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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德纳克:不错,一条命也不饶!
'灯急暗。
'《马赛曲》歌声大作。
4巴黎,孔雀街小酒馆
'六月二十八日,傍晚。
'舞台上方显现巴黎孔雀街头。伟大、雄壮、纷乱、激昂的革命景象。
'罗伯斯比尔、丹东、马拉显现。
罗伯斯比尔:巴黎,巴黎,一七九三年的巴黎!
丹东:疯狂的巴黎!
马拉:欢快的巴黎!
罗伯斯比尔:人们从路易十六的统治下爬出来!
丹东:巴黎从专制君王的宫廷里逃出来!
马拉:法兰西从十五个世纪的封建制度里冲出来!
罗伯斯比尔:拼命地呼吸自由的空气!
丹东:尽情地享受民主的狂欢!
马拉:浪费地挥霍博爱的激情!
罗伯斯比尔:九三年!
丹东:一七九三年!
马拉:辉煌的一七九三年!
罗伯斯比尔:整个巴黎只有一个意志!
丹东:这个意志是全体共有,而不是任何个人所独有!
马拉:这个意志就是一种思想,一种无法抑制和无法衡量的思想!
罗伯斯比尔:这就是革命!
丹东:革命!
马拉:大革命!
罗伯斯比尔:它象浪潮似地掀起来的时候,有的被打倒,有的站立起来。
丹东:它把这一个带到浪花的顶尖,又把另一个撞到岩石上碰得粉碎。马拉:它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前面的一切旋涡都要受它的推动。
罗伯斯比尔:这就是革命!
丹东:革命!
马拉:大革命!
罗伯斯比尔:渴望将来的人称革命为好事!
丹东:重视现在的人称革命为没事找事!
马拉:留恋过去的人称革命为坏事!
'郭文在另一侧显现。
郭文:不!你们还忘了说这是引以为傲的九三年!令人难忘的九三年!人类历史上空前绝后、发出耀眼夺目光辉的一七九三年!这一年虽然沸腾着前所未有的恐怖,但也酝酿着前所未有的进步!从这些混乱的暗影中,从这些骚动而奔腾着的云层中,射出符合神的意旨的灿烂的光芒!这些光芒留在地平线上,在人民的天空上永远可以看见!这些光芒就是正义,信仰自由,仁慈,理性,真理和爱!国民公会宣布了这个伟大的真理:一个公民的自由是以另一个公民的自由为界限的!这句话概括了整个人类社会性的原理。它宣布贫穷应受尊敬,残疾应受尊敬,母性应受尊敬,儿童应受尊敬,无罪的人应受尊敬。它宣布普遍的道德是社会的基础,普遍的良心是法律的基础。所有这一切,奴隶制度的废除,博爱精神的提倡,人道的保障,人类良心的矫正,劳动法规的修改,国家财富的集中,儿童的教育和扶助,文学和科学的提倡,等等等等,将在人类历史上放射出灿烂夺目的光芒!请记住,这一切,都是在一七九三年完成的!
'同时显现以下场景:
'一队红帽子士兵走过。
'一个演说家在演说。
'报童满街跑着叫卖“新闻报”。
'穿着奇形怪状的贵族服装、戴着百合花徽带、手持王杖的修路工用教堂里的圣器喝酒。
'歌手在唱爱国歌曲。
'修女在卖肉。
'贵族夫人在补袜子。
'小贩在卖马拉等人的半身像。
'理发匠做广告:“我给教士刮脸,我给贵族梳头,我给第三等级理发!”
'有人在“孔雀街”的路牌上贴上“法律街”。
'有人在排队买配给面包。
'妓女在贩卖香水。
'扒手穿插在人群中。
'……
'喧嚣的街景慢慢隐去。
'郭文隐去。
'舞台下方显现小酒馆的后房。
'罗伯斯比尔、丹东、马拉走进小酒馆。。
'房内天花板上的一盏洋油灯照耀着一张桌子,罗伯斯比尔、丹东、马拉在桌旁坐下。
丹东:(蓦地站起)听着!现在只有一件事是最紧急的,那就是共和国的危难!我只知道一个任务,那就是把法兰西从敌人手里解救出来!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一切手段都是正当的!一切!一切!一切!
罗伯斯比尔:(温和地)我非常同意,问题是敌人在什么地方。
丹东:在国外,我已经赶走他们了。
罗伯斯比尔:在国内,我正在监视他们。
丹东:我告诉你敌人是在国外,罗伯斯比尔!
罗伯斯比尔:丹东,我告诉你敌人是在国内!
丹东:罗伯斯比尔,敌人正在边境!
罗伯斯比尔:丹东,敌人在旺岱!
马拉:(打断)公民们,请你们镇静一点,敌人到处都有,敌人在我们身边!
罗伯斯比尔:我是有事实根据的。丹东,听着,外战不算什么,内战比什么都重要!外战不过等于一个人的肘部受了一点擦伤,内战是侵蚀肝脏的溃疡!我告诉你,在几个叛军首领手里的分裂的旺岱,现在正在团结起来,今后他们会有一个统一的领袖……
丹东:(轻蔑地)一个土匪头目。
罗伯斯比尔:森林战正在大规模地组织中,等到农民的叛变准备成熟,英国人就要登陆了!在半个月之内,他们会拥有一支三十万人的匪军,整个布列塔尼就要属于法国国王了!
丹东:换句话说,就要属于英国国王了!
罗伯斯比尔:不,属于法国国王。属于法国国王更坏!赶走外敌只要十五天就够了,推翻帝制却要一千八百年!
丹东:这真叫人受不了!祸事明明在东边,你偏偏认为在西边!罗伯斯比尔,我同意你说的大西洋那边有英国,可是比利牛斯山那边有西班牙,阿尔卑斯山那边有意大利,莱茵河那边有德国,还有俄国大熊在背后!危险是一个圈子,而我们是在圈子中间!国外有各国的联盟,国内有卖国贼!请看看我们的法兰西吧,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中!你们没有看到,最危险的是普鲁士!假如这种情形继续下去,假如我们不设法整顿一下,那么,法国大革命只能够使波士坦得利,使腓特烈二世的小王国扩大,我们只是替普鲁士国王杀掉法国国王而已!(大笑)
马拉:(微笑)你们各有所好,丹东,你,是普鲁士;罗伯斯比尔,你,是旺岱。可是你们没有看出真正的危险!真正的危险是什么?是咖啡馆和赌场!你们看,耍寿咖啡馆属于雅各宾党,巴丁咖啡馆属于保王党;约会咖啡馆攻击国民军,圣马丁门咖啡馆保护国民军;摄政咖啡馆反对吉伦特派,科拉查咖啡馆拥护吉伦特派;普洛各普咖啡馆崇拜狄德罗,法兰西喜剧院咖啡馆崇拜伏尔泰;罗通特咖啡馆里人们在撕毁共和国纸币,福依咖啡馆人们在讨论美食!公民们,这才是最严重的事情!
丹东:你在开玩笑吗,马拉?
马拉:丹东公民,假使你们不是要听取我的意见的话,那你们为什么要叫我来参加你们的秘密会议!难道是我向你要求参加的吗?恰恰相反,我丝毫没有兴趣跟罗伯斯比尔和你一类的反革命份子作密谈!不过,这一切在我预料之中,你们不了解我,你,丹东,并不比罗伯斯比尔更了解我,罗伯斯比尔也并不比你更了解我!难道这里就没有政治家吗?难道在政治上还需要我从头教你们吗?我是意思是,你们两个都错了!危险并不象罗伯斯比尔相信的一样在伦敦,也不象丹东相信的一样在柏林,危险就在巴黎!危险在不团结,不统一,在每个人有权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拿你们两个来说,危险在精神的丧失,在意志的混乱……
丹东:(忍不住插嘴)混乱!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吗!
马拉:(继续)危险在这些咖啡馆,在这些赌场,在这些俱乐部!黑人俱乐部,联盟俱乐部,太太俱乐部,保王党的公正俱乐部,新闻记者们的毡帽俱乐部,还有你,罗伯斯比尔,你的雅各宾俱乐部,丹东,你的方济各俱乐部!危险在饥荒,危险在法院,危险在不断贬值的纸币,危险在投机商!公民们,你们怎么不看看巴黎!危险就在眼前,你们却到远处去找!危险就在你们的头顶上,你们的脚底下,阴谋,阴谋,到处都有阴谋,你们怎么不明白!把你们的眼睛睁大一点看看你们的周围吧,那些贵族在阴谋复辟,那些爱国人士在赤着脚走路,那些本应到前线去拉大炮的骏马却在街上溅我们一身污泥,一块四磅重的面包要值到三个法郎十二苏,戏院里尽上演些诲淫诲盗的戏剧,而且,我要说,罗伯斯比尔不久就要送丹东上断头台!
丹东:呸!
'罗伯斯比尔仍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的地图。
马拉:(大叫)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个独裁者!独裁者!
'罗伯斯比尔抬起头。
罗伯斯比尔:我知道,马拉,不是你就是我。
马拉:不是我就是你。
丹东:哼,独裁,试试看!
马拉:好吧,让我们作最后一次努力吧,让我们取得一个统一的意见吧,我们需要什么呢?毫无疑问,是团结和统一!这才是我们的救星!不过我们得赶快动手,巴黎必须掌握革命的领导权!因为假如我们稍微迟一点,也许在明天,旺岱军队就可能到达巴黎的西面,而普鲁士人就可能到达巴黎的东面,这点上,丹东,我同意你,罗伯斯比尔,我也向你让步,那么,让我们采取独裁的办法!我们三个人代表革命,我们是看守地狱大门的三头怪犬的三个头!一个是说话的,那就是你,罗伯斯比尔,另一个怒吼,那就是你,
丹东……
丹东:还有一个咬,那就是你,马拉!
罗伯斯比尔:三个头都咬!咬来咬去!
'沉默。
马拉:是的,罗伯斯比尔,我们都咬,可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一些大人物,可我呢,我代表人民,我是人民的眼睛,我躲在我的地窖里注视着你们,对的,我看见,对的,我听见,对的,我知道,罗伯斯比尔,你跟我不一样,你只崇拜你自己!我知道你梦想着将来历史会对你在立宪议会里穿一件橄榄色长礼服和在国民公会里穿一件天蓝色短礼服的事实感兴趣,你把自己的画像挂满了你房间的墙上……
罗伯斯比尔:(打断)你呢,马拉,你的画像在所有的阴沟里都挂满了!
马拉:罗伯斯比尔,你曾经把那些想推翻帝制的人称为“人类的堂·吉诃德”!
罗伯斯比尔:你呢,马拉,你曾经提出要把贵族的称号还给贵族们,你说,“一个公爵始终是一个公爵”。
马拉: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