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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终于要离开了,杜小月感觉距离回家似乎又近了一步。晚上,她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怎么也睡不着。
摸起手机想给曾旬阳打电话,又怕他担心。
心思几经周折,婉转反侧。
“叮”手机发生清脆的铃声。
杜小月急忙伸手拿过,白亮的屏幕上闪烁着“曾旬阳”三个字,葱白的手指轻轻点开短信,仍然是空白一片。
杜小月微微一笑,心里的一角终于完整,她满足的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62分离4
第二天,杜小月跟着张亚久坐车离开了住了进一个月的别墅。
同时上车的还有一个短头发看起来十分精明的男人。
为了怕引人怀疑;一上车;杜小月就趴在张亚久身上呼呼大睡。
精明男子给了张亚久一个暧昧的眼神;张亚久笑笑,拿起旁边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也开始闭目眼神。
车子行驶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停下来了。
杜小月伸个懒腰,睁开眼睛,心下暗自计算车程,估计是出了京城了。
精明男子拉开车门:“张先生,杜小姐请下车吧。”
杜小月弯腰下车;挑挑眉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块极为平坦的草地,中间听着一架不停转动的直升飞机,扇起的瑟瑟风力刮的小草齐齐向下折去。
杜小月抽抽嘴角:“……”尼玛,贩毒集团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
张亚久眼底略过一丝笑意,拍拍她的肩膀:“这是我们张家自己的飞机,私人飞机在法律上是合法的……”
杜小月回神,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真是托了这次卧底的福,杜小月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做私人的直升飞机,要说感受嘛,她只有一个。
“你说咱们会不会掉下去?”杜小月紧紧抓住扶手,皱着眉头看着摇摇摆摆准备起飞的直升机。真要她说,做这个什么私人飞机还不如去机场坐呢。座位一般大小不见得多舒适,但是安全性可差的远了。起码,她原来坐飞机的什么可没这么摇摆。
杜小月嘟嘟囔囔一脸的不情愿。
好久不见她这么孩子气的表情了。张亚久露出一个微笑,自从她卧底到他身边来,虽然态度上更加亲昵,但是他总是在不经意间看到她眼底的防备。
“放心,我带了降落伞!”张亚久拍拍后面的伞包露出雪白的牙齿。
杜小月:“……”T_T她觉得更不放心了好吧!
反抗无能,杜小月只好放宽心思跟着他走。
飞机停在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荒野。
杜小月跟着张亚久下了飞机又上了另一架飞机。
如此倒换三次。
杜小月本来就是一个路痴,这下子更是连东西南北都非不清了,她严重怀疑,张亚久不是想拐带她私奔吧!
看出她脸上的疑惑,张亚久笑眯眯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货源出了一点问题,所以,咱们得去看看……”
实际上,是三角洲那边的局势发生了变化,不管什么年代的江湖总是一个样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所以,很不幸的,三角洲负责供货的那位前浪就一个不小心死在了沙滩上,后浪接手生意,第一件事就是要涨钱。
无奈,张亚久只好亲自出马去和他谈。
“有危险没有……”杜小月皱眉,脑海里突然涌出电视里的血拼的画面,不禁哀嚎,她只是做个小小的内应,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只要把威胁她的梅家除了就行。张亚久,你把账目之类的给她不就行了,用不着带着她去闯刀山火海吧!
张亚久笑笑:“放心,不会有事的。”有道是富贵相中求,况且,那个人也不是傻子,不会动他的。
就在小月满心的不情愿中,三角洲还是到了。
直升机轰隆隆的落在了满山遍野的花丛中,阳光下,红艳的罂粟花随风轻轻摆动,铺天盖地的红和鲜艳欲滴的翠绿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是传说中的彼岸花,有种妖艳的美感。
杜小月看呆了。
张亚久显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美景,从容的跳下来,又转身去扶她。
杜小月还沉醉在美景中:“这是罂粟?”
张亚久托了托背上的双肩包,点点头:“是啊!天色不早了,咱们快点走!要不然晚上可到不了!”
杜小月惊讶:“走?难道没人接你?”这……这也太掉价了吧?!
张亚久无所谓的说:“你去找人家谈生意,难道还要人家八抬大轿来抬你?快走吧!”
杜小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张亚久扯着手向前拖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跟在他后面。
三角洲不愧是最大的毒品基地,他们走了两三个小时,看到了仍然是大片大片妖艳的红,纵然美景如画,小月也快视觉疲劳了。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出现了一个大河,清脆的流水声传来,就像是曼妙的音乐。
河的对岸是很多类似于傣家的两层竹楼,一些少男少女正在河边嬉笑怒骂,追逐打乐,一派生机勃勃。
张亚久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终于到了!”
“爱%爱……爱…………%”他圈着嘴大声的喊。
竹楼里突然冲出来很多身着军服的男人,拿着枪的手直直的指着她们。
杜小月条件反射性的居高双手。
张亚久微笑着又喊了一边话。
小月好奇的看着对岸。
男人们向两侧分开,一个带着眼镜身着唐装的儒雅男人走了出来,看见张亚久微微一笑:“原来是啊久!怎么不说一声啊,我好去接你!”
张亚久爽朗的大笑:“哪敢劳烦唐老板啊!我自己走着来也一样,反正也习惯了。”
男人微微一笑,低头冲左边说了什么,不一会儿,一个简单的筏子划了过来,张亚久扶着小月走上去,坐到了对岸。
等靠近看那个人,杜小月眼睛差点脱了窗,她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看对面短头发温文尔雅看起来就像是大学老师的男人,又看看旁边笑的一脸和气穿着运动装背着双肩包的爽朗大男孩,伸出手托了托自己的下巴。
这年头……黑社会都长成这样?
她脑海里不仅略过曾旬阳杀气四溢的有黑眼睛……
坑爹啊!杜小月一脸无语的望天。
“这位是……”唐敖好奇的看着轻快的女孩。
“我女朋友……”张亚久笑眯眯的说,顺手揽过她的腰。
杜小月险些一拳飞出去,好在理智险险的阻拦住了,她裂开嘴一笑:“你好。”
唐敖礼貌的点点头:“走了这么长时间累了吧,不如先去休息一下…”
张亚久笑道:“好。”
唐敖随手指了一个人,带着张亚久两个人下去休息,自己转身回到了小楼。
走了这么长时间,杜小月确实也是很累了,稍微梳洗了一下,实在是抗不过周公大人的魅力,躺在床上一下子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张亚久晃醒的。
“小月,醒醒,饿不饿,先去吃饭吧?”
杜小月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被张亚久拉起来,拿毛巾捂了捂脸。
“唉……”杜小月舒服的叹口气。
“呵呵,感觉好多了吧!”张亚久笑眯眯的说。
杜小月刚要回答他,却不经意间看到他的鞋子,上面沾满了泥巴,她心思一动,他刚刚去过什么地方?
“还没醒啊?”张亚久捏捏她的脸。
杜小月一下子回神,笑道:“醒了!走吧!”
饭局实在另一幢小楼里举行的,只有三个人。
据唐敖说,这算是张亚久的接风宴。
老实说,这个接风宴和她以往见过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唐敖和张亚久说的也是一些诸如你小时候怎么样我小时候怎么样的家常话,推杯交盏,热气腾腾,杜小月恍然间觉得犹如在京城某个饭店,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吃完饭,张亚久带着杜小月回到自己的竹楼,路上,遇到不少三两个一起散步的男人女人,微笑着彼此打招呼,就像是在外旅游遇到的路伴一样。
整整一栋竹楼都是他们两人居住,为了避人耳目,两个人还是住一间房间。
张亚久洗完澡就看在杜小月倚栏而坐,拖着下巴看着外面出神。
“看什么呢?三角洲的夜晚可不如白天漂亮!”他擦擦头发,靠坐在她旁边。
杜小月漫不经心的说:“我只是觉得很……怪异,这里和我想的不一样……”
“那你想的是什么样子?”张亚久颇感兴趣的说、
“凶神恶煞的军人啊,瘦弱可怜的老人和孩童啊……总之,就是气氛不一样……”杜小月支支吾吾的说,她觉得这里应该是压抑的、血腥的,可是,今天一看,这里和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有男人、有女人、有幼童、有老人,还有欢笑……
张亚久失笑:“你呀!看电视剧太多了!日子怎么着不是过?这里的土地太过贫瘠,人又太过贫穷,除了种罂粟他们根本没有别的生活方式。而武装力量,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怀璧有罪,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杜小月叹口气,个人有个人的苦。她有些想家了!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她手下无意识的描着曾旬阳的样子喃喃自语。
张亚久笑容不变:“想家了?这里的生活不好吗?你看这里多么漂亮啊!”
杜小月苦恼的挠挠头:“再漂亮我也觉得变扭!我不是这里的人,总有种违和感。”
“习惯了就好了!”张亚久似意有所指。
杜小月苦恼的说“问题是我已经习惯原来的生活了,对于和原来截然相悖的观念已经接受不了了!”
张亚久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
杜小月依旧遥遥的看着远方。
突然,一声枪响传来,猛地撕碎的夜晚的宁静。
紧接着,人声狗吠随即响起,整个村子瞬间活了过来。
听声音,好像是唐敖的竹楼。
张亚久皱紧眉头,看了杜小月一眼,犹豫道:“你呆在这里别动,我过去看看!”
杜小月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