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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归来.雁初(出书版) 作者:蜀客-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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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初想通之后便镇定下来,径直去雪洞中喂了花,然后顺着栈道返回崖上,想了想问道:“雁初有一事不解,此花生长缓慢,之前我并未养护过它,怎会长出了花苞?”
  西聆君自钵中取出一粒黑子落下,开口道:“百年前你受伤昏迷,流了太多血。”
  雁初恍然。
  西聆君忽然道:“你心脉受损,是为冰解术所伤,火疗之术虽能在发作时缓解痛苦,却与冰国术法相克,只会使你的伤越来越严重。”
  冰解术?雁初这回真的大吃一惊,心念转动之间,终究没有问出口:“多谢西聆君指点,但事出无奈,只得从权。”越夕落的旧疾出现在自己身上,萧齐就不单是怀疑了,人只要经历过更痛,就会发现,这点痛其实不难忍受,这点伤也不算什么。
  视线始终紧锁棋盘,西聆君挥手道:“去吧。”
  看那手又拈起一粒白子,雁初忍不住脱口而出:“不知雁初是否能有幸知道西聆君名讳?”
  修长的手执着白子停在半空,许久才缓缓落下,白玉棋子落定在石棋盘中,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雁初甚是不安,垂眸道:“是雁初鲁莽了,告辞。”
  刚走出几步——
  “凤歧,西聆凤歧。”背后传来他的声音。
  带着满腹疑云,雁初在使者的护送下回到定王府,刚进枫园就有丫鬟报说琉羽在,雁初毫无意外地“哦”了声,走向小楼,等在门外的丫鬟连忙打起帘子让她进去。
  见她回来,琉羽站起身。
  雁初示意众丫鬟退开:“夫人驾临,失礼。”
  因闹出之前的事,琉羽笑得不太自然:“影妃素来与王上不对,昨日听她在陛下跟前挑拨,我一时情急……特来与姑娘赔礼了。”
  艺如自幼跟着她,最是忠心,她哪里舍得送走,趁着萧齐消气后再三求情保证,新婚不久,萧齐到底不忍伤她的心,当众下的命令又不好收回,便含蓄地指点了她两句,为了留住心腹丫头,她终于还是主动来枫园赔礼了,如今只有雁初出面说情最合适。
  雁初了然:“定王让夫人来的?”
  柔弱的女人,这么轻易就被砍去臂膀,却做得出令人憎恨的事,幸运的是,她得到了萧齐的爱,不被纵容,但绝对会受庇护。
  被她料中,琉羽顿时措手不及:“艺如她……”
  斟酌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字。
  轻轻的声音,恰好能让两个人听见,那么清晰,那么近,梦魇般紧紧缠上她的心头,让她整个人都因恐惧而颤抖。
  对面,美女蛇在示威:“你说,我还会让你的人留下么?”
  “是你!你没死!”琉羽震惊后退,撞上花架,雕着枫叶图的玉瓶随之摔落,碎片散了一地。
  丫鬟们诧异,连忙上来搀扶。
  “你以为他会信你?”意识到失态,琉羽在袖中握紧了手,尽量让自己镇定,冷笑,“就算你回来,他还是我的,你动不了我!”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帘外,雁初神情惬意,不慌不忙地令丫鬟打扫收拾碎片,又在丫鬟的伺候下换过衣裳,用过饭,果然没多久萧齐就进园来了。
  雁初倚着柱子坐在廊间栏杆上,看见他便问:“夫人没事吧?”
  萧齐道:“她是来赔礼的,并无恶意。”
  雁初唇角弯起:“她总怀疑我是王妃,怕是被吓到了,定王是因为这个来问罪?还是在怪我心眼狭窄,不肯接受赔礼?”
  秦川琉羽确认了她的身份,因为那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可惜她早就料定了秦川琉羽不敢告诉萧齐,让那个女人日日活在惊恐里,不做出点傻事也不行啊。
  萧齐道:“她此番是有些糊涂了,听信丫头挑拨,你何必与她计较。”
  雁初站起身:“她糊涂,可以不必计较,我必须承受陷害,这就是定王要说的话?”
  萧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雁初道:“我只知道艺如陷害我,险些令我死于影妃之手,若留下她,以后岂不是谁都敢对付我了?夫人有定王庇护,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我月雁初没那么好性,有仇必报,艺如绝不能留。”
  萧齐看着她,有点失神。
  这种刚强的个性,当家的手段,连言语中透出的爱恨都一样直接。
  据红叶报来,纵然夜间使唤,她也从未叫过“晚枫”之名,性格喜好与夕落有不同也有相同之处,反而令人难以判断。能知道西聆君的名讳,可见她与永恒之间有关系不假,但以永恒之间的能力,从冰流里救回一个人就更容易了。
  萧齐沉默片刻,语气不觉变得柔和了:“让琉羽来求情,是我思虑欠妥,我会将艺如送走。”
  雁初重新坐下,随手摘了两片枫叶把玩。
  萧齐看着她的动作道:“夕落也喜欢这样。”
  雁初恼怒:“她是她,我是我,我不记得什么了。”
  萧齐见状反而抿嘴一笑,转移话题:“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见一个人。”
  雁初想也不想就反问:“我要是不去呢?”
  萧齐道:“无妨,自然要你愿意才去。”
  雁初盯了他许久,“噗嗤”笑了:“看在你肯维护我的份上,我就听你一回,说吧,要带我见谁?”
  “卢山老将军,越将军的结义兄弟,多次与越将军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在越军中极有威望,”萧齐略作停顿,道,“他算是夕落的叔辈,夕落在世时经常提起他。”
  雁初不解:“卢山老将军名声不小,但听说他多年前就已不在军中任职了。”
  “他老人家喜清静,不愿外人打扰,住的地方自然僻静些,”萧齐道,“如今他也是越军中唯一熟悉夕落的人,你若能去,或许会令他老人家高兴,毕竟你跟夕落太像了。”
  “他对你娶夫人之事不甚满意?”雁初领悟,“我要逗他老人家高兴,最好让他知道你并没忘记王妃。”
  萧齐显然已习惯她的毒舌:“明日如何?”
  雁初想了想道:“我腿上伤还有些疼,过两天吧。”
  用过晚膳,枫园就入夜了,由于园内往常不曾住人的缘故,灯笼设得很少,雁初也没有要求添加,等红叶细心地伏侍她睡下,熄了灯,房间里顿时漆黑一片。
  不多时,外面就下起了雨,窗外枫林沙沙作响,夹杂着雨打池面的声音,送至枕畔,更显凄清。
  天气变化,心口又开始作疼,雁初闭目。
  西聆凤歧。
  震惊仍未散去,不是因为这个名字得以确认,而是心疾的真相实在太意外,自己因先天不足而沉睡多年,苏醒后却留下了心疼的毛病,父亲只称是先天心脉有损,不停地请名医来瞧,哪知竟是被冰解术所伤,据说此乃极地冰国的失传古术,父亲为何要隐瞒?
  疼得难受,雁初待要用火疗之术,忽然想起白天那番警告,不由打消念头,转为思考即将发生的事,以此分散神思。
  这一天总算来了,步入虎穴,终于接近了目标,眼下越军控制在萧齐手中,谁也不会因为容貌就相信一个女人,更不知道哪些人已被萧齐拉拢,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惟有得到他们最尊敬的人的承认,才拥有最大的把握,那个人就是卢山老将军。
  然而,这是一场监视下的见面,只要露出半点蛛丝马迹,危险的绝不仅仅是她,老将军对萧齐没有戒心,他身边的消息渠道应该早已被萧齐控制了,萧齐没对他下手,却将其下落隐藏多年,如今肯带她去,自然是有把握杜绝一切意外。
  她有所图谋,他未必不是在试探,一场危险的较量。
  无论如何,即将知道老将军的下落,这就是个好的开始,也是她回到云泽家的目的,一个等了百年的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黑暗中,飒飒雨声响,地面似有震动。
  察觉异常,雁初吃了一惊,连忙收起思绪凝神倾听,发现动静来自园子的东北角。
  东北角是家祠,与枫园仅一墙之隔,府中也有直通过去的门,方才的震动极轻微,寻常人根本感受不到,加上这里是后园,焰国女人多未习武,丫鬟们自然没有察觉。
  心口疼得厉害,雁初忍不住翻了个身。
  “姑娘还没睡,”红叶的声音传来,“莫不是身上不适?”
  无奈运起火疗之术,疼痛略减,雁初尽量使气息顺畅,平静地答道:“有些渴了,点灯吧,给我倒盏茶来。”
  雨在天快亮时就停住了,待用过早点出门时,已是红日初升,阳光映照枫叶上残留的雨水,晶莹可喜。
  雁初照常带着红叶上街走动,身后少不了侍卫跟随。她惦记着昨夜的事,故意沿街而行,经过家祠时不由多看了眼,只见外大门朝街,与其他官员的家祠一样,仅设有几名守卫,毕竟里面供的就是死人牌位,并无值钱的东西,谁都不会无聊到去打别人家祠的主意。
  昨夜那样的动静绝不寻常,百年,新建的王府里又多了什么秘密?
  雁初边想边走,偶尔停下来买两样东西,行至主街,忽见迎面街口处楼上的窗间坐着两人,其中一位正是容貌端丽的南王。
  视线碰撞,雁初不紧不慢地别过脸,可巧街对面是座青楼,因为在修缮的缘故,那块“随心花苑”的牌子此刻被放了下来横在门边,雁初见状不由得一笑,拉着红叶走过去朝里面张望。
  红叶尴尬地催促她:“这种地方……姑娘还是走吧。”
  “怕什么,我还进去过呢。”话虽如此,雁初也没坚持,任她拉着走了。
  两人离去,“随”字后面三字重新显现。
  南王含笑收回视线,朝对面的刑院史举杯示意:“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长安小虫、微微一笑 同学的长评:)很快雁初就要与很多人交手了,呵呵


    夜探家祠

  天亮时,两辆车驰出城,往南而行,透过车窗可见外面的景物,路线清楚无迂回,并不难记,萧齐显然没有隐瞒的意思。
  约摸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座山脚停住。
  雁初望着山下重兵守卫,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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