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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望潮赶忙将头一扭,却扭不开接下来悲惨至极的命运。
「会被追杀报复的,是他。」
死死瞪着殷非墨那根修长漂亮的食指,龙望潮脸庞已扭曲变形。
爻楼——
当龙观澜手持一信,自金陵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来到爻楼门外。
守门者似乎早已知道龙帮帮主将会大驾光临,对着鬓发微乱、风尘仆仆的他恭敬一揖,用像是早已背了不下百遍、滚瓜烂熟的台词说:「龙帮主大驾,楼主原想备上酒席款待,可惜前些日子外出回来适逢天气骤变,不慎感染风寒,今日身体微恙实不宜见客,还望您海涵。」
龙观澜原本不甚好的脸色,在听了守门者的话后,立刻转为担忧。
「他病了?严重吗?」
「只是小病,谢龙帮主关心。」
「在下与楼主素来交好,能否让在下入内探病?」
像是知道龙观澜必会有此要求,守门者不再阻扰,只是拱手回答:「那就请龙帮主随小的入内。」
龙观澜随着守门者来到熟悉的房间,轻叩了门。
内室里传来贺靖有气无力的声音:「进来吧。」
听他声音如此虚弱,龙观澜神色更是忧心不已。
走进内室,雅洁的房间内燃着熟悉的香味,床前帐幔拂落,他走上前径自将之撩起并且收拢好。
「怎么病了也不说一声?」
龙观澜坐在床沿,对着脸朝内、只余柔细黑发散在被外的贺靖,柔声问道。
「早写信让人寄过去,谁知你半点音讯也不回,本来就难受的身子因此更加不舒服;不过,原来足跑来我这了。」话到最后,隐隐含着笑意。
龙观澜舒展了眉头。「可不是?幸好我来了。」
贺靖转过脸,狭长的眼底因室内温暖而蕴着晶莹水光,清雅的脸上则是两酡动人的红晕,看得龙观澜有一刹那的怔仲。
「这么急来这里有什么事情?」贺靖眨眨眼、「瞧你刚进门面色不善,该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问罢,还咳了几声。
再怎么气、怎么恼,龙观澜见状也不敢发作,只能长叹—声,放缓口气道:「靖,你那位师弟究竟是何来历?」
「不就是师弟吗?」贺靖唇畔绽笑,表情极其无辜。「难不成他没做好分内事,害你四弟受伤了?」
「……倒不是这样,只是……」
唉!想来就头痛,但又不敢对眼前人儿大声喝斥。龙观澜满腹烦恼都堆叠在眉间。贺靖又咳了几声,模样甚是乖巧柔顺。
「观澜,是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你知道我脾气怪,个性也差,常常一不小心便做出令你厌恶心烦的事……」
「我从没这么想过!」龙观澜大惊,连忙握住贺靖的手。「靖,我从未对你厌烦过,只是、只是……」
「只是头疼罢了,对不?」
贺靖眸底闪现一抹狡黠,对于令对方露出烦恼又不知所措的模样来,似乎很是得意,看得龙观澜又头疼地蹙起眉。
与贺靖的相识是在十七岁,年少时共同历经过许许多多事,那交情早非一般好友所能比拟,更何况雨人的关系是更进一步的亲密。
只是情人似乎以替他制造烦恼为乐,然而这回丢出的问题,简直让他……措手不及。
「靖,我相信你早知道我头疼的问题是什么了。」他叹口气,俯身吻吻贺靖软薄的唇,讨饶道:「你就告诉我实情,好不?」
贺靖又笑,只是这回笑里渗出一丝甜蜜,那精神奕奕的模样哪有半丁点生病的迹象。对于殷非墨干出的事他早就明白,因为对方早就来信告知。
只是会发生这种事他也该负上一半责任,因此他才故意装病。为的就是让龙观澜消下火气,对自己的苛责也不敢太重。
「那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贺靖坐起身,整整衣裳,才慢悠悠说道:「你见过修罗狐狸殷非墨吗?」
「不,我只听过他的名字与事迹,」龙观澜疑问:「他不是让你杀了?」
「……你说,我怎么会杀了自己师弟呢?」
龙观澜呆了半晌,才惊诧地瞪大眼。「你的意思是……」这么大的事,贺靖竟瞒了他将近十年?
「莫非堙便是殷非墨。」贺靖冷静地说出这桩秘密。「九年前,他被诸多门派追杀,又身中剧毒,我为了救他才会剌出那一剑。」
「你……」
「你要问我为何包庇这罪大恶极的人吗?」贺靖神色严肃的说:「观澜,你和他相处过、见过他吗?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我认识非墨十多年,他虽然行事古怪正邪不分,但许多关于他的传言,不过是夸大其辞,更何况丢出消息的人根本不是他,怎么可能没有偏颇?」
龙观澜沉默半晌,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相信你,更相信你不会害我身旁的人,可是……」
「感情的事可不是我能阻挡得了的?」贺靖扬起眉,变回刚才古灵精怪的模样。「你和我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提起这些事,龙观澜神色一柔,但眉头随即又打起结。
「但是飞沙堡那里要怎么交代?唉,望潮那家伙给我捅出这么大的漏子来,真是……」
贺靖笑道:「你去道个歉就好了嘛!我相信白奇要的只是秘笈,是不是龙望潮当他女婿,根本不是多重要的事。」
「……不成,望潮肯定要给他点苦头吃才行。」龙观澜倏地沉下脸。「我那四弟,就是仗着平日得宠,才会行事任性不顾大局,就连发生这种事也不知反省,还写了这样的信回家,真是太无法无天!」
要知当他与龙破浪看到这封信时,龙破浪气得嚷嚷着要将他抓回来抽筋剥皮;而他更想用「浪卷云天」在他身上打洞十来下:而胞姊龙思源听了,更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即可动身找人!
「喔?」见龙望澜提起那封信,脸色便变得如此难看,贺靖也好奇起来了。
「是什么样的信?」
「你看看吧……」
龙观澜将袖中信札掏出,递给贺靖。
贺靖摊开一看——
大哥、二哥:
当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人并不在回金陵的路上,但请勿挂怀,因为在这段路程中,我终于找列一辈子的真爱。
我爱那个人,即使粉身碎骨亦奋不顾身,即使受尽众人唾骂亦义无反顾,即使违背约定亦在所不惜!
所以,就算你们撒下天罗地网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说一句——我爱那个人,揍我、骂我、槌我、砍我,我都会爱他至死不渝!
所以,很抱歉我无法娶白月雪,更抱歉的是,我也不回金陵了,我要和那个人私奔,去找寻可以容下我俩的一方天地。
即使你们要派人追杀我,我也无怨无尤!
对了,我似乎一直忘了说明一件事。那个人是名男子,就是爻楼贺靖派来的护卫。
我知道当你们看到这里时肯定会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我抓回龙帮严刑拷问,没关系,我说过,再如何多的阻挠都无法断绝我对他的爱,就算是抽筋剥皮、上刀山下油锅、被浪卷云天打个千百万遍,我都要再说一句——
我不俊悔
杀了我,我也不后悔!
砍死我,我也不后悔!
打死我,我也不后悔!
就这样,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之绝。
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会原谅我的任性。
千万别为我烦恼。
小弟龙望潮!
「骗人的——我什么时候写了这样的信——呜……写成这样,大哥一定会用浪卷云天打死我,二哥一定会把我抽筋剥皮,大姊更会从夫家跑来追杀我到天涯海角的——呜呜呜……」
当事发后五日,白奇收到龙帮来信,并言明将会备下大礼致歉后,白堡主终于愿意放殷非墨等人离去。
送行之际,白月雪因为良心不安而将事情始末全盘托出,龙家四少在脑袋空白了一刻钟后终于恢复神智,心头悲愤委屈不已,哭得淅沥哗啦、草木含悲、风云变色。
原来那张能赶走烦恼的纸,竟是带给他更大烦恼的东西而早在他来飞沙堡前,臭狐狸已经早一步赶到,与白月雪和归翊布好「捉好在床」的骗局,就等他傻傻地往局里跳!
太过分了,就算自己喜欢的真是男人,但也不用故意把信的内容写得挑衅十足嘛!更何况……更何况他现在可是处于失恋中,还没从爱人变身成狐狸的难过中恢复,居然这样设计他,还有没有良心哪!
「四少,真的很抱歉,不过我瞧殷公子待你不坏,而你也喜欢他,纵使再有何误会也该化解了,是不?总之,月雪在此祝你俩幸福。」
白月雪盈盈一福身,在她身旁的归翊也凑上去;两人虽然开心但又有罪恶感,矛盾不已。
「龙望潮,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我若不联合殷非墨设计你,也会为了与月雪的幸福而想尽办法暗杀你,所以……反正你还活着嘛,就别太计较了。」虽然他有预感,龙望潮被殷非墨看上,代表着将会生不如死。「不过说到底,我算欠你一份人情,日后你若有事,可以到归震山庄来,我会竭尽所能的帮你。」
话完,归翊拍拍龙望潮垮了的肩头,因为深觉愧疚,他丢下这些话后便与白月雪相偕离去。
等一下!白大小姐、归大庄主,你们这样会不会太不负责任了?
龙望潮眼底含着两泡泪水,瞪着相依相偎离开的两道身影,更觉世情凉薄。
「走吧。」
殷非墨走上前,一下揽住龙望潮的腰,俐落地翻身上马。
「干什么?」龙望潮赶紧拍开殷非墨去扯缰绳的手。「要走去哪里?」
「你信中不是说要我和私奔—吗?』殷非墨扬起眉,再度握住马缰。「所以我也只好奉陪,与你一起私奔到海角天涯啊!」
龙望潮瞪圆眼,大叫:「那封信根本不是我写的!谁要和你私奔?放我下去,我要回金陵去和大哥二哥解释清楚!」
「放心,你不用回去向他们解释,他们收到信后自己会追来。」
「……你说的是,他们会追杀过来吧!」龙望潮一想到那惨况,又悲痛大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