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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廷树凝视著温娘,‘廷树’这个称呼自从他弱冠後温娘就不再叫过,没想到再一次听到居然会是此时此地。
“奶娘……”温廷树也是叹了口气,沈声道“我真没想到,我与你之间情同母子的情分,终究不及朝廷所给予的富贵荣华……”
陆小凤心里暗笑,这温廷树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温娘以柔为策,他也回之以柔,只要看温娘现在微微发白的脸色就能知道,这数十年的朝夕相处在温娘心底并非全无印痕。
“不是富贵荣华!”温娘断然道“我这麽做,绝对不是为了富贵荣华!”
“我明白……”温廷树打断她,轻笑道“是忠诚!是你对朝廷的忠实,有什麽能比这样更证明你这几十年来莫不是尽忠职守,对我所有的举动也莫不是监视的滴水不漏?!温娘,做为朝廷的细作不叫细作,只叫鹰犬吧?”
“放肆!”温娘怒斥一声,道“惶月门是官家之地,领受的也是天子荣光,惶月门的门前甚至还悬挂著朝廷重臣亲手所题的门匾,你怎麽可以如此忘恩负义的妄图背叛,这样的失节失义之举简直丢尽历任老门主的脸面!何况……我又怎忍心眼睁睁的看著你落草为寇……门主,你不会当真以为江湖容的下惶月门吧……”
一旦失去现有的优势,失去与朝廷交涉放人的权力,惶月门与普通的江湖门派有何分别?!
如果惶月门真的走到这一步,往昔那些对惶月门怀恨在心的人还有何顾忌?!江湖上……有的是落井下石的小人……
“江湖上容的下惶月门”温廷树淡淡的瞥了许东风一眼,道“江湖上,容的下一个心怀公义的惶月门。”
“公义?”温娘嗤笑,“江湖上杀人放火叫公义!恩仇自报叫公义!打家劫舍也叫公义!这样的公义一天一变,你遵从的是哪天的公义?!”
“自然是那是非分明、不惜洒热血酬知己的公义!”温廷树一指许东风,大声道“惶月门的确为百姓拿下过不少江洋大盗,也眼睁眼闭的放过了诸多私了恩怨的江湖门派,甚至还手眼通天的保下过三天内身负九十七条人命的昆仑派掌门人,但为什麽不肯放过一个侠盗?不肯放过被誉为‘一夜东风’的许东风?!因为……朝廷容不下一个侠名在外、有能力号召各路英雄、有胆魄与高官富商为敌、有情有义的真英雄!这样的人朝廷要惶月门杀,惶月门不肯!这样卑鄙、违心的荣光我不稀罕,惶月门也不稀罕,惶月门稀罕的是江湖上的真性情,惶月门遵从的是江湖人的侠情豪义,这样的惶月门,江湖上当然容的下!”
陆小凤看了看後山,心里再一次佩服西门吹雪的本事。
温廷树方才的话当然是说给那些在後山埋伏的各路江湖豪杰听的,许东风绰号‘东风一夜’,而温廷树借的就是他这个东风。
先利用逮捕许东风一事将事情做大,闹的江湖上沸沸扬扬,更闹的江湖众人纠结成群意图一行劫狱救人的壮举,然後惶月门借著誓死违抗朝廷之命树立与江湖人一脉同生、侠义高风的形象,顺便一举脱离朝廷的管制与监控。
天大地大,只要过的了今天,凭温廷树的能力又怎会轻易的再落入朝廷之手?
想在江湖上逮人,就必须借助江湖人,但又有哪个江湖人会在听完温廷树方才那番话後,还敢冒著被人仇视的危险帮助朝廷捉拿惶月门的门人?
何况……江湖上的人的确多为真性情,温廷树的一番话又竭力煽动,山上那麽多人,听得这样的话的人怎可能全部无动於衷,但现在……後山还是寂静无声!
西门吹雪!
如果说有谁可以打破温廷树的期许与算计,那就只有西门吹雪。
温娘叹息,道“这麽说来,许东风你是决计不杀了?”
温廷树暗自皱眉,山上的人不动,他自然不能趁乱使计的一举除去温娘和那个朝廷贵人,只得道“不杀。”
“既然如此……”始终不发一眼站立中间的蒙面人道“许锵,拿下逆贼温廷树!”
“是!”手提砍马刀的汉子一声应允,拔起砍马刀向前两步,谭青末也是向前大夸一步,挡在温廷树前。
龙玲珑不由皱了皱眉,谭青末是惶月门的人,这提大马刀的却是朝廷一路,这两人一旦动气手来,无论是谁落败,那山上的那些人必定是要动了。
“且慢”花满楼朗声道“青末兄的这一局,在下不才,斗胆接了。”
温娘皱眉,道“花公子,你本局外之人,何苦作茧自缚?”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谢老夫人爱护,温门主,温夫人并非如此情绝,她也曾力图缓转,还请温门主体谅温夫人的两难之处。”
温廷树不可置否的微微一笑,道“花满楼,我若是你,决不会为这样多次加害自己的人说情。你若还不知道自己如何行同棋子,我倒也不介意为你解说一二。”
花满楼不以为意的一笑,道“不劳温门主费心。在下虽非通透之人,但对於行棋至此的局面,却还了解三分。”
温廷树没有说话,花满楼在平和、谦虚之下的敏锐、坚强他早在听琴那晚有所领教,到是温娘颇为意外的说道“你知道?”
“是。”花满楼点头,道“在下之所以说温夫人曾经手下留情是由在下於悦来客栈遇袭一事得知。那次温夫人的目标虽是看似在下,目的却是为了逼得青末兄有所牵挂,甚至独自离开。只要青末兄与温门主各自落单,是敲山震虎的除去青末兄或是动之以情的游说温门主都或有可成,这是温夫人的第一次手下留情。”微微一叹,花满楼道“可惜在下驽钝,那时一心牵挂旧友,故而去之又返,让温夫人为难了。”
温娘低咳一声,脸上带著一丝窘迫,道“你又怎知道下手害你的人是我而不是温廷树?”
花满楼坦然道“说来惭愧,在下当时并无凭证,只是全然信任青末兄不会待我如此,也不会坐视温门主如此意有所图。至於後来,则是托福於陆小凤才得以证实。”
温娘奇道“陆小凤?”
温廷树却是有所领悟的看著陆小凤道“原来你那天硬拉我去悦来客栈是为这事……”
陆小凤哈哈一笑,向著同样看向他的温廷树道“温廷树你说的没错,我那天拉你去就是为了这事,我俩无缘无故的跑去砸人场子,悦来客栈里的大厨子小厨子大管事小管事统统跑了出来,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认得你,他们就不会和我们那般拼命!不过花满楼当初除了信任谭青末外,相信加害之人不是你的理由则是……惶月门太大了,而悦来客栈实在太小。”
对於惶月门来说,悦来客栈不过是借他们方便做自己生意的生意人,对温廷树这样的门主来说简直无足轻重,所以即便悦来客栈和惶月门里的人有什麽结交,那个人也绝对不是温廷树。
“不过……”陆小凤朝著龙玲珑那嘿嘿一笑,道“在你我走後我还请龙大小姐证实了一下,悦来客栈里的人的确是向惶月门求救,但求救的那个人果然不过是个专管後务的小管事。”
龙玲珑朝他嘟了嘟嘴,笑道“虽然你做起事来婆婆妈妈,不过那个和老板娘有关的故事还挺有趣的。”
陆小凤气的差点背过去,实在想不到自认做事难得仔细的他居然被这位龙大小姐说成婆婆妈妈……
“花满楼……”温廷树瞥了一眼身边毫无表情的谭青末,目光深远的看向花满楼道“你说的‘第一次’手下留情又是为何?”
花满楼道“第二次则是在下於惶月门门匾下遇袭,那次青末兄也在在下身边,但来袭之人下手却毫无顾忌,由此可见来袭之人并非认得青末兄也并非惶月门的门人。事後,在下也并未听闻当时温门主的身边有人来犯,所以猜测那次偷袭的目标并非在下,而是青末兄,来犯者并未拼命,不似江湖上的杀手所为,倒像是次警告。也是那次之後,在下才确信有人在惶月门内借惶月门之名别有所图,因为青末兄与在下自幼相识,所以即使事不关己,在下也不愿就此离去。”
温娘神色怪异的在谭青末与温廷树之间看了几个来回,才淡淡道“不错,我之所以那麽做不但是为了确认你和谭总管的旧友之情也是为了将谭总管身陷险境之事挑明,希望温门主能分心於此而无暇顾及如何让惶月门脱离朝廷!鄙惜……呵……”
温廷树却不接话,仿若未闻。
陆小凤大大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你後来所做的事反到为这个温小子脱离惶月门铺桥造路了。”
温娘冷冷一哼,知道陆小凤说的是许东风一事,不由皱眉道“若不是你横插一杠,事情又怎会如此不顺,不过我也的确意外,你後来非但察觉了‘地府众鬼’一事,而且居然没有和花满楼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秘道内动起手来。”
陆小凤道“这事不是我发现,是花满楼点醒了我,这件事做的太快!”
“太快?”
“太快!许东风四天前被秘密带进惶月门,江湖上受许东风恩惠的那麽多,怎麽可能同时在四天之後就得到消息,联系好帮手、摸清了惶月门的地理并一起救人?!更何况还要在那晚定下计划将我们引去前门并掳走龙玲珑和你?!这件事之所以做的那麽快无疑是有人在许东风被捕的当晚就将消息散发出去并让早已联系稳妥的‘地府众鬼’主动寻上门去帮助他们,当然,给出惶月门地图、制定好怎麽行事、放一部分人来进行掳人的也是你,温娘。”
温娘点头道“那晚本来只想带走谭青末,但陆小凤你实在太爱乱管闲事了,居然硬生生打断我的安排。”
“也不算硬生生打断”陆小凤摸著胡子道“温娘你不是早有防备?骗得我进入秘道与你会合却差点和花满楼动起手来……你只是没想到那晚西门吹雪也和花满楼在一起,所以地府众鬼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