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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已因伤心而含在眼眶里。
「你明明为了救我而被那条蛇咬伤,还中了毒的……」再怎么演,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的,不是吗?闻言,殷非墨好笑地凝瞅着他,眼底都是掩不住的狡猾。「那个啊……你早知道那些毒对我是没有用的,所以我才会伸出手让红玉咬的啊!」
原来……真的不是因为喜欢他吗?一个个打击接踵而来,龙望潮再也无法忍受心像要碎裂成千百片—般的痛苦,眼泪滚滚落下,哭着大吼:「好,那我要去娶白月雪,一辈子也不想看见你!」
话落,龙四少抱着他心爱的、永不会变心的破子,一扭头要离开令他失望伤心的殷非墨,没想到才迈开两步,后头就传来咻咻两声,他还来不及回头看清楚是啥东西,就觉得颈后一痛,意识瞬间消失,人也往前软软倒下。
殷非墨一个纵身,在龙望潮要摔倒前接住他的身子。
「你对他做了什么?」归翊简直不敢置信。
殷非墨竟然……拿牛毛金针射龙望潮?他们的仇怨有这么大吗?
「只是让他休息一下而已,怕什么?」
殷非墨抱着失去意识的龙望潮,走回火堆旁。
火光掩映下,挂在龙望潮脸上的泪水如销熔的黄金,流动着美丽夺目的光芒。见状,殷非墨脸上的笑意又更浓、更……满足了。
我就是故意说出你不爱听的话、故意让你失望伤心,因为你越哭,我越高兴。
就让我看看吧,看看知道我真实面目后的你,会有什么更令我开心的举动出现,呵。
看着殷非墨沉思的模样,还有挂在唇畔那抹诡谲变态的微笑,归翊只觉得浑身发毛,就连昏睡中的龙望潮也打了个寒颤、好半晌,归翊才敢出声打断殷非墨的沉思。
「喂,为什么龙望潮又说要娶月雪?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听见归翊的疑问,殷非墨回过神,唇畔慢悠悠的荡开一抹狡猾至极的微笑。
「那就让他娶他的吧。」
「什么?」归翊不满的眯起眼。
正要质问,又听殷非墨慢条斯理的说:「而你,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放心,最后得到白月雪的,会是你。」
「当真?」那是要做什么?
通往关外的官道上,龙望潮正对着跟在后头的人大声暍叱:「你别一直跟着我!不准跟!」
殷非墨掏掏已被吼了不下百遍的耳朵,耸耸肩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我不得不跟,」凤眸滴溜溜一转,他又笑道:「不过我说你啊,这句话在这几天已经说了不下百遍,想找机会和我说话,也不是这个找法。」换点新鲜的台词吧!
「你……听你在放屁!」龙望潮恼红了脸,—甩头又继续骑马。
可恶!谁想和这个骗子说话啊?臭王八、死狐狸,本四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结果你居然用谎言来回报我,没天良!
想到前些日子他屁股痛得无法骑马,愤恼的同时,一股难过又一并涌上。
本该是甜甜蜜蜜的回忆,没想到现在竟变得如此可笑。
算了,就当是被狗咬一口……不对,是被狐狸咬两口好了!
从今以后,我要和你一刀两断,就算见面也当视而不见,哼!
然而当千里宝马默默驰骋了数十里后,龙四少又沉不住气,刚才在心头的誓言也早抛到九霄云外去。
他回头看向正施展轻功、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的殷非墨,才正要开口,在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嘴脸后,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打住。
「你……」
「怎么,又想找话聊了?」殷非墨撇唇笑问。
这一个月的相处下来,他早摸透龙望潮不甘寂寞的个性,更遑论这家伙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无论是脑中正编排着低级思想还是少女般的美梦,全都透过那张蠢呆的脸完整呈现,无一遗漏。
「我……我哪有!」凶巴巴地回了一句,龙望潮瞥见前头有座茶棚,立时快马加鞭往那茶棚去。
对啦,我就是无聊想找人说话,但我告诉你,本四少和狗、和猫、和马,和任何一种动物聊,就是不会找你聊!
宝马在茶棚前嘶的长鸣一声后停下,龙望潮甫跳下马背,都还没说声「老板,来一碗茶」,前方便扬起一阵滚滚尘烟,往他席卷而来。
「搞什么……咳咳!」
龙望潮被沙尘呛得猛咳,眼睛都因进沙子而睁不开;等他好不容易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睁开眼,却见身前不知何时站了十来匹马与人。
那些人清一色着褐色劲装,而且个个看来穷凶极恶,然而最最重要的是,那群凶神恶煞全部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原就不算有骨气的龙四少再度在心头把刚才的誓言打破——
非墨呢?他家非墨呢?快,前方有桌椅,咱们到那里坐下好好聊个天……
龙望潮将脸转往身后,却发现一件极度悲惨的事——般非墨不见了!
身后脚步声传来,龙望潮额上淌下冷汗,表情扭曲铁青;待距离已近到可以听见后头的衣物摩擦声时,他心中只余一个想法——吾命休矢!
「是龙帮四少主,龙望潮吗?」低沉的、粗嘎的、如来自地狱的夺魂嗓音。
龙望潮揪紧了千里宝马的马鬃,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因为他全身早已僵硬动弹不得。
死亡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听他一个小小请求,不要让他的死状太惨……不成,他不想在这里死翘翘。
对了,说不定又是为了「浪卷云天」,将它交出来不就好了!
龙望潮顿觉在黑暗中看见一线救命曙光,他赶忙从怀中掏出秘笈,转过身大叫:「不、不要动手,我这里有浪卷云天!」
「浪卷云天?」茶棚内有人惊呼。「是龙帮不传绝学!」
「没想到竟出现在这里……」
茶棚内顿时议论纷纷,在此的江湖人士无不露出渴望贪婪的目光,大有磨刀霍霍、上前抢夺之势。
「……」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引来更多的敌人了?龙望潮欲哭无泪。
不过在他身前的男人倒没动手,只是迅速朝后头的手下一招手。
「既然有浪卷云天就没错了。我等奉飞沙堡堡主之令,特来迎接姑爷,不过现在已无时间解释太多,十人留下,其余的随我走!」
不待龙望潮挣扎,男人猿臂一伸,抱着龙望潮一起翻身上马,并回刀挥开飞射而来的暗器,迅速朝关外驰去。
茶棚处顿时一片喊打喊抢之声,好不热闹。
一直在树上闲坐并将发生的一一收入眼底的殷非墨,忍不住低声笑叹一句:「……真是笨蛋。」
总之,还是先赶住飞沙堡与小乌龟会合,好好布一场局吧!
飞沙堡——
?堡主白奇坐在椅子上,黑黝黝的脸笑得灿烂亲切。
「贤婿一路奔波跋涉,真是辛苦了。」他顿了顿,疑问:「不过怎么不见其余护卫……还有聘礼呢?」
「路上来的时候遇见杀手,护卫全让黑煞门杀了,聘礼也被夺去。」
一想起陈则正他们,龙望潮脸上仍是掩不住的伤心。
「什么?」白奇一拍扶手,怒道:「叶承天好大的狗胆,我立刻让人……」
「不用了,叶承天好像被人杀了。」
「可是那浪卷云天……」白奇问出他最在意的事,
「喔,这个倒没被抢。」龙望潮笑着要将秘芨掏出,但总算脑袋灵光起来,想起兄长的叮嘱,连忙顿住手,改为掏出一纸合约。「白堡主,家兄有交代,得先签合约才行,这个协议你应该没忘吧?」
这次的联姻,飞沙堡能得到秘笈「浪卷云天」,而龙帮则获得飞沙堡协助,拓展关外贸易,每年自飞沙堡引入美酒、玉器到金陵贩卖。
「喔,这我怎么会忘呢?」
白奇呵呵一笑,拿起合约细瞧了一会儿,便命人拿来笔墨签上名字并盖上大印,见状,龙望潮也才将秘笈拿出,还了一身轻松。
见龙望潮将合约收妥后,白奇笑道:「对了,贤婿你只看过绘像,还没亲眼见过月雪吧?我让人带你去见见她,两人顺便培养点感情。」
白奇招来下人;龙望潮也就起身随那名下人往后院走。
一踏入幽静的小园,便见一貌美女子坐在小亭内;只见她眉目如画、气质高华,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
「四少。」白月雪起身一福身,声音娇脆,如黄莺婉转。
要是在以前,龙望潮肯定会眉开眼笑地迎上前。佳人美眷,还用这天籁般的声音唤他「四少」,如何不快乐似神仙?但现在的他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龙望潮回以一礼,便在白月雪面前坐下,口中饮着关外美酒,眼里看着白月雪美丽的脸庞,心中却不断想着——声音太尖,没那个人优美好听;长相太女气,没那个人英气;眼睛太大,换成凤眼比较好;,眉毛太细,换成剑眉比较好:笑容太甜、样貌太弱不禁风、长得不够高、胸部更是太大!总之,都没有那个人好……
在发觉自己竟然把白月雪拿来和殷非墨作比较,而自己竟然还一面倒向殷非墨时,龙望潮心头更是闷到最高点。
呜……难不成自己就算是被骗,也无法对那家伙忘情吗
龙望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没骨气哪!
心中愤懑,洒更是一杯接着一杯喝。
「四少,你有烦心事吗?」白月雪再度替龙望潮的酒杯斟满酒后,柔声问。
「嗯……」不只烦心,还很伤心啦,呜!
白月雪微微—笑:「在关外,我们有个小方法,可以帮助我们忘掉烦心的事,四少你要试试吗?」
「真的……有效吗?嗝!」龙望潮打了个酒嗝。
「心诚则灵。」白月雪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白纸,桌上更早已搁上文房四宝,墨也已经经磨好。
她将那张纸放到眼已发懵的龙望潮面前,解释道:「这是我们关外的习俗,纸上那些字类似咒语,是助人忘记烦恼的,这四少你就毋需多理会。只要在心头想着那些令你烦心的人事物,然后在纸的左下角写上名字,再吹一口气,烦恼便会在隔日忘却。」
「唔……喔。」
早喝得意识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