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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瞥了一眼搁在计算机旁边的手机,屏幕上仍旧只有电信公司的名字。他,会不会忘记我了?这个失望的念头,最是让她沮丧。
我跟他的萍水相逢,就如蜜蜂与花瓣的短暂相遇,他的遗忘是注定的事。
蜜蜂是自由的,四处采花是他的天性,干嘛要在乎他呢?
他,有他的世界。他,根本不会想再飞掠我那丝毫不起眼的小角落。
她摇了摇头,彷佛要甩开他的身影与难以忘怀的眼神。
叶锦丽在办公室外面探头探脑,确定了李教授不在,才进来先跟助理闲聊几句,然后拉了张椅子坐在姚羽嬅的身边,诉说暑假期间发生的无聊事。
姚羽桦有时用手语,有时在计算机打字,算是她的响应与询问。
倏地,姚羽嬅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叶锦丽迅速地拿起来看,是短讯显示…
〈你后脑勺的伤好了吗?你说,我有忘记你吗?照片我已经传到你的信箱。别忘了,还有一封情书喔。嘻嘻……〉
“哇!好浪漫,好关心呀;
姚羽嬅本以为是李教授传短讯交代她做事,然而听到叶锦丽说这些暧昧的话,直觉应该是李捷传来的。她慌地抢过手机,漾着甜美的笑容凝看这则短讯。
“快去看信箱啦;叶锦丽兴奋地抓住她的手说。
姚羽嬅拗不过她,只好打开信箱。不过,她很迅速地打开那几个jpg档,免得被叶锦丽看到那封情书。
“哇!好帅呀,尤其那对眼睛跟笑容,太吸引人了。”叶锦丽几乎贴着屏幕说。
太吸引人!姚羽嬅听到这句横跨两个极端的话语,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落寞。
“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姚羽嬅用手语说。
“待我仔细瞧来。”叶锦丽抑扬顿挫地说。然后像个鉴赏家在研究古董般细细端详那几张照片。
“嗯,我知道了,你们还真的有些神似耶,尤其是眼睛。不过他的是会放电,你的是会放出温暖的光芒。简单地说,就是你们有夫妻脸啦!”
“别乱说啦”她羞地搡了搡叶锦丽的腰眼。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不适合你,这个男人一看就知道很花。所以呀,我就牺牲一点,你介绍给我认识好了。”
“这太委屈你了。”
“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叶锦丽佯装无奈地说。
“那么他怎么办呢?”
“唉!欧阳笙爱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叶锦丽这次真的是无奈地说。
“放心,我会撮合你们的。”
其实你跟欧阳笙才是最合适的一对!这句话好不容易挤到叶锦丽的喉咙,就被硬生生地吞下去。
爱情是自私的。就算是好朋友,也是逃不过这句无法解脱的咒语。
“对了,你的后脑勺怎样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看到帅哥的照片,就忘了好朋友受伤。那是在马德里的时候被抢匪打伤的,也是那个男生救了我。”
“天呀!怎么都没听你说呢?”叶锦丽拨开她的头发,心疼地说。“还红肿一大片呀,一定很痛吧。好像是废话喔!”
“你还有自知之明嘛。”姚羽嬅抿嘴笑着。“已经好很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干嘛跟我那么客气呀!我要去他那里上课了,一起走?”
暑假期间,叶锦丽在欧阳笙开的补习班教小学生数学。这是姚羽嬅特意安排的,希望欧阳笙能对叶锦丽日久生情,只因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姚羽嬅知道欧阳笙这些年来所承受单恋之苦,因此不想让叶锦丽也尝到无奈的痛楚。
“我还要校对资料。”
“嗯,那我先走了。”叶锦丽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转身跟另一位助理聊了几句之后才离开。她不想得罪那个助理,也不愿给姚羽嬅惹麻烦。
姚羽嬅努力箝制想看那封情书的冲动,因为这是李捷的第一封信,也可能是最后一封,因此她要在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细细阅读这封也许是唯一的信,虽然可能只有几个字而已。
她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就匆忙赶回家。她仍然依照平常的生活作息,先洗澡﹑然后吃饭。直到没有任何事情让她牵挂或者打扰,才回到房间,打开计算机,进入信箱,阅读那封信。
“羽嬅,见信愉快
这样称呼你,你不会介意吧!如果介意的话,你就委屈点。没办法,我已经写了。
你的伤好多了吗?这阵子一切都顺心吗?没有什么贱人惹你生气吧!若有的话,告诉我,我的侧踢会让他趴在地上找下巴。
我又开始在店里工作了,也跟我女朋友达成表面上的和解。我跟她还相爱吗?唉,说爱字太沉重了。我想,是恨字把我们绑在一起。她认为用自杀就可以把我箍住,然而,就是因为她的自杀与歇斯底里,让我一直试图离开她,或者追求别的女人。
谁对谁错?我跟她都有错,这是恶性循环,相互虐待与报复。
她,就像沙漠的流沙,只要一脚轻踏,就没有脱困的机会,死缠活缠地抓住对她没有用处的东西。
我认识她的时候,并没有发觉她竟是这样的人,慢慢才发现她的本性。羽嬅,男人也有像这种人,因此你交男朋友时要小心,千万别给流沙机会。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因此我把自己的丑事告诉你,让你当做借镜。
说也奇怪,我第一次写信给你,就把这些隐私告诉你。而且没有逗你欢心的甜言蜜语,更没有一丝的谎话。现在写信的人真的是我吗?我咬一下手指看看。哇!还真的很痛呀!疯了!这是指我,不是指你。
希望收到你的来信,再见
李捷”
姚羽嬅随着字句忽而感伤﹑忽而心疼﹑忽而感激﹑忽而笑了出来,她的情绪已被李捷的信所牵引。
她回完信之后,就到地下室打开音响。此刻的心情蕴含丝丝的甜蜜﹑微微的苦涩﹑轻轻的澎湃﹑淡淡的怜惜。因此她播放Rachmaninov的第二号钢琴协奏曲,因为曲中有柔和的微风﹑潺潺的流水﹑高亢的激昂﹑忧虑的烦躁,正符合她的心情。然后,她随着曲中的钢琴音符弹奏钢琴。
空间里,只有她的钢琴声太过单调,观众也只有看不见的空气。
因此,她会随着心情播放不同的古典CD,尤其是钢琴协奏曲。幻想自己就是那位钢琴大师Ashkenazy,协奏的是伦敦交响乐团,让自己的琴音取代CD里的钢琴声。
这是她的世界,别人无法了解﹑也没办法体会的世界。里面蕴含太多的喜怒哀乐,更有无穷的吶喊与无尽的感谢。还有,孤独的灵魂。
3
夜已深,姚羽嬅骑着脚踏车来到路口欧阳笙所开设的补习班,整理小朋友狂扫过后的教室,以及帮他记帐。
去年欧阳笙的父亲轻微中风之后,他就辞去国贸的工作,把楼下父亲原本经营的文具店改为补习班,教授小学生英语,就近照顾父亲。另外也找了几个老师教作文和数理。姚羽嬅利用自己在大学工作的关系,介绍几个研究生来这里打工授课,叶锦丽就是其中之一。
欧阳笙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急救箱,找出一条药膏,撩开姚羽嬅的头发,轻轻抹在她的伤口。姚羽嬅一边记帐﹑一边享受他的体贴。
“还痛吗?”欧阳笙问。
“已经不痛了。”她用手语说。
“叫你不要去西班牙玩,你就是不听话!你知不知道你在那里十一天,我就担心受怕十一天。”
“对不起啦!但是,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出封闭的世界,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是没错,所以我才要你等到九月开学了,我再陪你出国玩。”
“那时很忙的,我怎么请假呀!而且我是参加旅行团,又不是自助旅行。还有领队跟团员照顾我的。”
“说不过你啦;他抽出一张面纸,擦去沾附于头发的药膏。接着拿把梳子,动作熟稔地整理她的秀发。
国小的时候,当他看到没办法讲话的姚羽嬅被同学欺负,就开始帮她梳理发丝,除了她念高中的那三年。她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再让欧阳笙梳头发是件很丢脸的事,倘若被同学看到了,笃定会被笑歪﹑笑疯了!
“你现在跟她的进展怎样了?”
欧阳笙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叶锦丽。“你不要乱点鸳鸯好吗?是谁占据我的心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是我!她无奈地想着。
她们俩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大她两岁的欧阳笙从国小开始就是她的保镳,处处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同学的欺负与嘲笑。也为了她,他勤学手语。
欧阳笙对她的爱﹑疼惜﹑关心,她都知道。但是,她认为自己配不上他,因为她有个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有口难言的恶梦。因此她一直叮咛自己,绝对不能爱上他,盼望他能得到应有的幸福,而不是跟身心缺憾的自己共度一生。
“你跟她是很搭配的一对。”
“那就随缘好吗?我呀,就是太宠你了。”他拍了拍她的秀发。
一股冲动,他好想紧紧搂她﹑深情吻她。但是,他克制了渴望的冲动。
她,漾着只有欧阳笙见过的孩童般的笑靥。
“搞不懂你的小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
“想你赶快帮我找个嫂子。”
“喂!我结婚是为自己找老婆,还是为你找嫂子呀?!”他笑着说。
“反正都是结婚嘛,干嘛计较那么多呢?”
“呵呵……希望你在外面也是这样活泼,伶手俐臂。”
“你比我还会掰”
“是你这个病毒传染给我的呀。”他用小孩子的口吻说。
“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朋友。”
“人家说尽墨者黑,果然没错。认识你久了,不知不觉就被你同化了。”
“你是说我很幼稚喽”
“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也不会介意。”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帐记好了,幼稚的病毒要回家了。”她站了起来,伸个懒腰。
“嗯,我要出去散步,保护我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
姚羽嬅微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