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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老婆和孩子,我凭什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应该是你。你应该知道勒索是世界上最
下流无耻的手段。当年你就是靠勒索逼我结婚的,记得那条可笑的短裤吗?现在你还想
勒索我,告诉你,风水早就转了,你再也达不到目的了。你找我们美国的公司老板谈去
吧。也不在镜子里头好好照照自己,明白自己糟糕到哪一步了吗?”
段莉娜突然放开嗓子嘶叫:“放你妈的狗屁——”
段莉娜的拖腔渐渐地微弱了下去,她一头栽倒在地,面如死人,一股鲜血从她的鼻
孔里涌流了出来。
这一次的交锋以段莉娜的失败而告终。
段莉娜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身体还很虚弱,他们十岁的女儿康的妮从中看出了父母
的不和,恐慌的表情笼罩了她的小脸,见了爸爸就乖巧地替妈妈讨好他,在妈妈这里就
使劲替爸爸讨好她。康伟业一看他女儿苦心装出的笑脸心里就难受。只好经常回一回家,
陪一陪女儿。一家三口有时候也坐在一起看看电视。康伟业与段莉娜的关系也就剩下隔
着女儿坐在一起看看电视而已。他们僵持着,暗中较着劲,段莉娜心里无时无刻地不在
盘算着如何降伏康伟业,而康伟业已经放弃了段莉娜,仅仅只是把她当作康的妮的母亲
摆在那里。作为一个蒸蒸日上的男人,他的天地宽广得很。
来来往往
8
林珠就是在这个时候明确地出现的。林珠是一个典型的南国小女子,身材小巧,皮
肤微黄,眼窝深,颧骨高,唇大而厚而红,眉黑且直且长。属于杀伤力较强的索菲亚·
罗兰型的性感女郎,使一般眉清目秀的传统美女相形见绌。若不是中国改革开放与国际
接轨,林珠在中国就算不上什么美女,幸运的是在林珠正当妙龄的阶段,中国搞了改革
开放与国际接轨,林珠遇上了她的好时代。林珠生在广东,长在北京,大学英语系毕业。
说得一口叽里咕咯的粤语,一口抑扬顿挫的京片子普通话,一口流畅的英语。正是生意
场上最热门的三种语言。林珠大学毕业后,根本就没有去学校分配的单位报到,而是直
接受聘于英国的一家独资企业,做办公室的秘书小姐。试用期月薪六千,之后年薪九万
六。做了两年,林珠反炒英国老板的就鱼,跳槽到美国公司,获得年薪十二万的报酬。
林珠出现在康伟业面前的时候已经出落得深沉老到,精明干练。她的穿着打扮绝对国际
流行化,只用法国香奈儿香水,服装使用的颜色惊人地大胆,蟹青,海蓝,杏黄,烟紫,
樱桃红等等,都是一般中国女性穿不了的颜色,林珠深懂自己的优势所在,一是轮廓鲜
明,曲线玲珑,二是具有肌理细腻、弹性优良、极富光泽的象牙黄的皮肤,这是全世界
富人所孜孜以求的肤色;富人们要花大钱去阳光海岸光着屁股晒太阳才能够得到的,而
林珠与生俱来,她的外形与肤色足以使她挑战最刁钻的颜色。林珠穿着大街上没有第二
个人敢穿的西服套裙,一头垂腰的长发烫得丝是丝,缕是缕,丰厚无比,全都往脑后梳
去,只捋出一把发束别一只精致的小发卡,这种发型前面突出了她光洁的前额,后面波
浪汹涌的是女性的妩媚。林珠走路目不斜视,神态安详而傲慢,是一个典型的做外企白
领的时髦丽人。
康伟业对林珠并不陌生。她跟随贺汉儒来过一次武汉的分公司。但是那一次的林珠
对于康伟业的个人世界算不上什么出现,现在出现了。就像康伟业站在高楼阳台上看日
出的感觉一样,最初的太阳是遥远的,红色的,圆圆的,静静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
是别人家的东西,因为距离而清晰但没有亲切感;这太阳一点一点地穿过云层,一寸一
寸地升上了他的天空,他感觉到温暖了,他看见金光了;光芒越来越强烈,他眼花缭乱
了,他通体沐浴在阳光之中,他在被融化,他再也看不见太阳为何物,他与太阳你中有
我,我中有你了。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无可逃避的。康伟业想:这也许就是人们所
说的命运那种东西。
夏天过后,林珠来了一趟武汉。是总公司派来监督检查康伟业的工作进程的。鉴于
林珠与这桩生意的密切关系,康伟业亲自驾车去机场接人。这一天武汉下着滂沱大雨,
康伟业怕北京的气候也不好,飞机要晚点,出门之前,与林珠通了一个电话。林珠的话
非常简单,说:“飞机准时起飞,我现在正在登机。”康伟业赶紧驾车往武昌南湖机场
跑。北京到武汉一般只要飞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左右。而从汉口到武昌,如果堵了车或者
在武昌被火车拦阻了,那就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到机场。康伟业一身小汗地顺利到达
机场,林珠却没有按时到达。康伟业在机场等了三个多小时不见人影。急得他坐立不安,
到处打电话。机场的广播里和问讯处都只是告诉人们飞机因气候原因晚点。贺汉儒远在
美国。北京总公司只知道林珠小姐已经按时起飞。遇上这种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康伟
业只好耐心地等待下去。如此一来,他们的这一次见面就有了一点曲折的情节,有了一
些喜剧的色彩,这些曲折的情节与喜剧的色彩都是为人营造气氛使人释放情怀的,因此
康伟业与林珠虽然只见过一次,话说得也不多,这下子一见面,远远地,两个人都不管
身边的人群,自顾自地就笑起来,林珠情不自禁地扯下黛色的小丝中朝康伟业使劲挥动。
由于林珠在人群中突出的美貌和特别的衣着,康伟业身边有好几个男人不住地瞟他,康
伟业假作浑然不觉的样子,心里却很是受用,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还不曾有过的感受,
很新鲜,味道也很好。可是他再一转念,林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轻浮地享受好味道
干什么?立刻,那受用的味道就变质了,酸酸的,不太好用语言表达,于是人就庄重了
起来,以公司老总的派头与林珠握了一个手,说了句套话:“欢迎光临。”林珠连忙回
答:“谢谢康总来接我。”康伟业一看林珠把自己收了起来,拿出公事公办的模样,又
觉得自己做得过了一点,林珠再老到,毕竟资历有限,毕竟只有二十五六岁,就开玩笑
说:“遇上劫机的了?”
林珠果然放松了一些。笑道:“遗憾的是没有。”原来林珠乘坐的是中国国际航空
公司的飞机,国航严格奉行以安全为第一的宗旨在国内外乘客中一向很有口碑。其实航
班是准点的,只是飞机没有降落又飞回北京了,理由是大雨刚停,跑道打滑,不利于安
全着陆。林珠说:“到了北京又不让下飞机,无法电话通知您,我都急坏了。无奈中只
好换一个角度想问题,我想这是不是预示着我来配合您工作开头会有一点周折,过后就
顺利了。或者说不定航班的周折已经抵消了我工作上的周折呢。康总,您信不信这些?
我是有一点宗教倾向的,像我这样的打工妹,都是奉命行事,只但愿各方面都圆满,我
也好交差一些。所以常常祈求上帝保佑了。”
康伟业听着林珠的话,心里暗暗地惊叹:好厉害的小姑娘!方才真是小看她了。分
明是闲聊航班晚点的事情,却把话题悄然过渡到了工作上;分明是来做前线督察的,却
一口一个配合你工作,先拿软话把人哄着;又想必我这边会有所抵触,便委婉暗示其中
周折她理解并希望不要与她为难,因为她不过是职责所在。林珠的厉害之处还在于她绝
不拖泥带水,到达伊始,开宗明义,把话核藏在有意无意,有心无心之间,一副举重若
轻的大将风度。康伟业不禁对林珠刮目相看。有了几分佩服几分敬重,多了几分警惕和
几分轻松——与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打交道,凡事点到为止就行了。
所以康伟业索性也开门见山了。他说:“林小姐好聪明!我也认为林小姐工作上的
困难已经被旅途的曲折所抵消,到了我这里,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顺利。我保证。”
林珠心领神会地看了康伟业一眼,她那年轻健康饱含活力的笑声小鸟一样在车里头
快乐地飞翔。她说:“康总真好。康总,我饿了。我没有吃飞机上的饭。能提一个要求
吗?”林珠的节奏把握得非常准确。关键的重击敲在了点子上立刻就收住,接下来的是
悠然的熨帖男人心的恰如其分的撒娇。
康伟业心里无法不熨帖,说:“想吃什么只管说就是。”
林珠说:“我想尽快走进随便什么餐馆,只要干净卫生就成;不需要我换礼服和重
新化妆,没有应酬,没有频频举杯敬酒,没有华而不实的大菜,一道清汤,两个小炒,
一点白米饭,一盘水果,康总,今天您就真的是成全我了。”
康伟业说:“我的几个副经理和部门主任已经在酒店等候着,准备为你接风洗尘呢。”
林珠沮丧地往椅背一瘫,哀哀他说:“得,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生意场啊生意场!
谢了康总。”
康伟业一手开车,一手打开了手提电话,告诉他的部下飞机晚点,他们不用再等林
小姐了。打完电话,康伟业就在武昌找了一家酒店,实现了林珠的愿望。当然,这家酒
店远不是林珠说的一般的餐馆,一般的餐馆是没有果盘的;餐桌上也远不是林珠说的两
三样小炒。康伟业包了一个单间,单间里有音响设备,餐桌上有一次性的桌布。林珠高
兴得手舞足蹈,不住气地感谢上帝和康伟业。临到吃饭的时候她说:“康总,我又改变
了主意,我们喝一点酒好不好?”
康伟业当然说好。康伟业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如何抵挡得了年轻美貌姑娘的发嗲。
康伟业说洋酒你比我懂,随便你挑。林珠说:“要什么洋酒?康总您以为我是虚荣讲排
场呢?还是做外企白领做成洋奴了?”林珠要了两杯王朝干红。王朝干红是康伟业最喜
欢喝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