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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然儿把我说得这么好,让我很不适应呢。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现在有心了,我已经不能高高在上欣赏别人的痛苦了,因为我为你而痛苦。”
“所以说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拉下来,因为我不可能爱你,我打击了你,也同时解除了你的寂寞,让你把我放在心里,这是你和我共同的悲哀。”
段铭枫仰天长笑:“不错,在安平王府你伤了我,我没有生气,反而欣喜若狂,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永远不会放开你,即使和你缠斗一生我也认了。我可没有觉得悲哀,为你,即使是痛苦,我也甘之如饴。终于有一个人能让我关心、重视、抛不开放不下,费尽心机却得不到,小然儿,你说我能放吗?不仅不能放,我还要紧紧抓住,你等着我缠你一辈子吧,我可是不择手段的。除非,除非你爱上我,说不定等我腻了就会放开你。”
我笑,这人还真是狂妄的理所当然呢。
“不过,以我对你越来越着迷的程度,可能永远都不会腻呢。小然儿,你要怎么办呢?”
我仰天长叹:“老天爷,来一个雷把这人劈死吧,要么干脆把我劈死,否则我要头痛一辈子了。”
他又是大笑:“小然儿,你怎么能这样可爱?”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阵象是雷声的巨响,我们互看一眼,同时大笑。
有时候可敬的敌人比朋友更难得,有这样的一个人,我一生都不会寂寞了。
那响声是焰火,原来竟快要过年了。这大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我,也变了。
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们几人都在等。当我披着段铭枫的外衣,而段铭枫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跟在后面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我是一脸笑意,段铭枫却一脸的暧昧。
大哥一言不发把衣服还给他,把快冻僵的我揽进怀里,又吃醋了。
杜长亭心疼的看着小师弟,又不好说什么,只有连连叹气。
楚风良喃喃道:“好奇怪。”楚风奇虽然没有说话,却皱眉上下打量我们。
我又忍不住捧腹大笑,段铭枫也笑,却是呲牙咧嘴,便笑边抽气,还不时偷眼看我。这人又在演戏,玩上瘾了吗?
就见杜长亭松了口气,道:“他们总算和解了。”
我们都停下,互看一眼,又同时爆出大笑。我干脆蹲下身去,笑的肚子都疼了,段铭枫则笑的坐在地上不能起身。
直到大哥冷着脸抱起我,我才知不好,天哪,大哥生气了,我今天晚上怕要难过。
刚要装出可怜相博取同情,就听杜长亭又道:“两个都是宠坏的孩子,这样做朋友多好,总胜过互相伤害争斗,得放手时就放手啊。”
我搂着大哥的脖子又笑起来,大哥怒气冲天的把我仍在床上,我都无暇顾及,就听外面段铭枫的声音隐约传来:“大师兄,求你不要再开口,哈哈哈,哎呀,肚子疼,活不了了,笑死了……”
然后是大哥森冷的声音传来:“段铭枫让你高兴成这样吗?你明天不用起床了。”
一路相安无事,除了段铭枫时常把风良气得七窍生烟,除了杜长亭经常说出爆笑的话考验我的肚皮,除了大哥经常吃醋让我下不了床,除了我不小心又把段铭枫揍了个半死……
半个月后来到岳阳。
几天之后我们找到了那个杨廷彦。
那是一个清瘦的老人,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凌厉的眼神似乎能洞察一切。
当杜长亭表明身份和来意,他一口答应,把我们让进屋里。
但是当他替段铭枫诊治时却突然脸色大变,问道:“这毒是何人所下?”
杜长亭忙问:“是否可解?”
杨廷彦又问:“何人所下?”语气竟有些颤抖。
杜长亭看我一眼刚要开口,段铭枫忽道:“说来惭愧,我和这位兄台一同外出,回来时却同中此毒,都不知是何人、何时所下。”
杨廷彦沉思片刻,却道:“我不解此毒。”
杜长亭道:“请前辈看在大理段氏的面子上——”
杨廷彦厉声道:“若不是大理段氏于我有恩,我就杀了你们。快滚!”
“前辈,你——”
“滚!”
他竟是豪不讲情面。将我们赶到外面。
杜长亭在屋外哀求了半天也无用。大哥和段铭枫都打量我,不知在想什么?
我突然有些紧张,杜长亭过来叹道:“按说不应如此,三少爷,你的这个‘情根深种’之毒有什么——”
大哥和段铭枫同时道:“杜大侠!”,“大师兄!”但是已然晚了。
门突然打开,杨廷彦冲到我面前,道:“你这毒是从何而来?”
“是晚辈自己炼制的。”
“不可能,快说!”
看他声色俱厉,我不禁退后一步。大哥待要过来,却被他袍袖一抖推开。
风良和风奇双双抢上,杜长亭忙拦住,道:“不要激怒他,否则对三少爷更不利。”
我深施一礼,抬头看他,道:“的确是晚辈自己炼制的,我没有必要欺骗前辈。”
他哼了一声,道:“我最恨人撒谎骗我,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模样,如此大胆。”
说着一把扯下我的面纱,好快的身手,我根本躲不开。
但是他一看到我的脸却突然呆住,然后浑身颤抖,颤声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是——”
我叹,他一定认识我的父亲,他又是谁呢?
第十一章
但是他一看到我的脸却突然呆住,然后浑身颤抖,颤声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是——”
我叹,他一定认识我的父亲,他又是谁呢?
我冲大哥摆摆手,让他不要讲话,然后问道:“前辈可是认得先父。”
听到“先父”两个字,杨廷彦身体一震,神情大恸,喃喃道:“看到你,我还以为他仍活着,原来,原来——,二十几年了,他若活着,他若活着——”说着竟流下泪来。
大哥皱眉看我,我叹了口气,冲他抱歉一笑。
是我的错,我顾及东篱,一直没将身世告诉大哥,本想到黑堡再慢慢告知,没想到节外生枝,遇到父亲的故人。
我不想和杨廷彦在往事上过多纠缠,道:“既然前辈认得先父,就请前辈看在先父的面子上,为他们解毒吧。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小心害他们中毒,心中非常愧疚。”
杨廷彦却不说活,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大哥过来拉住我,道:“然儿,我们走吧,不必解毒了。”
杨廷彦又是一震:“然,你叫然——”
“晚辈名唤慕然,前辈若执意不肯为他们解毒,晚辈也不能强求,就此告辞。”
“慕然,慕然,好啊,你何该叫这个名字。”
我又叹了口气,他的心思全在父亲身上,可能根本没听见我后面的话。
于是,我大声说:“大哥,我们走吧。”心中暗道,我就不信你肯让我走。
杨廷彦一听此话,竟连退两步,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变成了大哭:“大哥,大哥,然,他也叫我大哥啊——”
见他如此,那几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我又道:“前辈,慕然告辞了。”
大哥拉着我转身就走。
“等一下,”杨廷彦终于平静下来,“你们留下来,明天早晨来找我”说完转身进屋。
那个小岛也不小,却只有杨廷彦一人一屋,我们无奈,只好找了个空地,搭起几间简单的木屋住下。这些人哪一个干过这种活,搭好之后每个人的累的半死。
当晚,我靠在大哥身上,轻声道:“对不起,大哥,我还没来及告诉你就——,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我知道。”
“大哥生气了吗?我只是不知如何说,此事,此事——,唉,也罢,我现在就告诉大哥一切好了,也省得让我们都难受。大哥一定要记住,慕然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和大哥在一起,大哥也什么都不要在乎好不好?”
大哥笑了,抱紧我:“大哥只在乎然儿,你今天累了,先不要说,我们睡吧。”
却在我身上写:有人偷听。
我也笑:“好,慕然还真的困了,反正日子长着呢,以后再说也好。”
在大哥身上写:杨廷彦?
大哥写:所有人。
我写:大哥记住,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你是苏常青的儿子。
大哥点头,不再写,也不再说话。
我知道他没有睡,我也睡不着,大哥也猜到了一些吧?他猜到多少呢?
我的父亲,“嫣然公子”是个怎样的人呢?那杨廷彦二十几年后仍对他念念不忘,如痴如狂。他一定有倾倒众生的风姿吧。
第二天,杨廷彦开始为他们解毒,但是解药需要用“琉璃果”做药引,此果生长在雪山绝壁之上,晶莹剔透,五颜六色,故称为“琉璃果”,要解“情根深种”之毒要用最罕见的“赤琉璃”才行。
杜长亭和楚风良前去找寻此物。大哥、段铭枫和楚风奇留在这里,杨廷彦却要我去帮他炼制解药。
原来他炼药的地方竟是一个山洞,洞内曲折幽深,机关重重。
穿过山洞,里面别有洞天,暖意融融,落英缤纷,流水潺潺,水上有热气蒸腾,竟是温泉。
我喃喃道:“天,真是洞天福地。”
突然看到桃林中间,竟有两间小屋,心中若有所悟。
杨廷彦带我进入屋内。看着墙上的画像久久不语。
我抬眼看去,那是——,那是——我的父亲吧。
看到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东篱说:“舅舅是天下最美的人。他的容貌,任何人只一眼就永远也不能忘。”
这样的绝代风华谁能忘记啊?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却又丝毫不带女气,只觉纯净自然,飘飘欲仙。他斜靠在树上,双目微眯,嘴角轻挑,笑容懒洋洋的,又似乎带着一丝顽皮,让人不知不觉就沉醉其中。
他的美无法形容,我和他只是容貌相似罢了,他的风姿却是只一眼就能让人断魂。
杨廷彦看着画像,嘴角含笑,眼中柔情横溢,缓缓开口:“他在这里住了一年,他的易容术和用毒的功夫都是我教的。那时我已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他却只是一个少年,我大了他十几岁。那天我一眼就识破了他的易容,还破解了他的毒,揭下面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就知道自己将万劫不复了。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