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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真是谢谢了。突然麻烦你,不好意思。”
不说也知道,冬木指的是让武藤在千岁飞机场等候美那子的事。
“啊,这件事很遗憾!”
武藤圆胖微红的脸孔似乎有些紧张的表情。
“我接到你的电话,立刻到出口等候,一直没看到你所说的那位女士下机,随后我又用麦克风广播,还是没看到人。”
“可能是我搞措了,那个女人大概没搭上那班飞机。”
冬木反而以轻松的口气说着。实际上,他至今仍末这么想过。根据当时的状况,冬木亲眼看见美那子进了那个检查口。
武藤眯着他的小眼睛看着冬木。
“今天早上从札幌出发时,偶然听到一件奇怪的事。”
“……?”
“上次那架飞机很奇怪。我认识的叫水谷的机组人员,他是个很风趣的男人,他说了一件近乎奇闻的事,现在在朋友之间还常常提起呢。”
“奇闻?”
“是碍…那架飞机在飞行中发生了一桩乘客失踪的怪事。这种波音727—100型的飞机,客满时是129名,那天从羽田机场出发时的确客满,但在系安全带时却发现少了一位乘客,一直到千岁机场时仍然少一人,至于从什么地方消失的仍是一个谜。”
“不过……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吧。乘客坐满时,空中小姐应该会计算人数才对埃”“就是因为3位空中小姐都算过了,才觉得不对劲儿。”
“噢……”
如果武藤提得是另一架飞机,冬木会当他在说奇闻了。但是,发生奇闻的飞机也正是美那子所搭乘的那一架,冬木就无法等闲视之了。
“你确定是6月20日晚上的班机吗?”
“是的,20点45分从东京起飞的585次班机,这个我注意了一下。今早因为时间不够,详情没问清楚,我想等一下见到水谷时再多问一些。”
“失踪的乘客是谁知道了吗?”
“是一个年轻女人吧。”
武藤回答。
一定要去调查——冬木在心里做了决定。
2机长大国义孝45岁副机长小久保宽30岁机械员水谷恭雄37岁空中小姐领班田渊久子29岁空中小姐菊烟敏江28岁空中小姐重松三干代23岁6月20日新世纪航空公司585次东京飞往札幌的波音727—l00型班机上的空中服务员便是以上6名。
冬木和武藤分手后,即刻拜托经常跑机场新闻、与备航空公司都很熟悉的同事三浦,要了一张上列表格,又拜托他安排冬木和3位空姐中的一位见面,希望能深入找寻一些线索。自从劫机事件频发以来,备航空公司对内部的管制均很严格,即使报社记者没有很确定的理由也无法做个人访问。不过,三浦的关系可就不同了。冬木在记者俱乐部等了大约15分钟,只见三浦笑容满面地从新世纪航空公司的接待室里走出来。
“空中小姐的领班田渊久子现在正从福冈飞回来,等一下她就可以过来了。我们到国际航线的咖啡厅坐坐吧。”
“是那位领班空中小姐,这就更理想了。”
冬木向三浦致谢,l0分钟后,冬木随着三浦,来到约定的场所。国际航线的餐厅和咖啡厅经常是客满的,但是在大厅这一头的几排咖啡座比较安静。
在面靠窗尸的一个咖啡座上,有一位留短发的少女正在眺望下方停车场,她就是田渊久子。她皮肤白皙,浓眉大眼,看起来聪明伶俐。
三浦向田渊久子介绍了冬木之后,又回记者俱乐部去了。
“百忙之中请你过来,实在太打扰了。”
“哪里,但不知有什么事?”
久子稍有不安地问道。
“呃……是这样的。据说6月20日晚你值勤的585次班机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如果可能的话,是否请你详细地说明一下。”
长期的工作经验使久子养成机警的习惯,她听了冬木的话,先是略微吃惊,继而快速地发问。
“你要记下来吗?”
“不,我并不打算记录,只是觉得很有兴趣。”
“呃。”
久子似乎颇感为难,眼皮垂了一下。如果不说的话,看来对方必不死心,考虑了一下,久子才抬起头来,看着冬木。脸上浮出苦笑。
“详细的情形我们现在也不太清楚,所以要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从羽田机场起飞时确蛮是客满的吗?我听说到,中途少了一个人。”
“是蔼—最初乘客上机时,我和另一位年轻的空中小姐分别站在前后门,计算乘客的数目,连婴儿正好合计l30人,也就是客满,和服务台联系的数目一致。我们就立刻把门关上,大约5分钟之后离开陆地起飞……”“什么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呢?”
“再过20分钟就要抵达札幌时吧。当时由于乱流接近,我们亮起系安全带的指示灯,我发现12—C靠近走道的座位是空的,当然我们也分别找过厕所及机舱,就是看不到人影。”
“晤……”
“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再次计算人数……那是年轻的空中小姐计算的,大人128、婴儿l人,共129人,确实少了一个。但是由于当时是在飞机上,为考虑乘客的心理,我们不便声张,就这样一直飞到干岁机常”虽然起初久子还吞吞吐吐,然而一旦说出来了,她就要实话实说,但说话的口气还是比较慎重。
“起飞时总人数是否有错呢,你和另一名空姐两人都数过了吗?”
“不,不会错的,我们还和服务台联系过了。当乘客上机时,我站在前面,看到12——C的座位确实有人坐着,事后回想也是如此。不只这样,飞机起飞之后,分发毛巾时,有一位空中小姐还确实记得和12——C的客人交谈过哩。”
“晤……如果说,这位乘客确实上了飞机,等到空中小姐点完人数之后,趁着机门未关又下机了,是否会有这种可能呢?”
“这是不可能的。乘客一旦上了飞机,除非是突然发生急病或有其他紧急状况,否则绝对不能擅自离开飞机。在当时并无任何情况发生,而且乘客悄悄地下飞机,而我们却没注意到,实在说不过去。”
田渊久子的口气充满了自信。
“不过,”冬木仍不死心地说,“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就是空中服务员中,例如机械员或副驾驶——除了站在前后门的两位空姐之外,4人之中有某一个人在乘客上机之前走出机外,然后混在乘客当中再回到机内,这样一来,乘客的人数不就吻合了吗?”
“这……太离谱了吧!”
久子觉得不可思议,露出碎玉般的牙齿笑着。
“如果空中服务员,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穿着制服呀。”
“所以说,也许有某种理由而改装,很容易混在乘客里面的。”
“这就难说了……不过,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呀!”
“不可能?”
“是的,大约在出发前的20分钟,我们必须向服务台打出‘可以搭机’的信号,此时空中服务员必须已在机内集合,反过来说,如果有一个人不在,就无法让乘客上机飞。”
“但是,突然有什么急事,或者忘了什么东西,必须再下机呢?”
“不可以的,当乘客开始上机时,飞机必须处于准备完毕的状态,让乘客在全部上机后立刻可以起飞,所以在那个时候绝对不容许因任何事而离开飞机。如果忘了什么东西,可以请地勤人员送上来。万一空中服务员发生了紧急情况非离机不可时,该员必须中止工作,找紧急备用人员替补。”
久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可能是在想象着乘客搭机前的机内状况吧,她的语气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原来如此——飞机的出入口,也就是乘客使用的只有两个吗?”
“是的。后翼下方还有一个运送食物的小门,乘客或空中服务员若从那个门出入,很容易被看到。我们后来也查过,当晚确实没有人从那里出入。”
“这样说起来,空中服务员不可能在乘客搭机前出去,然后混在乘客中进入机内了。”
“是不可能!”
久子摇摇头。
冬木默然了,仅有的一点可能住也被否定了。难道完全密闭的飞机内会出现乘客消失的怪事吗?
也难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认为是“奇闻”。久子也是一副思索的表情,眼晴直视着远方的海面。
由于久子的时间有限,冬木不便再追问下去,但是他最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是否可以问你消失的12——C乘客是什么人呢?”
“根据我们3位空姐的记忆,很可能是一位女乘客。她戴了一副大太阳镜,穿着蓝色上衣,长发垂肩,可能是染过吧……就是这样。”
这样已经足够了。在和久子谈话之前冬木早已有预感,现在更确定了。久子所说的那个女人的特征,除了太阳镜之外,和冬木在查票口看到的美那子是一样的。
美那子确实没到札幌,但是她究竟到了何处呢?
冬木和田渊久子分手,从国际航线厅的电扶梯下楼时,还在想着这件事。
在飞行中的飞机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走出,所以为什么发生乘客消失的事,当然一定有什么“机关”,可是这个机关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解开。
在这之前冬木所想的是美那子的行为,她的行为是个谜团。
美那子用真名买飞机票,而且在飞机场故意不戴太阳镜,她的企图很可能要让某一个人认定她的确已飞往札幌。进入检票口之后。不知如何耍了一个花招,她让自己“消失”掉。可以确定的是,美那子并未搭乘那班飞机,她未到达干岁机常但是,她为什么要如此做呢?
当冬木踏出机场大门,迎接着灿烂的阳光时,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灵感。
美那子说不定在当天飞往福冈吧。
福冈是美那子生长的故乡,谁也知道这件事,如果美那子离开东京,必然先到福冈去。冬木曾听玉川署的白井说,美那子的丈夫朝冈要是在东京找不到人,就要到福冈彻底搜查。
美那子为了了掩饰她的福冈行而伪装成到札幌去吧,如此一来便可防止搜查她的人到福冈去,而误认为她已经到了札幌呢。
再进一步想,美那子如此做的原因又是怎样的呢?她为什么要掩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