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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见了本郡守何敢不下跪?”董成原本不是如此刻板之人,但见了来使那气宇轩昂似乎目中无物的样子,让他不由得生出给他个下马威的念头。
“在下郭云飞,向郡守行礼原是应当。”郭云飞听了董成之语微微一笑,真地屈膝行了个大礼,自从彭远程败亡他被迫降了李均之后,他自觉是无耻之人,因此旁人讲究的一些礼仪尊严,他却一概不以为然。李均正是见他能屈能伸,因此将他从余阳城城主主之位调入军中为军中使臣。
董成见他如此外强中干,心中原本对李均的估计不由得减了一分,用这样无能之辈为使,莫非李均帐下真的缺乏有才之人?若是如此,李均一人再强也可怕不到哪去。
“李均帐下,尽是如你这般人物么?”一个幕僚深明董成心意,故意问道。
“哦,李统领帐下,有万夫莫胆之勇的猛将百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谋士千位。象区区之辈,不过是一小吏罢了。”
“那就是李均不会用人了,让你这区区小吏作为使者,只怕会落得个命丧声辱的下场。”那幕僚见郭云飞行为虽有些猥琐,言语中却没有破绽可寻,便进一步迫道。
“此公之言大错,李统领深明用人之道,一向量才而用,处理大事便派有大才之人,处理小事便派小才之辈,至于处理可有可无之事,就会派象在下这般可有可无之人了。”郭云飞慢慢地道,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不必多说了,李均令你来,莫非是要用你之伶牙利齿说动于我?”董成心中不快,这种嘴巴上的阵仗根本不能决定什么,但这些文人儒士却又总爱在嘴上争个长短胜负。
“不敢,此来不过是替李统领转达问侯之意。”郭云飞道。
“是吗,李均攻入故国,侵害百姓,只是为了来问侯一下我么?他说了什么?”
“李统领道,常闻郡守董将军以陆帅为范,贤夫人亦有欲享哀荣之美谈,因此派我来邀将军会猎柳州,以奸臣之头为杯,以奸臣之心为肴,共谋一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董成心中“登”一下,李均让郭云飞传递的说辞,本意并不在于劝降他,否则便不会如此自傲,李均敢于出此狂言,自然是因为不将自己这云阳郡守放在眼中。这并不让他觉得恼怒,相反敌人若是轻视自己,自己应格外示弱以骄敌。令他心中激荡不安的是,李均将这次攻击的矛头,直指朝中奸相吴恕,这对于苏国的百姓将士而言,是极有诱惑力的。即便是自己,若非立志象陆翔般忠贞不贰,只怕也会被这诱惑所动摇。
“请回复李统领。”董成言语中分外客气,甚至还向郭云飞拱手行了一礼,“李统领身负陆帅兵法神机,纵横天下万里而无人能敌。统领之命,我董成原当遵从,但想那陆帅宁死也不怀贰心,统领身为陆帅弟子,也应忠心如此方能慰陆帅在天之灵。朝中有奸臣,我愿与统领联名上奏朝廷,必让宵小服法群奸隐退,何必轻言刀兵兄弟相残,以致于亲痛仇快。”
郭云飞微微一笑,李均让他来行攻心之策,而董成则还借他之口反攻李均之心,看来攻入苏国,并没有那么简单,李均又要面临一个难缠的对手了。
三、
吕无病骑着匹骏马,看着这前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心中既是兴奋又有些担忧。
若说战争之中,有人不畏惧死亡那是绝不可能的。初次上阵便斩下敌人五十余首绩的吕无病也不例外,但在这畏惧之外,还有更强烈的兴奋与勇气在支持他。他向沉静无语默然前行的李均望了一眼,那兴奋是一个战士面临一场大战时自然而然的心理,那勇气则是来自于对这个年长不了几岁的统领的信任与崇敬。
苏国原本是吕无病故国,但出身贫寒世代为奴的他,若不是被雷魂从家中带走,只怕如今仍就是“披甲人之奴”,虽然有着一身好武艺,最终也不能改变这命运。念及此处,他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右额那淡淡的烙印,这是“披甲人之奴”的标志。这个终身也磨灭不了的痕迹,如果在其他军地方,将是耻辱的标记,但李均初次见时,只是微微一笑:“有这个更好,证明我们和平军不管出身高低,只要自己有本事便可以为将帅之才!”
战阵严密如林。在经过几次小规模的接触战之后,和平军已经挺进到距云阳首府不过六十里处的一座关隘“瓦口关”,关隘的两侧是连绵上百里的小山,依着地势,历代云阳守将不断增高关隘城墙,使得这瓦口关甚至比周围的山岭还显高大巍峨。厚实的砖墙将如潮水般涌来的戎人一次又一次挡在身下,千年以为穹庐草原上的无数勇士成了这瓦口关下的累累白骨。董成探明李均兵力远较其多,因此选择了这拥有地利之便的瓦口关作为大战的场所。
“兵力果然无法展开。”吕无病侧过头见,只见李均似乎在喃喃自语。
“这个董成果然如云飞所言,是个难得的将才。”魏展是唯一不肯身顶盔戴甲之人,旁人多次劝他战阵之中还是披挂一下好,他却哈哈一笑:“若是敌人杀到我面前来了,我便是穿着李统领的赤龙盔甲拿着他那八十一斤的大铁戟又有何用?”
李均心中怦然一动,魏展是他从敌人牢中得到的出色谋士,如果这董成如魏展般能为他所用,那自己不啻于多出一只臂膀。
他轻轻皱了下眉,转过头来在众将脸上转了一圈,然后道:“诸位以为当如何破关?”
他回避了如何降伏董成这一问题,双方对峙胜负未分之际,若是刻意要收服对手,只能让自己用兵之时束手束脚。魏展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偏过头去看众将。在和平军中,以马背上的军事会议的形式讨论战术问题,向来是一个传统。
“进攻,自然是强攻!”蓝桥虎目炯炯,他虽然在墨蓉、纪苏与紫玉的玩笑中是“傻瓜”一样的,但在战场之中他却是一员猛不可当的勇将。虽然因为在战术运用上有差距而无法独当一面,不过以之为锋锐攻破敌阵却正好合用。
孟远则摇了摇头:“正面强攻代价太大,我看不如用巧,我军骑兵精锐,用于攻城非其所长,当发挥骑兵的优势,绕自瓦口关之后断其退路,如此敌军军心必散。”
“不可,敌将董成用苏国名将,士卒深受其恩意欲效死,如断其退路,则必然使之做困兽之斗。我看要破此城,还需正面攻打。”郭云飞道。
“无病,你看当如何是好?”李均微笑着转向无病,吕无病年龄是和平军将领中最为幼小的,为日后长久计,这样的年轻人还需多锻炼的好。他心中如此作想之时,全然忘了即便是在年轻人居多的和平军中,他自己的年龄也全然算不得年长。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吕无病心中怦怦跳着,脸上也泛起红晕。“我不知道,统领说如何打就如何打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孟远道:“郭先生言之有理,若只是单纯断敌后路,敌军必拼死力战,不过我还未放弃,可将骑兵绕于敌后的意图改变一下,不断其退路而断其粮路,再如何拼死,若是没有了粮食仍就会溃败。”
“也不成,我军远道而来,兵力众多,补给比之瓦口关之敌更为困难。于我军而言,利于速战却不利于持久,况且若是骑兵绕自敌后,若能短时间内击溃敌军倒还罢了,若是拖延下去,敌军援军赶来,那敌后骑兵后而要被包围。”方凤仪挺直高大的身躯,在马上挪动了一下。得知李均欲出兵的消息后,他主动请缨,因此也暂时离开了会昌城主之位。
“正是。”魏展点头道:“方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利于速决而不利于久战,统领之意如何?”
“我也赞同方兄与魏先生之计,不过略有变更。”李均微微展眉,似乎将一个小小的困难解决了般,他道:“孟远、无病领五千轻骑自东绕道瓦口关之后,只要截断敌人粮道便可,若是敌人援军赶来立刻撤回,沿途不必掩饰,要让董成自己去判断我军用意。蓝桥、方凤仪,你二人各领兵一支占据瓦口关左右两座山岭,其余众将,便与我一起稳守大营,等待董成出战。”
“董成会出战?”孟远惊讶地问道。
“这要看董成究竟有几分将才了,若是我,便会出战。”李均扬眉笑道:“因为我左右有你们这些谋士将才,即便战况不利你们也能为我挽回局势,至于董成,他帐下有你们这般的人物吗?”
众文武都不禁一振,李均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赞扬之意,但借比较双方将领已经暗示他们,此战胜负已经决定了,唯一的问题便是如何取得这胜利果实而已。
俯撑着城垛向下观望的董成此时双眉紧锁,他也知道这时自己面露忧色对于己军士气极不利,但眼见和平军军容之盛,若是毫无表情更会让将士们惶恐不安。
“十倍于我……”他约摸估计了和平军的数量,关中守军不足万人,这是在主力被抽调至梦泽丹渊两郡之后,他能集结的最多兵力。苏国历来实行实内而虚外之政,中央京都柳州附近驻军多达数十万,而地方兵力则显单薄,便是陆翔鼎盛之时,辖下无敌军也不过三五万人而已。当初开国之君立下这等规矩,原意是防止地方上的武将割据自立,但随着时间推移,其不能应付突发事件的弱点也一再暴露,但苏国的一批元老大臣抱定“祖宗之法不可变”的态度,明知是错,也要将错就错。
董成此刻考虑的,是如何破解李均的攻击。兵法有云“十围五攻,敌可战矣”,如今和平军十倍于己,如果按正统战术来看,必定会围困住自己,哪怕只是日日骚扰,也足以令关中士兵疲惫崩溃。
“探马,速去探明李均是否分兵绕道我军身后。”想到这里,董成心中一沉,和平军与戎人关系甚密,有着一纸盟约之事,他也有耳闻,既是如此,那和平军的骑兵便不愁没有骏马,若是李均发挥骑兵速度上的优势,绕道到自己身后,采取围攻之策,那自己该如何应付?
正沉吟间,和平军营寨东侧栅门大开,旌旗招展之下,清一色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