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如此态度更激起了于光磊少有的怒火。「燕成殷,你别以为有流影谷撑腰便可如此妄为!不论此人是否是朝廷命官,他方才欲取我性命是不争的事实。你再怎么受皇上宠信也是我的下属!我命令你马上──」
「光磊!」
却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传来。这一声大喝不光是于光磊,连一旁的禁军还有燕成殷都给震得耳朵翁翁作响。那是熟悉的悦耳音色,却是隐带着怒气的运足内力大喝出声。
于光磊因而将目光凝向白炽予。沉幽的眼神传递着要他不要再多说的讯息。
「再多说,便是趁了燕成殷的意。」
语音入耳,用上的却是传音入密的功夫。一旁的燕成殷只能瞧见他双唇微动,却听不出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而于光磊则因他此言而猛然醒觉。
他因中了圈套致使白炽予被捕而气昏了头,一时失去了冷静。经白炽予一番举动,才终于恢复了理智。
当下神色一沉,自一旁的禁军手中夺过九离:「好!既然你要秉公处理,那么就将此人押入天牢候审!我要一路盯着你将他送入牢房,燕成殷……至于此刀,便当作证物送交刑部。别给我耍花样。你若对他暗施毒手,会惹来的后果,只怕不是你这么样一个小卒所能承受得起的。我倒要看看西门暮云、西门晔父子有何胆量敢动他!」
燕成殷本因他所言而神色一寒,但随即又露出了一抹笑容。
「您教训得是──那么下官这就将他押往天牢候审。来人啊!走!」
言罢,一个挥手,二十多名禁军已然将白炽予朝皇城天牢的方向押去。
于光磊只是静静的跟在后头,心思紊乱。目光所聚全是白炽予仍旧昂然行走着的背影。他依然潇洒,依然不羁,此刻却被两名禁军左右挟持着。
心里其实很清楚。依白炽予的实力,要想挣脱那两名禁军并不困难。但他却没有一丝抵抗的受缚了,目的只为了不让自己惹来麻烦。
当初若不是他坚持来此,白炽予也不会中了流影谷的圈套被捕。
最后让他出事的人,竟然是自己……
「炽……」
情不自禁的一声低唤,两行清泪划过沾染上血污的俊秀面容。
于光磊抬袖将之拭去。
刻下不是他该担心落泪的时候。
既然少了白炽予这份助力,他就必须另外想办法找出证据证明左仁晏便是杀害冯万里的主谋者,还必须确实正明白炽予的清白。
但依照流影谷的作风,今日白炽予既然被冠上了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擎云山庄也定会因此被其正大光明的列为嫌疑者。所以刻下他必须另求助力,却决不能与擎云山庄有所联系。
双眉因而蹙起。一时之间他是想不到任何可以成为助力的人……天牢便在前方不远处了。心思因而敛下,而看着燕成殷将白炽予押进大牢之中。
心下因而一阵抽痛,却只能在再望一眼之后,吩咐狱卒好好善待他,而后转身离去回府。
此时早已是深夜。他一身凌乱的回到府中,还因而惹来仆人的一阵骚动。刚结束公务回来的许承也因而吓着了,忙上前询问,但他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他只吩咐仆人准备了热水,好沐浴洗去一身的血污。
满池的水,在他进入不久便即染成了红色。
双眉因而蹙起。他立即命仆人将水换掉。如此重复了数次,直到池水不再染为红色为止。
舀起热水,冲过全身。
原先沾上血污的长发如今已然洗净,而柔顺的贴覆于背部。于光磊将之撩起正待擦洗颈背,却因触到了颈上的伤口而一颤。
之前的情景浮现于脑海之中。
白炽予温柔的上前将他拥住,并撩起他散落的发,轻吻上颈际舔去渗出的鲜血。
那样的他,一点都不像个孩子,而是个足以令人放心的交托依赖的人。
那双唇濡湿温软的触感,仍清晰的残留于脑海中。紧拥的力道亦是如此。
于光磊放下了手,让长发重披回肩上。并自起身擦干发丝身子,换穿上干净的衣裳。
外头,许承正一脸担忧的候着。好不容易等他开了门,入眼的却是他异常冷静的神情。
「光磊?」他因而有些不安的唤了一声。
而于光磊则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神情。
「既然流影谷这般不择手段,那我自然也有我的做法。许承,明日一早,你便随我入宫面圣。这次面圣,我不但是以刑部尚书的身分,也是以擎云山庄代表的身分。若真要玩手段,我绝对奉陪。」
「……我明白了。」
既然身为下属,许承也只能恭敬的出声答应。
不论是出了什么事,单从白炽予没有回来一点,便可瞧出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流影谷真的打算正式向擎云山庄宣战为敌吗?
此外,少了白炽予,那案子又如何能在期限内侦破呢?
许承心下疑惑虽多,却只能看于光磊毫无睡意,一脸冷沉的走进书斋里忙公务去了。
这,仍旧是个星月晦暗的夜。
第二十二章
隔日天才微亮,于光磊便已换好了一身朝服,让许承陪着抢在早朝前入宫面圣。
他还特别打听过了,皇上昨晚留宿寝宫,故这一番面圣也省去了不少麻烦。行至殿前,而由寝殿总管报了。不久,便获得了指示入内面圣。
许承则在外头候着。今晨的于光磊依然是平静异常。神色虽已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眼眸中的情绪却仍如昨夜,并未有何改变。
他心下极为担忧,但于光磊却也只是说了个大概。许承从来就不是个善于使计用谋的人,所以也无法给他任何建议,只能在一旁默默帮他。
而于光磊则由那领班太监领入了内殿。刻下皇帝卫正由人服侍着穿衣。于光磊依礼恭敬一跪,而卫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话。
于光磊谢了恩,站起了身子,神情已由温和化为肃然。一拱手,以着极为恭敬的语调开口:
「臣冒然求见,还望圣上恕罪──昨晚东门外之事,圣上想必已有所闻。臣此来目的有三,一件便是昨夜之事二是禀报冯万里一案的进展最后──恕臣无礼──是要同时以臣子以及擎云山庄代表的身分与皇上谈谈条件。」
没有迂回曲折的试探,而是直接道出了来意。
因为他清楚自己所面对的君王。
这位年方六十三的皇帝可说是本朝开国以来最圣明的皇帝之一。他重用卓常峰等人治国,任人唯才,而又有让臣子放手一搏的魄力。在他治理至今的三十年间,国富民殷,除了前几年的东征之外便再无其它战事。而那趟东征更是除去了东北常年以来的大患,允为一大功业。面对这么一位君主,多余的缀词只会是画蛇添足。
而一切正如他所料。
「喔?你向来谨慎守礼,今日竟然如此放肆,而欲与朕谈条件?」
卫因他所言而一个挑眉,神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瞧不出是否动了怒。
但不论他动怒与否,于光磊都不可能打退堂鼓。「此事关系于民间之太平,故臣冒然僭越,只希望圣上能耐心垂听,听罢再行议处不迟。」
「……好罢,朕就听听你想说什么。」
见他神情一反平时而又极为坚决,卫因而起了兴致,并转头向一旁的太监道:「传下去,今日早朝推迟半个时辰。」
此言已是表明了同意。既得君王允诺,于光磊登即谢恩:「谢圣上──其实臣的三个目的皆是环环相扣。江湖上有所谓四大势力之事,圣上想必是十分清楚的了。」
「略知梗概。」
露出了一个饶有兴味的眼神,殿上卫量一双锐目直盯着于光磊异常平静的眸子,似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心思。
于光磊静静承下那锐利的视线。他本来就非寻常书生,这些年的官场磨练更是让他有所增进。神色虽是恭敬,却不卑下,又道:「那么,臣斗胆问一句:流影谷西门父子任意妄为,意欲挑起江湖纷争,可是圣上授的意?」
「谷主的决定,朕从未插手过问。」
即使是一国之主,在提到流影谷西门暮云时,都仍是以「谷主」二字相称。流影谷在朝中的地位自是可想而知。
流影谷为开国元老,根基深厚,其历史甚至长过国祚,深受皇室礼遇重用,甚至有左右皇帝决策的能力。
一个无法轻易翦除的权臣。
从卫的神态里察觉到如此讯息,于光磊深吸一口气,直接引入正题:
「既是如此,请圣上听臣一一道来。
「首先,冯万里一案乃是臣的一位上司委托杀手组织『天方』所为。臣已查出那名主谋者的身分为何。此人与冯万里为挚友,而其下手之动机应与温玉松有关,只是目前尚欠物证与一名极重要之人证──昨夜一事,便是因那位人证而起的。
「昨日下午臣方回府,便闻一童子受托送信入府。臣展信细读,发觉那信的署名便是臣所欠的人证。其约臣于东门外的小庙,臣因而央求义弟同往,谁知原来是个陷阱。时刻方至,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持剑偷袭臣。义弟为了保护微臣,出刀相迎,而不得不取其性命。
「哪知刀落之时,燕成殷也随后出现,说那黑衣人乃是朝廷命官,而将臣义弟以杀害朝廷命官为由擒住。臣出言解释,却得到燕成殷污秽的言词,暗指臣出言包庇。试问,一名大内侍卫身着黑衣出宫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会刚好在该处,且刚好丧命于臣义弟的刀下?臣义弟从未入过宫,该名侍卫与臣也不亲近,臣甚至没能认出他的身分。燕成殷一心以臣义弟杀害朝廷命官为由强押之,究竟是愚昧不察,还是刻意以罪加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且观察燕成殷的神态,黑衣人面布未揭,似乎便已知其身分。这又是为什么呢?
「臣义弟乃是擎云山庄三庄主。擎云山庄主控江南水运,其势力与流影谷不相上下,甚或过之,因而遭嫉。流影谷自数年前便多番刻意为难,此际更以冯万里一案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