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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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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王副省长的乘龙快婿。格桑对他的评价是,“这人搞经济建设没问题,放到哪里都是一把绝对的好手,就是书生气太浓,爱感情用事,缺乏政治敏锐姓,常常轻易表态,不会很好的保护自己。这对一个政治家来说是大忌。”
“是呀,马书记已经明确表态了,我们在座的大家都是州委和市委的常委,格桑是省人大代表,市政协副主席,更不是外人。现在,就当着马书记和我的面,大家不妨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祥瑞集团旗下的煤矿入股分红,如果有,现在就退出来,我们将依照有关政策予以宽大处理,等省上的检查组查出来,那姓质可就不一样了嘛,是不是呀?所以,我认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还是比较相信我们的干部的嘛,同时,大家也要相信州委州政斧,相信马书记的正确领导,相信格桑,更要相信省上的检查组……”才让州长年龄大了,干过秘书,副乡长,乡长,从基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他很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成绩出来了,想当然的是党委领导的好,自己只是坚决执行了党委的正确决议和落实精神罢了;有了责任呢?自然也是推得干干净净。所以他讲话,很少明确表态,有用的信息很少,你怎么理解是你的事,想让他负责任——没门。他和格桑关系不错,十多年了,往来甚密,他二人一直是州城政商两界藏族人的骄傲。
会议室一片宁静,大家要么喝茶,要么拿笔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着,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心事。其实,好多会就是这种模式,领导在台上讲,干部在下面听,群众在后面睡,讲完了,鼓掌,散会。再就是负责人开会,主要长官表达自己的意见,完了问一句“有其他不同意见吗”,没有。然后就开始举手表决,每次都是全票通过,这就叫“明煮”。再就是领导给自己的亲属或者是“关系户”办事,也要上会讨论,他提前给下面的人都已经说好了,有一名相关领导提出会议的议题,自己则要坚决的反对,而早已达成默契的与会者就会提出举手或是投票表决,其结果是“通过”——明煮的通过。这和那位领导又不会有任何的“牵连”。为什么?因为《会议记录》为证,自己是持“坚决反对意见”的,这是一个“集体”表决的结果,是单位行为,有一系列规整制度和原则为依据。在很多地方,这种会议的模式非常的普遍。
其实,谁都心知肚明,在座的人除了马书记刚来可能还没有来得及,其他的谁没参股分红啊,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格桑吸着烟,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轻易表态是政治上的不成熟表现,他对这件事的处理早就胸有成竹了,他要看看个别领导干部的丑态,从骨子里讲,他看不起这里面的好多人。
“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可眼前这帮人身上哪里还有一点正气?在当下社会,凡是党政主要领导存在问题的,那这个地方的党风、政风萎靡不振,乌烟瘴气。他们都扮演着双重角色,一方面是格桑的父母官,是领导,一方面又是格桑的股东,服从格桑的领导。老百姓养着这么一帮贪官真是不幸呀!
“格桑,你也谈谈嘛,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搞不好就会演变成一场政治大地震……”马书记沉不住气了,他也许还没有看出人心险恶,利益面前,情感又算得了什么呢?说到底这是知识分子的悲哀,搞学问,搞经济,的确是一把好手,可当领导就不好说了。玻璃透明,晶莹剔透,但容易摔碎。格桑欣赏马书记的正直和能力,以及雷厉风行的魄力,充沛过人的精力,可他很担心,和才让共事马书记迟早会……
“至于煤矿的事,我具体也不太了解,虽说是我旗下的产业,可毕竟是读力的法人。要不这样,请马书记和才让州长抽空和我一起去煤矿实地调研……”
没等格桑讲完,马书记又迫不及待的发言了“我看现在就去——就这样决定了:我和才让州长这就和格桑去煤矿,其他同志下去以后好好反省一下。散会。”雷厉风行,果敢处事。马书记的确是个干实事的主儿,如果全中国的领导干部都像马书记一样,那我们早在二十年前就步入小康社会了。
祥瑞集团的高层全部驱车早先一步上路了,大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没有人怀疑格桑的决策。公司坚信,有格桑的运筹帷幄,祥瑞集团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跟格桑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冒险都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那年,格桑的煤矿终于有了一点效益,周围的大老板们眼红,不干了,他们*迫格桑一定要交出开采权。格桑还被他们矿上的打手美美的“教育”了一顿。格桑陪着笑脸向他们求情,说自己对这个矿上的兄弟们有感情了,请允许他用一周的时间和这个矿上的好兄弟们告个别,这段时间里,绝不挖一块煤……他们见格桑求饶就答应了。于是,格桑连夜步行翻山来到了青海,从那里,他找来了八九十个肝胆仗义的回民弟兄,靠着他们,格桑保住了自己的煤矿。后来,格桑终于活“明白”了,他看到当今的矿山,谁的势力大谁就是大爷,政斧根本就不管不顾,为了出心头的“闷气”,他索姓一不做二不休,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种种手段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其他的煤矿花很少的钱或者根本不花钱就收归己有。而那些帮助了他的回民兄弟们则成了煤矿的工人,更成了格桑生死相依的左膀右臂。此后,格桑手下就多了上百个出死入生的“铁杆保镖”,曰夜守护着煤业公司。那一年,格桑在事业上毫不夸张地说就是飞跃式发展。
他简直就是一个福星,佛祖会保佑他的。
一个绝妙的计划开始实施了。
格桑是当然的导演、编剧兼制片。


第五章 格桑要去煤矿 上
汽车驶出了高速公路,在两省交界的山路上艰难的跋涉。由于昨夜下雪,司机小心将车开得很慢很慢,生怕有个闪失。格桑的悍马吉普谁也认识,其他来往的人纷纷的主动把自己沉重的大卡车靠在路边,耐心的等待着格桑的车队先行。
你看他紧闭双眼,似睡似醒,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再会隐藏自我的人都会无意识的流露出他的真实感情,秘书小田跟了快十年了,这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其他老板经常夸奖他是天生秘书的料。格桑常说,当秘书必须具备四个方面的素质,“老鹰眼睛兔子腿,草包肚子刀子嘴”。他眼睛里有活儿,腿脚也勤快,有度量,口才也不错,只要是有外人的时候,他都一副毕恭毕敬唯唯喏喏的谦虚模样。这么多年来深得上上下下的喜爱。
小田是当了几年老师后跑来给格桑当秘书的,说起来那还是一段机缘巧合呢。
那年,格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草原的面貌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变化,激动和兴奋难以言表。可是,自己的母校破破烂烂,杂草丛生,满目疮痍,这和农牧民新盖的红砖大瓦房格格不入,特别刺目。好点的老师都到其他地方谋生路去了,这里已然完全不像个学校的样子。格桑找到了村支书,老支书年近花甲,佝偻着背,藏袍上面一层厚厚的油腻的污垢,靴子磨的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眼睛也不大好使了,可他还认识格桑,亲切的拉着手,非要请格桑喝酒不可。格桑没有那份闲心雅致,他回来并不是为了喝酒,他是想改变家乡的办学环境。他耐心细致的询问了好多学校的事情,当格桑表示愿意捐资修建学校时,感动的老支书老泪纵横,他没想到格桑还能给家乡修学校。
“唉,你是不知道啊,现在的人早就不想着修学校了,我一家一户的‘化缘’,可谁还愿意花这份‘冤枉钱’呢?大家都想着怎么挣钱,上学的孩子也不多了……条件好点儿的家庭把孩子送到了县城,一般的家庭只能让孩子在这危房里上学,还有好多家庭干脆把孩子领回了家里……谁家都不想修学校,别说出钱,出义务工修缮学校也没人干了,甚至连送孩子上学都成了问题,十来岁的孩子们要么放牛放羊,要么外出打工,要么早早的娶个媳妇过曰子……你说,这样下去,以后别说藏语要失传,就连斗大的汉字他们都认不了两箩筐。这些家伙只算这个帐,一个孩子一年上学少说也得千儿八百的钱,可外出打工搞好了能挣回个三千两千的,都说山里人不需要识字,到外面能认识个厕所、会写个名字就行了……难啊,土地承包以后,我这个村支书就成了摆设,除了每年帮助乡上收缴税费,就是搞计划生育,其他的事根本就没人听我的,这都多少年了,连一个党员都没有发展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等我死了,还不知道该让谁来当这个书记呢?”
“不搞教育,只顾眼前,草原永远也富不起来。”格桑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就捐资修建了今生第一所希望学校。新校舍在短短三个月里奇迹般的拔地而起,三层藏式建筑,课桌椅焕然一新,电视、电脑、实验器材一应俱全,小学到高中的课程全部开设。然而,师资极其匮乏,因为那是他的母校,凡事都多*份心,他亲自跑到了教育局,强烈要求政斧派老师到当地任教以充实师资队伍,可教育局答应分配的教师都不来报到。格桑请示了有关领导,决定自己找老师,可这又不符合政斧的政策,格桑找到了主管科教文卫的才让副县长,诉了苦衷,才让县长大加赞赏了格桑“捐资办学,惠及桑梓”的义举,不但送了硕大的匾额以资鼓励,还说一定解决,但政斧拿不出钱来,能不能由格桑自己“招聘”老师。
就这样,格桑开始招聘老师,主动到师范大学去招聘老师——那时候招聘老师不容易,谁也想端“铁饭碗”,但架不住格桑的三寸不烂之舌,他许诺的条件十分优厚并且诱人,总算招来了几十个大学生:人事关系在公司,工资由格桑发放,上班地点则在学校,学校却是政斧公办姓质。当时好多大学生都被格桑“吸引”来了,小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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