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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和平军水师远征倭人,用的并非正攻法,而是与倭贼打起海上游击。任迁多年来数次冒死潜入倭岛调查,对倭贼情况极为了解,再加上墨蓉设计的千里镜能料敌先机,方能避实就虚,在倭贼的主要航道上截击落单的贼船,再扮作倭贼火烧倭人的港口。
但如此作战有个先决条件,那便是在茫茫大海之中要有一立足之地,当任迁谈及此事时,李均当先便想起他初遇凌琦的蛟岛。那蛟岛虽然不大,也不适于作港口,但仅仅作为中途的补给之地则勉强可用。每隔三五日,便有一两艘巡海的和平军水师船舰将补给物资运来,又将伤兵带走。
补充完必要物资略做休整之后,任迁屠龙子云等便再次出发,此次的目标便是倭贼南方二岛中安良岛的最后一个良港“广崎京”。考虑到倭贼南方势力极可能统合起来,将剩余的战船都集中在广崎京港以备不测,此次和平军水师调集了五艘大海船与艨冲斗舰十余艘,两万人的和平军水师,半数集中于此。
“若是正面与倭贼交战,便是再有两万人也没有胜算。”任迁道,“如今我们依计偷袭,用不着这样多的船只。我们兵分两路,我领一艘大船三艘艨冲前去,屠龙都督在此接应。”屠龙子云道:“不如我去偷袭倭贼,先生接应。”任迁摇头道:“不可,随机应变乃我所长,还是由我去。都督若是发现情形不对,便请去接应我就是。”两人商议已定,和平军水师便一分为二,任迁乘着一艘大海船,侧方由三艘艨冲护卫。此一战将是在南部两座倭岛的最后一战,因此这几艘船上装的尽是黑油火药等易燃之物,水手战士反而不多,只有千余人而已。
广崎京港在千里镜中已经变得逐渐可见了。任迁挑的是午饭之时,此刻在近海巡视的倭船要么到了较远处一时半会无法赶回,要么便是停泊在港中休整,而且凭借千里镜可在倭船进入视线以前便主动避开,因此和平军四艘战船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港边。偶尔也可见到倭贼渔船,但渔船上的倭人认不出这几艘刻意伪装过的战舰来自神洲。
“入港!”任迁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估计时间差不多,便命令已经在广崎京港外悄悄抛锚了半个时辰的和平军水师。
一连三次偷袭,倭贼早有戒备,因此当和平军水师一出现在视野之中,倭贼了望员便发出了警讯,港中时刻处于战备之中的倭船万帆齐升,纷纷起锚向和平军靠过来。
眼见双方越来越近,敌舰上的桅杆用肉眼也能看见之时,任迁命水手以旗语下令:“开始!”四艘和平军战船分了开来,调转了方向散开,似乎准备从广崎京港中离去。倭贼船上发出愤怒的啸声,显然以为这不知名的胆小对手欲逃走了。
任迁所在大海船上旗手再次打出旗语,早已准备就绪的和平军水手将一桶又一桶的黑油倾入海中,这黑油是南方恒国沙漠中的特产,但除去极易燃烧外几乎没有用处。墨蓉对此极有兴趣,而且为了备战和平军倒是囤积了不少黑油,这一次全被任迁带来。
黑油远比海水要轻,因此在海面之上结成了一道油层,受涨潮影响,这油层逐渐向岸上扩展,已经被和平军烧怕了的倭贼立刻明白,和平军又要用火攻了。
明白归明白,当和平军战船用火箭点燃黑油,并且开始全力后退之时,倭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碧蓝的海水一瞬间变成一片火海。冲天的黑烟遮住天日,海鸟悲鸣着远飞,而挤在港中的倭贼船只徒劳地走避,却只能换得晚一些被点燃的命运。
火势在风力的帮助下飞快蔓延,片刻间火舌便卷上了岸,万焰齐飞,流火横射。倭人先是弃船上岸,紧接着又在岸上四处奔逃,但滚滚浓烟之中,他们泣泪加集,无法分辨方向,往往自投入火焰之中,化成一块焦黑的尸体。
倭人的木屋原本就极易燃烧,因此一会儿靠港的房屋就在火神的笼罩之下。为了阻隔火势,倭人用挠钩绳索将一幢幢房屋拉倒,想抢在火焰抵达之前拉出一条隔离带。在如此慌乱的局势之下,倭人竟然仍能组织起有效的救火措施,任迁若是能亲眼看到,定然会大为惊叹。
但仿佛是老天也为倭贼曾经的恶行发怒,要彻底惩治倭贼一回般,眼看火势将被倭贼控制住,受损象前三个港口那样只会在港区而不会蔓延至居民区时,狂暴的风突然刮了起来。
风带着火焰,象毒蛇吐出的舌芯,在救火的倭人目瞪口呆之中越过他们费尽力气制造的隔离带,直接扑入他们身后的建筑之上,紧接着又扑向城市的各个地方。烟雾腾空而起,大地被映成樱花一般娇艳的粉红,太阳也为之失色,原本蓝色的天空如今成了一块烙铁。
火焰无情地追逐着人们,四周建筑物都在火舌的舔舐下发出痛苦的呻吟,浓烟夹着呛人的气息和难以忍受的高温,将人们四处驱赶。原本就狭窄的街头,被奔逃的人堵得水泄不通,这些人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有的就是逃走,逃走。于是丈夫抛弃了妻子,子女扔下了父母,每个人都在这天地之怒中无所是从,每个人都在挣扎奔跑,但每个人看到的都只是一片火海。
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热,救火已经是徒劳的,有组织的救火者早在大风起后不久便被烈火吞噬,而普通倭人用水桶用水瓢去对付这样的火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好热,妈妈,好热!”一个打扮得象面人娃娃一样的倭人小女孩在火中哭喊,四周全是逃亡者混乱的脚步,她哭泣着,揉着眼睛慢慢向前跑,几次跌倒,又几次爬起。当她被高温与有毒的烟气弄得昏昏沉沉时,一步走错“咚”地一声掉进了水里。
这是广崎京北町的一个小湖,湖里已经挤满了躲避高温的倭人。四周全是火焰,浓烟中看不到任何逃走的道路,人们绝望地相互拥抱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火的熄灭。喊叫已经让他们声嘶力竭,这个时侯,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
但四周的高温慢慢传入水中,水的温度也逐渐升高起来,当挤得满满一湖的倭人们意识到不对时,他们已经觉得筋酥骨软,他们已经无法从水中爬起来,他们更不敢踏上仍旧火舌飞滚的街道。
水逐渐沸腾,火焰也已经开始最后的腾飞,整个广崎京没有任何人的声音,甚至连哭喊求救与最后的呻吟声也没有。水与火的共同疯狂,让这座城市成了一座死城。
在千里镜中看着这座号称全倭最大城市的良港灰飞烟灭,任迁心中却全然没有报复的快感。和平军将士也都陷入肃穆之中,无论对方是不是神洲人,但到少有一点,他们都是人。如果这种屠杀与暴行也会让他们产生快感,那么他们与那些在神洲大地上千百次上演这种暴行的倭贼又有什么区别?
任迁仰天长叹,那阵风也不在他预计之中,原本此次的目的,不过是催毁港口而已,结果却将一座十万户的城市化为乌有。神洲与倭人的仇恨,只怕会越结越深,而自己,就将是神洲与倭人共同的罪人……
四艘战船上,号手吹响了深沉的牛角,悲凉的声音在海岸上缓缓舒展,象是一曲挽歌。
穿过烟幕,任迁所乘战船开始离开这座让他们心情复杂的港城。但还未远离港口,迎面出现的庞大舰队让任迁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自己的归路是何时被这支不明的舰队切断了?
看到对方舰队上飘扬的旗帜,任迁心中一动,他立刻明白,来者便是倭人中的霸者,被倭人称作疯魔之王的清田庆喜!
原来关原安良二岛上的倭贼遭受沉重打击的消息传入清田庆喜耳中,他已经立意一统倭人,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集中全部水师渡海,意欲一举扫灭南方二岛上的异己,进而以此为踏板进取神洲!
偏偏任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广崎京之上,不曾想到会有这等异变,当发现清田庆喜之时,为时已晚,已经无法避开了。
“罢了罢了,我定下毒计让如此众多倭人葬身火海,一死殉之也是应当,只可惜了这些将士……”任迁瞬间从震惊清醒,方才还道那阵风是天地要惩罚倭贼,却不料片刻后便轮到自己,诸行无常……
这四艘船上的和平军水师将士见了广崎京的惨状,心中早已没了战意,如今敌人突然出现,而且数十上百只的倭贼大小舰船让他们心中都蒙上了阴影。
“众军士听了!”任迁大声吼道,“升和平军战旗,和平军陆地之上纵横无敌,大海之中也同样纵横无敌!”四艘战舰上的紫色龙旗先后升起,将士们看着在海风中飘扬的战旗,精神微微一振,任迁又下令道:“屠龙都督会来接应我们,因此只须尽力逃走便是!”此刻风向对和平军极不利,清田庆喜占了上风向,而和平军只得侧帆斜走,企图甩开倭贼。原本排成数行的倭贼乘风逼了过来,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放下炸药舢板!”四艘和平军战船上的黑油已经用尽,但炸药舢板却还未派上用场,未曾尝过这小舢板厉害的清田庆喜军也不畏惧,笔直便追了过来,他们料想这还不如一艘独木舟大的小舢板,便是有阴谋又能如何。
“砰!”接连数声巨响,追得最急的两艘倭船被火药炸得正着,一艘左摇右摆,速度缓了下来,另一艘则船头被炸得粉碎,开始下沉。
其余倭船绕开这开艘伤船,继续追了过来,任迁用千里镜细细打量,发现追得最急的倭船之中,竟有一艘上悬着最大的帅旗,那旗帜上的图案是三枝利箭一朵菊花,任迁心中一动,据他所知,三箭一花是清田庆喜的家徽,这追得最急的,莫非是清田庆喜本人的座船?
他眯着眼睛向那艘船看去,过了片刻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清田庆喜在倭贼之中也是一代枭雄,为人奸诈多疑,怎能做这种轻身犯险之事?料想必是艘饵船,船上即便有长得象他的人,也是倭人传说之中的影武士。”一念及清田庆喜的狡诈多疑,任迁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脸上不由露出喜色,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