也是疑虑重重,“……准确一点的话,可以叫文艺研究员。”
“文艺研究员?”队长从没听说过这种职业。
“其实也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这么叫似乎最接近。因为我所从事的工作,并不仅仅局限于写作。”
“介绍自己的身份这么讲究,你当得起研究二字,”队长欣赏地说,“我喜欢说话办事都认真的人。那么你所为何来?”
“队长!”文艺研究员的手从胡子上放了下来,脑袋刹住不动,定睛看着队长,脸上有一层柔和的光线,“不自夸地说,我将是你的救星,我是专为帮助你而来!”
翌日,众人游览林区,共商感化大业。文艺研究员思路开阔妙语连珠,队长和队员们很快将他视为良师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