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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的两人在同一张玉石躺椅上,一个半卧一个静坐,一个身著淡雅柔和的月牙色衣衫,一个一身白色,纯如雪,冷如冰。
半晌,花满楼笑了,道“方才急进,让西门庄主见笑了,承西门庄主手下留情,在下谢过。”
如果继续缠斗,花满楼没有必胜的把握。
西门吹雪看了他一眼,道“江湖上对‘闻声辩位,流云飞袖’的盛赞,名至实归。”
这不是礼尚往来,更不是吹捧,只是西门吹雪对值得欣赏的武学从不吝啬於承认,而花满楼手底的功夫,也当的起这份欣赏。
三招,一共就三招,三招过後同时收手,对西门吹雪和花满楼这样的人来说,三招已经足够了。
足够掂量出彼此手底的分量。
也足够让两人恢复冷静。
两人一时无语,半晌,花满楼道“西门庄主,你要找的人还在惶月门吗?”
虽然花满楼看不见西门吹雪,甚至相识尚浅,但花满楼却很清楚的知道西门吹雪不是那种喜欢掺合麻烦的人,更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甚至可以说,西门吹雪很简单,简单的眼中只有剑。
或许也正是这份简单,才让花满楼此时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西门吹雪的冷傲、坚定与锐利。
西门吹雪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剑,更未怀疑过他心中持剑为本的信念,所以西门吹雪才不曾犹豫、不曾动摇。
坚定、笔直、森冷、高傲、锋利……
一个如剑一般的剑客,一个天下用剑者眼中的剑神……
“在等。”
“等他们来?”
“等的是时机。”
时机不正确,即使碰到了,也不会动手。
对西门吹雪而言,他要的不是一场单纯的比拼,他要的是一场无愧於自己与对方身份、尊严的交锋。
现在,不是时候。
不论对西门吹雪所等的人而言,或是西门吹雪自己而言,都不是时候。
“时机……”花满楼不自觉的低语出声,西门吹雪的时机未到,那惶月门呢?
惶月门的时机是否已到?
西门吹雪看著花满楼,又看了看花满楼依然垂於水中的指尖,忽然道“花满楼,水已浊,风已起。”
花满楼一愣,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水已浊,风已起,所以即便他此时放入定海针,蓄势已久的潮浪还是会自顾自的翻腾吗……
“在下,的确有所顾忌……”
西门吹雪冷冷一哼,当断则断时,犹豫要来何用?!
花满楼怔住──西门吹雪出手如电,手指却停在距花满楼眉心不足一寸处,虽未碰到,也足以让花满楼的呼吸为之一凝。
这样的感觉,竟比浸润在湖中的指尖所带来的凉意让人更觉得浑身一颤。
冰冷、干燥、稳定的指尖,带著惯有的寒意,西门吹雪冷冷的一字一字道“风无常性,落子无悔!”
花满楼剧震,也在刹那间豁然开朗。
无论风往哪吹,都吹不落这盘早已开始的棋局了。
西门吹雪看著周身气息恢复平稳,神色淡定如常的花满楼,慢慢的收手而回,眼里闪过笑意,道“起钩了?”
花满楼也笑了,收回即使在与西门吹雪交手时也不曾抽离湖中的指尖,道“该起钩了。”
西门吹雪低声微哼算作回应,起身向著湖心亭外走去。
花满楼的声音却从背後传来“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停住脚步。
花满楼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庄主何以察觉在下方才带著杀气?”
如果没有西门吹雪方才以话相激,又在三招之间化去花满楼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积压之气,花满楼知道自己无法那麽快的恢复如常,更无法那麽快的理清夹杂了许久的心绪。
只是,西门吹雪是如何知道的?
陆小凤知道花满楼那样将指尖浅浅浸入水中的习惯是为了保持冷静,但西门吹雪不是陆小凤,不是与花满楼自小相识且相交已久的老朋友。
花满楼向来擅於调整、打理自己情绪,且鲜少表露在外,所以即使是与花满楼相交数年的朋友,也很少察觉。
但西门吹雪察觉了。
这个孤傲、冷漠、对别人的事情毫无兴趣的西门吹雪……察觉了。
西门吹雪不答,继续往前走。
花满楼叹息,浅笑著诚心诚意的道“西门庄主,多谢。”
似乎是第一次,花满楼有了一种遗憾。
一种无缘亲眼见识这个名动天下的第一剑客的遗憾。
西门吹雪转身,看著昂身站立在湖畔,脸上的笑容温柔、平和的花满楼,看著这个虽然比他略显单薄却从没让他有所忽视的男子,收下了花满楼坦然真诚的谢意,道“不过是聊及垂钓、对弈而已。”
花满楼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忽然察觉有人靠近,抬头笑道“青末,过来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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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的掌柜不动声色的拦下准备横冲出去,将那两个在老虎嘴上拔毛的臭小子斩於刀下的一群夥计,陪著笑容道“两位客官,怕是今天掌厨的失了水准,得罪了两位,不如这顿由小店做东,待下次换个厨子後再去恭请两位客官的驾,两位爷意下如何啊?”
陆小凤嘿嘿一笑,道“掌柜的,你们这儿不是掌勺的不好,是风水不好。”
那掌柜的依然是陪著笑容作了一揖,道“是,是,是,这位客官您说的是,小店这就回头去请个道士看看。”
“不必请了”陆小凤哈哈一笑,道“我这就能帮你,帮你拆了这店後你再重造个新的。”
掌柜的慢慢直起身来,笑容不变的道“这位客官今儿是一定要拆?”
“一定要拆。”
“不能不拆?”
“不能不拆。”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那就敢问两位客官是哪路的神仙?”
陆小凤用手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温廷树,道“没那麽好的福气,就是两只孤魂野鬼。”
那掌柜的重重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小的们也只好拆了。”
“拆什麽?”
掌柜的淡淡道“两位客官既然要拆小店,那小店就只能拆了两位客官。”
话音刚落,掌柜的身後就窜出了两条身影直奔陆小凤和温廷树而来,明晃晃的刀子当头落下。
陆小凤侧身避过,抬腿便踢,没想到那个小二的手上却很有些功底,趁著一招还未用老,当即拉刀回劈,使得竟是五虎断门刀中的招式。
陆小凤暗喝一声好,一个矮身避过,出腿横扫那人的膝|穴,那人下盘不稳,一个跟头向前栽去。
掌柜的看陆小凤在转眼间就放倒一个,心知今天怕是碰上了拦路的恶鬼,冷笑一声,道“点子太硬,我们这种小店就不讲什麽江湖规矩了吧。”
说罢,一个厨子打扮的与另两个小二一同向著陆小凤猛冲而去。
温廷树却不知陆小凤葫芦里究竟卖的什麽药,也不为难那个冲著自己而来的小二,只是不温不火的加以周旋,没想到那个小二见自己久攻不下,竟然杀到火气,招式间居然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另几个问讯赶来的夥计一看,也互相使了个眼色对著温廷树直扑而去。
温廷树冷笑一声,他不下重手不过是因为悦来客栈与惶月门多少也算个邻居,所以卖个人情不想闹僵,谁知竟被别人当成好欺负的软熟柿子,当下目光一冷,正待痛下杀手,却听陆小凤一声大喝“停!”
众人收手,惊疑不定的看著陆小凤。
陆小凤慢慢的踱到桌边,拿起个还未翻倒的酒壶,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口,一抹嘴巴,叹道“打累了。”
众人气绝。
掌柜的实在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招来了那麽个大瘟神,刚才看他动手不过数招,但掌柜心里明白,今天的悦来客栈怕是要吃大亏。
“客官想要如何?”
掌柜的一边问,一边向著刚刚从地上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的店小二使了个眼色,那小二心领神会,偷偷摸摸的挪了挪步子,一个鹞子翻身滚出窗子,飞奔而去。
陆小凤也不追他,向著掌柜的道“掌柜的,既然我们就两个人,不如就比两场,也总比你这儿白白折损那麽多人来的强些,你说如何?”
那掌柜的看看陆小凤又看看温廷树,道“比什麽?”
“既然是我开的条件,那你就先划下道来吧。”
“好”厨子打扮的一声暴喝,道“今天你老子就跟你比力气。”
这厨子一身横练功夫,用的却是剔骨刀,看的出手上除了蛮力外也很有些巧劲,他方才正被陆小凤上窜下跳的弄的心头火气,此时向前一步,瞪大双眼盯死了陆小凤。
陆小凤打了个哈欠,点头道“好,就比力气。”
那厨子环顾了下四周,向著镇在客栈四角的青铜圣兽像走去,陆小凤摸著胡子看。
只见那厨子一个伸手,随著一声如雷的暴喝,竟把那三百余斤的铜兽像单手提起,高举过顶,一步一步的又走了回来,一扬手,那铜像呼的一声被砸入柜台,扬起了满天的灰土尘屑。
周围夥计大声叫好,那厨子却不动神色的走向另一角上与人等身大的青花瓷瓶,左手微托,只见那等身大的青花瓷瓶飞向半空,在众人略带惋惜的抽气声中稳稳落在青铜圣兽像顶。
不碎。
温廷树赞赏的一点头,脸上的神情也认真了三分。
如果说那三百多斤的铜像只是蛮力的话,这一手巧劲功夫却使得极为漂亮,这样等身大小的青花瓷瓶,即便是五个人一起轻抬轻放间也可能因落地不当而碎裂,但这厨子却只用了左手,就让它安好无损的稳稳落在铜兽像顶,这手功夫实在不容小觑,想不到这充其量不过是个够大够漂亮的客栈中竟藏著这样的高手。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