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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
陆千羊好震惊,她家艺人真的是在摧残祖国的花骨子啊,感叹:向来情深,奈何太早,不懂情深,以至缘浅。
窗外,变天了,起了风,刚下过雪的天,飘了起小雨。
叶家,夜灯通明,东风戚戚的夜,注定有人难眠于枕侧。
“她没有死,她居然没有死!”静夜里,女人嗓音尖细,慌张惊恐:“她来找我们报仇了,她是来替阮清报仇的!”
叶宗信大喝:“你住嘴!”
“她是来报仇的,是来报仇的……”苏凤于跌坐在沙发上,怔怔自语。
叶宗信一把抓住苏凤于的手,沉声怒斥:“什么报仇,当年那场车祸是意外。”他一字一字刻意咬得很重,“你时刻记住,当年只不过是一场意外。”一双鹰眸,阴鸷,难掩满眼的凶光,“**,只要找不到痕迹,那就是天灾。”
苏凤于仍旧不安,近乎逼视,眼里瞳孔在放大:“就算是意外,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你难道忘了,当年你是怎么把她赶出墓地的。”她方寸大乱,惊惧地颤着身体,“这个阮家,还有叶氏,都是从她手里抢来的,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叶江西的,她都会抢回去的。”
“休想!”眼底淬了火光,一片阴狠之色,叶宗信暴怒地大喊,“就算她是叶江西又怎么样?叶氏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是我十五年打拼来的血汗。”
“可是你别忘了,”苏凤于幽幽开口,“叶江西她才是叶氏的继承法人。”
时至今日,十五年之久,即便当年的阮氏不再,叶家仍旧匍匐其下。
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叶宗信咆哮出声:“叶江西死了,十五年前就死了!她想拿回去,绝不可能!”
叶宗信摔门而去,大概是坐立不安了,总要做些什么。
“妈。”
叶以宣急促地跑进来,身后是叶竞轩。
“你刚才和爸说的都是真的?”叶以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叶江西她真的没有死?”
苏凤于轻嗤,神色阴沉:“不仅没有死,还变成了另一个人。”
“谁?”
“阮江西。”
叶以萱眸子猝然一冷:“怎么又是她!”她恨恨咬牙,眼底阴测与苏凤于如出一辙。
“难怪她那样对付我,”叶竞轩恍然,目露凶狠,“原来她是有备而来,想报复我。”
若是有备而来,十五年未雨绸缪,势必来势汹汹,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宋辞……
苏凤于神色大变。
“那怎么办?她会不会来抢爸爸的公司?”
抢?叶宗信又岂是会坐视不理,狗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一头野心勃勃的狼。
苏凤于轻哼了一声:“哼,你爸爸辛辛苦苦经营了十五年的心血,怎么可能会白白便宜了阮家的人。”她冷笑,“更何况还有一个对阮江西虎视眈眈的宋家,唐婉这个女人,可是比谁都狠。”
叶以萱惊呼了一声:“宋辞哥哥他也知道了?”
“还有心思想着你的宋辞哥哥。”苏凤于怒眼瞪过去,“宋辞想也别想了,那个男人你要不起。”
叶以萱脸色一阵白一阵紫的,不甘心地扭过头去,嗔怒:“我不是怕宋辞哥哥会帮着叶江西对付我们嘛。”她不甘心,愤愤地咬牙,“再说了,我哪里比不上阮江西那个贱人了。”
苏凤于懒得讽她,她这个女儿还是太不知天高地厚。
“帮她?那也要看宋家答不答应。”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苏凤于嗤笑,“是我把唐婉推下水的,她却三缄其口,从头到尾没有为阮江西辩解一句,她才是最恨阮江西的人,恐怕巴不得她死个干净。”
叶以萱听闻,嘴角一扬,眼底乍起一簇亮光:“我怎么忘了,是叶江西害死了宋锡南,宋辞哥哥一定不会再要她了。”转念又一想,还是有所顾忌,“万一宋辞哥哥还念着旧情怎么办?”
苏凤于冷冷一笑:“那就看她还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叶以萱惊愕:“妈妈,你的意思是,”眼底掩不住跃跃欲试的雀跃,“会、会杀了她吗?”
“叶氏那是你父亲的命,谁来抢他的命,她一定会跟人拼命的。”苏凤于朝着窗下望去,深冷的眼潭有幽幽光影。
自古,狼子野心,挡着弑。叶宗信啊,可没有什么虎毒不食子的恻隐之心。
于家寿宴不欢而散之后,宋家便向阮江西提出了诉讼,以涉嫌蓄意谋杀为由,当事人阮江西及所在的娱乐公司不曾发表任何声明,由代理律师事务所全权处理,次日,顾白律师便以诽谤罪向唐婉及苏凤于提起诉讼。
Y市风云已过三日,满城风雨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然而锡南国际却毫无所动,沉默得不禁让人产生揣度,是否是宋少大人识得最毒美人心,从此妾心不改,君心转移。
对此,锡南国际上下,三缄其口,连日来,阮江西三个字都无人敢提一嘴,生怕传到了太子爷的耳朵里,那被解雇还算轻的。
连着三日,宋应容亲临锡南国际,想来是Y市市风好,这领袖大人闲情逸致好悠闲,翘着个二郎腿,坐在锡南会所的手工定制老板椅子上:“恒心不错,每天准时报道。”
顾白懒得与她胡侃,开门见山:“让宋辞出来见我。”
连着三日,顾白将H市都翻了个底朝天,
宋应容一脸老生常谈的样子:“顾律师,还是那句话。宋辞不在公司。”
顾白闻言,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就走,宋应容喊住他:“顾律师今天不打持久战?”
前两日,顾白可是守了几个小时再走,当然,宋应容同志也十分坚定地镇守在岗位上。
秦江总觉得,宋市长若不是闲得蛋疼,就是故意在守株待兔。
顾白回头:“我不喜欢曲线救国。”看向低头不吭声的秦特助,“转告你老板,老子不稀罕和他玩三顾茅庐。”转身,不想多言。
曲线救国?三顾茅庐?
秦江正要好好细究一下,却是宋应容没沉住气,从老板椅上起来:“顾律师,我们有话好好说。”
秦江越来越觉得,宋市长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白顿住,望着休息室紧闭的门,语调刻意提高,带着几分挑衅:“江西在医院,你不去照料,也自然会有人去鞍前马后。”
顾白话落便转身走人,只是才走了一步,休息室的门便应声而开了。
“她怎么了?”
急促,慌张,是宋辞的声音。
果然,阮江西还是宋辞的死穴。
顾白回头,瞟了宋辞一眼,十分傲娇地哼了一声:“老子不想告诉你。”说完一扭头,直接甩宋辞一个后背,看都不看他一眼,姿态大爷得很。
宋辞几乎一秒都没有迟疑,抬脚就往外走。
毋庸置疑,宋辞是要去医院鞍前马后吧,虽然秦江不知道宋老板和老板娘闹了什么大矛盾,居然让宋老板耍了足足三天的性子!不过可以肯定,老板娘耍耍苦肉计,宋老板应该会乖乖就范。
不会真是苦肉计吧?!
秦江不好揣测,赶紧上前,提点一句:“宋少,您多少换身行头再去啊。”
想他宋辞,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一张脸,三天没出办公室,如今这般样子……秦江偷偷瞟过去,皱巴巴的衬衫,乱糟糟的头发,影沉沉的黑眼圈,以及下巴冒出的胡须……
分明这么一副颓废到不修边幅的形象,秦江就算站在男人的视角,也不得不承认,宋老板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帅。
宋辞直接无视了秦江,脚步急促就走了。
好吧,宋老板不用换行头也能美得颠倒众生。秦江赶紧跟上去。
宋应容笑了笑:“顾律师好本事啊,宋辞可是在里面待了三天都没走出来一步。”
顾白不说话,很不想承认不是他好本事,而是宋辞在阮江西前没能耐。
宋应容靠着沙发,交叠着两条修长的腿,略带好奇地看顾白:“你怎么笃定宋辞在这?”
若非笃定宋辞在,顾白绝不会日日登门,他可不是会做无用功之人。
顾白指着落地窗外:“那里的宣传海报三天前换成了江西,而锡南国际会所的这间休息室正好对着那张海报。”
他的视线,忽然便柔软了。
宋应容寻着看过去,窗外正对着的,是锡南国际顶楼的巨幅广告海报,上面挂着的人,正是阮江西。
律师就是律师,观察之细微,推测之精准,异于常人啊。
宋应容似笑非笑,弯弯的眸子眯了眯:“恐怕是宋辞刚把自己关进去那会儿就让人挂了江西的海报。”她似真似假地嗔怒了一句,“我家小辞居然还玩睹物思人这么俗套的梗,真幼稚。”看向顾白,宋应容眼带笑意,“还有,江西也是,苦肉计神马的,老掉牙了。”
顾白挑眉:“何以见得是苦肉计?”
“很明显啊,江西要真病了,你怎么可能有那闲心天天来着报道?肯定给江西做牛做马鞍前马后去了。”
顾白不置可否。
宋应容嗤笑:“宋辞关心则乱,根本不过脑子,听见阮江西三个字就昏了头,所以连拙劣的谎话都信了。”
宋市长,果然真知灼见。
顾白夸奖:“你比宋辞有脑子。”
宋应容不以为意:“宋辞是色令智昏,我旁观者清。”顿了一下,宋应容看向顾白,带了几分探究的审视,玩笑的口吻,“不过你也不比宋辞有脑子嘛,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趁虚而入?”
顾白笑而不语。
宋应容抱着手,揶揄道:“我可不认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顾白此人,素来能玩,而且专玩阴的,就拿上次她被举报的案子来说,顾白直接送个女人到韩习床上,照片一拍,对方就乖乖改口供了,这手腕,哪里有半分身为律师的正气凛然。
确实,他非正人君子。
顾白只道:“我对江西一向光明磊落地趁虚而入。”
如此奸诈邪肆的顾律师,对阮江西却坦然得不留余地。
宋应容敛了嘴角笑意,目光凝神,直视顾白的眼:“是舍不得吧,舍不得江西一点点委曲求全。”所以,战战兢兢,毫无保留。
顾白眼一沉:“自作聪明。”
宋应容不怒反笑:“自欺欺人。”
他不曾否认,敛着眸,沉默了许久,靠着门,语调慵懒:“要不要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