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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罗伯斯比尔,我们都知道你在王宫的厕所里说过“我对革命厌倦了”!
罗伯斯比尔:马拉,就在这里,在这个小酒馆里,你曾经和共和国的反对派拥抱过!
马拉:罗伯斯比尔,你自己呢,你曾经把红帽子扔到地上!
罗伯斯比尔:那是因为一个叛徒戴过这顶帽子!
马拉:那你又为什么在军队经过的时候拒绝用面纱遮盖住路易十六的头!
罗伯斯比尔:我做的比用面纱遮盖他的头更好,我把他的头砍掉了!
'丹东插了进来。
丹东:罗伯斯比尔,马拉,请安静点!
马拉:你说什么!你把我的名字放在他后面!丹东!不要你掺和!
丹东:我掺和?我掺和什么?我掺和的是,我们不应该互相残杀,两个为人民服务的人不应该互相斗争!外战已经够受了,内战也已经够受的了,我们再也不能同室操戈了!我是使革命成功的人,我不愿意人家破坏革命!
马拉:(冷冷地)你最好还是说说清楚你自己的问题吧!
丹东:(跳起来)我的问题?我的什么问题?你去问我指挥的那些军队吧!去问革命广场吧!去问正月二十一日的断头台吧!去问被推翻了的王座吧!去问那个断头台黑寡妇吧!
马拉:(打断)断头台不是寡妇,是一个处女!人们睡在她身上,可是不能叫她生孩子!
丹东:你懂什么!我要叫她生孩子,我!
马拉:(笑笑)我们等着瞧吧!
丹东:马拉!你是个躲躲藏藏的人!我是个正大光明的人!你住在地窖里,我住在街道上!你不跟任何人来往,我呢,随便哪一个过路人都可以跟我谈话!
马拉:丹东,我问你,国王借口说补偿你当律师的薪金,曾给了你一大笔钱,有没有这回事!你交代!
丹东:七月十四攻陷巴士底狱,我也参加的!
马拉:还有那个家具仓库呢?皇冠上的钻石呢?
丹东:十月六日向凡尔赛进军,我也参加的!
马拉:你的心腹在比利时的贪污盗窃行为呢?
丹东:六月二十向国王情愿,我也有份的!
马拉:还有司法部的十万法郎的秘密基金呢?
丹东:八月十日进攻王宫逮捕国王是我造成的!
马拉:不要脸的婊子!
丹东:(站起身,脸色可怕)是的,我是个婊子,我出卖了我的肉体,可是我拯救了世界!
'罗伯斯比尔咬着自己的指甲。
丹东:(继续)我象海洋一样,我有潮涨的时候,也有潮落的时候,在潮落时人家看见我的浅滩,在潮涨时人家就看见我的波浪!
马拉:你的泡沫!
丹东:我的风暴!
马拉:(也站起身)罗伯斯比尔!丹东!你们不愿听我的话!好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完蛋了!你们所做的事是给自己关上了每一道门,只剩下通向坟墓的门!
丹东:这就是我们伟大的地方!
马拉:丹东!你小心点!
'丹东耸耸肩膀。
马拉:哈哈,你耸肩膀,有时耸肩膀会使脑袋掉下来的!丹东,我告诉你,你的粗大的嗓音,你的松弛的领带,你的软长靴,你的宽大的衣袋,这些东西都和黑寡妇那个断头台有关!(转身对罗伯斯比尔)至于你,罗伯斯比尔,对的,你是个温和派,可是这对于你并没有什么用。去吧,去给你的头发洒点粉,梳梳它,把头发卷成波浪式,再刷刷你的衣服,弄得更神气点,扮个花花公子吧!但即使这样,你仍然免不了要奔赴刑场,被五马分尸!
罗伯斯比尔:敌人的应声虫!
马拉:罗伯斯比尔!我不是任何人的应声虫!我是大众的呼声!啊,你们还年轻,丹东,你几岁?三十四岁。罗伯斯比尔,你几岁?三十三岁。我呢,我一直就活着,我是多年来受苦的人类的代表,我已经活了六千年!
丹东:这倒是真的,六千年来内贼一直隐藏在仇恨里,就象一只癞蛤蟆藏在岩石里一样,岩石裂开了,内贼跳了出来,混在人们中间,那就是马拉你!
马拉:丹东!
丹东:怎么样!
'三人对峙,静场。
'丹东打破了寂静。
丹东:马拉高喊着独裁和统一,可是他只有一种能力,破坏团结的能力!
罗伯斯比尔:我同意,马拉不行!
马拉:要我说,丹东不行,罗伯斯比尔也不行。(起身准备离开)永别了,公民们!
'舞台深处响起一个声音。
声音:你错了,马拉!
'三人转过身朝向声音发出处,后门门口显现西穆尔登。
马拉:是你吗,西穆尔登公民,你好啊!
西穆尔登:我说你错了,马拉。
'马拉脸色大变。
西穆尔登:你是有用的,可是罗伯斯比尔和丹东是必要的。为什么要威胁他们呢?团结,团结,公民们!人民希望我们团结!
丹东:好啊,西穆尔登公民在这里并不是多余的!(伸出手与西穆尔登握手)你好,西穆尔登公民,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来给我们决定到底谁对。
西穆尔登: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伯斯比尔:是关于旺岱。
西穆尔登:旺岱!这是很大的威胁,假如革命失败,那肯定是旺岱的缘故。一个旺岱比十个德国更可怕。为了法兰西生存,必须消灭旺岱!
罗伯斯比尔:听听,听听!你们都听听!
西穆尔登:旺岱到底怎么了?
罗伯斯比尔:旺岱有了一个领袖,旺岱就要变得非常可怕了!
西穆尔登:这个领袖是谁,罗伯斯比尔公民?
罗伯斯比尔:前侯爵朗德纳克。
西穆尔登:(一惊)我认识他。
'丹东、马拉盯着西穆尔登。
西穆尔登:我曾在他的家乡当过教士。他以前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人。
罗伯斯比尔:可现在他从军了!
西穆尔登:一定很厉害。
罗伯斯比尔:岂止厉害,简直可怕,他焚烧村庄,杀死伤兵,屠杀俘虏,枪毙妇女。
西穆尔登:妇女?
罗伯斯比尔:是的。他所杀的妇女中有一个是三个孩子的母亲。这三个孩子不知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魔鬼就在旺岱!
西穆尔登:什么时候来的?
罗伯斯比尔:来了三个星期了。
西穆尔登:应该宣布他是一个罪犯。
罗伯斯比尔:已经做了。
西穆尔登:应该悬赏缉拿他。
罗伯斯比尔:已经做了。
西穆尔登:应该重赏能够抓到他的人。
罗伯斯比尔:已经做了。
西穆尔登:赏金不是纸币。
罗伯斯比尔:已经做了。
西穆尔登:是金币。
罗伯斯比尔:已经做了。
西穆尔登:应该送他上断头台。
罗伯斯比尔:就要这样做。
西穆尔登:谁去做呢?
罗伯斯比尔:你!
西穆尔登:我?
罗伯斯比尔:是的,你,公安委员会要派你做全权代表。
西穆尔登:好,我接受。恐怖必须用恐怖来还击。朗德纳克很凶暴,我也要这样。我要和这个人打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说吧,派我到什么人那里去当代表?
罗伯斯比尔:派到率领远征军进剿朗德纳克的司令官那里。不过我得先警告你,这个司令
官是个贵族。
西穆尔登:你这样不放心是对的。派一个教士去监视一个贵族的时候,责任是加倍的,这个教士必须是个刚直不屈的人。
罗伯斯比尔:所以派你去呀。
西穆尔登:还要有铁石心肠。
罗伯斯比尔:说得不错,西穆尔登公民。你负责监视的是一个年轻人。你是他的长辈,你必须指导他,可是也要很好地照顾他。据说他很有军事天才,各方面都这么说,可是他也有缺点。
西穆尔登:什么缺点?
马拉:宽大。他打仗时很坚强,可是事后就很软弱。他对敌人宽大,他饶恕人,他待人慈悲,他保护那些修女和小尼姑,他营救贵族的老婆和女儿,他释放俘虏,他给教士自由。
西穆尔登:这可是严重的缺点。
马拉:是罪恶。
丹东:有时候是的。
罗伯斯比尔:常常是的。
马拉:几乎永远是的。
西穆尔登:在对付祖国的敌人时,就永远是一种罪恶!
马拉:(对西穆尔登)假如一个共和党的领袖放走了一个保王党的领袖,你对这个共和党的领袖怎么办?
西穆尔登:把他枪毙。
马拉:或者送他上断头台。
西穆尔登:随便选一种。
丹东:(笑了笑)我两种都喜欢。
马拉;你必然会得到其中的一种。(对西穆尔登)这就是说,你同意,假如一个共和党领袖走错了这一步的话你要砍下他的头?!
西穆尔登:在二十四小时之内。
马拉:好了,我同意罗伯斯比尔的意见,就派你去。
丹东:我不相信单独一个教士,我也不相信单独一个贵族,但教士和贵族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不怕了,一个监视另一个就行了。我也同意。
西穆尔登:假如让我去监视的那个年轻人走错了这一步,我也要判处他死刑!
罗伯斯比尔:西穆尔登公民,全票通过,派你去监视那个司令官,他的名字叫郭文。
西穆尔登:(吃惊)郭文?
罗伯斯比尔:郭文子爵。
西穆尔登:郭文子爵?!
马拉:怎么样?西穆尔登公民,依照你自己提出的条件,你愿意到郭文司令官那里当政治委员吗?你决定了吗?
西穆尔登:(脸色苍白)决定了。
'灯暗。
5旺岱小镇
'七月的一天傍晚。
'镇口的一家小客栈。
'舞台上方显现小客栈的店门和“出售上等苹果酒”的招牌。
'舞台下方一片黑暗。
'西穆尔登披着黑斗篷上,敲门。
'小客栈老板开门,提着一盏提灯出来。
老板:公民,你在这儿住店吗?
西穆尔登:不。
老板:那你要到哪儿去?
西穆尔登:(用手指了指)到前面去。
老板:前面?那可不行,前面在打仗。
西穆尔登:你是说前面在打仗吗?
老板:是的,这个时候大概又开始了。
西穆尔登:谁跟谁打?
老板:一个贵族打另一个贵族。
西穆尔登:你说什么?
老板:我说一个拥护共和政府的旧贵族正在和一个拥护国王的旧贵族打仗。
西穆尔登:是吗!
老板:这谁都知道的呀!他们俩还是亲戚呢,一个年纪轻,一个年纪老,是侄孙跟叔祖打仗。叔祖是保王党,侄孙是共和党,叔祖指挥白军,侄孙指挥蓝军,他们决不会放过对方的,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西穆尔登: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