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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的直觉向来都十分准确,而这也是当初白炽予会提起要由这方面下手的因素。
将目光落上桌上一叠厚厚的信简,一想到于光磊还得把这些一一看完,双眉不自禁的便是一蹙:「你不是研究了好一阵子了?怎么还剩这么多?」
「早先我是先研究之前两位大人调查的卷子和温律行与冯万里的信,之前才刚开始看温玉松的。他与冯万里相识多年,信自然不少了。」
于光磊同他解释着,心下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他是个读书人,平时读的书决不会少到那儿去。刻下也只是把看书转成看信而已。
但白炽予却不这么想。
终于是放开了自刚才一直搂着于光磊的双臂,并将头自他肩上移开,转而在他身旁坐下。白炽予没有多说便自拿起了其中的一封信开始看了起来。于光磊知他是不希望自己太过操劳,心下一阵安慰,温柔的笑了笑后,又自埋首继续研究那些信了。
凉亭外的雨未停,而涤净了春末夏初的些许炎热。两人一同埋首于研究那些信件,直到天色渐暗,才终于是移驾到了屋中。
距离查案的期限,还有约莫两个半月的时间。
* * *
于光磊等人在往扬州再行取来其余温玉松遗下的信简后,便即兼程赶回京城,一路上一有闲暇便取出那些信件研究。
先前的迷雾已然转淡些许了。温玉松确实与左仁晏相识。他二人与冯万里是换帖的挚友,却因为一个女子而关系生变。
女子名莫娴,是温玉松的妻子,成亲前便和其余二人都十分熟识。而推测冯万里信中所书,左仁晏也爱慕莫娴,故在莫娴与温玉松成亲后与他俩断了往来。温玉松虽欲挽回这段友谊,却终究无法,只能托冯万里代为关切。
冯万里写给温玉松的信件也主要是由这件事之后开始固定。几乎每封信都是可以找得出顺序、有连贯的。初始,信上的言词虽也带着情感,却较为平淡。但到了后期,便是如于光磊所形容的言词恳切,情意深挚。
但,温玉松过世前三年的信却没有一封留着。虽说依照前一封信的内容而言,应当还是会有后续的,但下面的信却全不在了。
一番调查后才知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如冯万里前去拜访、莫娴病故,还有温家堡的事业加速衰亡等等。温玉松似乎便是因爱妻的过世与家业的衰亡而导致积劳成疾,终至于撒手人寰。
莫娴过世后,左仁晏却仍未寄出任何一封信来。也因此,温律行才会找上冯万里帮忙,而忽略了父亲昔年曾有的另一位挚友。
在将所知整理成这一番结果之时,三人也回到了京城。于光磊依例面圣,并婉拒了所有邀约直接回府。
京城的夏炎炎,并未比江南凉爽。于光磊回府的时候,许承也已自冯家取来了昔日冯万里留存的书简。由于他另有事务要办,故研究的工作,仍是只有白炽予及于光磊在进行。但是信件也仅是与先前的信件互补,根本没什么新的发现。信件也依旧在温玉松过世的三年前断绝。
先前于光磊也曾问过温克己可有其父的日记,温克己却不清楚。但依其府中老仆所言,温玉松确实有此习惯,可日记却在他过世后失踪了。冯万里的也是如此。
「结果这些信根本瞧不出端倪。我敢说若冯万里之死确实与温玉松有关,那事情的关键应该就发生在那空白的三年之间──说不定温玉松与冯万里的日记便是给左仁晏派人盗走了。」
看了一下午的信,白炽予终于是投降的将手上的信往桌上一放,极为疲累的这么道。
瞧他如此模样,于光磊一声轻叹,也搁下了手中的信。
「你说的不错。但若真是左仁晏盗走他二人的日记,不就表示这可能与其动机有关?既与其动机有关,他又怎么可能会将之留着?咱们虽然知道了凶手,可案情却是扑朔迷离,弄不出个大概出来。」
「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这事儿绝对与温玉松有关。不若你便让我夜探左府,说不定还能找出些端倪。」
比起拼命从这些信件里找出真相,白炽予还是比较希望能来个夜探左府,从里头找出证据。
但于光磊却因他此言而蹙起了眉头:「这么做十分危险。何况你又不知道左府的配置,更别说是重要文件的藏处。左仁晏贵为尚书令,是朝廷要员。你一个没弄好,便有可能被人当成是间谍而被处以极刑啊!」
「要知道他府中的配置,你带我进去逛一圈不就得了?这样好了,你趁着他不在时登门造访,然后我便趁机记下他府中的配置,你也可以技巧的询问他的家仆有关冯万里与温玉松之事,还有他的日常作息可有何特异之处等。如此一来,要想知道重要对象的藏处便不再困难了!而且我探查一番,也可藉此得知他府中是否埋伏有高手,避免危险。」
白炽予如此说着,当下便可说是计划好了行动。他神采奕奕,早已瞧不出方才的疲惫,而令于光磊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老早就打算要夜探左府了?
彷佛是知道了于光磊的心思,白炽予唇角扬笑,露出了一个自信而又迷人的笑意──说明了一切确实是他早就有了的打算。
于光磊因而一阵无奈。虽然觉得白炽予夜探左府绝对是极为凶险,但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当下也只得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近日我便想办法安排时间。只是探查之后若发觉凶险颇多,你可得适可而止。」
「我明白,所以放心交给我吧。」
自信的笑意在允诺的瞬间化为温柔,起身上前将于光磊拥入怀中。
此时的天候虽热,但温暖的怀抱却不让人厌恶。于光磊抬手回拥住了他。指尖触上宽阔背脊,而至深陷其中。
「我,永远都无法放心。」
从昔日那个四岁的娃儿到今日俊美的青年,或许他在心里的所处的地位确实有了不小的变化。但唯一不变的,是心里的那份在乎。
他永远都不可能放心──即使知道白炽予的武学造诣极好。
白炽予闻言一叹。
背上传来些微的痛楚,因为于光磊深陷的十指。那响应的紧拥与带着无奈带着不安的语气让人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当场吻他。只是这冲动终究是按下了,而,抬手轻触上那张俊秀的面容。
「如果我会只因这么点小事就出事,岂不是太辱没我白炽予的名头了?而且今日流影谷即使将我逮捕,也不敢轻易对我下手。他们虽想打击山庄,但毕竟还是不敢正面交锋……刻下咱们还是先去探探吧。若情况真的极为凶险,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贸然犯险。」
承诺的语音坚定,而令人心安。
于光磊十指因而略松。回拥的双臂,滑落。
「我去安排吧……事情还是该早些办妥才是。」
「嗯。」
因他所言而松开了手,心下虽仍眷恋,却终究无法那样一直紧抱着他。
当晚于光磊便差人前去探问了。正巧隔日正午左仁晏设宴满福楼,于光磊便同白炽予趁此时前去拜访了。
事情一如先前所计划的。白炽予借故在左府四处闲逛,而于光磊则在等候左仁晏的时候与其妻以及一些仆人相谈。
左夫人是位仪态雍容的贵妇,由于曾早幺一子,故对于光磊这个年方二十八的年轻人极为温柔慈祥。据他所言,左仁晏昔年确实与温玉松感情极好。之后虽然断了往来,但私下依然时常提起他。温玉松过世之时,他甚至是默默垂泪……诸如此语,证明了左仁晏确实很在乎温玉松这个朋友──纵然坚持着断绝往来。
于光磊因而想起了他与白炽予在那八年之间的情况。人难免都会有一些固执的想法,但若是过当,便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幸好他与白炽予并未如此。
之后二人又谈了不少东西。左夫人平时似乎颇为寂寞,故一开口便同于光磊说了不少,连左仁晏平时的作息都谈了起来。最后甚至是让闺女出来与于光磊见面。于光磊虽是尴尬,却仍是温雅的笑着与之相谈。正巧此时白炽予查探完毕回来厅中。只见那闺女在瞧见白炽予之时双眸一亮,随即怯生生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粉颊却已一片绯红。
白炽予习惯性的投以一个迷人的笑意,更让那闺女羞得抬不起头。一旁的左夫人见情况有些不对劲,忙让闺女回房去了。
此时也已过了半个多时辰有。于光磊「久候」左仁晏未归,只得请辞,言明他日再来拜访。
回府的路上,一想起方才那闺女的情状,于光磊就不禁一阵感叹:「没想到你就连穿著仆人的衣裳都能吸引人家官家小姐。若是恢复了本来的衣着身分,人家岂不是当场倒贴?」
「你可别恼我。我也只是入厅对他笑笑而已,谁知那左小姐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闻言,白炽予立时露出一脸的无辜──虽然那一瞬间他确实是故意露出笑容的。
谁叫那左夫人一副急着想把女儿嫁给于光磊的模样?那闺女也是,神情虽然含蓄,却明显也对于光磊极有好感。他若是不来一记重手,难保于光磊不会就这么成了人家的女婿。
于光磊哪里猜想得到他的心思,瞧着他一脸无辜的模样着实象极了小时候可爱的样子,目光一柔:「我没恼你。这事儿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不是?倒是方才,你去一探的结果如何?」
「左府各处的位置我已尽数记下。他家中虽有护院保镳,但都未成气候,并无你所想的那般凶险。若你同意,我今晚就能前去一探。」
将自己调查的结果道出,白炽予的语调极为自信,目的就是不希望引起于光磊担忧。
只见于光磊略一沉吟,道:「明晚吧。今晚我想先与你讨论计划一番。那之前调查的牵线者呢?情况如何了?」
「其中已有一人过世。其余的下落尚在调查,不过已经大约掌握到行踪。」
「那好。你明晚再行动,一切务必小心,不要惹来左仁晏的疑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