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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棠一个鲤鱼翻身,赤脚下床开了门。
宣母进来时,环顾了女儿房间一周,轻声道:“怎么不开灯啊?困了吗?”
“嗯,有点儿。”说完,又窝回床上。
宣母晃了晃手上的袋子,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你哥从澳洲寄回来给你的,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明天吧,懒得动!”
宣母喟叹了一下,走过去扳过女儿的身子,轻捶了一下,笑骂:“小懒猪,明天记得看。对了,下星期记得再回来一趟。”
“下星期院里有活动!”
“不行,必须回来!下星期,你哥从澳洲回来,你这做妹妹的怎么也得回来一趟,亏你哥这么疼你!”
宣棠背对着宣母吐了吐舌头,转过身问:“怎么,他老人家终于奔赴前程完毕,回来准备下一步完成人生大事了吗?”
“说什么了你,他俩上个月分了!我告诉你,下星期回来,不准你碎嘴提你哥伤心事,明白吗?”宣母毫不客气地戳了一下宝贝女儿的额头。
宣棠的心微微“咯噔”了一下,但是语气还是尽力维持着轻快的语调,说:“分了?这么快啊?我还想说这牛郎织女的把戏啥时候演完了呢?原来曲终人散以后不是完美结局而是分道扬镳!”
宣母责怪了一眼女儿,最后掩上房门离开,顺道留下了一句话:“傻孩子,你以为所有的电影都是喜剧开头、皆大欢喜结局的吗?”
房门掩上以后,满室昏暗,一屋宁静,只有空调吹风的“嘶嘶”声。
宣棠徒然落寞。
爱情,原是一场难分悲喜的演出。即便曲终人散以后,不管是喜极而泣还是肝肠寸断,也必须庆幸曾经同台。
爱情,到底该是何种模样?
幸运如她的父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短暂如陆君航和苏以茉,精彩一瞬,不抵人散?唏嘘如她哥哥;美好开始,仓促收场还是,殊途如她和宋承皓,万般无奈,微笑道别?
如果有一天,缘分降临在她和温庭睿之间呢?是不是也敌不过转身离开呢?如果是这样,她还该不该勇敢首先开始?
宣棠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隐约间,那抹清幽若兰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伸出手,想要碰触。身影的主人缓缓旋身,笑容雅然,可是笑意不落眼底。宣棠想要上前,对方却后退。慢慢地,两人之间渐渐划出两岸悬崖,下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最后,他毫不留恋地、决绝地翩然离开。宣棠无力跪下,噙着泪水,遥遥远看。
一行清泪慢慢地从眼皮下溢出,浸透了枕头的边边角角。
夜晚轻轻吹过,扬起了窗纱。宣棠半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睡得并不安稳,眼皮微微颤抖,仿佛即使一叶落下也能把她惊醒。
谁说少女暗恋总是诗,她小心翼翼地喜欢,不过是一支无调的曲子,芳心暗许,不过徒增一段无缘的空话。
温庭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不是没有信心开口对你说爱,我只是不懂爱情的模样。如果在开头已经注定了我们的分离,我宁愿把你留到以后,穷尽所有力气来爱,不求同行,不求回报,不求轰烈,但求能携手一生。
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
第十四章 情为何物
宣棠没有想到返校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陆君航。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宣棠看到陆君航时,他正背对着她,背影镀上了金黄的边,远远看去有些寂寥。
“宣师妹?!”陆君航转身抬头时有些讶然看见宣棠。
宣棠从从容容地提着大包小包走向陆君航,微笑道:“陆师兄。”然后,习惯性看了看陆君航身后。
陆君航有些窘迫,脸微微涨红,讷讷道:“我只是刚好路过。”
宣棠笑得怡然,世间碰巧之事何其多,独独这一桩不是。
看宣棠还是维持一脸笑容,眼神清澈,陆君航终于开始有些扛不住了。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头略带无措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女生宿舍。
一向意气风发的陆君航,今日落魄如斯,还不是抵不过一个“情”字!
问世间情为何物……
宣棠不忍再用眼神折磨他,敛去了笑意,淡淡道:“陆师兄是想要找茉茉吗?”
陆君航微微讶然,但想到苏以茉和宣棠的关系,又想到宣棠是何等玲珑剔透的女子,他也不愿再瞒她,苦笑道:“真的只是想遥遥看她一眼而已!”
宣棠微微上前一步,越过陆君航,“陆师兄,你是聪明人,不该作茧自缚。”
陆君航勉力一笑,笑得苦涩,转身背对着宣棠,半晌,说:“宣师妹,如果你也遇到这样一个人,你就该明白我。无论……”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又转身瞅着她。
宣棠微愣。
是啊,如果遇到了那个人,无论两人之间是喜悦,还是晦暗,都让最舍不得的那个甘之如饴。
爱情,是不是真的谁先去爱谁先受伤呢?
很快地,陆君航挽起了笑容,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宣棠,说:“这个星期六是我生日,这是我家地址,我希望……”未完,他又抬头瞅了一眼对面的女生宿舍楼,“你也一起来吧!”
还没等宣棠回应,陆君航硬把纸条塞到她手里,然后掉头迅速离开,生怕她的拒绝。
她是他唯一的赌注,输不起;她是他唯一的希望,失不得。
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宣棠握紧了手中的纸条,然后,缓慢地,转身,离开。
***
上了楼,回到宿舍,宣棠环顾了一下,屋子里只有苏以茉。
宣棠放下手中的东西,苏以茉眼看好友回来,立刻巴巴地跑到她的身边,攀着她的肩膀,撒娇道:“小棠,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给我啊?”
宣棠睨了她一眼,后者迅速乖乖坐好,不敢再造次。
想到手中的纸条,宣棠从心底微微叹气,她也懒得和苏以茉绕圈子,径直道:“苏以茉,你那天发给我的短信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陆君航分了,然后和那个臭酸才子在一起?”
听到宣棠骂齐石是“臭酸才子”,苏以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宣棠瞪她,苏以茉马上敛去了顽皮的笑意,嘀咕道:“我哪有要和齐石在一起啊?”
宣棠耳朵灵敏,“嗯”了一声,又问:“那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齐石就把你俩的事给拆了,这也未免太经不起打击了!”
“小棠!”苏以茉仰头道,“我俩不适合,这不关齐石的事儿!别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他,我也不喜欢他!”
“不适合?你现在才来告诉我你俩不适合?”宣棠“哌”的一声,大力一甩手中的东西,“苏以茉,你成熟点儿,行不行?分手?这是能随随便便说着玩的事儿吗?”
“我没有随随便便说着玩,我是认真的!”苏以茉立刻回道。
“认真?苏以茉,难道在你心里爱情就是这样子三分钟热度吗?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甩人!苏以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让我觉得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有眼无珠!”宣棠越说越气。
苏以茉一听,立刻委屈得满眼眶泪水不停地打转,“宣棠,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嗯?难道我做错了吗?难道不喜欢一个人还要继续骗他,那才是最好的吗?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也比你勇敢,不像你假惺惺,连喜欢一个人也要掖着藏着,伪装一切毫不在意!你不辛苦,我还看着替你觉得虚伪!”
宣棠眯了眯眼睛,眼里的光束一明一暗的,“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以茉冷笑一声,努了努下巴,说:“我说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喜欢温庭睿师兄,但是你又怕被他拒绝,所以你没胆子去他面前说!有本事站在这里大声指责我的感情,怎么不见你把自己的问题先处理好啊?还是你三思以后始终觉得温庭睿师兄是个残疾的,配你不起,你退缩了?”
宣棠顿了顿,然后冷静地、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是缩头乌龟、是伪君子,嫌弃温庭睿师兄是个残废……”
“哌”——
宣棠高高举着手掌,苏以茉被打懵了,一手掩着被打的侧脸。
恰好此时,老大一众人等回到宿舍,一看,心知大事不妙,迅速分成两批人拉开二人,生怕她俩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宣棠,你打我?!”反应过来后,苏以茉顿时猩红了双眼。
宣棠冷冷一笑,好整以暇,说:“就凭你那句话,我打定你了!”
“你……”
苏以茉欲要上前,老二和老三马上眼明手快地一左一右架着她。
宣棠也想要继续,老大和老四也只好按捺着她。
“你俩这是要干什么?疯了不成?嗯?都是好姐妹、好朋友,需要到了动手的地步吗?”老大也气了,立刻责骂道。
苏以茉冷哼了一声,扭过头,“我没有这样的朋友,居然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动手打我。我爸妈还没有她狠得下心来扇我。”
宣棠也不甘示弱,迅速回道:“不相干的人和事?那好,那你苏以茉从今天起就是和我不相干的人,你的事从今以后也是和我不相干的事。这是陆君航让我转交给你的,星期六是他的生日,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像你这种不懂珍惜的人,我何必多费唇舌、浪费力气替你着急?!”说完,宣棠挣开老大和老四的束缚,背对一众人道:“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也与其他人无关。不会尊重我感情的人,没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还有,他行动方不方便,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只有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他残缺一事的人,才是真正介怀他的人,这样的人,也没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
语毕,宣棠抬步离开宿舍,留下一干人等原地沉默……
***
跑出宿舍下了楼,宣棠才知道自己的脸上一片润湿,她抬手揩了一下脸