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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立宣帝,霍光既没,宣帝亦葬以天子之礼。帝始亲政事,又思报大将军功德。夫周公、霍光,皆人臣也,有非常之功。故成王、宣帝皆报以非常之礼,而况太皇太后,英宗之配,神宗之母,陛下之祖母,有大功于宗庙社稷,有大德于亿兆人民,于陛下之恩,与天地无极,岂人臣之比哉!然则今陛下所宜先者,莫如报太皇太后之德也。
自仁宗以来,三后临朝,皆有大功。章献明肃之于仁宗,慈圣光献之于英宗,鞠育扶持,勤劳难,亦未得如太皇太后之于陛下也。元丰之末,神宗寝疾,已不能出号令。陛下年始十岁,太皇太后内定大策,拥立陛下,储位遂定。陛下之有天下,乃得之于太皇太后也。听政之初,诏令所下,百姓无不欢呼鼓舞。自古母后,多私外家,惟太皇太后未尝有毫发假借族人。不唯族人而已,徐王、魏王,皆亲子也,以朝廷之故,疏远隔绝。魏王病既殁,然后一往。太皇太后疾已革,然后徐王得入。进退群臣,必从天下人望,不以己意为喜怒赏罚。故至公无私之德,虽匹夫匹妇之口,亦能道之。临朝九年,未尝少自娱乐,焦劳刻苦,以念生民,所以如此,岂有他求哉!凡皆为赵氏社稷宗室宗庙,专心一意以保佑陛下也。故身当其劳苦而使陛下享其安逸。昔章献明肃时,亲党多侥幸滥恩,仁宗既亲万几,不免厘革,故小人不能无怨。今太皇太后自临朝以来,左右请求,一切拒绝,内外肃然。盖以朝廷不可无纪纲,故身当其怨而使陛下坐收肃清之功。
陛下如欲报太皇太后之德,莫若循其法度而谨守之。祖宗以来,惟以德泽结百姓之心,欲四海安静无事。仁宗行之四十二年,天下至今思之。恭惟太皇太后之政事,乃仁宗之政事也。然而仁宗圣性宽裕,不忍拒人,内降滥恩,其后亦比比而有。惟太皇太后严正至静,不可干犯,故能外斥逐奸邪,以清朝廷,内裁抑侥幸,以肃宫禁,九年之间,终始如一。故虽德泽深厚结于百姓,而小人怨者亦不为少矣。
今必有小人进言曰:“太皇太后不当改先帝之政,逐先帝之臣。”此乃离间之言,陛下不可不察也。当陛下嗣位之初,太皇太后同听政,中外臣民,上书者以万数。皆言政令有不便者。太皇太后因天下人心欲改,故与陛下同改之,非以己之私意而改也。既改其法,则作法之人及主其法者有罪当逐,陛下与太皇太后亦以众言而逐之。其所逐者,皆上负先帝,下负万民,天下之所仇疾,众庶所欲同去者也,太皇太后岂有憎爱于其间哉!顾不如此,则天下不安耳。惟陛下清心照理,辨察是非,斥远佞人,深拒邪说,有敢以奸言惑圣听者,宜明正其罪,付之典刑,痛惩一人,以儆群慝,则帖然无事矣。陛下若稍入其语,不正其罪,则恐奸言邪说,继进不已,万一追报之礼,小有不至,此于太皇太后圣德无损,而于陛下孝道有亏,必大失天下人心。陛下岂不见司马光以公忠正直为天下所信服。陛下与太皇太后用以为相,海内之人无不欣悦,光没之日,无不悲哀,乃至茶坊酒肆之中,亦事其画像。光所以得人心如此者,为其能辅佐陛下与太皇太后,功及天下也。以光之功,比之太皇太后,止是万分之一,而百姓思之如此,而况太皇太后有天地之恩于陛下,有父母之德于生民,四海爱戴,思慕无穷,陛下若听小人谗说,或追报有所不至,或轻改其政事,岂不大失天下人心乎!人心离于下,则天变见于上,陛下虽欲为善以救之,改过以补之,亦无及矣。孝者万行之本,本既不立,则其余何足观焉。
夫小人之情,非为朝廷之计,亦非为先帝之事,皆为其身之利也。日夜伺候,欲逞其憾者久矣。今太皇太后,新弃天下,陛下初揽政事,乃小人乘间伺隙之时也,故不可不预防之。此等即上误先帝,今又欲复误陛下,天下之事,岂堪小人再破坏耶!
臣等恭闻陛下自太皇太后寝疾,朝夕不离左右,躬亲药膳,衣不解带,忧瘁泣涕,形于颜色。自遭变故以来,哀慕毁瘠,中外具闻,丧服之礼,务从至隆。又下诏发扬太皇太后盛德,推恩高氏,此大孝之极也。至亲之际,无所间然,然而臣等犹言及此者,窃以小人众多,恐置陛下于有过之地也。如臣等所言,虽万万无之,然不敢不虑于未然,或有纤芥流闻于外,则臣等上负陛下不先言之罪大矣。不胜忧国爱君之至,唯陛下深留圣恩。取进止。
.贴黄。臣等伏见英宗即位之初,小臣中有张唐英者,上《慎始书》,预言不宜追尊濮王。近臣中唯司马光先言之。其后建议者上误英宗。追尊濮庙,举朝皆以为不可。朝廷虽尽逐台谏,而言者不息,英宗终不能夺众论,圣意但悒怏而已。及神宗即位,深悔英宗不从众言,遂擢张唐英为御史,而司马光大被信任。今小人进言,臣等固未知其有无,然不敢不预言者,亦虑朝廷既有其端,则忠正之士必争论不已。不唯上挠圣怀,亦使天下闻而不平,人心一离,不可复收,陛下他日追悔无及。臣等忧惧危栗,实在于此,唯陛下深察。
《启八首·谢诸秀才启》
鹿鸣食野,方主礼之粗陈;骊驹在门,叹宾欢之莫尽。遽辱移书之重,益惭为具之疏。即遂远言,徒增铭佩。
《启八首·贺欧阳枢密启(代大中公作)》
伏审拜恩王庭,署事兵府。非徒儒者之盛节,实为天下之殊休。苟居下风,孰不欣。切以国家分设二府,纪纲百官。凡奉法循令,所以抚民于内者,皆效节于中书;秉义蹈忠,所以捍城于外者,皆受制于枢密。未有不能文而能干兵事,未有不知兵而能为宰臣。职虽或偏,道未始异。盖近古之制,兵农混于一民;自汉以还,文武分为二职。所上者系乎其世,所长者存乎其人。求其兼通,岂复容易。恭以枢密侍郎,名冠当代,才雄万夫。通习世务,而皆有本源;讲明经术,而不为迂阔。擢居大位,实快群心。武夫悍卒,自以为能尽其才;贤士大夫,皆以为得行其道。某分守远郡,寓居近畿。仰大贤之登庸,助率士之欢咏。
《启八首·杭州与莫提刑启》
罢直禁中,本缘衰病;分符浙右,更窃宠荣。顾惟顽钝之资,岂任繁剧之寄。仰凭多可,或赐曲全。恭惟某官,德望在人,才猷简上。肃高风于列郡,浃厚德于齐民。千佛题名,昔忝游从之末;三吴按郡,想蒙润泽之余。会见有期,瞻依愈切。
《启八首·回苏州黄龙图启》
伏审政成京口,诏徙吴都。眷惟疆境之邻,首被风声之美。亟蒙音诲,良慰望思。伏惟某官,赋才敏明,秉德仁厚。践扬台省,既久简于上心;偃息江湖,尚历试以民事。仰膺殊用,以协群言。欣颂之诚,口占难尽。
《启八首·黄州还回大守毕仲远启》
五年严谴,已甘鱼鸟之乡;一舸生还,复与缙绅之末。屡将通问,辄复自疑。方兹入境之初,遽已诲音之辱。披缄惊眩,抚己汗惶。恭惟某官,师帅斯民,表仪多士。道德龚、黄之右,牢圄坐空;风流王、谢之间,啸歌自得。岂特居人之安堵,固将迁客之忘归。路转湖阴,益听风谣之美;神驰铃下,如闻謦咳之音。瞻咏实劳,敷宣罔既。
《启八首·回同官先状》
幸因联事,得遂依仁。瞻奉匪遥,欣愉良极。
《启八首·回叶运使启》
近审下车,辄尝进记。徒欲闻名于将命,未皇尽意以占词。不图谦光,遽锡褒宠。感铭既切,愧惕并深。恭惟某官以旧德之贤,当圣朝之选。恩足以济众,法足以理财。先声所临,公议同庆。凡ム属部,实有赖于庇庥;惟是孤踪,更曲蒙于优借。此为过幸,岂复胜言。
《启八首·洛尹到任谢宰相启》
滥司留钥,茂著事功,易处藩方,敢论治效。省循甚惧,无容。伏念某起自孤生,期于平进。猥奉前席之对,遂膺圣上之知。首置郎曹,旋升内史。缀七臣之近列,亚八座之崇资。暨出绾于郡章,亦参荣于法从。载惟侥冒,一出奖成。恭惟某官光辅熙朝,宠膺睿眷。金声掷地,共推华国之文;玉德照人,自是礼神之器。尚怜衰陋,特为保全。某敢不祗奉彝章,恪循分守。誓仰酬于天造,庶旁答于已知。
◎尺牍四百九十三首
《与司马温公二首(之一)》
某顿首。孟冬,薄寒。伏惟门下侍郎台候万福。某即日蒙恩,罪戾之余,宠命逾分,区区尺书,岂足上谢。又不敢废此小礼,进退恐栗。未缘趋侍,伏冀上为宗社精调寝兴,下情祝颂之至。谨奉启,不宣。
《与司马温公二首(之二)》
某启。去岁临去黄州,尝奉短启,尔后行役无定,因循至今,闻公登庸,特与小民同增鼓舞而已。亦不敢上问,想识此意。
《与王荆公》
某启。某游门下久矣,然未尝得如此行,朝夕闻所未闻,慰幸之极。已别经宿,怅仰不可言。伏惟台候康胜,不敢重上谒。伏冀顺时为国自重。不宣。
《与范子丰二首(之一)》
黄州少西山麓,斗入江中,石室如丹。《传》云“曹公败所”所谓赤壁者。或曰:非也。时曹公败归华容路,路多泥泞,使老弱先行,践之而过,曰:“刘备智过人而见事迟,华容夹道皆葭苇,使纵火,则吾无遗类矣。”今赤壁少西对岸,即华容镇,庶几是也。然岳州复有华容县,竟不知孰是?今日李委秀才来相别,因以小舟载酒饮赤壁下。李善吹笛,酒酣作数弄,风起水涌,大鱼皆出。山上有栖鹘,亦惊起。坐念孟德、公瑾,如昨日耳。适会范子丰兄弟来求书字,遂书以与之。李字公达云。元丰六年八月五日。
《与范子丰二首(之二)》
轼启。人还辱书,承起居佳胜为慰。承盐局乃尔繁重,君何故去逸而就劳,有可以脱去之道乎?外郡虽粗俗,然每日惟早衙一时辰许纷纷,余萧然皆我有也。四明既不得,欲且徐乞淮浙一郡,不能,胜暑中登舟耳。其余,书不能尽万一,惟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